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結婚(1)

“牛大爺,我們眠眠不是要結婚嗎,去河邊給她曾外祖燒點兒紙。”

“哦,你們那兒還有這種風俗。”

黃翠玲點頭,她也不怕被揭穿。

畢竟她是鄰省人,這麽多年在這兒沒遇見過老鄉。

寒暄了幾句,他們就回去了。

畢竟再過兩三個小時,幫忙的村民就該來了。

薑眠眠被黃翠玲安排睡下。

出去之後轉頭就讓薑建國去村尾把程諭叫過來。

她可不願意讓閨女去那個破茅屋接他。

家裏老兩口在院子裏忙來忙去,張芳芳聽見動靜也穿衣起床。

四處打掃幹淨,把儀式上要用的東西放在堂屋。

沒過多久,幫忙的人就陸續來了。

薑眠眠也被黃翠玲叫起來。

不過這個年代的新娘子也沒什麽可打扮的,一套新衣裳,單一的發型,也沒什麽化妝程序。

頂多描個眉,抹個口紅。

幾個大娘大姐,手腳麻利。沒出幾分鍾就把她的頭發收拾得板板正正的。

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

發尾綁上了兩個紅色的頭繩。

薑眠眠沒能逃過臉被拍成猴屁股的命運。

“你們家真是積了德了,生出這麽漂亮的閨女。”

黃翠玲撇嘴,故意哼哼道:“那是,也不看看我黃翠玲是哪號人物。”

看她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周圍的人大笑了一陣。

也有毫不客氣,玩笑地啐了她一口。

一時間笑鬧聲充溢著這個小小的房間。

薑眠眠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早已融入了這個年代。

揚起的嘴角就沒停下。

另一邊。

薑建國來到村尾。

叫了幾聲沒人答應,他氣急敲了幾下。

這門經不住他一個大漢的推搡。

兩下就開了。

屋內空****的,沒有人氣。

程諭就更不可能在了。

“這家夥不會是臨時反悔,想跑吧?”

薑建國心下一驚,看向四周的曠野。

遠處的山腰上,有絲絲微弱的黃光。

“媽的!這個孬種!看我逮著你不把你的皮剝了!”

薑建國把手裏的黃紙一摔,立刻就朝山裏跑去。

他腳程太快,不到十分鍾就到了離光線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薑建國悄悄靠近。

被那人身邊躺下的兩頭野豬給嚇到了。

雖然視野昏暗但他敢肯定那就是兩頭野豬。

山裏有野豬這大河村的村民都知道。

可是對付野豬手裏沒有家夥事兒,誰也不敢貿然和這些畜生正麵對抗。

幾年前大旱,山裏的野豬跑下山,一晚上糟蹋了大河村好幾家人的糧食。

這個年代,糧食就是天。

村民對這些野豬可謂是深惡痛疾。

專心將第三隻野豬從陷阱中取出來。

被削得鋒利的木棍齊刷刷刺穿了野豬的肚子。

血腥味充斥在周遭。

許是這股難聞的味道,擾亂了他的思緒。

這時他才察覺到不遠處有人在靠近。

“誰?!”

黑暗中程諭麵色不善,似是起了殺心。

“我!你怎麽不在家等著跑山上來了?還有這些……”

薑建國一愣,思索片刻。

程諭卻先開口解釋,“給酒席添個肉菜。”

語氣不鹹不淡,薑建國不禁腹誹道:喲這小子處變不驚的本事倒挺厲害的。

她倒是沒反對。

“這……一會就說這是摔下南邊崖子竹林裏的。山裏的東西算是公家的,拿回去頂多多算你一份,你放心私底下我會跟爹媽說清楚的。”

程諭點頭,利索地把三頭野豬拿藤條墊在豬肚子下麵。

一人一邊,把野豬拖到了山腳。

程諭在山腳小河邊等了一會兒,薑建國就叫了一會人過來。

程諭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小茅屋。

“簡單燒了一桶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直到血腥味被衝散。”

穿上了箱底那套許久未碰過的軍綠色套裝。

這幾年他個子長了不少,衣袖短了些。

不過當初做衣服的時候特意做大了一號,看起來不算別扭。人倒是變精神了不少。

原本與大河村格格不入的氣質,現下更明顯了。

薑建國和大夥兒處理好豬肉,把身上收拾幹淨。

走到茅屋前。

程諭把門推開。看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新皮膚,薑建國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衣服看起來挺精神的,不錯!”

這年頭,大小夥子誰不希望自己能有一套軍裝。

看起來就威風。

催促著程諭往家裏趕。

不過走之前還是沒忘記他媽的交代。

拾起地上的黃紙,在門前燒掉。

這是當地的習俗。

這時候日頭剛剛冒出來。

薑眠眠在屋裏等得腦袋發昏。

一大早起來連口水都沒喝。

一直端坐在**。

黃翠玲告訴她,等程諭過來。

拜堂之前,可以吃一口湯圓。

這是習俗。

薑眠眠心心念念地等著湯圓。

好在程諭很快被他哥領回來了。

還領進了她的屋子。

他哥隻負責把人送進來,這下尷尬了。

這間屋子就他們兩個人。

“嗯……你口渴嗎?”薑眠眠沒話找話,說完就後悔了,房間裏根本沒水。

“不渴。”

薑眠眠在心底鬆了口氣,“那你坐吧。”

屋子裏唯一的板凳被端出去了。

隻有讓程諭和她一起坐**。

一夜沒睡,又在山上四處查看陷阱。

程諭不矯情,坐在了床尾。

原本寬大的老式木床在程諭坐下後,空間小了許多。

薑眠眠手指不停地撥弄著衣角,偏頭看向窗外。

程諭則從一開始就打量著這個家。

青磚瓦房不說,單是薑眠眠的屋子裏就有一排做工精細的樟木箱子。

桌子上擺放的擺件也不少。

在他看來不值錢,但這是裏農村。

一個家庭對一個女孩舍得花錢,可見薑眠眠的生活十分滋潤。

也難怪村裏的同齡人,更多是嫉妒她。

在一定程度上,以前的他和薑眠眠是一種人。

可惜薑眠眠太蠢,還和孫麗麗以好姐妹相稱。

程諭想得入迷,被薑眠眠給蠢笑了。

“你笑什麽?”

薑眠眠總覺得在笑她。

她突然想起什麽,下床跑到鏡子前。

她忘了把自己的猴子屁股給擦掉了。

本來想等人都走了再擦掉的,餓死了。

腦子裏全是熱乎乎的湯圓。

用帕子沾了點水,輕輕擦了臉上的粉。

看上去比較正常之後,薑眠眠偷偷看了眼屋外。

沒人注意這裏。

她偷偷從櫃子裏拿出一包核桃酥,小小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