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小荷初露尖尖角

維和行動，是世界警察大家庭的交流、學習的盛會，也是各國警察展示風采和實力的舞台。在東帝汶，有來自世界43個國家、1600多名警察參加了維和行動。根據聯合國規定，維和警察一旦踏上任務區土地，就不再受派遣國或聯合國以外的任何組織支配，一切活動全在聯合國維和總部的管理、指揮下進行，其升遷也不受原職務、警銜的製約，提拔使用的依據完全取決於其在維和行動中的實際表現，通過嚴格的、民主的競聘形式來選拔，也就是說，職務高、警銜高的不一定是上級，很可能就是給職務低、警銜低的警察做部下。所以，把維和比做世界警察“奧運會”，是非常形象的。

中國警察是首次參加維和行動，到達任務區以後，都被分配在基層，從事低層次的工作。為了實現零的突破，提高中國警察在維和大家庭的地位，大家付出了艱巨的努力……

2000年2月底，廉長剛、饒灝在第一次休假期間，與薛明和、陳金寶相聚達爾文市。警友相逢，分外親切。晚飯後，四個人坐在賓館裏閑聊，各自述說自己的工作情況和親身感受。

薛明和語重心長地對廉長剛說：“老廉啊，進駐東帝汶以來，我始終沒有找到作為世界大國的中國警察的感覺，你看我們這些人，不是當巡警就是在監獄幹看守，東帝汶維和警察總部以及各市局的要職，幾乎都被歐美警察占據，我們都是些惟命是從的部屬，整天受人家指揮，心裏總覺得不是太舒服。中國這樣一個泱泱大國，在世界維和事務中總該有個適當的位置才說得過去啊。我們15人當中，總得有人打入上層，謀取一個要職，這樣回國後也好向祖國和父老鄉親交代，也好對我們的警察同行有個說法。我心裏真急啊，可我的英語水平一般，跟歐美人相比沒有優勢，你是大連外語學院英語本科專業畢業，又在美國留學多年，資曆深，學曆高，口語好，警銜也是我們15個人當中最高的，你是我們的大隊長，在這個問題上千萬不能謙虛，如有機會，一定要爭取啊……”

聽了薛明和的一席話，廉長剛原本平靜的內心猶如投入了一塊石頭，激起了層層漣漪。夜深人靜之時，他突然聯想起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

那是去撒密警察局報到的當天，布羅局長眯著眼睛仔細看完廉長剛的簡曆，又聽了他的技能簡述，然後，友善地說：盡管你的簡曆相當棒，學曆也很高，但新來的警察，按照慣例，必須先當巡警，工作一段時間後，根據你工作中所表現出來的才能，再能正式安排適應你的工作；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一天，布羅局長把廉長剛叫到辦公室，說：“根據你的資曆和實際工作能力，我準備委派你去一個即將建立的警察分局當局長。”廉長剛想了一想，解釋道：“我十分感謝局長先生的器重，但我的假期已經到了。能不能等休假歸來之後再做決定？”

根據有關規定，維和警察在任務區連續工作30天以後，可以享有6天的帶薪假期。若在東帝汶任務區境外休假，還要另加2天的旅行日，共計8天。在東帝汶的警察，一般都要選擇離東帝汶一海之隔的達爾文市作為休假地。維和警察享有外交豁免權，持有澳大利亞的另紙簽證，可以多次往返澳大利亞而無須次次申請簽證。休假的目的是調養身體，放鬆神經，並購買下一個月的食品和生活必需品。

為了慎重起見，在達爾文市休假期間，廉長剛通過電話，把中國維和警察大隊的情況向國家公安部做了匯報，並就布羅局長的談話精神做了請示，劉延風局長明確指示：“你應該積極爭取分局司令的職位，如有機會進入東帝汶維和警察總部，那就更好了。部裏希望你們能做出優異成績，為中國警察爭光。”

3月3日，廉長剛結束休假，飛回東帝汶，並將一大包食品和生活用品帶回撒密。

那天，當他走進布羅的辦公室，向局長銷假時，布羅先生左瞅瞅右瞧瞧，半天才笑迷迷地低聲問道：“長剛廉，你身上的零部件都保養好了嗎？”

廉長剛舉起右拳向空中比劃了幾下，說：“好了。”

“發動機（指心髒）也好了？”

“沒問題。”

“呼”的一聲，布羅局長從座位上站起來，表情立即變得很嚴肅，說：“現在我宣布，根據本地區治安工作需要和你的工作表現，調你到刑警隊工作。即刻到任，不得有誤。”

“Yes。堅決完成任務！”廉長剛知道局長身上長滿了幽默細胞，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幽你一默。所以，他見其又幽起默來，便雙腿“哢”地一並，來了個默而幽。

說罷，兩個人對視大笑，熱烈握手，痛快無比。遺憾的是，由於新建的警察分局不能等待，分局司令已經另有人選。

撒密刑警隊共有7人，除了廉長剛，還有一位英國女警，兩位瑞典警察，兩位澳大利亞警察，以及一位來自葡萄牙的警察。一般說來，刑警是高級警種，不值夜班，又是廉長剛的老本行，所以他很願意接受這個任命。

廉長剛負責的第一起刑事案件是一樁東帝汶大騷亂期間的謀殺案件，當地擁護獨立的三名青年領袖被暗殺，其中一名受害人的頭顱被割去，肢體被大卸八塊……經過走訪調查和現場勘察，廉長剛查到了殺人凶手名叫LUIS，是個留著大胡子的彪形大漢。但是，這位親印尼民兵作案後，已隨大批印尼官兵逃往印度尼西亞躲了起來。盡管證據確鑿，證人證詞有力，由於印尼方麵不予配合，疑犯遲遲未能緝拿歸案，該案隻能作為疑案被懸掛起來。

第二起案件，是一起受害人神秘失蹤事件，案情撲溯迷離。廉長剛東奔西走，內查外調，通過深入地調查取證，逐漸從亂麻一樣的線索裏理出了一些頭緒，就在這時，維和總部的一則《通知》悄然傳真到各地警察局長的案頭，廉長剛的維和之路發生了重要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