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討價還價
“你確定？”
顧西城滿臉不相信的看著黃語菲。
黃語菲懶得跟他解釋，彎腰撥開雜草叢,辨認著防空洞的牆壁上那串不甚清晰的號碼，隨即撥通，“喂，您好，我想要谘詢一下租防空洞的事情。”
她來真的？
顧西城聽到黃語菲跟對方約定時間地點，歎口氣，認命地陪她來到一棟辦公樓。
17層，黃語菲敲了敲虛掩著的門，聽到應答，推門進去。
戴著眼鏡的瘦小男人坐在角落的辦公桌後麵，透過鏡片打量著兩人，身體微微前傾的說：“你們是電話裏要租用防空洞的？請坐……”
黃語菲拉開椅子，直接坐下。
顧西城則是站在她的身側，一身黑色背心和寸頭紋身，倒是把經理給唬住了幾分。
“你們也看到了,那處防空洞的位置很不錯，麵積也大。”
“既然你們是誠心想要租用，那麽就按每個月五千塊錢來算，兩年起租。”
經理眼睛裏閃爍著精光，看黃語菲年紀小,覺得她好騙，“不瞞你們說，這兩天也有很多其他人來找我們，想要租用，我是看你們合眼緣,才給了最低價。”
睜著眼睛說瞎話，吹牛都不打草稿。
那片地根本就是廢棄的，黃語菲在心裏鄙夷的想著，二話不說的站起來，看向顧西城說：“走吧，我還知道幾個其他合適的地方，咱們去看看。反正也不是非要租這裏……”
黃語菲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經理眨眨眼，她的反應顯然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等等！你看，咱們有話好商量嘛！”
瘦小的經理跑出來，想要抓住黃語菲的手腕。
下一秒，顧西城擰著眉頭攥著他的手肘，微微用力，直到經理露出齜牙咧嘴的痛苦表情，他才甩手的低聲說：“有話說話，手給我放幹淨點兒。”
“好，好好！”經理的氣焰頓時低了一階，吩咐外麵的員工又搬來一把椅子，給他們倒了兩杯茶，“那你們想要出多少錢？”
黃語菲勾起唇角的弧度，這才是談生意該有的態度。
“那裏地點偏僻，荒無人煙，也是別人抵賬給你們的地皮。你們爛在手裏很多年了，每個月五百塊錢，我租半年，一共是三千塊錢，你如果同意，咱們就簽約。”
這些錢，黃語菲都覺得心疼。
畢竟一個月以後，整座城市都淪陷和沉浸在喪屍的恐慌中，根本不會有人管防空洞的租賃合同是否到期，她想要簽半年，一方麵是為了穩妥，一方麵也算是出於良心。
經理聽到她的價錢，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能問問，你是想要租用它做什麽嗎？”
“你管不著。”
黃語菲一副懶得再多說一個字的霸氣模樣，經理依然有些猶豫，“你也知道，我們都是給人打工的，這種大的決策實在是沒有辦法擅自做主。要不，你們回去等等消息，我向上級請示一下，隻要有消息，我第一時間聯係你們？”
經理想要拖延，黃語菲淡定的擺弄著指甲，“行啊。”
“但是你們這家公司近年來的稅務問題，好像不怎麽好。你們名下的兩家商場，消防是有隱患的，你覺得如果我匿名舉報一下，停業整頓的損失會不會太大了？”
黃語菲抬起眼眸，擺明是威脅的說道。
他們名下的那兩家商場，在一個月之後，會因為持續的高溫天氣而爆發火災，整棟商場的人都沒有逃出來，也正是他們成為了第一批變異的喪屍。
黃語菲想到這兒，皺起眉頭，心裏的緊迫感又多了幾分。
“這……”經理沒想到她對公司調查的如此仔細，不敢再拖延，立刻命令秘書去打印了租賃合同，痛快地簽約完畢。黃語菲拿著合同和鑰匙走出來，察覺到身邊異樣的眼神，抬頭望去，刺眼的陽光令她看不清楚顧西城的表情。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正對上一雙探究的眼眸。
“怎麽？”黃語菲略微心虛的問。
顧西城單手插在褲袋裏，拽開越野車副駕駛的門，挑眉示意她坐上去，“你比我想象的有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回家，我要收拾點兒東西。”
防空洞的事情辦好，黃語菲打算直接搬過去，連夜開始基礎建設。
畢竟現在的時間就是金錢。
那麽家裏的常用物品，還是要帶走一些的。
黃語菲和顧西城來到舊房子的樓下，剛往上走，就聽到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你看看啊！這些都是那丫頭弄得，好好的房子，讓她弄成這副模樣。”
“爸爸！那個賤女人欺負我！你打她！”
霍晴和熊孩子一唱一和的告狀，黃建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奔波勞累讓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黃語菲走到門口，用手扒拉著被撬開的門鎖。
細碎的聲音讓三個人齊刷刷的同時轉頭，霍晴咬著後槽牙，擺弄著妖嬈的身姿，像是有人撐腰般的挑釁說：“哎呦，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回來？”
黃語菲踢開地上的行李箱，對顧西城說：“麻煩你，幫忙報警。”
“你說什麽？”黃建國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猛地站起來，啞著嗓子說：“混賬東西，我是你爹，你要報警抓我？看你真是皮癢癢了！”
他嘴裏爆發出一連串髒話，顧西城低頭瞥著黃語菲，怕她難過。
黃語菲的眼底卻是漠然，她撿起被熊孩子摔碎的木玩偶，在手裏把玩拚湊著，“房產證上寫著我的名字，這裏是媽媽留給我的不動產。你們擅自撬開門鎖，就是強闖民宅，我完全可以報警，說你們竊取了我的錢和物品。”
“爸爸？你也配說這兩個字嗎？”
黃語菲聲音忽然淩厲，眼神射出兩道冷光的盯著黃建國。
他被赫住，半晌沒有說話。
“菲菲呀，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是不是因為他……你可不能隨便就跟男人睡啊！這種社會上的男人最危險了！你肯定是被他給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