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舌戰丁二爺

左右勸說也不見著有用,高籬與夫人無奈,隻好放行孔多海。臨行前,夫人命隨後入了內寢的周管家去備下一萬兩黃金的票據算是答謝薛神醫一個月來的辛苦付出。

豈料,孔多海擺擺手,決意不收。“夫人好意我心領了。我之所以應承治好高老爺,完全是因著程昭婉之緣故,如今我與她兩不相欠,老夫從此心裏多了的包袱可以放下了。告辭。”

去意堅定,挽留無用。高籬這便讓雙福駕車,再派幾名暗衛護送孔多海離開。臨行前高籬抱拳施禮道:“前輩大恩大德,晚輩來日再報了。今就不強留,願薛前輩一路順風。告辭!”

才來的歡喜又令高家主人們擔憂不已。高學古雖然蘇醒過來,卻如同陌生人一般見著誰都懼怕。

說話,舉止皆如同未曾長大的孩子,莫非老爺隻記得少年之事,而後的記憶全無?

好在,高學古總算闖過鬼門關,這會就算慢慢讓他恢複記憶,高家主人們亦決心不辭辛勞也要達成。

夫人每日裏都會陪伴老爺身旁,遊曆高府前院及後院,乃至後花園。而受命留在府裏的高籬真的就不敢離開高府了。這五日裏他都留宿在李思虞的寢屋,總算夫妻一場,高籬為了高家終究圓了李思虞的夢想。一日夫妻百日恩、肌膚之親後,高籬才決定從此善待李思虞。

“思虞,興許往日為夫太冷淡了,從今之後,我會愛護你的。”高籬眸光溫潤。

李思虞千嬌百媚,香汗淋漓。麵頰側靠高籬的胸膛。“夫君,不怪你,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與你大哥有過肌膚之親,如今坦坦****地與你成婚,怎會在伊伊之後得你恩寵?”

不知這番解釋算是何意?高籬並不在乎她失身一事,緊要的依然是她毒死小翠令高籬怨恨難消。

倘若李思虞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話,也許在高籬得知伊伊有了高家骨肉之後,也該早就與思虞有些恩愛的。但每念及李思虞的陰鷙狠毒,高籬就沒法放下心結。縱然今日與李思虞恩愛一場,可沒就此冰釋前嫌。高籬心中依然如故地怨恨李思虞的無情毒辣。隻不過此番做法乃是緩兵之計,無非是希望李思虞得了夫君的情愛,暫且放下怨憤,好生陪夫人多多照拂老爺,也令老爺可早些恢複記憶。

然,與昭婉的赤誠相對,那才是高籬心中最歡愉的時光。他忍受了五日的煎熬,才委身從了李思虞,這般,今日他便可大搖大擺地離開府裏,就算娘親問及,他也好交差了。

早早用過早膳,高籬便預備遣雙福駕車去玉竹居。孰料,這會周管家匆匆趕來。

施禮,而後但聽周管家說道:“啟稟公子,丁二爺在府外求見。”

丁二爺趕來高府?高籬情知此人來者不善!但丁二爺究竟所謂何事而來?難不成楚二豹被高家悄悄斬殺於高家刑房被走漏了消息?

稍作思忖,高籬一揮衣袂。“讓他來知音堂。”

自是,周管家得令,便吩咐家丁去帶路來知音堂,而後又吩咐丫鬟去沏茶。

須臾,丁二爺昂首闊步已然來至知音堂,朝高籬抱拳施禮。高籬滿臉堆笑,回之以禮。

二人一番虛言問好之後各自便坐定,但見丁二爺眯萋著雙目四掃一氣,而後故作淡定地盯著高籬。

“高公子,多日不見,老夫瞧見公子好似消瘦了許多啊!”丁二爺說罷撣了撣衣襟。

高籬情知丁二爺必定知道他父親遭楚二豹與羅招毒手,這會故意假裝不知罷了。遂周旋地回話。“唉!庶務繁忙,難免疲乏,不過適應便能克服。”

說了半天等於沒說,高籬就是不提父親——高學古的事,這會倒令丁二爺有些急了。他還得設法將話題引入。“聽聞公子近來全權署理高家庶務,卻不知為何?高老爺呢?他出門遊曆了不成?”

輕咳一聲,高籬咂咂嘴,故意搖頭歎息道:“唉!家父身子不適,在府裏修養呢!我這個為人子的當然不能隻顧著玩樂,這便挑起重擔,幫著父親打理高家庶務來了。”

“哦?原來老爺身子不適啊?”丁二爺雙眸一掃身旁的周管家,想來知音堂內不過他們三人,這會也該說起正話了。“高公子,老夫今日前來有些唐突,不過也的確為了一件事而來叨擾的。”

高籬不想與他兜圈子,早早說完,沒甚大事最好,若提及楚二豹的下落就一口咬定沒見過就是。“但請丁二爺直說了吧!”

“高公子果然快人快語,好!老夫就直言了。不瞞高公子,近來我家主子的二哥無端失蹤,王……三爺遍尋玉湘城而不得,是故趕來你高家打探一番可曾見過我家主人二哥的蹤影。”說話間,小丫鬟端來茶水,丁二爺故作鎮定,端起茶水輕啜一口,眸光瞄向高籬。

心下一沉,高籬雖然明知丁二爺來者不善,但他依然對楚二豹之死心存憂慮,畢竟走漏了風聲被楚三豹知曉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雙手一撮,咂咂嘴,高籬故作無知地歎息道:“唉!高家雖然人多,但我們隻管做生意,對外頭的事曆來不甚愛管,故此,楚二爺在哪,我們高家人自然不曉得,即使見著了,也想不起來與他交集。”

放下茶杯,丁二爺雙眸更顯鋒利,盯著高籬。“高公子,可別忘了楚二爺曾經勒索你高家兩萬兩紋銀呢!你們高家人若見著他還不找他算賬?”

“算賬?不早就算過了嗎?曾經我高家也派出人馬殺去徽州楚家,如今舊怨也該在那之後了結了。而況,楚三爺,不,應該改口叫王爺,他替楚家與我高家化解了恩怨,我高家何必再行計較呢?”高籬說話間麵上噙笑,一副坦然的模樣。

丁二爺情知再問下去必定什麽也沒法問出,是故話鋒一轉。“哦!公子,老夫今兒個前來,不僅僅是向你打探楚二爺下落的消息,還有一事想問問。”

“請說!”高籬蹙起眉峰,佯裝仔細靜聽。

吸了口氣,丁二爺緩緩說道:“聽聞府上羅招也跟著他的女徒弟來高府了?此人往時與楚二爺也有過交集,且……上月有人看見他與楚二爺相會過,就不知老夫可有幸見見羅招一麵呢?再個我與他的舊怨也想趁此機會說清、化解。”

眺向門外,端坐挺拔,雄俊非凡,氣勢卓礫。高籬並未即刻回話,可公子哥的身上漸漸多了幾分硬朗,頗有他父親的風采。

署理高家庶務,高籬亦不再唯唯諾諾,漸漸磨礪出穩健內斂的性情。今日明知丁二爺為了楚二豹而來,高籬也不急不慢,猶如楚二豹從未被高家暗衛給擒來高府般。

然,丁二爺不問出些來,估摸著絕不會輕易離開,高籬想了想而後端起茶水輕啜一口,徐徐放下。這才淡淡回道:“羅師傅乃是江湖中人,行走四方慣了,如今待在我高家亦無法適意便自動離開。至於羅師傅他人如今在何處,恕高籬真的不知其蹤。”

一拱手,高籬側望一眼丁二爺。

說了如同未說,丁二爺豈能信他?嘴角一撇、冷哼一聲。“公子,別說你不知道,老夫也是打探過的。想那羅師傅乃是你最寵愛嬌妻——程昭婉的師傅,你怎能不知他的去向呢?既然如此,可否請少奶奶出來問問,興許羅招的行蹤沒告訴你,但卻告知了他的女徒弟。”

“內人不在府上,且我問過她,一樣不知羅師傅的下落。怎麽?丁二爺急著找羅師傅難道有什麽秘辛?羅師傅一江湖人,他必定喜愛行走江湖,故漂泊不定是必然的。”高籬輕描淡寫回話。

“公子也該曉得,羅招與老夫的交集不可謂不深,老夫對他的為人也極為清楚。他不會放著高府如此富庶的日子不過,甘心四處遊**。公子該不會刻意隱瞞,不想讓老夫與羅招見上一麵吧?”丁二爺這麵色越發的肅然,臉也拉長了許多。

“豈敢,豈敢?晚輩也是實話相告,羅師傅真的出門遠遊去了,若他歸來,晚輩必定即刻告知丁二爺您如何?”高籬麵色不改。

這般問下去,終將一無所獲,丁二爺這才話鋒一轉。“高公子,既然楚二爺失蹤,羅招也不知去向,恐怕這期間有些關聯啊?哦!日後公子得了二人的消息也煩請告知老夫,今兒個老夫旁務在身,也不可久留,這便告辭了。”

巴不得丁二爺趕快離開,高籬“嘿嘿”一笑,洋洋得意。“那是自然,高楚兩家恩怨化解,且羅師傅乃是昭婉的恩師,我高家當然會將這二人當做貴客對待。假使日後見著楚二爺,晚輩必定也會邀請他來我府上做客的。”

高籬口是心非一番,就等著丁二爺前腳走,他後腳便會邁出高府,前往玉竹居。想及佳人柔媚嬌順,柔膚滑肌,他的心就無法釋然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