第6章 馴服
連著兩天都是梁淳過來給苗思悅送的餐。
他準備的東西比顧正邢細致很多，早上多是蛋白質的粗糧，中午葷素搭配，晚上就是清粥小菜和切好的水果。
大概是知道顧正邢事情忙不完回不來，梁淳送餐的一天裏，苗思悅都可以不戴鐵環，在房間裏自由活動。
她借此機會仔細研究過門口的開關，卻毫無頭緒，這裏麵沒有門把手，隻有一個機器，站過去就直接掃描開門，大約是人臉識別。
她想過錄入自己的信息，但是找不到任何可操作頁麵，失敗了。
不過她也發現了，自己渾身無力做什麽都很累，走兩步就得休息，似乎並不是鐵環禁錮的緣故。這一天她沒有任何限製，但是依然感覺乏累困倦。
她也問過梁淳她現在到底在哪，但是梁淳隻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中午十二點整，梁淳推開門，苗思悅已經坐在桌前等著他了。
苗思悅：“今天吃什麽？”
梁淳眼睛帶著笑容：“你點的糖醋排骨，還有炸蝦仁和香幹芹菜，燉的玉米海帶龍骨湯。”
依然是兩個人一起共進午餐，不過這次吃完飯之後，梁淳給苗思悅的手腕扣上了鐵環。
梁淳：“顧總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他看一眼牆上的掛鍾：“還有三個小時。”
那一瞬間，苗思悅心裏不可謂是不失望的。
這兩天梁淳每天來和她一起吃飯，偶爾會看一看她畫的有點抽象的畫作，還會誇讚幾句，她拚不起來的模型，梁淳也會挽了袖子坐下幫她，然後溫柔地給她講解快捷省事的辦法。
同樣是困在這裏哪裏都去不了，可是當出現的那個人換成了梁淳，她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滿足和幸福。
她好像被馴服了。
會期待的等待梁淳出現的時間。
現在這份期待，要被回歸的主人打破了。
梁淳離開的時候，在門口停留了兩秒，轉過頭似乎想和苗思悅說什麽。但最後話語被他克製地壓下，他依然匆忙離開。
顧正邢回來之後，立即發現了苗思悅的異常之處。
他好幾天沒看見人，晚上照常把人抱在懷裏準備睡覺，卻發現苗思悅臉上露出忍耐的神色，肢體也在抗拒他的靠近。
顧正邢笑嘻嘻地緊緊扣住她的手，把人用力抱進自己懷裏，湊近她的耳朵：“思悅怎麽不聽話了啊。”
他的力氣甚大，苗思悅本來個子就不是很高，身上也沒幾兩肉，如今被他緊緊禁錮，更是動也動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苗思悅的錯覺，在顧正邢回來之後，她虛弱了很多。明明前兩天自己正常吃飯走動都沒問題，現在又變成了抬手都困難的狀態。
顧正邢見苗思悅不說話，好像在出神想著什麽，心裏頓時騰起無名火。
他毫無征兆地動手，掐著苗思悅的脖子強迫她看自己：“你在想誰？你的黃毛小子，還是梁淳？我這兩天讓梁淳給你送東西，你就又勾搭上他了？”
苗思悅聽到他說的話有點心虛，又覺得害怕委屈，眼圈紅了：“梁淳？給我送飯的人是叫這個嗎，很耳熟，你是不是和我說過。”
他逼近她潔白柔軟的麵龐，懷疑：“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過來，你們沒有說話嗎？”
苗思悅的眼淚堆積在眼眶，看起來楚楚可憐地搖頭。
顧正邢掐著她的脖子盯了她半晌，看苗思悅害怕地蜷縮，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撒開手，又把她抱進懷裏，撫摸她的脊背，親親她的耳朵。
顧正邢：“你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苗思悅還處在剛剛的驚嚇中。
她算是看出來了，顧正邢就是個瘋子神經病，什麽事情都隻能順從他，按照他的意思來。
苗思悅試探著小心翼翼伸手，抱住了顧正邢的腰。
顧正邢果然立刻就高興起來，說她好乖，說喜歡她，一點都沒有剛剛陰沉恐怖的樣子。
苗思悅卻覺得心煩意亂，甚至心裏想，如果現在在這裏抱著她的人是梁淳就好了。
馬上她又因為自己的想法感覺震驚。
現在是想這些曖昧心思的時候嗎？她被困在這裏，想的應該是如何逃離，如何報複，而不是兒女情長，竟然沉浸在這兩天梁淳往來的生活中。
就算她對梁淳心動，也應該逃出去再說。
必須要逃出去。
顧正邢已經睡熟了。
顧正邢晚上出現，屋裏掛著的巨大水晶吊燈就會被關掉，牆壁上隻餘下一排昏暗的壁燈，閃爍著微不足道的光芒。
屋裏沒有任何開關，這一切都是外麵在操作。
苗思悅也非常困，她其實在這裏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可不知道為什麽，每天晚上，還是會困得掙不開眼睛。
但是她強自撐著，小心翼翼摸索，試圖找出顧正邢身上，會不會有能幫助她逃出去的工具。
然而很可惜，顧正邢隻穿著居家的服飾，連個口袋都沒有。
他白天過來倒是穿戴整齊，可是白天他不會輕易放鬆，也不會讓苗思悅這樣靠近她。
苗思悅有一瞬間想過，能不能直接拿起床頭燈把顧正邢砸死，可是她馬上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不想讓自己的雙手平白無故沾上鮮血。
而且，別說床頭燈，她現在連碗都拿不起來。
昏睡過去之前，苗思悅隻有一個念頭。必須搞清楚顧正邢是怎麽把她身體變成這樣的。
之後苗思悅對顧正邢都很聽話，偶爾還會對他撒嬌，這讓顧正邢很受用。
中午吃過飯，顧正邢看她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說道：“阿姨今天又給你打電話，催你回家，不過你說你最近加了課時，工作很忙。”
“你還說我在你工作的附近給你買了房子，隻寫了你的名字。阿姨聽了好像有點高興，提出想要見見我。”
苗思悅聽他說這些，就跟聽他講故事似的。
無法拒絕，她真的也很想自己的媽媽。
她的房子是租的，去年她和媽媽說以後想留在東城工作，媽媽知道她的想法，就從她們在的海濱小城來到這裏租了房子。
苗思悅：“顧正邢，你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呢？”
“我媽媽這樣一直見不到我，總有一天不會再相信你的說辭。難道你要把我鎖在這裏一輩子嗎？”
顧正邢靠近她，抱住她，低聲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你出去之後，就不會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