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記憶之外
圖特·杜哈蒙,陸曦菏找不到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資料,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世界一樣。
不像是有人刻意把資料刪除,就是從來都沒有來過。
福特·杜哈蒙的存在在於兩天前的副本攻略中。
問題是,就連遊戲副本中有關於他的一切,也都消失了,遊戲官方隻是簡簡單單一個“關於近期有大量玩家向官方反應遊戲百人副本馬戲團狂歡夜的難度問題,經由工作人員證實,現已做出相對應改善,並補發每一位玩家一次該副本材料,請大家……”
等到陸曦菏再次進入那個副本,直到通關都沒有見到圖特這個人,也在也沒有見過那天副本結束前那一分鍾中的絢麗煙火。
陸曦菏覺得這樣不公平。
“這個有什麽奇怪嗎?”秦肅在麵對陸曦菏的詢問,回答的也是跟官方所差無幾。秦肅似乎也不記得圖特·杜哈蒙了。
不隻是秦肅,有關於當天所有進入到遊戲裏,參與這個副本的玩家都不記得了。
陸曦菏認為這是不公平的。
既然找不到有關於“圖特·杜哈蒙”的線索,那就找有關於“約翰·愛德華”的線索,添加相關信息作為輔佐,最終找到了那一條“愛德華夫婦葬身火海,約翰·愛德華輕微燒傷,最終因急性心髒病去世。對此,布朗·愛德華深感惋惜。”
於是再次以“布朗·愛德華”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最終看到了布朗·愛德華於近期要到陸曦菏所在的市裏進行一個商場開業儀式。
布朗風評不是很好,陸曦菏能找到的線索幾乎都是有關於布朗·愛德華的負麵新聞,應有盡有,不知為何,警方就是找不到有關能證實布朗罪行的證據,因此非常頭疼。
“這樣子……”陸曦菏自言自語道,似乎驗證了圖特所言皆非虛實,他似乎也正因為他那位叔叔的所作所為“苦惱”,並最終決定除掉。最終卻被陸曦菏給攔了下來。
“我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做……”但是陸曦菏記不清了,她總覺得這件事很重要,卻想不起來。
現在有一件另她更在意的事,有關於圖特所說,“她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從某一個人身上搶來的”這件事。
基於陸望曙對待她的態度,以及前段時間陸曦菏在門外偷聽到的對話,陸曦菏認為圖特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見一見被她搶了一切的那個人。
查找資料很麻煩,有關於“陸曦菏”的一切似乎都隱藏了起來,盡管如此,陸曦菏還是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縱使這一蛛絲馬跡是有人故意送到她跟前來的。
“真奇怪……”陸曦菏不解,照道理說,既然是王暮卿做的,能讓“陸曦菏”的資料做到全網保密,那麽又是誰把相關資料送到她這裏來呢?總不可能是王暮卿本人吧?
不過陸曦菏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既然已經找到了線索,那麽陸曦菏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到那家醫院裏去看一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陸曦菏換上與平常不同的裝束,前往那家醫院。
提前給顏蕭筱發了一條消息,說是自己要出遠門一趟,近期都不在,讓她好好休息和吃飯,實在不行就出門吃別的東西。不是她誇,宋阿姨做的飯暫時還不能達到菜品安全性檢測。
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市中心私立醫院vip病房。
病房內有一個身上插著呼吸機的女孩正在沉睡,相貌除了頭發顏色之外幾乎與病床前的陸曦菏一模一樣。
“陸曦菏……嗎?”陸曦菏望著床頭象征著病人名字的名牌呢喃道:“看來那個人說的沒有錯……”
事已至此,陸曦菏也不好再說什麽。她沒有心情去找陸望曙還是王暮卿去鬧、去吵。隻會起到反作用。
隻是……既然“陸曦菏”不是她的名字,那麽她又該叫什麽呢?她不理解……也想不明白……
來到布朗在市郊的住所附近,陸曦菏四處打量著這棟建築物,看來自從布朗繼承那筆遺產並在最後接受了那位神秘人的幫助後,生活上過得極其富裕。
“該怎麽做才好呢……?”陸曦菏得找一個相對安全的方法才行。門口有守衛,那就不能從正麵突破了。
隻能……
陸曦菏抬頭看到了別墅一扇距離外牆很近的窗戶,這扇窗戶非常刻意,就好像是專門開了一扇窗戶給別人闖進來的機會一樣。
眼下也沒有好辦法,陸曦菏隻能從那扇窗戶翻到別墅裏。隻是在她翻進別墅後,後背就被一個她很熟悉的東西給頂住了。
是槍口,從身後那人拉保險栓的聲音來猜,估計是一把手槍。
“看來那個人說得沒錯!你真的會在今天來到這裏!哈哈哈哈哈!你也是為了我那傻裏傻氣的侄子是嗎?告訴你,既然你找到了這裏,我絕對不會讓你回去的。就憑你們也想讓我去自首,絕不可能!”
“布朗先生。”陸曦菏雙手舉起做投降狀,“我並不是到這裏與你聊這些的。”聽完布朗·愛德華所言,陸曦菏有必要先聲明一點,“我也不是來製裁你,我隻是來問你一些事情的。至於在這之後該如何處置,還是在那之後在看會比較好。”
陸曦菏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訴說家常理短。
“哼,我可不與死人交心。”布朗有些不耐煩,“現在隻要把你殺了,就能一了百了,我就能繼續高枕無憂地享受生活了!哈哈哈!”在陸曦菏聽來,布朗·愛德華的笑聲十分刺耳。
“你真的相信那個人嗎?”陸曦菏麵色平淡地反問道:“我想……我與她似乎是同一類人,既然如此,那必定會以最一開始的目標行動,這樣一來,你隻要除了這個門就會死。”
“她讓你殺了我,可是你有想過想要殺死我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個問題你想過嗎?”陸曦菏說道:“我……比其他人……稍微幸運一點。這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你最好別死,我還有事情要找你確認。」”
“「我不會讓你死,是因為你需要審判而不是私刑!」”
“「我會找到你的,除非你先一步被審判進監獄。」”
“這些話,你是否耳熟,是否在哪裏聽到過呢?”陸曦菏轉過身,胸口心髒處對準槍口,“還有,你要是想要殺死我就得找心髒處才行,人類隻要不是一些無法扭轉的傷害,那麽他就不會死,既然如此,我比他們更加幸運,那麽我更可不可能死。”
陸曦菏每走進一步,布朗·愛德華就後退一步,握著手槍的手開始顫抖,先是手,在蔓延至全身,布朗的耳邊開始出現耳鳴聲,這耳鳴聲把他帶到了遇見眼前之人地那一天。
這個人他不會太熟悉,那個在約翰控製住自己正準備殺了他的時候,這個女人出手阻止了他。出於人道主義,她並不允許約翰在那個時候動手。約翰並不認為被捆得紮紮實實的布朗能活著離開,他所犯下的種種罪名,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是無法被法庭審判的。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他殺了多少人,犯了多少罪你知道嗎!”圖特大吼道:“我待在他身邊這麽久就是為了找到他殺害我父母的證據,你知道我忍了他多久嗎!”
“我自然知道!”陸曦菏大聲回道:“我當然知道!可你這麽做隻會讓你變成一個殺害‘無辜’平民的殺人罪犯,你會被人抓住,你會被帶進法庭審判,會被判刑,會在監獄裏度過幾年、幾十年,這樣一來,你隻會是一個殺人犯!”
“我本來就是啊!你以為我這些年來是怎麽度過的!”圖特怒吼道:“你以為人人都是你,能有一個對自己好的人收養監護嗎!不可能的!因為你太幸運了,比我們都要幸運,我們不一樣的!我們是要去做那些工作的!那些你根本就不會去做、你根本就不會碰的工作!”
緊接著兩人不知道說了、談了什麽,就因為意見不合扭打在一起,布朗愛德華沒有聽清楚接下來的聲音,他隻能從電鋸的轟隆聲以及鐮刀刮過的聲音來判斷他們二人之間激烈的戰況。
很快打鬥聲停了下來,一個人倒下了,另外一個人沉默不語,給自己鬆了綁。
“你現在得跟我走一趟。”布朗聽見她說道:“在你到相關機關接受調查之前,你都不準逃跑。”
布朗是那樣坐以待斃的人嗎?當然不是!自然是咬碎了牙,磕碰到了裝在牙裏麵的控製按鈕。隨著周圍爆炸聲的響起,布朗愛德華很快掙脫開束縛。
陸曦菏意識到事情不妙,等她回過神已經讓布朗愛德華給跑掉了。在離開前,陸曦菏大聲吼道:
“你給我記住你這個卑鄙小人!”
“即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我會讓你帶著你那些作惡的證據,讓你坐在審判席上接受審判!”
“我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你這個卑鄙小人!”
……
“現在記起我了嗎?”陸曦菏露出微笑,高舉的雙手早已放下,“我來實行諾言,我想那些罪證已經遞交到了你那個熟人那裏。”
“錄音、錄像帶、光碟、U盤等等,你似乎格外喜歡攝影與錄像。”陸曦菏閉上眼睛舉著例子,語氣帶著輕快的意味,“托你喜歡亂放的福,嗯嗯,當然還有你那個破爛記性,我記得你的合作人似乎也善意地提醒過你,說什麽‘你要是在亂放你那些垃圾,我就把你的頭給擰掉!’這樣的話。”
“你怎麽知道!難道是……!”布朗渾身不自在,害怕、恐懼、擔憂一股腦的充上心髒,心髒劇烈地跳動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
“「我當然知道,我親愛的叔叔,我總是無比關注你,我比那些受害者的父母、愛人、友人更想讓你去死。」”
陸曦菏用著圖特的口吻以及語調說道:
“「你以為那場大火能帶給你無上的財富,卻不知道你早就踏進深淵了!」”
“「你會死的!會死在我的手裏,我會讓你好看的。」”
“你在說什麽東西!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布朗愛德華開始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臉上的橫肉在抖動,讓人難以注視。
“路西、布萊爾、克裏希、耶萊娜、力奇、尤利爾、納特……”陸曦菏蹲下來,視線與因為害怕躺倒在地上的布朗愛德華對視,“還有很多,很多。由於你足夠粗心,證據十分充分。那幾位已經與你糾纏了許久的警官、律師、審判長,還有那群對你恨之入骨的人,那些因為你做出傻事後‘不小心’比你先進去的人。”
“他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非常高興,現在估計快要到了。”不遠處傳來警笛聲,陸曦菏把手放在耳旁仔細聆聽。
看來來之前給王暮卿發個消息沒有錯。陸望曙估計沒有辦法直接去接觸那些人。王暮卿現在有權有勢還有錢,隻要他想,在合法情況下他就能辦到。
真好,特別是在這種需要幫忙的情況下。王暮卿就很有必要。
“這裏似乎也有。”陸曦菏環顧四周,最近在這個人抵達後也出現了失蹤案,如果她記得沒錯,這裏應該也有他的罪證。
“那讓他們來處理好了。”陸曦菏自言自語道,她能做的已經做完了,想必這個人應該不會再出現逃跑的情況了。
“你不是跟我一樣嗎?”陸曦菏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為此還特意說什麽話把他留了下來。”
那個人……似乎叫伊琳娜特……
陸曦菏沒有印象了,自從圖特·杜哈蒙小時候,他的所有記憶一股腦地引入腦海。每天晚上,在她閉上眼睛後,都能作為旁觀者站立在約翰·愛德華身旁,看著、聽著他所經曆的一切,以及與陸曦菏最後一次會麵。
“「所以,你在最後的這個表情,是在為我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