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手槍壓在枕頭下

2001年10月15日,黃菁與其他四名上海警察市公安局陳軍、陳挺,閘北公安分局沈與幸和上海出入境邊檢總站史灝一起,隨中國第三批維和警隊抵達東帝汶。黃菁來自上海公安邊防總隊,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上海人,畢業於上海師範大學,平日裏說話總是和顏悅色,不急不慢,被同事們稱作“慈善警花”。三天後,她參加了一場特殊的分配考試,在人權問題、公文寫作、山地駕駛及麵試等數輪競聘中,她名列前茅,成了一名幸運兒,被任命為聯合國駐東帝汶維和總部副總警監助理,成為第一位被直接分配到總部機關工作的中國維和警察。到任以後,黃菁嚴格要求自己,工作一絲不苟。她要協助副總警監指揮和協調各個警察局、辦公室之間的工作,每天日程安排相當緊湊,既要上傳下達文件指示,安排各種會議和儀式,協調各地警隊工作,還要編製維和總部的周刊,與紐約總部、指揮中心、人事等十餘個部門聯係工作,每天要接上百個電話。

2002年4月3日,是她發燒第5天,她又接到副總警監的電話,要她立即陪同他出發去馬納圖圖省,視察當地維和警察總部對即將舉行的總統大選的準備情況。

8點半,黃菁和副總警監驅車趕赴馬納圖圖。這條盤山公路崎嶇蜿蜒,由上百個U形彎道連接而成,任何兩點間最長的直線距離不超過500米。這對於開慣了城市道路的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嚴峻的挑戰。當汽車穿過一個小村莊時,她遠遠看見一隻公雞跳上了路麵,便減慢車速。可能是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這隻公雞突然轉身折回,直衝而來。為了不壓死當地老百姓的雞,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急刹車果斷地把車停了下來,此時,那隻公雞幾乎已經碰到了前車輪。

一隻雞並不值多少錢,但是,如果壓死了,會損害聯合國的聲譽,也會招來麻煩,耽誤時間。東帝汶人認為聯合國工作人員都很有錢,有一次,一個維和警察不小心開車撞死了一條橫穿馬路的家狗,若是當地人,也不過要賠償10美元,可是主人卻向肇事警察索要500美元。所以,聯合國人員開車都很小心,遇到家禽、貓狗躲著走,盡量避免被當地人敲詐。

傍晚17時,應特警分隊司令的邀請,黃菁又驅車前往他們的營地參加特警分隊的和平勳章授勳儀式。東帝汶任務區內有兩支特警分隊,屬於維和警察的一部分。據說,隻有少數幾個國家被邀請觀摩這次儀式。

22時,忙碌了一天的黃菁才駕車回到住處,走進房門,感到渾身累得像散架似的。她洗一洗之後,又吃了一把藥,然後倒頭睡覺了。在睡覺前,她把手機放在耳邊,手槍壓在枕頭下麵,以便發生緊急情況時,能夠快速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