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師徒齊落網，我拔槍很快的
“哈哈！”
東方正明隻覺血越發地熱了起來，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魔氣縱橫的長笑。
而在他淩厲的攻勢中，林朝英終於是招架不及，被這聲長笑攝住了心神，一時失手，被東方正明一刀斬在了大腿上，鮮血將紅裙浸潤，無力地倒在地上。
東方正明左手提著追魂索，右手提著繡春刀，像隻地獄來的惡鬼一般緩緩逼近她的獵物。
林朝英扭過頭去，決絕地閉上雙眼。
她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傳聞，東方正明會在酣戰之後，親手割下對方的頭顱，懸掛在錦衣衛之中。
然而等了很久，她也沒有等到項上的一刀到來。
一襲白衣的李莫愁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將衣袍解開，赤身對著東方正明。
林朝英一時氣憤，怒喝道：“莫愁！你在幹什麽？！”
“我們古墓派一向冰清玉潔，就算死，也要幹幹淨淨地死，你怎麽能......”
李莫愁咬緊牙關，緊閉著雙眼，決絕地對林朝英說道：“剛才皇甫遙告訴我了，東方正明修煉的是《地獄換魂經》，每次酣戰之後，都要尋找發泄戾氣的方式。”
“不然，就會徹底墮落為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江湖上絕對很少有人能攔得住他！”
“師父，徒兒有罪，害得師父落入這般境地，今日就讓徒兒舍身救你出去吧，你快走！”
林朝英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想要與李莫愁換一換位置，卻被李莫愁推開，喝罵道：“走，快走啊！”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林朝英是個性情極為剛烈的女俠，年輕的時候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暴躁老姐，曾經把王重陽堵在活死人墓裏罵了好幾天。
歲月沉澱了她的戰鬥技巧，可沒沉澱她的暴脾氣。
本來沒打贏就夠窩火的，我堂堂一個古墓派掌門，還能讓你小徒弟呼來喝去？
她強勢地將李莫愁護在身後：“要走你走，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比武沒贏就把徒弟交出去這件事，我做不來！”
“臭丫頭，別以為被我逐出古墓派，我就不護著你了！”
她們爭執不下的功夫，東方正明已然逼近眼前。
他如今本就被心魔所左右，此時李莫愁又衣襟全敞，東方正明自然是要遵循心魔行事。
左手鉤鎖飛出，將二人捆作一團，在一眾錦衣衛的驚愕中飛身離去。
皇甫遙被嚇得癱軟在椅子上，連喝了三口涼茶，才壓下去心跳：“屮他媽的，得虧來的是女人，要是個男人，錦衣衛今天就沒活人了。”
“隱藏實力要不要藏這麽深啊？”
要說起來，古墓派的內功真是神異。
明明身體表麵涼得就像是玉雕，內心卻極為火熱，而且血液流轉如同長江大河，頗為洶湧。
不多時，監牢的草席便完全浸濕，東方正明眼中的魔意也逐漸褪去。
《玉女心經》居然對消退魔心有奇效，這讓東方正明對李莫愁和林朝英多出了一分旖旎的心思。
若是能將古墓派的人盡數收服，帶在身邊，豈不是隨時都可以用《地獄換魂經》，而不必考慮魔心的問題了？
這般想著，東方正明拔出槍來，對著二人好一陣槍林彈雨。
二人氣喘籲籲地靠坐在一邊，林朝英悲憤地說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我費勁心裏創造出的《玉女心經》，居然用在了一個錦衣衛的身上。”
李莫愁也扯了扯嘴角：“師父，你弄這麽下流的功夫，怎麽還讓我們清心寡欲呢？”
“我們要是清心寡欲，這功夫還往誰身上用？”
林朝英抬眼望著天空，一臉的生無可戀：“本來是想和王重陽雙宿雙飛的，狗東西，不識抬舉，白白便宜了這個混蛋。”
李莫愁心裏也是五味雜陳，原來這才是古墓派不讓找男人的原因嗎？
就因為你淋過雨，所以要把我們的傘也給撕了是吧？
奪筍呐！
林朝英穿好了衣服，憤恨地剜了一眼東方正明，飛身離去：“我先回古墓冷靜一下，你什麽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來。”
“在外麵受欺負了也別怕，還有師父呢。”
李莫愁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嘁...要早這麽說，哪至於有今天這事兒？”
正抱怨時，感覺身子一熱，原來是東方正明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又要使壞。
李莫愁惱羞成怒：“你滾啊！入魔的時候委屈我也就算了，怎麽清醒過來還要使壞？”
東方正明無恥地說道：“為了捍衛大明險些被你們師徒摧毀的正義，我差點墮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之中，難道你就不肯給我鞏固一下現在通明的內心嗎？”
“萬一你走之後，我又入魔了怎麽辦？這是你作為女俠的擔當嗎？”
李莫愁一時語塞，隻好躺平，任由東方正明上下求索。
沒毛病，萬一這人再入了魔，還真挺麻煩的，反正一次兩次都是吃虧，多吃幾次也就那麽回事了。
“就當是被狗咬了！”
李莫愁憤恨地罵了一聲，隨即倒吸了口涼氣。
卻聽東方正明笑道：“我這條朝廷鷹犬，咬人可疼呢。”
李莫愁別過頭去，留給東方正明一個玉璧般的後背，默默咬著牙忍受。
不多時，在最接近生死關頭的片刻，東方正明卻抽身而出，讓她一陣失落，隨即感覺身上一陣灼熱滾燙。
她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不......”
東方正明幽幽說道：“你要是能接受就早說，我這人拔槍很快。”
“要不再來一次？我感覺魔心還沒完全消退。”
李莫愁怒罵道：“滾！滾出去！別讓我見到你！”
“跟著你真是活受罪！”
東方正明吃了個閉門羹，悻悻退出了牢房的大門，轉身往教坊司走去。
也不知道沈夫人對自己的新身份能不能適應啊，作為一個正義的錦衣衛，東方正明決定去關懷一下服刑人員的生活狀況。
當然了，作為回報，為正直的錦衣衛消除一下心魔，也是犯人的應盡之宜吧？
邁步進了教坊司，沈夫人帶著女兒彈琴奏樂，給歌伎們伴奏。
時至傍晚，教坊司漸漸熱鬧了起來。
公子王孫，富商豪傑雲集於此，各自顯露風流，討好著心儀的美人。
這個地方雖然齷齪了一些，但大明朝如今群狼環伺，下麵的武林門派和士紳豪族又割據自大，不少財政的開支都要仰賴教坊司的經營。
所以，朝廷不僅沒有禁止，反倒是把不少貌美的犯官家女主動送了進來，讓她們在享受了不應得的待遇後，發揮一下餘熱，為朝廷彌補一點點損失。
東方正明就沒少把人送進來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東方正明在教坊司之中，才算有幾分薄麵，能夠保住沈夫人母女不被侵擾。
見東方正明到來，懂事的老鴇便主動對沈夫人使了個顏色，讓她下台來陪陪貴客，卻被東方正明打斷：“讓她們接著奏樂接著舞吧，我來找周妙彤。”
老鴇目光遊移，臉上露出諂媚的笑來：“哎呦，東方千戶您真是個長情的人呐，咱們妙彤能傍上您，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
說這話就是在拖延時間，周妙彤恐怕是在接其他客人。
東方正明臉色驟冷：“沈煉又來了？”
老鴇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訥訥道：“我們攔不住他，他也是千戶，而且還和皇甫遙大人......”
東方正明將一錠銀子丟在老鴇手中，不耐煩地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自去會會他。”
老鴇接過銀子，臉上更加不好看。
朝廷口口聲聲打著“國難當頭”的旗號，月月年年從教坊司裏拿大筆的銀子，結果兩個錦衣衛的千戶卻在教坊司打架搶女人？
這傳出去，不單單是她要受到責罰，誰的臉上也不好看呐！
一念至此，老鴇趕忙換來小廝，吩咐道：“快去告知皇甫遙大人！”
小廝應了一聲，連滾帶爬跑了出去，老鴇則輕輕跟隨東方正明，來到了周妙彤的閨房。
在一些地方，長得美隻能受更多的罪。
教坊司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自從周妙彤來到教坊司的第一天，就有無數貪婪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轉。
對此，她早已忍受了很多年。
但此時此刻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不同，他看她的眼神，沒有貪婪，甚至沒有褻瀆和戲謔。
隻有憐愛。
但周妙彤並不感謝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叫作沈煉，親手把她送進教坊司的沈煉。
或許沈煉對她有某種畸形的愛戀，又或者沈煉想在她的愛意中得到某種救贖。
但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周妙彤都無法接受這個男人。
隻要看到他的臉，周妙彤就渾身發寒，仿佛回到那個家破人亡的淒冷夜晚。
“呦，沈千戶，玩兒著呢？”
東方正明戲謔的聲音越發靠近。
沈煉皺起眉頭，喝罵道：“滾出去！”
東方正明嬉笑道：“別急嘛，你也知道，由於某些原因，我白天在衛所和一個高手打了一場，險些入了魔，如今正要找地方消一消心中的魔意。”
“我找妙彤習慣了，你看，你花了錢也不玩兒，不如讓兄弟我先來？”
“等我這邊完事兒了，你肯定看得更舒服，因為那時候的妙彤，比現在美得多。”
沈煉是皇甫遙的嫡係，與東方未明天然就是對立的關係，又有周妙彤這個女人的緣故，讓二人的關係不免更加惡劣。
對於沈煉，東方正明一向嘴上不太留情麵。
“你他媽的找死！”
沈煉果然惱羞成怒，揮拳便打向東方正明。
他沒敢動刀，兩個錦衣衛之間，不管在哪打起來，都是輕易不會動刀的。
用拳頭打架叫鬥毆，用刀打叫蓄意殺害同僚，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東方正明完全不和他動手，而是往後退了一步，嬉笑道：“你想清楚，我現在魔意還沒完全消下去，若是再讓我上了頭，妙彤今晚可就遭大罪了。”
沈煉的拳頭頓時僵在半空中，臉色鐵青。
東方正明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嘲笑道：“煞筆，為了一個女人就不敢動手，錦衣衛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軟蛋？”
“滾出去吧，我很快就完事，到時候再讓你回來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