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無聲的靠近
“……我很明白你的想法。”
“確實，她一直在躲避你的攻擊，但按照本質來說，如果她躲避了你的攻擊，她應該能夠創造出一個空檔吧？但是並沒有，從這點也能看出，她已經被你的攻擊逼到極限，無法運用自己的攻擊方式。”
安德莉亞聽著愛麗絲的話，心裏想著，也許她還是低估了“小姐”。
“而至於魔法，不使用也有可能對方不會這個，也有可能，當時無法發出來，需要特定的因素，我想知道魔法是否需要詠唱或集中注意力，因為你的突然襲擊讓對方無法使用，因此，這個變數也是可以消除的。”
他一生中從來沒有一次說過這麽長的話，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但他仍在談話中。
“至於最後一場，你的情況不太好，但我想你的對手也是一樣。”
“黑爵琉蘇進行了打斷，明明還有充足的餘力，這是為什呢？答案，就是她的力氣也快用完了，她專注於你的攻擊，而無法用魔法，也就是這個，也被消除了，換句話，如果繼續打下去，你們的確可能會出現兩敗俱傷甚至更嚴重的局麵。”
“所以，她隻是找人來戰鬥切磋的，並不是真的生死戰，或者說沒有必要，她如果是個戰鬥狂人的話，在心裏層麵上，她已經輸給你了，她已經生出了膽怯。”
“而你最後也聽她的話，停了下來，因此，你也被她的話所感染，也就是你們兩個已經沒有必要打到最後了，所以最後的結論，就是你們都是平局。”
這對安德莉亞來說是令人震驚的話語。
對於安德莉亞來說，戰鬥本質上就是互相殘殺，結果要麽勝，要麽敗，要麽生，要麽死。
哪怕她沒有因此而送命，那也隻是勝利者的憐憫。
這就是安德莉亞所戰鬥的，並沒有模糊的平局概念。
所以，剛才的戰鬥從結局來看並不像是勝利，但認輸就等於認死。
安德莉亞在這種矛盾中掙紮。
她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擁有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力量的黑爵琉蘇，以及這場戰鬥和結局。
還有小姐的話。
這些經曆也足以改變安德莉亞的看法。
盡管她擁有如此高的能力，以至於愛麗絲覺得自己很完美，但安德莉亞仍然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還有很大的變化和成長的空間。
“平局……沒錯，這本來就不是一場殺戮，所以我忘記了可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聽到安德莉亞這麽說，愛麗絲鬆了口氣，因為他的想法被理解了，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嗯？雖然是這樣，不過看來你是瞄準了要害啊。”
聽到小姐本能地回答，安德莉亞稍稍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即使是我，也不會認真去殺一個我知道無意殺我的人，但我也不會讓對方有機可乘，在這場旅途中，我不能有任何損失，不然我無法保護小姐，因此，就算殺了她也沒辦法”
聽到安德莉亞的話，他鬆了口氣，因為安德莉亞並沒有殺死黑爵琉蘇的意思。
另一方麵，“就算殺了她也沒辦法”這句話與她曾經生活過的世界的倫理不同。
但考慮到當時她們是敵人以及安德莉亞的戰鬥方式，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問題。
選擇。我也這麽認為。而愛麗絲心裏還有一件事，於是她開口詢問。
“……也就是說安德莉亞相信黑爵琉蘇吧？”
看看安德莉亞迄今為止的表現，他並不認為安德莉亞很信任別人。
品嚐大排檔食物的行為是最好的，之後這種行為就受到了一些壓製，但這種行為就好像安德莉亞相信敵人黑爵琉蘇，這讓他感到驚訝。
另一方麵，被問到的安德莉亞卻無法立即回答。
正如愛麗絲所猜測的那樣，安德莉亞不信任別人，尤其是當她們是敵人時。
連安德莉亞自己都感到驚訝，花了一些時間來審視它。
“……可以說是戰鬥風格吧，正大光明的人，不會屑用卑鄙手段，從她出現的時候，她沒有用卑鄙手段，所以，我就相信了她的為人。”
這對安德莉亞來說雖然不尋常，但也是有原因的。
其實黑爵琉蘇不屬於這一類。
而是，她認為黑爵琉蘇傷害“小姐”。
因此，才相信了她。
歸根結底，安德莉亞還沒有完全領會自己自從與“小姐”合作以來所發生的變化。
她以前是個殺手，是結果論，無論對手是誰，隻要完成了目光即可！所以，不會在意敵人的戰鬥風格。
“……好吧，就這樣吧，再說了，也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好吧，我覺得這也不是一件壞事，但是我們必須確保水源，所以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當他總結內容並敦促她們離開時，安德莉亞有點失望，因為這應該是她的角色。
自從他開始與“小姐”合作以來，她就快瘋了。
安德莉亞雖然是這麽想的，但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
“……抱歉，那麽，我會把我扔的刀拿回來，請稍等一下。”
當安德莉亞說完這句話後，
他恢複了平靜，露出了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的表情。
然後他立刻就換成了擔憂的表情，張開了嘴。
“啊，說起來，你扔得也不少，不過這樣可以嗎？而且灌木叢好像很深，不過不知道好不好找。如果你不扔的話……沒關係，我也幫你吧。”
他淡淡環顧四周說道。
地上長滿了雜草和落葉，
“謝謝小姐的關心，不過我記得我扔刀的位置和方向，從它的軌跡，我可以大致預測出刀現在會在哪裏，請放心。”
留下這句話，安德莉亞很快就離開了。
盡管答案基本符合預期，但他還是難掩驚訝。
在以肉眼難以追蹤的速度進行戰鬥時，僅僅記住扔刀的位置和方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還需要預測刀的軌跡和到達位置。
作為人類，她不僅擁有壓倒性的戰鬥能力，還擁有極其優秀的知識和大腦，而且對自己也有著強烈的忠誠感。
仔細想想，安德莉亞的存在還是沾染了外掛的汙點。
這麽想著，他對安德莉亞的感激之情更加深了。
“謝謝小姐的等待。”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安德莉亞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速度是真的太快了。
光是回顧之前的戰鬥就可以看出，安德莉亞不應該用自己的常識來衡量。
“是，走吧，我連行李都沒有拆，可以馬上走。”
他微笑著回答。
他之所以能隨口說出這樣的玩笑之類的話，大概是因為他和安德莉亞的距離拉近了。
想到這裏，他的笑容因幸福而更加燦爛。
“……那麽，如果下次再出現同樣的情況，我要不要讓小姐來替我出戰？”
短暫的停頓後，安德莉亞說道，他聽後無言以對。
他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由於從小姐最近的表情變化推測出了小姐內心的想法，所以開玩笑的安德莉亞也微微後悔了。
“……噗，啊哈哈……”
他放聲大笑。
因素不在於內容，而在於平時很酷的安德莉亞正板著臉講笑話的超現實主義，但安德莉亞講笑話這一事實讓他感到非常高興。
看到愛麗絲微笑，安德莉亞收回了剛才的悔恨。
做一些事情讓別人笑安德莉亞驚訝她竟然還有心做這樣的事，但安德莉亞卻在其中感到一絲欣喜。
“不，安德莉亞，你是我的女仆，所以不要讓我受到傷害。”
他強忍住臉上的笑聲說道。
“……對不起，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當安德莉亞聽完小姐的話並禮貌地道歉時，小姐又笑了。
大概是因為精神上的影響，一旦開始笑，大多數事情都會覺得好笑，但安德莉亞那為開個玩笑而誠懇道歉的樣子，對他來說很滑稽。
安德莉亞則有些困惑。
確實，她是想開個玩笑來取悅小姐，但沒想到會鬧到這種地步。
安德莉亞沒有注意到自己所創造的超現實主義，無法理解他笑的原因。
“……沒關係，我知道了，那麽，這次我們就走吧。”
他說著，他在笑了很多次後恢複了平靜。
“好的，咱們走吧。”
安德莉亞打斷了他的思緒，回應了小姐的話。
當小姐在柔和的陽光下開始行走時，安德莉亞就排在右側。
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沒有多少時間來保證飲用水了。
盡管如此，她們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這不應該是這樣子。
想到這裏，安德莉亞立即做好了心理準備，將警戒網向四周擴大。
察覺到這一點，他努力板著臉，但心中的喜悅和樂趣卻溢滿了，立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