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餘暉照耀之前—晌午(二)
“你的意思是,在克裏斯·伊文老爺死前,曾想要找人求助,並且當時發現自己已經不能發聲了?”羅勒先是一驚,隨後疑惑道:“按照道理來說,應該不會不能說話才對……是有什麽原因嗎?”
“嘴巴被捂住不能發出聲音,或是被凶手做了什麽導致不能發聲,這兩個原因,又或是……”陸曦菏分析道:“凶手當時在現場威脅死者,讓他不能發聲。”隨後陸曦菏又補充道:“不過,自身不能發聲的可能性大一點,最好是能不能查清楚死者的喉嚨或是嘴部有沒有被什麽東西堵住?”
“我馬上去聯係法醫。”羅勒說著走出了房門,叮囑陸曦菏不能隨意觸碰房間內的東西後,去給警署裏的法醫先生打電話了。
書房裏的擺設還是與發生殺人案當天那樣沒有變化,估計是羅勒安排的,說是在找到凶手之前這裏千萬不能動吧。
陸曦菏走到書桌邊,上麵畫了一個人形的圖案,死者克裏斯·伊文當時就在這裏,聽羅勒說死者在死之前正在處理公務。
“果然還是應該先問問那個嫌疑人為什麽有嫌疑才行……”書房中暫時找不到有用的線索,陸曦菏不免有些苦惱,早知道她就在羅勒離開前再多問問了……
沒有辦法,陸曦菏又看向書桌,桌上擺著幾份文件,以及一個杯墊,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在警察還沒有到之前這裏曾經是有一個杯子的。
文件內容大致是這個向日葵莊園的轉讓協議以及對前任大法官羅瓦爾·倫德勒的部分指控。克裏斯·伊文指控羅瓦爾·倫德勒在三年前參與了一場邪惡實驗,並在此之間獲利。
也就是說,如果要說到殺人動機的話,簡·克裏斯汀也是有的,就憑她是羅瓦爾的養女,自然是會聽羅瓦爾的命令來這裏暗殺克裏斯的。
文件缺失了部分,至少是一半都不見了,這兩份文件各自缺少了一半。陸曦菏剛觸碰到它們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對話框,內容是證據欄。
也就是說這個能當做最後的證據。
陸曦菏打起精神,雖然羅勒特意叮囑她不能碰這裏的東西,但是為了找到線索,她不得不觸碰。
杯墊也是一個線索,“這裏曾經有一杯茶,冒著熱氣,克裏斯·伊文喜歡在處理工作的時候喝上一杯蝶豆花花茶,這讓他身心愉悅。”
好長的注釋,陸曦菏汗顏道,話又說回來,原來克裏斯喜歡喝茶的嗎?不愧是E國人,在來的路上,簡也喝了很多紅茶來著。
再次來到窗邊,陸曦菏盯著花圃內的老管家與韓牧,兩人正在進行對話,韓牧那欲言又止以及額頭上暴起的青筋無一不表示現在的他火氣很大,可他麵上缺仍然耐心地詢問。
陸曦菏不知道兩人在討論什麽,隻能站在床邊看著他們,忽然間,她與老管家對上了視線,老管家朝陸曦菏友善地笑了笑,韓牧注意到後轉過身,與陸曦菏對上視線,疑惑地歪了歪頭。隨即陸曦菏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就離開了窗邊。
回到書桌邊上,陸曦菏開始翻找書桌的一些抽屜,隻有兩個抽屜是上了鎖的,陸曦沒有鑰匙打不開。她隻能在其他未上鎖的抽屜中翻找著有無線索。
很可惜並沒有找到。如果能找到什麽死者死前見到的人的人員安排表也可以的啊,至少能把人員都排除一下。陸曦菏覺得頭大,想要離開書房調查卻發現自己怎麽也打不開書房的門。似乎是被什麽強製關上了,明明在這之前她還看著羅勒打開門離開的才對。
這不就變成了克裏斯·伊文死前的那個密室嗎?陸曦菏心中大驚,隻是這裏沒有凶手,陸曦菏也不會死。
望著還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陸曦菏隻期望羅勒趕緊打完電話回到這裏,不然她隻能試著能不能跳窗了。
跳窗!還有這一個方法,陸曦菏也是昏了頭了,她剛才就應該再去試一試的,來到窗邊,陸曦菏嚐試性打開窗戶,發現窗戶紋絲不動。也就是說這個窗戶也被人鎖住了。
“窗戶上被人為鎖上了,鑰匙也隻有克裏斯伊文才有。”忽然間跳出一個提示。
這麽說來……窗戶和門似乎都是克裏斯·伊文上鎖的。可是……唯獨這扇窗戶的窗簾是被拉開的,也就說明如果不是克裏斯拉開的窗簾,那就隻有待在這裏的,與克裏斯商量什麽事情的人拉開的了。
而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陸曦菏知道簡是凶手,她卻沒有更多的證據來指控她,現在她被關在這個書房裏除非有人帶著鑰匙來救她,就隻有破門而出一個可能性了。
“快讓我出去!有沒有人啊!”陸曦菏隨即拍門大喊道:“我被人關在這裏了!有沒有人來幫我開門啊!”連續拍了一會也沒有人來。
客廳內,羅勒剛打完電話,他已經詢問過法醫,證實了克裏斯·伊文的喉嚨中確實有著什麽東西堵住了,具體內容需要等到他解刨完之後才行。另外,法醫還說明了克裏斯·伊文並不是死於身上的那幾處刀傷,可以說那些刀傷並不足以致命,真正的死因是害怕以及恐懼,他是被活活嚇死的。
這是一個很荒繆的答案,羅勒是不相信的,於是他準備回到書房,把這些答案告訴陸曦菏。
“哦?你是問到了什麽嗎?”簡此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拜托,我可是來這裏調查的偵探,難道警官先生不與我先分享線索嗎?”說完簡裝出失落的樣子,對於那些線索,她早就從羅勒的心裏讀出來了。
正如陸曦菏所言,自己設計出這個在他們口中名為“副本”的東西,作為最後的大boss,自然是整個案件的凶手,她隻是很想知道陸曦菏當年站在她的視角將會如何推斷案件的真像?
這個案件是按照自己以前一個案件來改造的,原本的故事也隻到那些刀傷結束,隻是在她死後,她還是想通過這次,體驗一下當年案件凶手的那種殺死克裏斯·伊文後的感覺。
收回思緒,羅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向簡重複了一遍。“這麽說來,克裏斯老爺似乎是在死前把什麽東西給咽了下去,這也能側麵證明這個東西對於他來說很重要。很有可能是指認凶手的證據。”
“我也有這個想法,所以正準備向您的助手說明情況。”羅勒說道:“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往常你都會自己查明案件的真相,現在……”羅勒沒有繼續說下去,簡也隻到他想要說什麽。
“我隻是在想,過了今天我要不要結束我這個偵探生涯呢?”簡聽完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雙手合十置於身後,感歎道:“我一直以來都在聽父親的話,按照他的想法行事,現在看來,我想要成為偵探似乎也是受到他的影響?畢竟他以前是大法官來著。”
簡已經記不清自己為什麽要當偵探了,死前的那些記憶已經模糊不清,縱使她記憶再好,能記住所有的線索,也按不住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身體有些僵硬,這裏也不如原來的世界能讓她打起精神,喚起她對案件的亢奮。
她知道自己會輸,簡想到,是的,她會輸給陸曦菏,不,應該是那位「宿星」,在火車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我想……”羅勒想了想,猶豫許久還是轉過身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兩人經曆了諸多案件,可以說是老搭檔了,羅勒一聽到簡萌生出這個想法,剛開始也有些吃驚,“你要是真的退出,不在當偵探了……我總感覺……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你很喜歡探案,當偵探的感覺,這點我很清楚,所以,我想除非你出了什麽難以挽回的意外,不然你是不會放棄的。”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要是在允許的情況下,我想,我會幫助你的。”羅勒說完轉身回了書房。
“是這樣啊……原來你想對我說的話,是這些嗎?”根據記憶做出的更改,羅勒在她離開之前確實是說過一段話,但是她當時快要死了,她的聽覺正在慢慢失效,羅勒最後說的話,他沒有聽到。
“去別的地方再轉轉好了。”長歎一聲後,簡隨之離開了客廳。
羅勒剛打開書房門,迎麵對上陸曦菏準備用來破門的椅子。
“你在做什麽!”還好被羅勒躲開了,要不然陸曦菏一椅子下去,他不是工傷就是被砸出各種毛病直接進醫院。
“發生什麽事了?!”羅勒進了書房,在陸曦菏的要求下書房門並沒有關閉。“我差點以為你不回來了。”陸曦菏有些尷尬地放好椅子,要不是她的武器不能用,她才不會選用下下簽來進行破門。當然,她也嚐試過多種不用東西的方法,但是都失敗了。
在陸曦菏把事情的經過說與羅勒聽之後,羅勒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說道:“我開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書房門是鎖著的,剛一開門就發現了你舉著椅子。”
“是這樣嘛……哈哈……”陸曦菏尷尬地笑了兩聲,隨後轉移了話題,“話說,法醫那邊查到了什麽嗎?”
“法醫那邊說死者克裏斯·伊文的死因是驚嚇過度,換句話說他是被嚇死的。”羅勒說道:“死前他服用了過量能導致肌肉鬆弛的藥劑,這讓他無法動彈。”
“所以那杯茶裏麵其實是下東西了?”陸曦菏問道:“如果說是這樣,這就解釋得通他為什麽無法向他人求救。”因為根本動不了也沒有力氣發聲,也就無法向花圃內正在工作的老管家發聲求救,“還有一件事,我懷疑……我是說我懷疑,這扇窗戶,正對著花圃內的老管家的這扇窗戶的窗簾,是當時在場的凶手親自拉開了的。”
“這些窗戶都上了鎖,鎖的鑰匙也隻有克裏斯·伊文身上有,既然都上了鎖,那就表示,他是在喝完茶之前就已經把鎖上好,並且拉上了窗簾為了隱蔽什麽事情嗎?”
“或許是跟這兩份丟失了的文件有關。”陸曦菏見羅勒已經回來,就拿起那兩份證據,“上麵是有關於莊園轉讓後會被進行拆除以及控訴前任大法官的文件。根據我的觀察,死者早就約了某一個人來這裏想要進一步商量,卻被滅口了。”陸曦菏分析道:“在死之前,死者根據你所說那樣,用盡最後的力氣做了什麽事,最終打算把什麽東西給吞進了肚子裏。但是,還沒進到肚子裏,他就死了,所以隻到喉嚨。”
“也就是說,克裏斯·伊文喉嚨裏的那個東西很有可能是記錄了重要信息的紙條?”羅勒說道。
“很有可能。”陸曦菏回道:“也有可能是記錄了重要信息的文件。”陸曦菏指了指缺了一大半的文件。
“總之,必須要知道那個東西上麵的內容。”羅勒說著準備離開這裏,再給他那個好兄弟打電話,讓他不要偷懶摸魚,趕緊辦事工作。
“等等,我跟你一起。”陸曦菏見狀連忙說道:“我怕又會跟剛才一樣被關住。”陸曦菏可不想再體驗被關住,又用椅子破門,結果被人從外麵打開的尷尬瞬間了。
“也行……你是要去找你的同伴嗎?”羅勒思考再三,回道:“他們的話,一個在花圃裏詢問老管家,一個去往了通往懸崖的樹林,最後一個則是在廚房詢問廚娘。”說完後,為了以防萬一,羅勒等著陸曦菏出了房間,自己在走了出去,“如果你想去找你的同伴,我建議你先去廚房。”說完就離開前往客廳。
“說是這麽說……”陸曦菏目送羅勒離開,“可是廚房在哪來著?我也不知道路啊……”廚房似乎是柯琳去的,應該從客廳走就能到了吧?陸曦菏想到,隨即動身前往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