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的很多靈感都是在書店裏閑翻書時獲得的,我喜歡書店裏的氣息,每當我走進書店,就像走進了天堂一樣。我時常將書店設想成天堂的樣子。除了藝術類書籍,我最喜的就是小說了。今天是星期六,我剛剛完成大型組畫《咒語》,本想放自己的假,逛逛街,春天來了,萬物複蘇,百花齊放,正是女人扮靚的季節,可是我在東州市最繁華的商業街閑逛時,竟然情不自禁地走進了書店。在藝術類書籍前徜徉一番後,沒有發現可心的書,便像往常一樣走到小說類圖書前,希望發現幾本能打動我的小說。可是一連翻了十幾本剛出版的小說,沒有一本能吸引我的,失望之餘,剛想離開,卻被一本名為《曆史》的長篇小說的精美裝幀吸引住了,便隨手拿過來翻了翻,想不到第一句話便深深地觸動了我。

“曆史是發生過的現實,現實是正在發生的曆史。”

乖乖,這不正是我剛剛完成的係列油畫《咒語》的主題嘛!莫非這位作家和我心有靈犀?便情不自禁地讀了起來,越往下讀就越讓我震驚,小說的內容幾乎就是對我的《咒語》的解讀,最令我不可思議的是,小說中的許多場景描寫都在我的夢中出現過,這位作家是誰?莫非是我未謀麵的知音?我趕緊翻看作者的名字,原來是近幾年頗具人氣的唯心現實主義大家顧文白的作品。我對顧文白的傳奇經曆早有耳聞,隻是雖然都久居東州,卻從未謀麵。據說顧文白在棄官從文之前是東州市市長的秘書,在官場上曾經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反腐風暴,讓他服務多年的老板翻身下馬,他雖未受到牽連,心靈卻經受了煉獄般的折磨,案子塵埃落定後,本可以重新抱一棵大樹繼續從政,然而他卻毅然決然地棄政從文,銷聲匿跡沒幾年,竟然異軍突起,不僅華麗轉身為著名作家,還開“唯心現實主義”之先河,成為一個文學新流派的鼻祖,大作一部接一部,每一部都非同凡響。或許是經曆了心靈煉獄的緣故,盡管他的作品蜚聲文壇,他卻是一個相當低調的人。無論是在藝術圈裏,還是在文學圈裏,沒聽說他和誰過從甚密。這是我第一次讀他的作品,想不到我通過畫筆想表達卻尚未表達清楚的思想,他卻用小說醍醐灌頂般地表達清楚了,就好像他曾經潛伏在我的夢中,竊得我的思想後,才開始創作小說的,說白了,簡直就是對我的夢境的抄襲。而且在《曆史》這部作品中,顧文白幾乎完全排除了傳統小說的敘事,釆用唯心現實主義手法,從頭到尾可以說都是畫麵的描繪。這些畫麵幾乎就是我剛剛完成的組畫《咒語》的文字版,簡直令人匪夷所思。由此我斷定,他不是另一個我,便是我的知音。想到這兒,我的心頓時激動起來,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況是得到一位藝術上的知音呢?我迫不及待地買下《曆史》這本書,匆匆離開書店,然後站在商業街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茫然四顧,恨不得迎麵就碰上顧文白。我知道這是一個妄想,不過我暗下決心,一定要設法找到這位唯心現實主義知音,無論如何也要和這位神秘作家成為朋友。

我花了一個星期時間不僅讀完了長篇小說《曆史》,還通過藝術圈的朋友找到了顧文白的宅電。我了解作家的作息時間,他們大多都顛倒黑白,因此我斷定顧文白很可能白天睡覺,晚上創作,其實搞藝術的人大多如此,我就習慣在夜深人靜時作畫。為了不打擾顧文白休息,我選擇下午四點鍾撥通了他家的電話。電話連響了好幾聲也沒有人接,我心裏既激動又緊張,激動是因為我太想結識這位捕夢人了,緊張是因為顧文白行事低調,我擔心他不見我。還好,終於有人接電話了,不過不是男人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喂,您好,您找哪一位?”她的聲音熱情且親切。我連忙問:“是顧老師家嗎?”對方回答:“是。”又問:“您是哪位?”我趕緊做了自我介紹,又把冒昧打電話的意圖解釋一番。對方聽罷十分驚訝地問:“朱小丹?真的是女畫家朱小丹嗎?”我謙虛地說:“是我,我是畫油畫的朱小丹。怎麽,你聽說過我?”對方喜出望外地說:“我老公非常喜歡你的油畫,不僅收藏了你十幾幅油畫,還買了你出版的全部畫冊。”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顧文白的長篇小說《曆史》中有那麽多令我魂牽夢繞的文字畫麵,原來他不僅是個喜歡油畫的作家,而且還對我的畫作情有獨鍾。這就更堅定了我結識他的決心。我用試探的語氣親切地問了對方一句:“是嫂子吧?”對方咯咯笑著說:“是我,是我!”就這麽一句,我們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好像認識好多年了似的。我私下裏了解過,顧文白結婚晚,妻子叫張欣,是《東州日報》記者,別看比顧文白小十幾歲,卻在那場血雨腥風的政治風暴中不離不棄”不僅支撐著顧文白走出了那場煉獄般的災難,而且用愛使顧文白涅槃重生。這是個被顧文白視為生命的女人。或許是被他們相濡以沫的故事感動的緣故,我對張欣油然而生肅然起敬之情。一番寒暄之後,話題又回到了正題。我試探地問:“顧老師在家嗎?”她說:“不在家,在工作室。”我又問:“工作室在哪兒?”她說:“在西山慈恩寺僧客樓。”都說顧文白成名後非常低調,不承想竟然低調到寺院裏去了,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從張欣口中得知,顧文白正在創作一部題為《神話》的長篇小說,讀了《曆史》以後,我幾乎買了顧文白的全部作品,我發現他的作品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常常用濃鬱抒情的筆調描繪出色彩斑斕的畫麵,從中可以看到光與影的交織,寂靜與回聲的對比,詩與畫的結合。隻可惜沒有一部作品配過插圖,顧文白的作品不配插圖真是太遺憾了。想到這兒,我頓時萌生了一個想法,我要為《神話》這部作品配上精美的插圖。我把想法告訴了張欣,她興奮地說:“你的想法太好了,文白知道了一定會很興奮。”說完她竟催促我趕緊去西山慈恩寺。掛斷電話,一番梳妝打扮之後,我迫不及待地離開畫室,開車駛往西山。

西山在東州市西郊,山並不高,卻林木茂密,蔥翠欲滴。慈恩寺雖然有上千年的曆史,但在十年浩劫期間被毀,現在的慈恩寺是2000年後修建的。正因為它太新,所以我從未去過。這還是我第一次拜訪這座嶄新的古刹。

正是人間四月天,山寺丁香始盛開。慈恩寺依山而建,每個院落散落山中,以石階相連,山泉清澈潺潺,古木新芽,綠得讓人心醉,還真是一處佛門聖地。拾階而上,一路上都能聞到丁香花吐岀的芳香,放眼眺望,一簇簇淡紫、粉白的羽冠沐浴在晚霞中,宛若少女芳香閃亮的髯發,真是應了那四個字:沁人心脾!曲徑幽幽的盡頭便是僧客樓。連成“口”字形的二層樓,四周綠樹環抱,我剛進院子,就聽見古琴悠悠之音從樓上傳來,頓時讓人內心寧靜下來,油然而生深山茂林悉心靜聽流水淙淙之音的愉悅心情。我情不自禁地循聲而去,上了二樓沿回廊輕輕走到琴音溢出的房間,門楣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麵鐫刻著三個秀美的金字:耕香齋,落款是“文白”二字。我知道這就是顧文白的工作室了。此時此刻,琴音起承轉合之間,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猶如高山之巍,雲霧繚繞,瀑布飛濺,山泉奔湧。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曲子,隻感覺心曠神怡,美不勝收。我沒有打攪彈奏者,等曲子終了我才輕輕地敲了敲門,隨著一聲“請進”,門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文白。因為他的小說扉頁上有他的照片,隻是眼前的顧文白比照片上的要顯得滄桑一些,剛過不惑之年,他的頭發就已經花白了,可見那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暴對他摧殘之烈。不過他的眼睛卻炯炯有神,仿佛剛剛聽到什麽喜訊似的。他非常熱情地將我請進屋內,一邊請我坐一邊告訴我,剛才張欣給他打手機了,他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一邊說“歡迎”一邊給我沏茶。房間寬敞,除寫字的桌子椅子外,還有一對藤椅,藤椅之間夾著茶幾,寫字台上堆滿了書,筆記本電腦也處在工作狀態,藤椅對麵是一張木板床,**除被褥外,貼著牆還摞著半床書。窗戶對麵的牆上有一幅掛軸,上麵寫的是宋代禪宗“無門禪師”的一首詩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落款是靈宣,想必是慈恩寺的法師。掛軸下麵琴架上放的便是尚且餘音繞梁的古琴。我望著古琴饒有興趣地問:“顧老師剛才彈的是什麽曲子?我在門口聽得如醉如癡。”他淡淡一笑說:“高山流水。”不知為什麽,他話一出口,我竟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仿佛在夢中尋了他千百次,如今終於相見了,竟手足無措得像個小姑娘。“怎麽,朱老師也喜歡古琴曲?”他見我沉思便追問了一句。我不好意思地說:“顧老師,我和張欣年齡差不多,還是叫我小丹吧。”他雅慾一笑說:“既然如此,你也別叫我顧老師了,叫我老顧或文白吧。”顧文白的儒雅著實讓我心動。因為他的儒雅與一般人不同,儒雅中透著一種特立獨行的氣質和閑雲野鶴的灑脫。“既然如此,我就叫你文自哥吧。”我親切地說。“也好,也好!”他和藹地笑著說。“文白哥,”我好奇地問,“為什麽要把工作室安排在寺院內呢,莫非你是有佛鴛的人?”他微笑著說:“確實和佛緣有關。有一次,,我在山裏散步,不小心滑倒,掉進了水潭,爬上來時已如落湯雞一般,當時正值深秋,我凍得直發抖,幸好被慈恩寺住持靈宣法師撞見,他請我到寺裏換衣服。喝茶閑聊時心下納悶,莫非這出家人也喜歡文學?還真讓我猜著了,二十年前,靈宣法師在俗時是學中文的,曾經夢想成為作家,而且發表過短篇小說。出家後雖然潛心佛法,但閑暇時仍然喜歡讀小說,尤其鍾愛我的作品,得知我就是顧文白後,非要在寺裏給我安排一間工作室。靈宣法師說,慈恩寺一直致力於文化藝術的推廣,除了每周一次的講經會,寺院也通過攝影、繪畫等展覽傳播佛教文化。不過,與其他藝術相比,他還是更喜歡文學,非常希望閑下來時身邊能有一個隨時和他談文學的人,盛情難卻,我隻好答應了。何況像慈恩寺這種幾乎接近世外桃源的地方,我求之不得。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喜歡靜,我最喜歡阿多尼斯的一句詩: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曆史》就是在這裏寫成的嗎?”我用羨慕的口吻問。“是的,在這裏我不僅完成了我最重要的作品,而且還有一個更大的收獲。”他不無得意地說。“什麽收獲?”我好奇地問。“靈宣法師是功力深厚的古琴家,我拜他為師學會了古琴。剛才我彈奏的《高山流水》就是他最喜歡的曲子。”他如數家珍地說。“正所謂高山流水覓知音,文白哥,你倉且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我賣關子地說。“當然可以,能回答美女畫家朱小丹的問題,是我的榮幸!”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在你的書中看到了我的畫,我算你的知音嗎?”我嫵媚地笑著問。他詭譎地一笑說:“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我一頭霧水地問:“這話怎麽講?”他走到古琴邊,輕輕用手指在琴弦上滑過,琴弦發出一陣悅耳的流水聲,我頓時恍然大悟,莞爾一笑說:“文白哥,既然如此,我有個心願,不知你可否答應?”“什麽匸、願?”他試探地問。“我們為何不合作一本書呢?我插圖,你配文字。”我誠懇地說。“這當然好,這當然好!”他用求之不得的語氣說。我如願以償地說:“我聽嫂子說,你正在創作長篇小說《神話》,不知這是怎樣一個故事?”他將我請到筆記本電腦前,頗有成就感地說:“這是我挑戰自己想象力的一本書,配插圖再好不過了,初稿我已經完成了,正在修改,你看看吧,望多多批評指正。”我饒有興趣地坐在電腦前,想不到剛瞭了幾眼開頭,就被吸引住了。

靈風隻記得父親叫孤寂,是一位劍尊,一把光陰之劍縱橫在神、人、魔三界,所向披靡;母親叫英曬,出生在世外桃源,為桃源源主的女兒,長得豔若桃花。孤寂娶英曬時,桃源人已經在桃花源生活上千年了。孤寂是女媧所造的第一個男人和第一個女人所生的後人。這第一個男人人稱天父,第一個女人人稱地母。當年女媧創造天父和地母之後,留給他們一部經書,叫作《光陰真經》,留給他們一柄寶劍,叫作光陰之劍。這兩樣寶物天父和地母一直奉為神明代代流傳,可子孫不爭氣,無人能看懂《光陰真經》,無人會使用光陰之劍。傳到孤寂的父親這一輩時,小孤寂一出生便會讀《光陰真經》,五歲時就會使光陰之劍。女媧曾留言天父和地母的後人,隻要對這兩樣寶物無師自通,便是人神。孤寂的先人世世代代在夜山為天父和地母守靈。夜山不高也不陡,卻由一塊塊晝石形成。女媧補天之石就取自夜山的晝石。晝石為上古異石,是補天的最好原料。五顏六色的石子被女媧煉成了焦糊狀的**,把天空的窟窿填補起來。後來剩餘的**也澆在夜山之上,使夜山終日仙氣繚繞。天父和地母死後就安葬在夜山,從此,天父和地母的後代世世代代在夜山守靈。然而,當年女媧補天之時,大地洪水滔天,以黑龍為首的妖魔鬼怪從大海和山林中竄出來,妄想霸占女媧,殘害人類,女媧奮起反抗,平息了滔天的洪水,擊散了危害無窮的魔界妖孽黑龍的魂魄,趕走了各種妖魔鬼怪。女媧終因疲勞成疾而仙去,黑龍的後代黑魔從此與人類結下了血海深仇,他們積聚力量向人類反擊,終於有一天,戰爭在夜山爆發了。那場戰爭異常慘烈,黑魔調集大量的惡禽玄冥鳥和長著龍頭人身龍爪的怪獸突襲夜山,孤寂率領夜山劍士奮力抵抗,終因寡不敵眾,身負重傷。當時妻子英曬懷著靈風馬上就要臨產,痛不欲生,孤寂在眾劍士的掩護下,爬到英曬身邊,此時英曬也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我的夫,一定要讓兒子活下去,我已無力將兒子生出,你用光陰之劍將我腹部剖開,一定要救救兒子!天父不能無後啊!”英曬有氣無力地伸出纖纖玉手抓住孤寂含淚說道。戰場上,劍士們已經屍橫遍野,怪獸和玄冥鳥的屍體也堆滿了夜山,躲在黑雲中的魔尊黑魔眼見就要取勝,暗自高興,咆哮著指揮黑壓壓的怪獸向夜山猛衝,天空中的玄冥鳥也發出淒厲的銳嘯向林中俯衝。眼見孤寂已經抵擋不住,正好有兩位天神經過,一位是身披水袍的雨神,叫楚雅,隻見他頭發若雨絲般飄逸,英俊瀟灑,手中一柄閃電之劍,斬妖除魔;另一位是身披雪袍的雪神,叫辭頌,他的頭發漫若雲海,腰間圍係一條寬帶,手握一把雪白的長簫,寬帶若劍,簫音似刀,神武非凡。兩位天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直殺得玄冥鳥和眾怪獸四散奔逃,隻有黑魔化作一條黑龍負隅頑抗。這時,孤寂已經用光陰之劍將英曬的腹部剖開,取出了孩子。“我的夫,給孩子取個名字吧!”英曬咽氣前殘喘著說道。這時,漫天大雪夾著大雨,狂風四起。“就叫靈風吧!”孤寂悲痛欲絕地嘶吼道。小靈風的哭聲驚天地嚇鬼神,此時英曬的血被雨水衝下夜山,形成血泉,血泉汩汩流向東方,形成滔滔血海。孤寂雙膝跪地將孩子舉過頭頂,隻說了一句:“請兩位天神救救我的孩子!”楚雅和辭頌剛接過小靈風,孤寂舉起光陰之劍騰空而起,奮力向黑魔劈去。黑魔的龍爪刺穿了孤寂的胸膛,孤寂的光陰之劍削掉了黑魔的半個臉。黑魔元氣大傷,率眾怪獸和玄冥鳥大敗而去,不知逃往何處。孤寂和英曬的屍體融化成血水匯入滔滔血海。此時,天邊出現一道奇妙的極光,那是通往天堂的路,孤寂牽英曬的靈魂踏極光而去,遠遠地傳來聲聲呼喚:“我的兒,別忘了給爹娘報仇啊!”楚雅和辭頌手捧靈風,目送極光遠去。從此在夜山住下,撫養靈風。

桃源是一個山清水秀,雲霧繚繞,桃林清溪,朱欄玉砌,飛花流水的地方,雖然是幻若仙海的凡間,卻有一年四季開不敗的桃花,連空氣都是粉紅色的。這裏阡陌縱橫,屋舍儼然,男耕女織,雞犬相聞。桃源人從來沒有走出過桃源勇這裏,沒有人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他們隻知道桃源人都是炎帝的後代。其實與桃源相鄰的國家有須彌國、逍遙國、春秋國、聖母國和星月國,這些國家為了國土麵積和權力從沒有停止過戰爭,但是這些國家的人誰也不知道與他們比鄰的世外有一個美麗的桃源,這裏的人過著與世隔絕、與世無爭的生活。其實桃源是凡間最後一塊淨土。在桃源,人們供奉的是炎帝的靈位。桃源的桃林沒有年代,桃源人的祖上來到這裏時,這裏就漫山遍野長滿了桃林,結滿了鮮桃。人們繼承了炎帝教導的種植五穀的方法和治病的方法,不僅豐衣足食,還可以解除疾病的痛苦。閑暇時,人們射箭打獵,擊鼓彈琴取樂。因為年代太久遠了,桃源人也不知道自巳的祖先是怎麽來到桃源的,隻知道桃源人是炎帝的後代,炎帝也叫神農氏。英曬是第一個走出桃源的人。那天她上山摘桃,被兩隻美麗的蝴蝶吸引,一隻是像楊樹葉大的粉黃色的蝴蝶,另一隻是身披七彩的花蝴蝶,兩隻蝴蝶宛若空中的花朵,又像被女巫賦予了生命的小精靈,在英曬麵前盤旋一會兒,又轉了一個彎,在桃林中互相追逐著,她緊緊跟蹤一路撲蝶,美麗的蝴蝶近在眼前就是撲不到,她便追呀追呀,不知追了多久,蝴蝶沒有撲到,卻迷了路。英曬走進了一片自己從未見過的林子,她找不到回桃源的路了,急得大哭起來。英曬的哭聲引來一位英俊少年,這位少年便是孤寂。當時孤寂正在玫林中打獵玫林是天父和地母親手種下的森林,這片森林高大茂密,由於年歲太大都充滿了靈性。英曬看見眼前站著的這位英俊少年,長發白袍,濃眉大眼,腰間配一柄奇異的寶劍,身材高大威猛,不禁臉色羞紅,止住哭泣。孤寂看到眼前這位淒清美麗的姑娘驚呆了,這不是自己經常在夢中夢見的那位姑娘嗎?父母曾經預言,自己的妻子不是夜山人,她來自世外一個叫桃源的地方。“爹,為什麽我的妻子會來自世外桃源呢?”孤寂曾經問過父親。“因為你是人神,你的婚姻在女媧娘娘快傳下的《光陰真經》中早有預言。”父親肅然說道。“爹,我為什麽沒有讀到?”孤寂狐疑地問道。“在《光陰真經》裏,我和你娘隻能看到這一段文字,其餘皆為空白,而你是人神能看到法典的全部文字,但關於你的婚姻和命運的文字你卻看不到,這大概是女媧娘娘特意安排的。”父親若有所思地說。孤寂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英曬,傷心的樣子竟也美得動人心魄,心中一陣恍惚,難道她就是來自世外桃源的姑娘?“姑娘從哪裏來?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孤寂望著臉上有幽幽羞澀的女孩,癡了一樣地低聲道。“我是桃源人,為追一隻蝴蝶迷路了,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英曬羞怯地問道,臉上閃過淡淡的紅暈。孤寂聽到姑娘果真是桃源人,喜出望外,心怦怦直跳,臉也騰地紅了起來。“我叫孤寂,這裏是夜山,歡迎你來到夜山!”“我叫英曬,我隻知道桃源,從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叫夜山的地方。”英曬見到眼前這位英俊少年也是怦然心動。兩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情不自禁地坐在一塊晝石上,一五一十地介紹起來。孤寂講述了夜山的來曆,聽得英曬杏目圓睜,異常驚訝!英曬也把桃源的情況講得美輪美奐,聽得孤寂豔羨不已。兩個人很快就熟了起來。孤寂將英曬領回家中,菰寂的父母十分熱情,他們心裏清楚,這就是未來的兒媳婦。於是全家人殺豬宰羊熱情款待,還拿出了釀製百年的玫酒款待英曬。夜山人聽說孤寂領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也都來一睹芳容,全山的人熱鬧非凡。英曬不知她喝了玫酒後,便不同於常人,身體裏便有了靈異性,隻是感到身輕如燕,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以為自己喝醉了。孤寂答應英曬第二天送她回桃源,兩個人都起得很早。吃過早飯後,英曬與孤寂父母告別,兩個人便匆匆上路了。孤寂按英曬回憶的路線前行,走了十幾天也沒有找到桃源,英曬急壞了,不停地流淚,回不了家,父母一定急壞了。兩個人又找了十幾天還是沒有找著。孤寂也犯難了,他打開《光陰真經》仔細閱讀,卻隻記載了桃源的曆史,並沒有記載找到桃源的路線。兩個人又找了一個月終於失去了信心,孤寂領著英曬又返回了夜山。在夜山腳下,孤寂鼓起勇氣大膽地說出了心裏話:“英曬,嫁給我吧!”英曬臉色羞紅低著頭嘴裏訥訥道:“孤寂哥,我聽你的!”說完她含情脈脈地看著孤寂。一陣風吹過,玫林發出嘩嘩的聲響,幾片玫葉紛紛落在英曬的頭上。就這樣兩個人相愛了。一個月後,孤寂的父母為這對新人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夜山人慶賀了三天三夜。可是,三個月後,孤寂的父母相繼離世,孤寂悲痛欲絕,埋葬了父母,孤寂成了夜山的掌門人。自從孤寂的父母死後,夜山的天空經常出沒一種長著龍頭的黑色大鳥,醜惡至極,夜山人從未見過。孤寂從《光陰真經》中查找,發現這種鳥叫玄冥鳥,由黑龍的後代黑魔以人心豢養,孤寂心下暗歎,看來要有大戰臨頭了。果然,黑龍自從被女媧擊散魂魄以後,他的後代黑魔一直要找天父和地母的後人報仇,這玄冥鳥就是黑魔的探子。從玄冥鳥出現的那天起,孤寂就命令夜山的劍士們加強警戒。果然,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就在英曬臨產的那一天爆發了。那是靈風最不可觸摸的傷痛,他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爹娘的樣子是楚雅和辭頌在撫養靈風的過程中一點點告訴他的。靈風在夢中常常夢見父親冷峻的麵容和母親緊皺的眉頭。靈風是一位真正的人神,他一出生便會誦讀《光陰真經》,並精通光陰劍法。靈風知道了母親的身世後,他有一個夢想,一定要找到世外桃源,找到母親的親人。他耳邊經常縈繞著母親臨終前的囑咐,“一定要為爹娘報這血海深仇啊!”靈風下決心要找到黑魔,為父母報仇!然而自己長到十六歲了,已經是一位翩翩少年了,仍然沒有黑魔的消息。當年父母與黑魔在夜山大戰的慘烈景象常常浮現在夢中。靈風惆悵無比,鬱鬱寡歡。楚雅和辭頌理解靈風的心情,隻好陪靈風整日飲酒比劍,打發時光。

黑魔被孤寂和英曬重創之後,倉皇逃竄,沿一條大河一路逃去,不知逃了多少時日,忽見遠方有粉紅雲霧繚繞,大為驚奇,急行數裏,見有大海無波無浪卻沸騰不止,海平線上有粉紅雲霧繚繞,甚是美觀。黑魔一時興起,忘了削臉之痛,用魔咒將一棵大樹變為巨船,獨自劃行駛向粉霧方向,想看個究竟。不知劃了多少時日,終於看見了海岸,卻仍不見粉霧的出處,黑魔心急,恰好一隻蒼鷹在空中盤旋,黑魔用魔咒將其變成玄冥鳥騎上,飛向天空。經一番巡視,發現粉霧是從一處山穀中繚繞而上,山穀之中漫山遍野皆為桃樹,沒有一棵雜樹,桃花盛開,在太陽的映照下,粉霧繚繞,美不勝收。黑魔發現在桃林中有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正在上墳,哭訴的是自己的老伴和女兒。“老伴呀,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咱們的女兒英曬還沒有找到,你怎麽就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林中老者一邊哭訴一邊燒紙。哭聲哀婉淒厲。黑魔大喜,心中揣摩道:“原來這老者是仇人英曬的爹,想不到這就是人間淨土世外桃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黑魔靈機一動,心想,“這裏可比我的魔府強多了,何不在這裏休養生息建立我的魔國。”想到這裏,他收起魔咒,放走蒼鷹,從空中悄悄潛在桃林中,變成一位翩翩中年書生向老者走去。“老人家,因何如此傷心?”中年書生走到老者麵前鞠躬施禮溫和地問道。因桃源從無生人來訪過,老者見書生略顯驚慌。“老人家莫驚,我是路過此地,聽到你的哭聲尋了過來。”書生溫聲笑道。老者穩了穩心神,見書生細眉方臉,額角飽滿,眉目中透著儒雅,幽深的瞳仁裏炯炯放光,一襲儒袍,腰間別著一塊玲瓏剔透的翡翠玉佩,風度翩翩地站在麵前。“請問,這位小兄弟從何處來?”老者忙起身彬彬有禮地問道。“老人家,我是從夜山而來。”書生謙和地答道。“夜山,夜山是什麽地方?”老者沉思片刻疑惑地問道。“夜山乃女媧煉石補天之所在,離此處相當遙遠。老人家,請問此處為何地?”書生一拱手問道。“此處是世外桃源,這裏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我們隻知道祖先是炎帝,不知道女媧。公子既然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就到家中做客吧。”老者一邊收拾祭品,一邊客氣地言道。“不急不急,剛才我聽老人家喊著英曬的名字,莫非英曬是你的女兒??書生微微一笑道。“先生有所不知,二十年前,我的女兒英曬上山摘桃丟失,一直沒有尋到,老伴思念女兒過分傷心棄我而去。”老者言罷又悲傷起來。“看老人家仙風道骨,氣度非凡,一定在這桃源德高望重吧?”書生露出仰慕的神情問道。“先生見笑,老朽叫英黃炎,我的侄子英倉建便是這桃源的源主。”老者言罷刀刻般的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原來如此,失敬失敬!”書生溫文爾雅地拱手後,順手從一棵桃樹上摘下一朵桃花,桃花長在樹上時還是粉色,到了書生的手裏卻變成了黑色,同時書生的眉宇之間隱隱有戾煞之氣。老者雖然有些詫異,但桃源人太善良了,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惡,因此對書生的舉動並未警覺。“老人家,晚輩會一些幻術,您老吃下這朵桃花,便會看見您的女兒英曬。”書生詭譎地一笑道。老者思女心切,聽後大喜,想都沒想,便一口將黑色的桃花呑下,老人頓時進入一種幻覺之中,他果然看見了女兒英曬,不過他看見的不是天真爛漫的英曬,而是慘死的女兒,老者哎呀?聲氣絕身亡。書生看著倒下的老者,猙獰大笑,然後他化作一股黑煙鑽入老者的鼻孔,很快老者又活了,他慢慢從地上爬起,露出一絲獰笑,然後,他邁著方步向桃源的村落走去。

法慧是須彌國的大國師,近來他夜觀天象,發現須彌國的東方有黑雲密布,心下不禁駭然,心想,“須彌國的東方怎麽會有黑雲密布?難道是……”他不敢多想,連忙密見國王唐宗。大殿之上,簾垂香嫋,文武百官齊聚,一派肅穆威嚴,唐宗正在召集群臣商討聖母國使者聯合須彌國攻打星月國之事。“聖母國與星月國打了幾百年了,無非是為了稱王稱霸,我們須彌國是以普度眾生為國之根本,如何打發聖母國的使者,各位議議吧。”唐宗花白的胡子梳理得一絲不亂,濃眉下一雙瞳仁炯炯有神,黑得深不見底,一副天威難測的氣派。“啟稟國王,那聖母國向來目空一切,虎視眈眈,他覬覦各國的國土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況且聖母國在眾國之中國力最強,對聖母國的態度還是謹慎為好。”一位精瘦老臣深沉而言。“我須彌國一向以慈愛為本,絕不能因為聖母國強大,就屈威而助紂為虐。”另一位年輕的大臣反駁道。“啟票國王,大國師到。”殿外兵士報道。法慧麵容清瘦,鶴骨仙風,身穿金袍手執狼頭禪杖匆匆走上大殿。“大國師來得正好,關於聖母國聯合我國攻打星月國一事,寡人想聽聽你的意見!”唐宗的語氣融融似春。“陛下,老臣夜觀天象,見我國東方有黑雲籠罩,魔氣衝天,我猜測是被壓在十八層地獄之下的魘府之尊黑魔巳然逃出地獄!”法慧眼中閃著寒森森的光肅然稟道。唐宗和滿朝大臣驚駭不已。“請問大國師,我國的東方是什麽地方?”剛才那位年輕的大臣探問道。“神農氏的後人開辟的世外桃源。”大國師幽幽地回答道。“世外桃源?”“世外桃源是什麽地方?”“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滿朝大臣麵麵相覷,疑惑重重。“那是人間的最後一塊淨土法慧慨然長歎道。“如果這塊淨土被魔界所占,那麽人間豈不是沒有淨土了嗎?”唐宗緊鎖雙眉頹然道。“陛下,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黑魔霸占了人類最後一塊淨土,其野心是讓人類成為魔的奴隸,人類將麵臨空前的災難。”法慧憂慮重重地凜然道。大殿之上一片嘩然。“大國師,人間有個聖母國就夠讓天下人頭疼的了,魔界又要泛濫人間,想不到人類的處境如此岌岌可危,難道人類劫數已到嗎?”唐宗緊鎖眉頭長歎道,心頭陡地襲過陣陣寒意。這時,天空一個明閃,接著一個石破天驚的炸雷響起,撼得大殿顫動。“陛下,眼下聖母國已經不算什麽威脅了,隻要將魔界泛濫人間之事詳情告之,聖母國的使者必將離去法慧眉棱微微一抖款款說道。“大國師,聖母國一向專橫跋扈,豈肯善罷離去?”唐宗惆悵地說道。“陛下,俯視天下,聖母國的國力最強,所以黑魔一旦對人類下手,必先取聖母國,所以不善罷也得離去。”法慧的目光像是結了冰一樣,煞是鮮亮。“大國師,此言差矣,黑魔或許從眾國中最弱小的逍遙國先下手,最後攻打實力最強的聖母國。”精瘦的老臣氣喘道。“不對,你不了解黑魔,黑魔的性格是極度貪婪、凶殘、自私的,他喜歡征服強權,他的占有欲是無與倫比的,他目空一切,他的欲望是征服和統治整個世界。”法慧凜然反駁道。“大國師未免太長他人誌氣了吧,您不是常說,回頭是岸嗎?”剛才那位年輕的大臣不服氣地爭辯道。“對於黑魔來說,是回不了頭的,對付黑魔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消滅他!”法慧,陡然哈哈大笑道。“我國雖然慈悲天下,但從未懼怕過強敵,千百年來,我們須彌國從未與別國發生過戰爭,看來這個規矩要破一破了。”唐宗眉宇間**漾著天威,隱隱然有雄霸之氣。“陛下,聖母國使者查理求見。”殿外兵士急報。“請聖母國使者。”唐宗不動聲色地從容說道。滿朝大臣交頭接耳,麵麵相覷。聖母國使者查理十分傲慢地走進大殿。“陛下,我在須彌國已經住了十日,想必我們兩國戰略聯盟之事已經有了結論。我想聽聽陛下的意見,好回國複命。”查理向國王唐宗深施一禮昂首說道。“查理先生莫急,我們大國師有話要對你說。”唐宗淡然一笑說道。查理猜不透唐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傲慢地看著法慧。“查理先生,請你寧心靜氣地觀看,答案盡在球中。”法慧不急不慢地將狼頭禪杖戳在查理麵前,默誦法咒,狼嘴中的水晶球發出幽幽白光。查理不敢小看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須彌國大國師,他知道法慧不僅法力無邊,而且以慈悲為懷。查理小心翼翼地走到禪杖旁,定睛向水晶球深處看去,他頓時驚得麵無血色。魔火在世外桃源熊熊燃燒,一條黑龍張牙舞爪地在大火中上下飛舞,查理耳邊仿佛有聲音在回**:“回到黑暗中來吧,黑暗會給你欲望的力量。”聲音愈來愈強,仿佛有巨大的吸力,查理感覺自己正在被那黑龍張開的血盆大口吸吞進去。查理嚇得毛骨悚然,大驚失色!“查理先生,人類就要大難臨頭了,你們聖母國還要搞霸權,回去奉勸你們大帝國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法慧的臉色像嚴霜一樣冷峻凝視道。查理知道剛才有些失態,他靜靜心,又恢複了傲慢的姿態。“我知道大國師法力無邊,不過,不要用巫術騙人。”“查理先生,你也是聖母國的紅衣大祭司,應該知道我法慧從不用巫術騙人。”法慧鐵青著臉冷笑道。“既然貴國沒有合作的誠意,我就告辭了。”查理冷哼一聲,不向唐宗施告別禮便拂袖而去。“陛下,天上發現一隻奇醜無比的黑色大鳥,樣子極為恐怖。”查理還未走出大殿,一位兵士倉皇跑上大殿稟報。這時,天空之上黑雲滾滾,翻湧不止。眾大臣簇擁著國王唐宗走出大殿仰首觀看,隻見十幾隻長著黑色短毛的龍頭惡禽,碩大無比,正是黑魔豢養的惡禽玄冥鳥在大殿上空盤旋,嘶鳴聲撕心裂肺,淒厲恐怖,城中百姓嚇得紛紛逃回家中。“陛下,這是黑魔派來的探子,看來我國要早做防備了。”法慧眼中掠過兩道紅芒沉吟道。查理也被這空中的怪物驚呆了,他正在仰頭觀望之際,一隻巨大的玄冥鳥一聲厲嘯,展開毛茸茸的雙翅突然俯衝下來,用巨爪抓住查理,陡然向遠方飛去。“大國師,救命啊!”查理一陣慘叫,鮮血已經滴在唐宗的臉上。

我一口氣讀完第一章,很顯然這是一部畫麵感非常強的作品,我一邊讀,腦海中一邊浮現出一幅幅精美的插圖,我心裏迫不及待地想拿到全稿,好盡快進入創作,怎奈顧文白正在對這部作品進行字斟句酌的修改,怕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定稿,便懷著一種依依不舍的心情問:“文白哥,什麽時候能讓我看到定稿?”顧文白美滋滋地說:“兩個月吧。”“要那麽長時間,我都等不及了!”我嬌嗔道。“不瞞你說,我也希望早一點給你,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的畫嗎?”他深情地說。“為什麽?”我嬌美地笑著問。“因為你超凡脫俗的想象力常常激發出我的靈感。”他臉上漾著笑容說。“剛好下個月在中國美術館有我的畫展,能參加畫展的開幕典禮嗎?”我誠摯地邀請道。“我當然榮幸之至了,什麽題目?”他興奮地問。“大型組畫,題目叫《咒語》。”我用推介的口吻說。“這個題目好,這個欲望橫流的時代,如同喝了黃表紙灰衝的符水,帶著咒語的陀螺瘋轉,是應該為那些所謂百毒不侵的護體神功除一除魅了。”顧文白深沉地說。他的話深深地打動了我,盡管他還沒有看到我的作品,卻已經懂得如此通透,不由得讓我心生敬意甚至愛意。我用心有靈犀的口吻說:“其實你的長篇小說《曆史》也是時代的咒語,我感覺你把命運的閃電都吸入了筆端,於是在字裏行間窮無盡的光湧現出來。”他聽了我的話,深情地看著我,然後慨歎道:“也不知中國何日才能從冗長的曆史夢魘裏醒轉過來啊!”我頗有同感地說:“我之所以創作《咒語》,就是想用思想的咒語,破解那些用‘之乎者也’來騙人的迷魂湯,進而戳穿那些陽光下的罪惡。文白哥,其實我的《咒語》和你的《曆史》有著驚人的契合,你看了我的畫展,會認定我這個知音的。”他的嘴邊嚙著淡淡的沉思的微笑,平靜地說:“不瞞你說,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畫作時,就感覺每一幅都猶如黑暗中夜鶯的歌唱,那歌聲讓我靈魂的外殼和表皮一下子迸裂了,我感覺我內心最深處的原始力量一下子被激活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或許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不知為什麽,他的這番話突然讓我的心海澎湃起汗流泱背的興奮和衝動。我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屋子裏的燈光氤氤出一股安靜的力量,讓人很受用,我看了看表,然後莞爾一笑說:“時間不早了,就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哪天我請你到我的畫室做客,你可無論如何都要賞光喲!”說完我起身告辭,他一邊非常紳士地起身送我,一邊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說:“小丹,在畫家中,我一直以為,達利是可以見到上帝的人;在作家中,我堅信我是一個可以見到天使的人,想不到我的夢想這麽快就實現了。”我會心地笑了笑說:“大作家就是大作家,連恭維人都透著美感。”他聽罷爽朗地大笑起來。

我用了一個月時間通讀了顧文白所有的作品,我發現如果不是從內心去體驗,顧文白什麽也不是。隻有在心靈的苦難裏,在藝術的非理性中,在那個潛藏著的、一直被壓抑著的、隻有在夢的狀態下才不知不覺表現出來的我顯現魔性的時候,一句話隻有站在生命的最邊緣時,也就是人性根源所在的地方,我們才有希望與顧文白建立聯係。這是因為在一個普遍認為“外麵的世界很精彩”的世界裏,內在的世界太陌生了。人們習慣了在浮華的世界裏隨波逐流,安靜一秒鍾都覺得寂寞,又怎麽能理解顧文白花園般的孤獨呢?進入顧文白的天地,就猶如進入他的長篇小說《神話》一樣,那是一個被魔性統治的世界,從中我們可以盡情地體悟脫離肉體、縱橫世界、意亂神迷的魔性,這種魔性驅使我們追問、求索、冒險、超越,甚至置我們於危險的境地,通過調動我們不安的血液、不安的神經、不安的思想,去體驗生命中的悲劇氣息,顧文白為什麽要與自己的魔性展開較量?莫非他中了魔毒,或者要做魔鬼的主人?不,沒有哪一種藝術沒有魔性,小說更是思想之魔的載體,正如《神話》主人公靈風手中的光陰之劍,顧文白尋找的並不是思想的模式,而是人性中最燦爛的一筆,為此,他不惜與魔鬼共舞。他深知複製一個世界毫無意義,創造一個世界才能體現藝術家的價值。創造一個什麽樣的世界?評論家稱其為唯心現實主義世界,不,我不認同,我認為他用藝術之魔的天賦去挑戰現實之惡的巫術,他的世界魔幻但不唯心,夢是魔鬼的花園,但魔鬼卻是夢的天使。我現在就卷入了顧文白的夢中,像《神話》中美麗的女主人公英桃落一樣,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歸途。甚至幹脆與英俊瀟灑的男主人公靈風在夢中相會。

桃源源主英倉建近來總做一個怪夢,夢見桃源漫山遍野的桃林全部開黑色的花結黑色的果,他覺得這是個不祥的征兆。自從祖先在世外桃源紮下根後,桃源人從來都是過著男耕女織、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生老病死的生活,從未發生過什麽災難。英倉建已經五十多歲了,五縷黑髯,麵色紅潤,精神矍鑠,十分健壯。他有一兒一女,兒子叫英冰澈,年方二十,英俊瀟灑,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尤善使劍;女兒英桃落,年方十八,長得笑彎秋月,羞暈朝霞,能歌善舞,可愛動人,是桃源小夥子們心中的女神,也是英倉建的掌上明珠。英倉建的妻子名曰藍姬,也是桃源數得著的美人,性情溫和,柔弱可人,雖然年近四十,仍然有閉月羞花的魅力。今天是叔父英黃炎的七十大壽。英倉建的父親,也就是桃源的老源主英黃炎的兄長死得早,英倉建十二歲就繼承了源主之位,一直是叔父幫助自己打理桃源,直到英倉建成人。叔父英黃炎一向慈祥謙和,自從英曬丟失以後,老人一直鬱鬱寡歡,嬸娘也因思女心切,長期病魔纏身而死,所以英倉建一直將叔父當作父親看待。由於是老爺子英黃炎的七十大壽,全桃源都熱鬧起來。桃源人非常愛戴他們的源主和德高望重的英黃炎,前來桃花居賀壽的人絡繹不絕。正當英倉建為叔父壽誕大宴鄉親之時,貪玩的桃落領著一幫女孩驚慌失措地跑進桃花居,這裏是英倉建平常商議桃源大事的地方。“爹,爹,山上的桃花都變成了黑色,好恐怖呀!”桃落邊跑邊喊。英倉建聽後心裏咯噎一下,這不是自己這幾天常做的夢嗎,但知道自己的女兒貪玩,不定性,他厲聲道:“落兒,今天是爺爺的生日,還如此信口雌黃,真是不懂事。”“爹,是真的,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桃落委屈地嗔道。眾人大笑,仍然推杯換蓋。英冰澈看妹妹不像是在編故事,他一個人悄悄走出桃花居向山上望去,這一望讓他大驚失色。滿山噴霞蒸霧似的花變得如墨汁染了一般,粉色的空氣也變成了黑霧。英冰澈心下駭然,急匆匆折回桃花居,悄悄對父親說了此事。英倉建知道兒子辦事穩妥不能有假,他緊鎖雙眉,沉思良久,心下已然有不祥之感,因為這正是他夢中之景。為了不破壞壽宴的氣氛,他告訴兒子先不要告訴爺爺。沒想到左藍姬敬酒之時,英黃炎一邊品酒一邊娓娓言道:“我昨夜做了個夢,夢見老祖宗炎帝,他見我在墳前哭訴老伴思念女兒,便說,‘英黃炎,你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還是節哀吧。’我聽了更加悲痛欲絕,老祖宗順手掐下一朵桃花,遞給我讓我吃下,沒想到那桃花到我的手中變成了黑色,老祖宗說,‘吃下這朵黑桃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我便吃了下去,果然我的痛苦慢慢消失了,隻是漫山遍野的桃花都變成了黑色,這時,老祖宗化作一股仙氣,飛走了,他在空中留下一句話,‘英黃炎,就讓這黑桃花造福桃源吧,吃下它可以消除煩惱,長生不老。’剛才桃落說,漫山遍野的桃花都變成了黑色,看來是祖宗顯靈了,落兒,去跟你的小姐妹摘些黑桃花來,招待大家。老祖宗說,這花吃了可以消除煩惱,長生不老呀!”老泰鬥英黃炎在桃源德高望重,老人家這麽說了,桃源人沒有不信的。英桃落聽爺爺說完,也沒有多想,領著小姐妹們咯咯笑著跑出桃花居。眾人繼續推杯換葢,隻有英倉建憂心忡忡,因為他發現自己一向敬愛的叔父,看著自己妻子藍姬的眼神色迷迷的,這是老爺子從未有過的行為,叔父今天舉止怪異,英倉建心中很是不快。不一會兒,英桃落和小姐妹們拎著十幾筐黑桃花進來了。隻見那桃花黑亮黑亮的,雖然是黑色,卻也黑得漂亮,有一種誘人的魔力,讓人看了就有想吃它的欲望。然而隻有英倉建看一眼有一種要吐的感覺,沒等英倉建勸阻,眾人就迫不及待地將籃中的黑桃花一搶而空,人人都狼呑虎咽地把黑桃花塞進嘴裏。隻見吃下黑桃花的人個個東倒西歪地死在地上,英倉建和兒子英冰澈大驚,英桃落和小姐妹們也嚇得目瞪口呆。“叔父,這是怎麽回事?”藍姬駭然問道。“沒事,沒事。”英黃炎狡黠地哈哈大笑,手捋長髯說道。話音剛落,倒下的人又都站起來了,而且排成方隊齊刷刷跪在地上。“魔尊,屬下聽候調遣。”人們異口同聲地言道。英倉建一家人驚呆了,他們不知道應該怎樣應付眼前的局麵。“來呀,將英倉建、英冰澈給我拿下!”英黃炎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森森的,眼睛裏凶光閃爍,斷然喝道。跪在地上的人一擁而上將英倉建父子五花大綁起來,捆得跟米粽似的。“叔父,你這是幹什麽?”英倉建怒目問道。“我不是你的叔父,你的叔父早就死了,我是魔界界尊黑魔。”英黃炎獰笑道。這時,整個桃源上空成千上萬隻奇醜無比的玄冥鳥,展著巨大且毛茸茸的翅膀,盤旋銳嘯嘶鳴,空氣中充滿了死腐的臭氣,天空中黑雲激**,世外桃源已然變成黑魔的魔窟。

夜山越來越裝不下靈風,他一心想為父母報仇,怎奈夜山人離不開他的保護,靈風很寂寞,很孤獨,他經常一個人在父母墳前靜思,雖然有楚雅和辭頌陪伴,他仍然內心躁動。他想弄清楚夜山以外的世界是什麽樣,怎麽樣才能找到黑魔。這天中午,楚雅和辭頌陪靈風在山頂的日月亭子裏飲酒比劍,忽聽遠處有嚶嚶的哭泣聲,三個人沿著哭聲尋去,發現山腰玫林中有一個女孩篷頭垢麵掩麵而泣。那女孩韶秀的麵孔泛著粉嫩的紅暈,嘴角下還有兩個似隱似現的笑靨,散亂的頭發黑得烏鴉翅膀似的在風中翩翩飄動,忽閃黑亮的眸子帶著稚氣,也帶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機敏和成熟,衣服很特別,粉紗一樣,豔若桃花,香氣襲人。“這位姑從哪兒來呀?因何哭泣?”楚雅淡然一笑和藹地問道。姑娘不答,嗚咽得更厲害了。“姑娘,有什麽難處,跟我們說說,我們或許能幫你什麽忙。”辭頌琵聲甕氣地說道。也許是楚雅和辭頌鐵塔一般的樣子嚇著了姑她一邊嗚咽一邊往後躲,靈風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孩,他的心怦怦直跳,暗歎不已。“姑娘,我是這夜山的掌門人,有什麽難處就跟我說吧。”靈風平靜一下自己,從容問道。姑娘也被眼前這位虎目炯炯英武爽氣的少年吸引了,她擦幹了眼淚,捋了捋頭發哽咽道:“多謝三位大哥,我是世外桃源源主英倉建的女兒英桃落……”靈風一聽“世外桃源”四個字,心頭一驚,心想,“這不是母親的故鄉嗎?”楚雅和辭頌也驚得麵麵相覷!“姑娘,你果真是桃源人?”靈風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深情地問道。英桃落抬頭看了一眼日光炯炯的靈風,囁嚅地點了點頭。“那你怎麽到了夜山?”靈風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他這麽一問,英桃落又嗚咽起來,“三位大哥有所不知,”她一邊抽泣一邊款款言道,“如今的世外桃源再也不是淨土了,而是變成了魔窟,桃源人再也不是善良純樸的鄉親了,全都中了魔咒,變成了黑魔的奴隸和士兵,我的母親藍姬被黑魔霸占,父親和兄長生死不明。”靈風聽得既興奮又氣憤,他雙拳緊握心想,“終於有了黑魔的蹤跡,原來他將桃源變成了魔窟。”楚雅和辭頌緊鎖雙眉,他們知道黑魔的再度出現,必將給人類帶來一場空前的浩劫。“英姑娘,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呢?”靈風關切地問道。“在我爺爺英黃炎七十大壽的壽宴上,黑魔幻化作他老人家的模樣,騙取了我父兄的信任,也不知這惡魔何時害死了爺爺,他事先用魔力將漫山遍野的桃花變成黑色,誘騙大夥吃了黑桃花,不承想凡是吃了黑桃花的人都中了魔咒,心智被魔咒所控製,成了冷酷無情的魔兵,然後黑魔一聲令下將我父兄拿下打入地牢,並將母親霸占,母親死都不從,黑魔就要對我下手,母親為了保護我,隻好答應黑魔委身於他,在取得黑魔信任後,趁黑魔酒醉酣睡之際,母親偷了他的令牌給我,我拿了令牌才得以通過層層關卡逃了出來,母親說,這世上一定有能製服黑魔的人神,讓我千方百計找到,救救桃源那些善良純樸的百姓;還有我可憐的父母兄長!”英桃落說完又嚶嚶地哭泣起來。“靈風,當年黑龍的魂魄被女媧打散後,殘渣餘孽被女媧壓在了地獄的第十九層,由閻羅率領地獄軍團看守,沒想到這股惡勢力黑暗能量越聚越大,竟然突破地獄軍團的包圍,到夜山尋你爹報仇。”楚雅鎖著眉頭,語氣沉重地徐徐言道。“靈風,二十年前,這股惡勢力被趕出夜山時,黑魔雖然傷了元氣,可是他們如今占據了世外桃源休養生息,必會變本加厲向人類反撲,看來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了。”辭頌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在靈風的內心深處,黑魔已經成了他隱隱作痛的一塊心病,殺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這血海深仇是早晚要報的。“落兒,你說你的父親叫英倉建,母親叫藍姬,哥哥叫英冰澈,那你就是我的妹妹,因為我的母親是英曬,英黃炎就是我的外公呀!”靈風拉著桃落的手欣然動容說道。英桃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悲喜交加,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位英俊瀟灑的男子竟是自己的表哥,姑姑英曬的兒子。桃落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紮到靈風的懷中號啕大哭起來。

自從聖母國使者查理出事以後,法慧大國師便悄然離開須彌國三個多月,除了國王唐宗以外,無人知道大國師的去向,其間,在百姓中謠言四起,人們惶惶不可終日;在大臣中,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悲觀思想也十分流行。其實,這三個月,法慧專門為滅魔之事尋訪高人。他知道人類離生靈塗炭的時日不遠了,要不惜一切代價避免這場災難。然而,此時野心勃勃的聖母國正在摩拳擦掌準備進攻星月國,並且對須彌國沒有參與他們的戰略聯盟而惡語相傷。逍遙國一向主張無為而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有以禮儀之邦自居的泱泱大國春秋國還在做著外交大國的美夢。殊不知,聖母國早有獨霸世界的野心,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黑魔的黑勢力也對聖母國早就垂越欲滴。自從法慧大國師夜觀天象,預測到黑魔將禍患人間,須彌國國王唐宗便整日憂心忡忡,他深夜召見法慧到養心殿密商如何才能解除人類這場災難。兩個人促膝長談,直到黎明。“大國師,要是天下那些善良純樸的百姓真的有一天被黑魔奴役,人間怕連地獄都不如啊!”唐宗憂心忡忡地喟然道。“陛下,我想了很久,對付黑魔的黑惡勢力,單靠人類自己的力量不行,必須與神界的力量聯合起來。”法慧的眼睛鬼火似的灼然生光幽幽道。“可是,我們去哪裏尋找神界的勇士呢?”唐宗的目光霍地一跳頹然說道。“陛下,我這次離宮是特意到狼山尋找我的老朋友狼王的,我們雖不是同類,但都曾在菩提祖師門下修煉,他是我的師兄,也是獸神,狼王告訴我,很久以前,有一位人神叫孤寂,在夜山與黑魔大戰了一場,結果戰死在夜山,這位人神還有一子,名叫靈風,也是一位人神,隻要找到靈風,便有可能救黎民於水火。”法慧蹙額沉吟道。唐宗聽後異常振奮。“大國師,孤寂戰死,難道說靈風比其父更有本事?”“陛下,當年女媧曾留在人間兩樣寶物,一樣是寶典《光陰真經》,另一樣是寶劍光陰之劍,這位人神靈風是兩樣寶物的嫡傳繼承人,聽說他身邊還有兩位神界高人,一位是雨神楚雅,另一位是雪神辭頌。”法慧娓娓而言。“太好了,人類有救了,大國師,怎樣才能找到這幾位神界高人?”唐宗急切地問道。法慧被唐宗這麽一問也犯了難,他雙眉倒豎地沉思良久款款道:“陛下,能不能找到靈風,要看有沒有緣分了。”“事不宜遲,大國師,你多多辛苦,帶上你的弟子,就是踏遍千山萬水,也一定要找到人神,為人類解除這場劫難。”唐宗說完,臉上掠過一絲滄桑之色。微光中,法慧的臉上,凜然之色仿佛更深邃了。此時天色已露出魚肚白,風聲驟起,遠處傳來玄冥鳥淒厲的叫聲,法慧走出養心殿,望著寥落的星辰,發出深長的歎息聲。第二天,法慧帶著傳真等十幾名親授弟子,準備好了行囊,選了十幾匹上乘的馬匹,快馬加鞭奔狼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