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餘暉照耀之前—晌午(一)

“剛才還以為你們要直接跳車呢。”簡雙手環於胸前,“不過現在看來……”看向四人,簡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哼哼兩聲,說道:“這樣我就有理由帶你們去莊園裏了!不然羅勒可是會生氣的,上次就對我發脾氣,讓我不要靠近現場。”

難道不是你的問題嗎?四人心中吐槽道。

“穿過這裏,就是剛才的花田就能到向日葵莊園,原本羅勒是準備讓我自己走路過去的,……”簡故作苦惱道。

“但是什麽?”雨果問道,他望向距離有些遠的向日葵莊園,雖然是在一座看上去不是很高的山上,山頂離這裏還是有些距離的。光靠走路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走到的。

所以一個遊戲為什麽會出現這種過場動畫啊……再者,這個副本為什麽跟柯琳以前看到過的那種不一樣?就行是那種在電腦上進行的冒險解密類型的單機遊戲一樣。柯琳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

“但是因為我是被我的好友邀請的,於是我拜托了羅勒警官讓他派人來接我們!”簡大聲宣布道,羅勒當然是看在前任大法官羅瓦爾·倫德勒的麵子上答應的。

這次羅瓦爾也是得知了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寫信找到了羅勒讓他務必滿足簡的要求。

在E國,前任大法官羅瓦爾·倫德勒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即使他因為某些原因提前退休,他在E國也是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再者,他在收養簡·克裏斯汀之後,憑借簡的能力,一直幫助著那些貴族,在貴族的暗中幫助下,羅瓦爾的地位進一步提高。

簡不是很討厭羅瓦爾,至少他比某些看上去有錢的老爺,樣子上還算過得去,也比那些人要好,至少簡用能力讀心後,沒有讀出什麽奇怪的東西。

羅勒讓實習的警員開著車來接幾人,由於簡已經提前打好招呼,這次開來的交通工具能夠正好裝下他們幾人。

除了前往莊園的山路很難開之外,一切正常。用柯琳的話來說就是“我這輩子都沒有坐過這麽顛簸的車子。”

韓牧也覺得這個小警員的駕駛技術實在是需要再多練練,像這樣一小段山路,愣是開出了過減速帶的感覺。

雨果倒是還好,比起他老家那位喜歡飆車但車技還有待提高的姥爺以及表弟,這個已經算是好的了。

你要問到陸曦菏,這個人即使是在車上隻要係好安全帶,也能忽視顛簸的車輛,安穩入睡。對於她來說,隻要做好安全措施,再閉上眼睛,除非到達目的地,誰也別想叫醒她。

車最後還是安穩地停在了莊園別墅門口,忽視門旁那個已經被撞歪了的郵箱之外,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莊園外依舊有警力看守,在見到小警員後,隻是撇了他一眼,就放行,讓一行人進去。

羅勒自從上任之後就一直在處理糟心事,在他的印象中,隻要在案發現場見到那個“大名鼎鼎”“無人能敵”“美麗女偵探”的簡·克裏斯汀,他左眼皮就會開始跳,這意味著他在之後要倒黴了。

不過還是有好處的,至少簡·克裏斯汀沒有想要考進相關學習學院,以及麵試筆試通過,進入到相關地方並從事相關工作,還是有著很大的機會的,至少比他這樣的”草根”會好很多。

“養父”是著名的前任大法官羅瓦爾·倫德勒,而她又是現今破案成功率最高的女偵探,還曾受到女王的嘉獎,這些榮譽加起來,不管是誰都比不了,甚至羅勒那位從不用正眼瞧人的上司來了,也得畢恭畢敬在簡身邊打下手。

隻有在這個時候,羅勒才會是高興的。

回到現在,羅勒收起自己的記憶,從簡以及她從主城區帶來的助手進入莊園入口大門前,羅勒就站在書房的窗口注視著那輛載著多人的車輛,一直到車停在莊園別墅入口處。

他與簡對視的那一秒,心中又是何樣的感覺?

“我們已經搜查過整個莊園,也沒有找到那把被當成凶器的小刀。”羅勒親自走到別墅門後,在幾人幾門後對簡說道:“不過,法醫認為死者可能並不是簡單的死於刀殺,也有可能是其他死因,需要回去後進一步觀察才能得出結論。”

“有沒有排查過是否是偷盜殺人?或者是入室搶劫?”簡一到這裏就開始了工作模式,。“排查過了,在這裏工作的所有人在當天並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在花園裏,也就是書房正對著的這片花田,管家當時正在這裏工作修剪花枝,要是有人過來必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更何況,那天雖然是個晴天,前一天晚上卻罕見地下起了大雨,道路上到處都是水坑,更別提來這裏的路上還是有水坑的泥濘山路。”羅勒補充道:“要是在前一天晚上或是第二天來這裏,那麽無論是開車還是步行,多多少少都會粘上一些泥水。可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這個痕跡。”

“書房的鑰匙也隻有身為莊園主的克裏斯·伊文才擁有,就連莊園中的傭人在進到書房打掃整理前都需要經過克裏斯·伊文的同意……”簡說道:“在書房窗戶上沒有遺留下入室的痕跡,也就是說隻有從書房門口進入了嗎?”簡自言自語道。

羅勒知道這是簡在整理情況的表現,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她的好。

“基於此,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能夠證明凶手的證據。”簡再三思考最後得出了結論,“我大致已經知道了凶手的作案手法,隻不過需要進一步來證實。還請各位作為協助者來幫我。”簡還說道:“我可以給你們三個提示,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在打聽情報之前讓我告訴你們,你們也可以用這三次機會來向我詢問,以證明你們的猜想。”

過場動畫結束的很快,簡在於羅勒對話完之後很快就知道了凶手是誰。她使用讀心,在羅勒這裏知道了在莊園主死亡之前,莊園主到底與誰見麵的名單。這很好,能夠根據被害人死亡的時間來確定犯罪嫌疑人。

目前可以的人有三個。

四人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決定圍成一個圈,在經過激烈的商討之後決定還是在調查之後問問題吧。簡當然是同意的,她現在比起直接把裝有問題的答案告訴他們,她更喜歡在這之後的問答環節。

“過場動畫好快,我以為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結束。”柯琳還是第一次離案發現場這麽近,在現實生活中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我們還是來分配一下具體的任務吧。”陸曦菏提議道:“這個莊園很大,這件案子也有很多的疑點,需要用到很長一段時間來調查,分開的話收集線索也能更快一點。

其餘三人點了點頭,為了公平起見,大家還是決定猜拳來決定各自要去的地方。陸曦菏最終待在這裏調查;雨果被安排去了調查後院;韓牧則是在書房前麵調查,而柯琳則是被派去與莊園裏的傭人混熟後拿到情報。

羅勒被簡安排在書房裏,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尋求幫助,隻要是關於案件的問題,他都會回答的。

盡管本人不是很願意,但在簡無聲地威脅下,也不得不照做。

“您好。”留在書房調查的陸曦菏簡短地打了一個招呼,在羅勒的示意下開始觀察房子。先是走到窗戶邊上,發現這裏的窗戶非常奇怪,於是問向羅勒,“請問這裏的窗戶,隻有我麵前這一扇窗的窗簾是拉開的嗎?”

羅勒點了點頭,回道:“是的,沒錯,我在這裏的管家報案後就趕到這裏了,管家是站在這間書房的門外的,我曾站在窗外確認過克裏斯·伊文是坐在書桌前的座位上才破門而入的。”

“進入後才發現這裏的兩扇窗戶隻有能直直看到克裏斯·伊文的窗戶被拉開了窗簾,另一扇則是沒有。並且兩扇窗戶都被鎖住,且附近都沒有被打開進入或是逃走的痕跡。”

“那就隻有從這扇被鎖住的門進入到這裏了。”密室殺人嗎?陸曦菏心中想到,且不說該如何做到在進入後殺死克裏斯·伊文不被發現,在這之後要想逃離現場並把現場那唯一一扇門鎖住,這在陸曦菏想來根本不可能。

特別是陸曦菏再觀察到門並沒有能用來實施手法的縫隙之後更加確信了這一點。門底的縫隙做到了嚴絲合縫,並無讓要是通過的可能性。

陸曦菏從羅勒那裏得知了鑰匙是在克裏斯的內衣口袋裏,並且他的衣物並沒有被做了手腳之後留下的痕跡,也就說明凶手並沒有在離開現場後還用克裏斯的鑰匙來進行房門反鎖。

“鑰匙的上麵有指紋嗎?”陸曦菏問道:“如果上麵有指紋的話,嫌疑人就很好確定了。”隻要是上麵留有指紋的不管是不是最後的凶手,那一定與本案逃脫不了幹係。

“很遺憾,上麵並沒有指紋,就連莊園主克裏斯·伊文的指紋。”羅勒回道:“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克裏斯·伊文先生死後的頭部轉向了這扇窗戶,所以我在想,死者死前把頭部轉向這裏是否有什麽深意。”

羅勒在趕到現場後看到了死者的頭部,以及那張有著奇怪表情的臉,他不理解為何死者要這麽做,於是根據記憶,順著死者的視線一齊望向了那山沒有被拉住窗簾的窗戶。

遺憾的是,透過窗戶隻能看到窗外被打理地很好的花圃,以及正在調查的韓牧與被調查的老管家。

“所以是管家嗎?”羅勒輕聲道。

“我並不這麽認為。”陸曦菏分析道:“從你剛才所言,克裏斯·伊文原本是想轉頭向誰求助,結果卻在窗戶的背後看到了什麽讓他驚訝,以至於開始恐慌,最後用一個很荒誕的表情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這裏的管家一直聲明自己是沒有聽到死者的求救聲,等到他停下修剪花枝,抬起頭擦汗的功夫就看到死者死在了書房內。”羅勒說道:“老管家一直去看的醫生也能證明,老管家自從年紀上來之後,聽力退化到需要大聲呼喊才能注意到。”

“……”陸曦菏已經能預想到韓牧與這位老管家是怎樣的交流方式了。“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能留在這裏做工?而不是被這裏的莊園主解雇呢?”陸曦菏在路上看到簡的筆記,上麵記載著這位莊園主並不是什麽慈善家,而是利欲熏心的資本家。

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簡·克裏斯汀故意為之,火車中並沒有賣報紙的人,簡拿出那本筆記,自己就坐在她身邊,隻需要一個低頭就能看見筆記上的內容。陸曦菏依稀記得那本筆記上整整兩張紙都是有關於克裏斯·伊文的記錄。

在注意到陸曦菏的視線後,簡還問了一句要一起看嗎?陸曦菏拒絕了,她更加確信這個女人是故意把筆記透露給她看的了。

“這裏的傭人都是坐了二三十年的老人了,從這裏的第一任莊園主羅伊·伊文在世還年輕時,他們就在這裏工作。一直到現在,他們甚至申明隻要還能在這裏工作,他們可以不要報酬,隻要包吃住與原來一樣就行。”羅勒解釋道:“出於人道主義,死者還是給了他們在E國傭人每小時最低的時薪。”

羅勒很看不起這種利欲熏心、被錢眼堵住腦子的黑心商人,如果真的是出於人道主義,那麽就會按照普通傭人的薪酬來結算。不過他也不能,說什麽,畢竟他除了是草根出生,還是個在租房子住的窮鬼。

“這樣的話……就隻能證明一件事。”陸曦菏思考道:“就是在克裏斯·伊文想要向在院子裏的管家求助時,他發現自己不能發出聲音了,以至於隻是轉過頭,並沒有引起管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