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高幹病房
一連做完兩個手術,丁帥覺得有些累,更重要的是心累。在做最後一個手術時,他突然有些心不在焉,差點闖出禍。表麵上看還算順利,可他不能保證自己問心無愧。現在坐在椅子上,額頭上還在一陣陣地冒汗。為什麽?為什麽?
就因為第一個手術收了人家的禮卡,第二個手術沒收。其實對方也送了,他隻是照例客氣了一下,對方居然就不送了。不送就不送唄,這麽多年做過不知道多少手術,他一直都堅持不收紅包禮卡的,手術成功率很高。可最近這段時間,自從破了戒,開了先例,心底裏就渴望著收東西,收了心裏踏實,不收就沒工作積極性。唉!都說反腐敗反腐敗,腐敗這玩意兒,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一點都不假。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把收東西當作為家庭貢獻,為遊美田的工作問題作貢獻的重要方式。如果不收下這些禮卡和禮物,他拿什麽東西去孝敬人家?滕美娟、劉是效、劉是則,這些人都得送。不論誰真的幫忙,幫了多少忙,反正先送了再說。他在心底裏一次次地呼喚:禮卡禮物,禮卡禮物,一定要幫上遊美田!一定要讓遊美田坐在總經理秘書的位置!
可現在,為了收禮,為了腐敗,差點壞了手術,差點害了人家性命。
反腐敗很難,腐敗起來很容易啊!而且,一旦濕了鞋,幹脆洗個腳;既然洗了腳,不妨洗個澡。人心底的貪欲是無止境的。心魔,是個看不見的殺手,毀壞著丁帥這位白衣天使的良好形象。“等美田的工作敲定後,我一定要痛改前非!洗手不幹!”丁帥在心裏暗暗發誓,告誡自己。
就在這時,主任過來通知,說院長讓他去會議室開個會,參加的都是院裏的骨幹醫生,會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聽說要開骨幹會議,丁帥頓時興奮起來,認為這是個好事,是個待遇,說不定還涉及提職加薪分房等。可是到了會議室,卻聽院長板著臉孔說:“不久前醫院對幹部病房,對幹部醫療保健中心的醫務人員進行了調整和充實,但上麵領導認為還是很不理想。原因是我們附屬醫院是全市最好的醫院,最初開辦時的打算是為公司內部職工服務的,結果卻成了完全對外開放、最受全市群眾信任的醫院。市裏副廳以上包括離退休老幹部都把附屬醫院當作唯一的選擇,給病房及醫務人員帶來很大壓力。院裏決定再調整出一部分病房給幹部病房(保健中心)。同時,準備動員院裏最優秀的醫生充實進去,以保證領導幹部的保健工作。現在,我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有沒有誰主動要求報名啊?”
幹部病房最早的名稱叫高幹病房,後來怕脫離群眾受人指責,才低調地改為幹部病房,最近兩年又成立了幹部醫療保健中心。不過,成立中心也不完全是為了低調,甚至可以說是擴大了規模,提升了檔次。現在的醫療保健中心,由幹部門診、幹部病房、幹部查體中心三大部分組成,幹部門診由6個老年病特色專科和1個特診室組成;幹部病房設老年神經科、老年消化科、老年心血管科、老年呼吸科、老年腫瘤科等7個專業科室。
因此,大家的稱呼就有些混亂,有叫保健中心的,也有叫幹部病房,甚至高幹病房的。但說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因為設在十八樓,有時也俗稱“十八樓”。
骨幹們七嘴八舌,大多在埋怨那些自私的領導幹部,隻顧把醫院最好的資源霸占給自己用,把自己的健康建立在全市廣大普通幹部群眾病痛得不到有效治療的基礎上。更有位耿直的醫生說:“聽說最近公司來了位女董事長,老想到附屬醫院來搞保健,專門要點醫院最好的醫生給她做保健。這都怎麽回事啊?難道她是武則天?慈禧太後?要我們這麽多最好的醫生去伺候她一個人?”
有人聽了哈哈大笑,應道:“那我不管,武則天也好,慈禧太後也好,不管給誰看病,隻要工資給得高,獎金給得高就行。給誰看病都是為人民服務嘛,是不?”
有位副院長批道:“你就知道加工資發獎金,思想這麽落後啊?告訴你,不管是到保健中心,還是到其他門診,都是一樣的待遇,一樣的薪水和獎金。給領導幹部看病,是榮譽,但並沒有額外的獎金。這是院裏的規定。”
聽副院長這麽一說,大家都心灰意冷,閉口不言。
院長看了副院長一眼,很無奈,最後隻得開始點名。“丁帥,你不但是個小有名氣的大夫,更是組織上重點培養的對象,你帶個頭,怎麽樣?”
“我不去!”丁帥不想帶這個頭。他實在不喜歡專門伺候領導的工作,最近對所謂的培養對象也越來越沒興趣,隻是一心一意想讓美田當上秘書,盡快解決家庭危機。“我覺得我不適合到幹部病房工作,我喜歡在普通門診多掌握些臨床病例,最近我正在寫論文,也需要多騰出時間研究病例。”
“要不,你兩頭兼顧一下?”院長有些心軟,不想把局麵搞得太僵。“幹部病房那邊有重要病例,你就去負責一下。平時呢,你還在普通門診。我覺得,這對你寫論文會有好處的。”
“還是別,別……”丁帥一時找不到理由。
“別什麽別呀?”副院長脾氣有些大,一向作風武斷。“就這麽定了。丁帥,組織上對你已經非常照顧了,你就好好幹吧。別辜負了組織上對你的信任,啊?”
晚上回家很遲。客廳裏燈亮著,美田早回來了。看看飯桌上,空的;廚房裏也沒開火的跡像。怎麽了?到陽台上看看,也沒人。
到臥室才發現,美田斜靠在被子上坐著,癡癡呆呆地,像個被拋棄的孤兒。
“怎麽了?美田,是不是病了?”丁帥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額頭並不燙。美田輕輕地晃了晃身子,把他的手推開了。
“肯定有事,你瞞不過我的。”丁帥緊張兮兮地看著美田。“說,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快說呀!”
“秘書的事徹底泡湯了!”美田眼睛紅紅地,嘴唇冷冷地,抹了把眼淚。“今天劉主任說了,讓我把工作交接一下。我,以後還哪有麵子上班呀?研發中心那邊,大家還不都看我笑話啊?”
“也別想這麽多,美田。”丁帥嘴巴上勸慰著她,自己心裏也苦苦地。“到哪都是一份工作嘛。給領導做秘書很辛苦的,真正到了位,都是沒日沒夜的累活。現在回到研發中心幹老本行,看起來是差去了,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唉!”美田長歎一口氣。
“可能我是自私點。就我本意來說,我還真不希望你去做什麽秘書呢。”丁帥繼續做思想工作。“整天在領導身邊做服務工作,家裏就照顧不上了。我們醫院裏夠忙的了,現在又讓我去兼顧什麽保健中心,兼顧幹部病房的工作,太讓我頭痛了。我們倆都這麽忙,誰來管家裏的事呀?誰來管孩子的成長呀?現在你回到研發中心,正好解決我的頭疼事,把家裏的事多管管,你就發揚風格,作點自我犧牲吧。”
遊美田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丁帥,眼睛閃閃的,像是很動情。
丁帥一時感動,以為工作做到位了,眼睛也熱熱的。誰知,遊美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知道,來接我秘書工作的是誰嗎?”
“誰?”丁帥摸不著頭腦。“難道我認識?”
“你當然認識。”遊美田的表情有些淒楚。“你最近嘴裏不老提起她麽?”
“我老提起她?我為什麽老提起她?”丁帥還是不明白。“誰呀?叫什麽名字?”
“滕美娟。”遊美田眼睛更紅了。“她就是新來的秘書。”
“啊?!”丁帥張開大口,久久合不上。“滕美娟來接替你做秘書?不會吧?有沒有搞錯?”
“沒錯,就是滕美娟。”遊美田壓不住內心的怒火。
“她不是一直都在幫你搞定調動手續的麽?”丁帥完全忘了自己堅守多日的秘密。“我三天兩頭給她送禮,讓她通過劉是效給劉是則送去。這段時間,我花了多少血本啊。滕美娟一直答應幫我辦這事的,還經常打電話給我,說這事就快搞定了。可,可,可現在,你說她來接替你做秘書?她能這樣做麽?這都哪是哪啊?”
“你給她送禮?”遊美田羞愧中帶著憤恨。“你把我的事,交給她幫忙?瞧你幹的好事!”
說完,遊美田再不理他,害得丁帥恍恍惚惚的,如跌入雲裏霧裏。
似乎過了許久,丁帥忽然聽到她咬牙切齒的一句話:“這個滕美娟,太不像話!”
丁帥也緩過神來,跟上一句:“太不像話!”
“這婊子不能那麽便宜她!”遊美田的眼眶幹幹的,突然由傷心的潮濕變成燃燒的怒火。“她敢做得這麽絕,非得好好收拾她!”
“對,就得收拾她!”丁帥的口氣比遊美田更堅決。“她就一婊子,我比誰都清楚,她就一作風敗壞的婊子!”
“你怎麽知道的?”遊美田懷疑地望了望他。
“對,我真知道。”丁帥苦笑了一下。“上次去她辦公室,正巧讓我看到了。她和那個副總經理劉是效,就是一對姘頭。可以肯定,她混上這個辦公室主任,就是劉是效幫的忙。當時,我正是看中她與劉是效有一腿,然後知道劉是效是劉是則的弟弟,才托她幫忙的。為了這事,我收了多少禮卡禮物呀,全送給她了。她倒好,不但沒辦成這事,還讓自己坐上了你的位置!這世上,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嗎?”
“這麽說,她當上秘書,也是她的情人副總劉是效出的力。”遊美田認真地進行理性分析。“你讓她幫忙找劉是則,反而幫她打通了靈感,想到讓自己捷足先登。她就是利用自己和劉是效的這層關係,利用你送的禮為自己行方便,買通了劉是則。正好金燕敖對我不太滿意,劉是則便借機推薦了滕美娟。”
“我都是在白忙乎。”丁帥歎了一口氣。“本來想好好幫老婆一把的,沒想到是在替他人做嫁衣裳。”
“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遊美田因恨生怒,因怒生氣,因氣來勁。“即便忍得下回研發中心受人羞辱,也忍不下被自己的同班同學奪去秘書工作的恨!這件事,不能就此罷休!”
“這件事,俺支持你!”丁帥不是表麵安慰,他是從心底裏恨滕美娟,恨她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老婆,我們合計合計,怎麽收拾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遊美田完全是一副冤冤相報的態度。“即便我走了,也不能讓她留著。我得不到的,她休想得到!”
“你是說,想辦法讓她滾出集團辦?”丁帥的腦子不停地轉著。似乎,他的大腦生來就是為他的美女老婆保駕護航的。“要讓她走,就得抓住她的把柄,把她名聲搞臭!”
“你不是說她和劉是效有不正當關係麽?”遊美田看了看丁帥,作進一步求證。“隻要我們拿到這方麵的證據,就不愁弄不倒她。”
“事實是事實,要拿證據有些難。”丁帥顯得有些為難。“我那次去滕美娟辦公室,親眼見他們倆在辦公室裏摟摟抱抱的,劉是效的手在她身上**個不停。我敢肯定,他們倆平時就一直這樣,關係肯定不正常。”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拿到他們犯奸作科的證據?”遊美田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或者經濟方麵的證據也行。比如滕美娟和劉是效一起貪汙受賄方麵的。隻要把證據交給監事會,他們準得完蛋。”
“我哪有這能耐呀。”丁帥歎了口氣。“這種事,監事會都不一定有辦法。我一個醫生,能有什麽辦法呢?”
兩人無語。許久,丁帥從櫃子裏找出兩包泡麵,用開水泡開,自己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一碗。可遊美田遲遲不肯吃,直到泡麵冷了糊了。
晚上一直無聊,忍不住打開電視。丁帥一直關注的那部電視劇,情節正一步步地向縱深推進。女主角與男主角搞婚外戀,兩人的戲正從室外轉向室內,從客廳轉向臥室。女人的**細細長長,如白蟒般緊緊地纏繞著男人。男人的手在上麵細細地撫摸著,把玩著。最終,兩人的火種都點燃了對方,也燃燒了自己。兩人如癡如醉、如瘋如癲地貼在一起、搏在一起,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肉之戀、欲之戰。
現在的電視啊,太可惡,太糟蹋觀眾。這場戲過後,丁帥焦慮地靠在沙發上,顯得很疲憊,很痛苦。
到衛生間衝了澡上床,發現遊美田還是癡癡呆呆地,眼睛對著天花板想心事。“這個女人,再這麽下去,準得發瘋!”丁帥突然產生一種難抑的衝動,他要用自己的愛與戀開展一次為民服務。“今天晚上,索性用自己的情愛撥弄撥弄她,讓她煥發生勃勃生機!把一切痛苦都忘得一幹二淨!”
“早點睡吧!”如此這般,再三再四地催了又催,遊美田總算解了衣裙,扯著布毯一角平躺下來。
見時機已到,丁帥伸手過去,在她身上用情撫摸。曾經多少個美好的夜晚,他就這樣撫摸著這尊美麗性感的軀體,隻要這麽輕輕柔柔地摸過去,那腿,那身子就會隨著溫暖迷人的氣息,微微地動起來,如夜晚的潮水,一點點一點點地湧上來。
這是一片迷人的海哪。這是秦江藥業所有女人當中,最美的一尊玉體,如同美學專業畢業的戀人用自己的想像雕塑出來的一般,曲線隨著愛意盡情飛揚,該拋起時高高拋起,該落下時低低落下。起起伏伏間,勾男人的魂,鎖男人的魄。好在丁帥總是這個屋子裏唯一的男人,唯一有機會被勾魂鎖魄的主兒。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樂癲癲地,鬼迷了身似地,將身體伏上去,表麵上看是在威威武武地向她索取,總是到最後才知,自己是個受剝削受奴役的對象,所有的氣力、汗水、精血,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被對方索取殆盡。
每次到**的時候,他都會想起螳螂,他覺得自己是一隻即將斃命、恩愛之後就悲壯犧牲的公螳螂。
他們倆都學醫,對動物甚至動物**都有過濃厚的研究興趣。有段時間,媒體重點報道過螳螂**的事兒,很讓這對金童玉女揪心的。實驗表明,公螳螂向母螳螂求歡是要以性命作代價的。**前,公螳螂總是萬般小心地從後邊偷偷向母螳螂靠近,慢爬慢摸,費了好多時間才膽顫驚地溜到母螳螂身邊,鼓足勇氣按住母螳螂的身子與之**。可是,正當公螳螂心醉神搖、因為**而疲憊不堪之際,母螳螂閃電般回過頭來,一口咬下公螳螂的頭顱,三下兩下地吃進肚裏。
這個母螳螂,為什麽要對與它**的對象下如此狠手?據說,母螳螂在**期間殺死雄螳螂,目的是為了刺激雄螳螂**,並確保那啥**持續的流入雌螳螂的體內。因為公螳螂頭部有神經係統抑製中心,一旦它丟掉了腦袋,抑製就會消失,那啥**就會一點不剩地全部流入母螳螂的體內。所以母螳螂一邊與公螳螂**,一邊從公螳螂的頭部開始吃起。研究表明,吃掉公螳螂還可以使母螳螂的受精卵獲得充足的營養物質。**時吃了公螳螂的,比未吃的產卵率要增加兩成以上。
“哦,我覺得自己正一點點地被你吃掉。”每當自己射出去時,他就那樣嗷嗷叫著,醉生夢死地呢喃著,似乎正享受著遊美田吃掉他的身體,吃掉他的精血和靈魂。
“好吧,我就吃你,我就要一點點吃掉你!”遊美田挺了挺身子,進一步吸食他的那啥**。她那殘酷瘋狂的愛語,激發著丁帥傾吐所有的存物,如同燕子吐血造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為愛而作出最後的奉獻。
但恰是這個時刻,也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為了愛,他願意去死。這種半生半死的狀態,是他孜孜以求的。因為兩人的美,兩人的真,兩人的情,每次都能達到互相愉悅,互相推動的作用,使雙方同時達到極度的**,享受著肉欲的頂峰快感。
可是,自從離開交流房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進入過這個頂峰。
從頂峰跌入穀底,已經有些時日了。盡管兩人也玩耍過幾次,可都幹幹硬硬的,顯得很別扭。特別是遊美田,像是在完成一件硬性任務,嚴重缺乏工作主動性和積極性,從而使丁帥也一次次進不了狀態。
今天,他再次鼓起勇氣,決心用自己的愛撫將冬眠中的美人蛇遊美田喚醒,讓她重新煥發出生機和活力,迸發出迷人的性的**。因為,他需要這種**,並且順著**發起第一輪衝鋒。
撥弄一陣,非常遺憾。遊美田還是無動於衷,就像一片樹葉,風吹一下翻動一下,再次一下再翻一下。你不吹,它不翻。這是多沒意思的樹和葉啊。
樹無情,葉無意,且不去怪它。與自己一屋同住,一床同眠的妻子,在自己愛的風陣陣吹動下,居然如此呆板,不能不讓他失望。
其實,不僅是失望。這種狀況已經不止一次了,可以說是絕望了。
難道,以後的夫妻生活,就這麽毫無情趣地一天天延續下去麽?
不,不能絕望。令人絕望不是上天造物的本意,神佛仙聖也沒有製造絕望。人生永遠不要絕望,即使絕望,也要在絕望中不懈努力。
他要用愛的力量,繼續努力,繼續喚醒身邊這位躺著的木頭人。
有什麽絕招麽?經驗告訴他重要的工作地點:敏感部位。
果然有些反響。在丁帥下了番功夫後,遊美田翻了翻身,“哦”地叫了一聲。然後,用手推開了丁帥。“別。不要。”
“不要?為什麽不要?”丁帥焦慮中湧起一股疼痛。“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的麽?不是最喜歡我撫摸你的麽?為什麽不要了?你不喜歡我了?不愛我了?”
遊美田側了側身子,把那塊田進一步閉合掩藏了起來。臉往枕頭上埋了埋,並不答理丁帥。
“美田,你說話呀!”丁帥繼續在那地方**亂抓,可收獲並不大。“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你不知道麽?”遊美田終於被他喊得煩了,開口應道。“我沒這個心情,真的沒這個心情。”
“你沒這個心情,也得考慮考慮我的心情啊。”丁帥苦苦哀求,像個衣衫襤褸的乞食者。“美田,你得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啊。”
“你真自私!”遊美田輕聲道。“我考慮你的心情,誰考慮我的心情?我考慮你的感受,誰考慮我的感受?”
“考慮,誰說我不考慮?”丁帥的聲音又苦又躁。“這些天,我一直都在考慮你,都在為你的事情不安。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解決你的事。現在情況出現一些挫折和困難,但你也不能太過絕望和傷心,更不能因此傷了身子,不能斷了夫妻生活。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一起頂著,一起扛著。我們的家庭生活還得繼續過下去,不是麽?”
遊美田歎了口氣,心情算是緩和了下來。
丁帥趁勝追擊,發揮他的說服本領。“在你傷心的時候,你一定要想到困難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倆的。在你身邊,始終還有一個深深愛著你的人,他為你疼,為你痛,為你焦躁不安。”
遊美田張開眼睛看了看他。丁帥繼續說:“難道你不認為我們應該好好玩一次麽?即便再窮再苦的老百姓、種田夫妻,也知道苦中作樂,在**搞點娛樂呢。”
“我覺得,我現在就是世界上最窮最苦的人,心裏真是難受。”遊美田呆呆地說。
“是啊,你確實是最窮最苦了,我也認為你是世界上最窮的窮人。”丁帥順勢勸道。“既然你是窮人,就不該吝惜自己的晚餐呀。”
“什麽晚餐?”遊美田不明白。
“你忘了那句名言?”顯然,丁帥以前說過不少類似的生活警句和名言,遊美田在失落中都忘記了。“**是窮人最美妙的晚餐。”
遊美田的笑容張了一下,馬上又收斂起來。丁帥則張牙舞爪地喊:“我要,我要,我要吃晚餐!”
遊美田煩不過他,隻好任他撥弄身子,任由他的那件東西突然侵入她的土地。
“啊喲,美田,這是我丁帥一個人耕作的美田!”丁帥一邊做一邊喊。這件事中斷了好多天,實在是忍無可忍。
如果是往常,遊美田會在丁帥轟轟烈烈的進攻中興奮起來,歡快起來。她會舞動著自己的軀體,高高抬起,如同一艘小船,任由丁帥吱吱呀呀地撐著劃著,一槳一槳地劃向最美妙的深處。
可是今天,遊美田的感覺遲遲上不來,這艘船依然停靠在碼頭,帆不起,行不遠。
“美田,你怎麽啦!”丁帥用責怪的口吻埋怨。“你以前都是開開心心地,隻知道貪玩,為什麽好好玩一次?”
美田不語。丁帥就抱著她一次次地繼續喊:“美田,你以前都是抱著我一遍遍地說愛我要我的,你今天怎麽啦!快來呀,喊呀!”“美田,你以前都是濕濕地滋潤我,讓我為你癡,讓我為你狂,你今天為什麽還這麽冷冷的?美田,求求你快點來吧,愛起來,樂起來!”
任由丁帥再喊再叫,下麵的人還是不作聲。
最後,丁帥居然在手臂上感覺到有濕濕的東西在流動。是什麽?以前,娛樂的時候也會遇見**,但那是玩瘋時不小心甩歪了的那啥**,可今天沒玩瘋啊,還沒進入狀態啊。丁帥用手摸了摸,再接著,就聽到了細細的抽泣聲。
我的天,遊美田居然顧自在哭,在流淚呢。
男人在**,女人在以淚洗麵。這算是哪門子的娛樂!這種娛樂還有繼續下去的意義麽?
丁帥嘴巴上安慰了幾句,下身還硬硬地,想繼續找樂。可是胡亂**幾下,便不能再動了。他發現那玩意兒突然萎縮,軟了下去。遊美田側了側身子,便將它無情地甩了出來。丁帥隻得雙手捧著那可憐的物件,步步後撤,退向衛生間。
在衛生間裏自我欣賞了一番,那可是個讓天下多少女人豔羨的美男帥哥的物件,多少女人想得到都無緣得到的。可今天晚上,衛生間裏,他卻對著它顧影自憐。一件沒人欣賞的藝術品,它的藝術是死亡的。丁帥決心認真地作一番自我欣賞,輕輕抖了抖,不料它又重新振作起來。精神煥發,又有了戰鬥的勇氣。
可是找誰戰鬥呢?唉,丁帥想到了初戀的時候,想到被遊美田拒絕的往事。當年初嚐禁果,也曾這樣被冷落過。他也是躲進衛生間,最後就是在自賞和自虐中結束這場遊戲的。今天,他重新找到了遊戲的方式,用自己的手而不是美田的那塊地,匆匆完成了今晚的娛樂生活。
第二天早上,丁帥非常難得地遲到了,而且早飯都沒吃。
昨晚是最讓他痛苦,最讓他恥辱,最讓他覺得失敗的一晚。堂堂帥哥,家有嬌妻,居然還要像個異地生活的打工仔一樣,自我解決性問題。仔細想想,這一切的根源在哪裏?表麵上看,在於遊美田失去了她心愛的工作。而根子上,卻在於滕美娟。在於遊美田的高中同學滕美娟出於自私,橫插一杠,將遊美田的秘書工作搶為己有!
此仇不報非君子!此仇不報不為人!此仇不報我為豬!
一個上午,丁帥都在想著昨晚的憋屈,想著滕美娟的可惡。他不停地在網上找查資料,看看秦州市有沒有私家偵探之的機構,能否幫助他查找滕美娟與劉是效亂搞男女關係的證據。遺憾的是,找不半天,一無所獲。於是,他又點開一些反腐網站,希望從網站裏找到扳倒這對狗男女的絕招。可惜這些網站都是花裏花哨的,反腐口號喊得很響,並沒有一點實際的用處。
中午在食堂用過餐,想到街上走走。他突然注意起那些電線杆,那些平日裏最讓他厭惡的地方,因為它們布滿了城市裏最難清除的垃圾。可是今天,他對這些電線杆充滿了好奇和景仰,他希望這些電線杆能幫幫他,至少幫他找到私家偵探的電話號碼。
看了幾處,都是一些賣房賣車和治病的廣告,哪來什麽私家偵探。丁帥心想,難道秦州市還沒有開設這樣的機構?如果自己下海,是不是可以在這個行業開劈出新的天地?
街上冷冷清清的,一點都不熱鬧。在拐角處,終於遇上一夥人,大家在一起點評攤販擺出的新鮮玩意兒。
“這是什麽?是探頭麽?好像是探頭啊。”丁帥好奇地亂問。“這東西怎麽用?管用麽?”
“管用,絕對管用。”攤主賣力推銷。“不管是在家裏,倉庫裏,還是放在車裏防止別人刮車,隻要按上這玩意兒,一切都在您的監控範圍之內。”
“好吧,我買一個試試。”丁帥爽快地掏錢。
那些看了半天一直未下單的,在丁帥的帶動下,也開始摸錢。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丁帥趕緊撤出包圍圈。他覺得,幹這個事兒有點心虛。
下午在醫院裏看了幾個小病,心裏還一直想著探頭,想著如何收拾滕美娟。
到了四點半,丁帥已經坐不住了。他想向主任請假,早點回家去試試這東西,如果真好用,就將它悄悄安裝到滕美娟的辦公室去。他準備花它幾個日日夜夜,非逮住這對狗男女犯奸作科的證據不可!
“丁帥啊,來得正好!”主任一見他,就高興地朝他招手。“快去,保健中心那邊,急著讓你過去呢,還是院長親自點的名兒。”
“我,我,我正準備……”丁帥說了幾次,不敢說出口。
主任拉著他,上電梯,來到保健中心的幹部病房。“今天可不比尋常,這個病人很重要哩,說不定,對你還是一次重要的機會呢。”主任臉上笑盈盈的,充滿陽光。“別的大夫,想爭取這個機會,院長還不給呢。”
“究竟是什麽來頭?”丁帥知道對方又是在賣弄什麽官階。在官員的心目中,官階永遠是最重要的。“又是什麽南下幹部?什麽離休的老革命?”
“哼,嗯哼。”主任搖了搖頭,顯得相當神秘。到了幹部病房,主任敲了敲門,然後趴在他耳朵上輕輕地說:“可別小看了這位病人!她,可是俺們集團公司的大首長。”接著,神秘地將一枚食指高高舉起,莊重地說:“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