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刺殺就是把現場的人都幹掉
“安樂先生一開始也沒有認出此圖，但憑借六十四卦演算，算出了大宋地疆土也在其中，便猜出了此乃天下之地圖，深感天地浩大震撼之餘，卻也疑惑為何此圖會出現在自己手中，於是安樂先生向兒子下令，自己要在房中閉關卜卦，期間不見任何人，包括當今天子！
足足六十六天，期間除了送餐者，先生沒有見過任何人，就連他的夫人與最疼愛的孫子去送飯看望，都被無情趕了出來，這期間光是亂塗亂畫的紙張，就足足拉了五架驢車，而且按照安樂先生的原話，這些廢墨一個都不能落入民間，任何一張被歹人利用，都會天下大亂，所以必須用大火燒盡。
出關後，在安樂先生的監督中，這些廢墨被運往一處野地焚燒，足足燒了兩天，燒完廢墨後，安樂先生單獨召長子入房，側耳低語的吩咐長子，之後便再也決口不提這六十餘日的卜卦一事，又過了幾年，先生之子於靖康初（1126年）擢提點成都路刑獄，我師兄隨先生之子，同往蓉城，並在此長居了下來。”
在講這些往事的時候，二長老已經又為王然沏好了新茶。
“所以你師兄知道了卦象的來曆了嗎？”王然端著茶杯好奇問道。
“師兄在當年焚燒廢墨時，曾冒死闖入火海中，看到了最上層也是最後一張廢墨，可惜火勢太大，這張廢墨已經燃燒過半，隻在這其中零散地看到幾句字跡，這幾句便是我們找到小友的原因。”
又是一杯茶下肚，二長老再次為空杯添茶。
“你個老蟑螂，每次話都說一半，快點繼續啊。”王然此時對於那幾句字跡，感到空前的好奇！哪怕是尋死，此時可能也要往後排一排。
“嗬嗬，小友莫急，這幾句比起說出來，或許寫下來，小友才更能知曉其玄妙之處。”二長老說完，從桌下拿出了圓珠筆和A4紙。
“老蟑螂，你拿這個寫，會不會有點破壞氣氛啊？”王然適時地說道著。
“與時俱進嘛，小友你看，這，便是當年我師兄看到的那幾句殘句。”二長老寫完，便將紙張移到王然麵前。
王然拿起紙，仔細地看著上麵的字句，時間仿佛回到了900年前的那堆大火旁，看著慢慢被焚燒殆盡的那些廢墨。
“以卦所得，甲子年，當遇滅世之災，蜚蠊為首，逐順之，蜀地人，或有法，挽螻蟻之性命，則救天下。”王然緩慢地，一字一句地將紙上的字了念出來。
“如果小友能再帶點感情地朗誦出來，或許能更加令人共情。”二長老滿意地說道。
“滅世之災……是指第六次物種大滅絕！？”因為聽了二長老族群地故事，很自然地就聯想到了一起。
“正是，甲子年根據天幹地支推算，就是明年，小友你想，古時的人們一旦知道，未來世界將發生物種大滅絕，那天下豈有不亂的？
好消息是，根據這個殘文，我們就相當於提前有了防備，但壞消息是，我們還無法得知是在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發生。”二長老略帶遺憾道。
“但是我還是有件事不理解，蜀地人滿大街都是，可你們偏偏找我這個廢物幹嘛？”說完，王然感覺茶有點喝多了，隻得小口抿著喝。
“因為同樣是為期一年，我族將推選一人族為蓉城代表，商議共存大事，如果商議不成，我族將對人族發起全麵開戰，而小友你則在我的推薦人選名單之中。”二長老不知是不是幻化為人型後，**更加強悍，喝了那麽多茶水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居然還在神態自若地聊天邊細細品茶。
“等等！我有點糊塗，世界還有一年就將毀滅了，而你們則打算和人類世界攤牌，說如果不和平共處，則向人類世界發起全麵戰爭，即使知道要世界末日了，你們還要發動戰爭！？這事情我看不出一點意義所在！除非……”王然突然起身，激動地神色突然轉變，冷冷地看著二長老，而二長老也直視著王然的雙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除非你沒有告訴你的其他族人，第六次物種大滅絕的任何事！”看著二長老不可置否的表情，王然突然覺得眼前的二長老心中的城府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有一點老夫要為自己辯解一句，與人族全麵戰爭的事，老夫從會議開始到結束，投的都是反對票。”二長老隨即又歎了口氣，“但是沒用，反對的長老還是太少了，大長老原本擁有一票否決權，卻在那場會議前離奇失蹤。”
“你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告知整個族群，讓他們直接選出代表，與人類商議共同抵禦物種大滅絕的到來？”王然還是不太理解二長老的做法。
“時過境遷，族群再也不是當初我和大長老可以左右的族群，人族也不再是曾經的人族，有些事，目前確實無法向小友解釋得太明白，小友隻需要保證自己通過篩選當上代表的同時，調查出物種大滅絕的真相即可。”二長老說完這些，明顯臉上感覺又蒼老了幾分。
“還有篩選？我以為你們直接內部操作，選個看得順眼的家夥，丟到我的世界裏去跟人類交涉不就行了嗎？”王然還是覺得這群蟑螂的想法太繞彎子了。
“就像方才為小友解釋的，如今整個蓉城，加上失蹤的大長老，共有12位長老，每位長老又都希望是自己派係的人成為最終代表，才好在未來為自己的地區謀得好處，就這點來說，我們雖然可以化為人形，但同時又兼具了人的缺點，那就是虛榮和貪婪。”二長老客觀卻又無可奈何地評價著自己的族群。
“算你說的在理，不過我又憑什麽要幫你呢？我的族群在我有難時，不曾對我伸出援手，現在又要我去拯救他們，怎麽說老蟑螂你都是在異想天開，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我該回去了。”王然再次坐下，雙手抱臂，態度乍看之下頗為堅決。
“小友，回去……繼續尋死麽？”二長老的眼神猶如一柄利劍，照在王然的臉上，看得王然很不自在。
“是又怎麽樣？你說的全是我的身後事，我若一心求死，老蟑螂你難不成還能以我的命來威脅我？”王然儼然一副滾刀肉的架勢。
“那好，我今天就以你的性命來威脅你，但不是威脅你死，而是威脅你活。”二長老停頓了一會，看著王然一臉費解地模樣，繼續道，
“昨日救你下來，我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利用族群的肉體改造技術，將你的身體大半部分永久保存，雖說代價是你的皮膚，但是一寸皮膚便能讓你的肉身維護十年，而以你現在的身軀，不管受到多重的傷害，我都可以隨時對你進行修複，即便你跳入岩漿，我亦能使你複活，讓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尋死！不過你別擔心，待你解決掉我們共同的問題時，我自會…”不等二長老說完，王然已摔碎手中的茶杯，取其中最為鋒利的一片碎片，直指二長老的咽喉襲來。
“風急天高猿嘯哀！”王然聽見二長老一念詩便大感不妙，果然一陣透明風牆擋住王然的身體，使其無法前進半分。
“渚清沙白鳥飛回。”隨著詩句的落下，王然被狠狠拋飛出去，落地時，滾了4、5米才狼狽停下。
“小友好膽色，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小友放心，待你成功之日，老夫自會放小友自由，現在還望小友冷靜下來，思考下於老夫合作的利弊。”即使實力相差懸殊，二長老還是對王然顯得十分看重。
“啐！”吐了口中的一口血痰，王然昨日經曆的疼痛感覺好像又回來了，思考片刻，王然還是最先開了口，
“老蟑螂，究竟為什麽選我，給我說實話！”
足足十分鍾後，兩人才勉強達成合作，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們暫且按住不表。
見二長老推開房門，守在門外的咖啡因、阿瑟和其餘護衛連忙立正，
“爺爺！”咖啡因高呼一聲，不顧旁人的禮儀，跑過去緊緊抱住了二長老。
“你這個小妮子，罰你反省了這麽久，這回總算長點記性了吧？”二長老一臉慈愛的輕拍了咖啡因的後背。
“可是我當時如果不出手，尼古丁可就被活活勒死了啊！”咖啡因還是略顯不服的辯解道。
“我說的是你對我們貴客做的事！又想挨罰了？”望著二長老突然嚴肅的表情，嚇得咖啡因趕緊服軟，
“爺爺，孫女知錯啦，不要那麽凶讓外人看笑話嘛…”在場的護衛蟑螂遇見這一幕紛紛憋住笑容，連平日裏非常正經的阿瑟都有些忍俊不禁。
“笑！笑個屁啊，一會下去都跟老娘單練一局！”此聲一出倒是把護衛唬住了，這瘋婆子的速度可是出了名的快，跟她單練除非是不想活了！
“行了，小因你別嚇他們了，我跟著你一起出去送送小友，好久沒有在這裏麵走動，都快忘記是什麽樣的了。”二長老喚住咖啡因。
“但是爺爺，這周已經有好幾次有刺客試圖暗殺你了，這層的迷宮，本就是為了保護你而設，你現在反而想出去亂走，隻怕…”咖啡因擔心地說道。
“無礙，這整個朝歌樓都有我安排的重兵把守，況且我隻在這層活動，出不了什麽事的，阿瑟，帶路。”二長老喚出阿瑟後，雷厲風行的帶著王然就往前走，氣得咖啡因留在原地直跺腳，隨即又馬上跟了上去。
迷宮外，之前駐足停留的白色蟑螂，正在安靜等著給二長老傳話，但其中聲稱要傳話的那隻白蟑螂，此時卻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渾身因為疼痛而不停地顫抖。
“啊！”白蟑螂的同伴發現自己的同事倒地，尖叫一聲便圍了過去，
“你沒事吧，哪受傷了嗎？”
“她好像肚子很疼，要不我們回去讓蟑大夫檢查一下吧？”
“嗯，我們走吧。”
三隻白蟑螂正嘰嘰喳喳談論著把同伴給運回去，但是腹痛的白蟑螂幾乎是顫抖的說道，
“院長讓我給二長老帶個話，如果見不到二長老，我，我沒臉回去。”見同伴這樣堅持，剩下幾隻白蟑螂隻能無奈繼續陪她守著。
幾個蟑螂護衛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本想憐香惜玉一番，但是奈何自己的使命便是守護迷宮的出口，所以隻能默默在心裏讓這幾隻白蟑螂自求多福了。
說回王然這邊，王然心中有一個疑問久久不能散去，隨即向老蟑螂問道，
“老蟑螂，既然我答應你去調查此事，能不能給個具體的調查線索？平白無故的，我去哪給你調查？”
聽到王然的疑惑，二長老泰然自若地一笑道，“拜域教就是線索。”
“拜域教？”王然頭疼的想，又是一個沒聽過的組織。
“不錯，此教十分神秘，成立時間大概50年左右，拜域教的教眾喜歡用一些旁門左道的手段，來增強自己的實力，即使在所有的動植物屆，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邪教。”二長老為王然講解道。
“那他們的特點是什麽？我該去哪找他們？”王然想盡可能地多收集拜域教的情報。
“此教門徒眾多，老夫也無法向小友一一細數，但他們的特點就是攻擊方式非常極端，等到小友見著他們時，自然就清楚了，至於他們的藏身地點，說來慚愧，雖然是清陽區的族群長老，且多次派人搜尋，但是明知城區內有拜域教教徒，卻一直無法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二長老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應該還有遺漏吧？”王然看向二長老，心中已有了一些推論。
“嗬嗬，小友的直覺很準，確實有一些地方，或因為護衛條件做的太好，我們族群根本進不去，或因為某處有其他的族群駐紮，一旦強行進入調查，定會有一場惡戰，去這些地方搜查，多有不便，所以我們才無法確定裏麵是否有拜域教的教眾。”能看出來二長老還是對這些區域有所懷疑。
“明白了，那這些地方等我有空調查時，再一一探尋吧。”王然的回答，讓二長老暗暗點頭。
“阿瑟，稍後由你帶小友前往激活聚合體，我還有些事要跟小因交代。”長老對阿瑟吩咐道。“遵命，長老，前方便是迷宮出口了。”眾人順著阿瑟的方向，看到了出口就在麵前。
“老蟑螂，停一下！”王然叫住了眾人。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王然才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在你的桌上喝了太多茶，我想在你迷宮裏方便一下。”
“人類！別太得寸進尺！”咖啡因正想發作，被二長老攔了下來。
“無妨，這事情也怪我，阿瑟，你陪同小友前去，莫讓小友在這迷宮裏走丟了，我們在入口處等候小友。”說罷，二長老領著咖啡因等護衛前往迷宮出口。
而阿瑟也麵無表情地走到王然身旁說道，“走吧。”王然聳了聳肩，跟著阿瑟向前方走去。
迷宮入口外，除了兩個站崗的蟑螂護衛，其他人全部亂作一團，咖啡因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外麵的騷亂，抓住一個護衛問道，“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這個小護士說有院長的口信要轉達給二長老，但是沒過一會她就說腹部劇痛，眼看她越叫越大聲，我們想把她送回醫院看病，但是她就是不肯回去，一定要見二長老，我們想強行拖她回去，硬是兩三個護衛都按不住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這名護衛心悸的說道。
“爺爺，要不你先進去，我去看看……”咖啡因心裏總感覺有些不妙。
“那院長與我是老相識了，這個老東西，傳話不自己來，讓手底下的小姑娘傳話，無妨，我去看看。”二長老說罷，便走到那隻腹痛的白蟑螂麵前蹲下，將自身的妖力傳入白蟑螂的體內，讓對方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停下了胡亂扭動的身軀。
“小姑娘，你們院長要跟我說什麽啊？”二長老親切的詢問起了口信。
“二長老，院長讓我轉告你——傳我教諭，拜域聖威，神火將至，萬物成灰！”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這隻白蟑螂的腹部直接以一種誇張而怪異的方式坍縮進去。
二長老最先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奮力扭頭，對後方的迷宮守衛聲嘶力竭地高喊了一句，“跑！！！”
然後釋放出全部妖力包裹護住了咖啡因，但咖啡因還未反應過來，白蟑螂坍縮的肚子突然冒出白光產生了劇烈的自爆，整個迷宮入口的樓層發生了強烈爆炸，瞬間的高溫火焰吞噬了在場的所有蟑螂，保險櫃內部的合金牆壁因為劇烈的高溫，部分地方更是直接化為了鐵水！
迷宮中，阿瑟朝爆炸的方向隻是望了一眼，麵無表情地神情瞬間變得十分恐懼！王然還正在提褲子，卻突然被阿瑟按倒在地！
“喂，我不搞…”
“閉嘴！鞘盾！”隨著阿瑟的聲音，一對黑色的翅鞘從阿瑟的背部快速伸出，包裹住兩人。
一股狂暴的高溫火焰從兩人的上方噴湧而過，阿瑟的翅鞘即便硬如生鐵，但還是被席卷而過的熱浪將阿瑟的後背直接燒為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