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公，上！
樓下。
東方正明和李莫愁收回了籌碼，這邊的賭局也就不了了之。
李莫愁裝作無聊：“真沒意思，還以為銀鉤賭坊有多好玩呢，也是個輸不起的。”
東方正明嗤笑道：“七十萬兩白銀，要是這次再輸了，他就得給咱們一百四十萬，這已經是一年的遼餉了，任誰來能不心疼呢？”
李莫愁點點頭，有些失望地說道：“那倒也是，隻是可惜了我的興致，全讓這群人給敗壞了，無聊。”
二人正交談時，一直跟在賭坊老板身後的侍從走了下來，頗為殷勤地對二人邀請道：“二位貴客，小的方玉飛，給二位賠禮了！”
“是小店招待不周，掃了二位的興，不知您二位能否賞光，去樓上和我們老板見一麵？”
“若是您二位肯賞光，我們有厚禮相送，若是不肯，我們也絕不勉強！”
東方正明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見賭坊老板，但答應得太爽快，難免會讓人起疑心，便推脫道：“你們不會在樓上埋伏了三百刀斧手，就等我上去，然後亂刀砍過來吧？”
方玉飛尷尬地笑了笑：“怎麽會呢，來的都是客，要是我們銀鉤賭坊這般輸不起，還怎麽開下去？”
“剛才那幾個人也是來玩的賭客，不過是幾個南蠻子，不通禮數，武功又高，我們沒辦法，才...”
東方正明打斷了他，說道：“行了，別解釋了，帶我們去吧，要是不能給個合理的賠償，嗬嗬，他們不好惹，我也未見得是講禮數之人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方玉飛訕訕賠笑，引著二人見到了賭坊的老板。
這是個很奇特的人，身上穿著藍色的絲綢做的華麗衣服，好像是為了應景似的，硬是把胡子也給染成了藍的。
東方正明瞥了一眼，笑道：“我還以為是誰開的銀鉤賭坊，原來是你啊，藍胡子。”
這人算是在錦衣衛有名號的，武功不算高，大概在三流中等水準，但是會做生意，左右逢源，經營得很好。
當然，這些不足夠讓東方正明記住他。
真正讓東方正明記住他的地方，是他有四房特別漂亮的老婆，在江湖上也算是豔名遠播，讓不少人都為之豔羨。
“哦？客官居然認識我？”藍胡子臉上浮現一絲詫異，“我雖是江湖人，但少在江湖走動，不知客官是如何知曉我名號的？”
東方正明冷笑道：“錦衣衛想查哪個人，難度並不算高。”
“特別是像你這種很有特點的人，錦衣衛都是記錄在案的。”
聽到“錦衣衛”三個字，藍胡子便知道自己上套了。
人家帶著嬌滴滴的美人來這兒，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藍胡子強壓心神，問道：“不知客官在錦衣衛官居何職？我...我在官場也算有些朋友，也不知能不能跟您攀上交情。”
東方正明將自己的身份玉牌放在桌上，冷笑道：“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使，東方正明，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藍胡子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江湖上，東方正明的名號是非常響的，但很少有人知道東方正明長什麽樣。
原因無他，能特意讓東方正明亮出身份的江湖人，人頭會在兩個時辰之內離開自己的脖子。
一般的江湖人若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往往會被人冒充，狐假虎威，去做些惡事。
但東方正明不同，沒有人敢冒充錦衣衛，畢竟，殺人的風險，可比得罪錦衣衛小得多。
這就更加重了東方正明的神秘性。
如今這份神秘，在藍胡子麵前揭開了麵紗，藍胡子如何能不怕？
這位活閻王奔著自己來了，自己居然還想搶他女人...
恍惚之際，藍胡子已經看到自家祠堂上供奉的祖宗們，在朝著自己慈祥地招手了。
“這這這...我我我......”
藍胡子上下牙不停地打著磕顫，發出令人心亂的脆響。
東方正明給了他一耳光，強行幫他壓住心神，問道：“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麽嗎？”
藍胡子茫然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啊...”
東方正明往下指了指：“二樓，我看到有不少大明的官員在這兒創收呢。”
藍胡子打了個激靈，賠笑道：“嘿嘿，大明的官員清貴的時間長，一個個賭術都高超，朋黨又多，來我這兒贏錢，我也不敢說什麽啊！”
東方正明一腳踩在藍胡子胸口，冷笑道：“少他媽給我打哈哈，有多少人來你這創收，每次多少，累積多少，把賬單都給我拿來。”
藍胡子苦著臉：“沒有，誰家賭錢還留賬本的？”
東方正明抄出刀來，一刀正中藍胡子小臂骨頭中間的縫隙，將他死死釘在地上：“沒有？沒有賬本，名單總該有吧。”
“若是沒有名單，你怎麽知道該輸給誰，又該輸多少呢？”
藍胡子也知道東方正明不好糊弄，便咬緊牙關，決絕地說道：“我不能說，說了就會死。”
東方正明說道：“你不說也會死，說了可能還有周轉的餘地，不說，你現在就可以死了。”
“江湖上的人都該聽過我的名號，當你站在我對麵，又對我沒價值的時候，我是不會留著你的性命，企圖你能回心轉意的。”
“說到底，錦衣衛想查點什麽事，跟殺人一樣簡單，你能帶給我的價值，無非是省多少功夫而已。”
說著，便要擰斷藍胡子的脖子。
“別別別！我說！”
藍胡子趕忙求饒，
“是鹽幫！賬本都在鹽幫裏，人也是鹽幫的人帶來的，包括輸給他們的銀子，也是鹽幫提供的，跟我們銀鉤賭坊無關啊！我這就是個小地方！”
“是啊，我們這就是個小賭坊，還請大人網開一麵啊！”
一道清麗的女聲跟著求饒，吸引了東方正明的注意力。
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個極水靈的江南女子，談不上特別漂亮，但是特別飽滿，就連皮膚都透著水鄉女子特有的光澤和元氣。
用丁修的話來說就是——很潤。
李莫愁一看東方正明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嬉笑著說道：“藍老板，你這人很不通禮數。”
“啊？”藍胡子一陣錯愕，心中摸不清李莫愁想說些什麽，“還請女俠指點，我禮數欠在何處？給二位的禮物已經送到二位房間之中了，我...”
李莫愁捂著嘴，竊笑道：“有這樣漂亮的女人，你不讓她出來道歉，反倒是自己親力親為，豈不是很沒禮貌嗎？”
“我們來這裏，是為了喝美酒，吃美食，睡美人的，可不是來看你這五大三粗藍胡子的。”
藍胡子人都傻了：“啊？”
這話要是東方正明說還則罷了，你一個女的也來睡美人？
“這是我新納的妾室，方玉香——玉香，來，見過二位貴客。”
那名女子蕭蕭嫋嫋來在二人麵前，用很講道理的姿勢給二人鞠了一躬：“小女子方玉香，見過二位貴客。”
李莫愁捏住方玉香的下巴，嘖嘖稱奇：“真滑，又滑又嫩，江南水土果然是養人。”
“夫人，您的相公得罪了錦衣衛，您也不想把他送進詔獄吧？”
東方正明：？？？
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啊？
這不該是我的詞嗎？
盡管東方正明在抄家的時候經常會用到這句話，但這句話其實在大明也沒有形成一個固定的梗。
不過久經江湖的方玉香和藍胡子瞬間就理解了話裏話外的威脅意味。
“啊這...”方玉香把求助的眼光望向藍胡子，“官人，這...”
藍胡子正欲說話，卻被李莫愁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去把鹽幫送來的名單和賬本準備好，等我們消遣完，若是看不到，你的人頭立刻落地！”
東方正明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位置有那麽一絲絲的尷尬。
明明藍胡子是被自己的名聲給嚇到的，自己卻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李莫愁囑咐完，也沒給藍胡子留麵子，便拽著東方正明和方玉香一同回了屋。
這裏已經被擺上了不少名貴補品。
譬如長白山的老人參，冬蟲夏草，還有藏紅花等等。
甚至還有不少名門宗派特有的療傷藥，譬如恒山派的白雲熊膽丸。
雖然沒多少錢，但這一屋子禮物的價值可是不低。
李莫愁嘖嘖稱奇，很是狂野的摟住了方玉香的腰肢，全然充當了東方正明的角色，這讓東方正明更為好奇。
隻聽李莫愁低聲說道：“相公，你去把那山參吃了吧，今晚咱們倆好好疼愛一下這位夫人。”
東方正明尷尬一笑：“我年輕力壯的，還用得著吃那玩意兒？”
“莫愁，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想幹什麽？”
李莫愁曖昧的眼神中隱隱閃爍著寒光：“那就得看咱們這位藍老板到底想幹什麽了。”
“方姑娘，我為什麽在你身上嗅到了陸小鳳的味道？”
東方正明猛地一拍桌子：“好哇，莫愁，你連陸小鳳身上的味道都記住了？”
李莫愁鄙夷地瞥了東方正明一眼：“陸小鳳應該是吃過一種名為心花怒放丹的補藥，這種藥隻有花滿樓會配置，服用之人身上會留下一般人難以察覺的暗香。”
“若不是我修習過《五毒秘傳》，我也很難察覺到這種味道。”
“不過這種味道居然出現在了藍老板的愛妾身上...咱們這位藍老板，可是位大方人呐！”
方玉香大驚失色：“我...我沒有，是陸小鳳輕薄我時，卻被人撞破，他倉皇逃竄，或許是在那時候蹭上的吧？”
李莫愁“哦”了一聲，“看來不給你上點強度，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了，相公，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