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妻妾暗較勁

被兩位女人家這麽一折騰,高籬找不著玲瓏玉佛亦沒見著怎麽氣惱。隻輕描淡寫地說需問問小翠。

奈何,隨後趕來的老爺義正詞嚴地告訴他,小翠也不知道玲瓏玉佛的下落。這刻,高籬才惶急不定。但無法想出自己究竟何時移動過錦盒,若說動過錦盒,這金菊紅肚兜也該被取走藏於別處的呀?可偏偏金菊紅肚兜竟能平靜地躺在錦盒內,唯獨玲瓏玉佛不見了蹤影。

難不成家中還藏有奸細,這玲瓏玉佛就是被奸細給偷去了?

高籬越想越覺著隻有這一個可能,遂連忙向父親稟道:“父親,孩兒有話要說。”

“你直說無妨。”高學古憂心忡忡,他知道楚三豹急於得到玲瓏玉佛,這內裏便隱藏極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那種江湖敗類絕不會輕易對某一件物品感興趣的。

高籬蹙眉,思忖一番,揣測道:“高家暗衛人數眾多,但這些人有些是長久待在府裏的,也有些暗衛是父親近年來才招納的,保不準其中會有個把奸細混入其中。可能……可能這奸細對玲瓏玉佛來曆清晰的很,是故趁孩兒不在府上的時候就潛入我的墨香齋,一舉偷取了玲瓏玉佛。唉!也怪孩兒粗心大意,錦盒的鑰匙就放在書案上,這才讓奸人有機可乘。”

“哦?”高學古一捋髭須,思索一番。“好!為父馬上派人來查查看,這近兩個月裏,除了小翠還有誰來過墨香齋。”

頷首,高籬算是認同父親的決定。

高學古立時轉身步出墨香齋房門,去找周管家問話,而後便命他著手調查。隨即,他又踅回墨香齋。

既然無法找到玲瓏玉佛,高籬也無心再耽擱。如此,他便讓昭婉準備一番,他們即刻就去玉竹居。見著小翠也好詳盡詢問。

不曾想,他與昭婉方回到府上,素儉房已按老爺的吩咐做好豐盛午膳,而他執意要帶昭婉去玉竹居問小翠,其心思不過就是想與昭婉獨處一角,也好與她攤開心扉,好好細訴離別再見之情。而,老爺、夫人乃至李思虞都不願他二人此刻就匆匆離開,若真的要去玉竹居,那大家就一道同行。素儉房裏做好的山珍海味就賞給下人們吃算了。

無奈,高籬還是找來雙福備好馬車就欲出發。也是夫人心思縝密,她又派了一名家丁再趕一輛馬車讓老爺、夫人及徐秋娘、黎伊伊同坐。而雙福的那輛馬車裏就讓三位年輕男女同乘也好相談一番吧!

一切就緒,暗衛分散暗中保護。有騎馬也有坐馬車的,總之就是一路之上力保老爺與公子兩輛馬車上人等的安危。畢竟,此時的高家並不太平,得罪了楚家便令高學古時刻不能心寧。

玉竹居內治理有序,物件置放井然。小廝、丫鬟們來來去去,各自忙碌,可鑒小翠超逸的治理能力。

竹籟幽幽,清風繞廊。這般夏日裏,走在竹廊中絲毫感覺不到炎熱,實在是比之高府要更加的適意。若日日在此靜謐養心的寶地待著,恐世間的那多煩憂也會忘記的。

小翠引著大家入了臨水軒,並急速置備了一桌山珍野味。

待眾人皆坐下,小翠笑盈盈地近到昭婉的身旁。“姐姐這次趕來就請多待幾日,妹妹還有許多話想同你說呢!”

李思虞斂去笑容,不待昭婉啟口,她平淡地對小翠道:“小翠好本事,玉竹居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昭婉妹妹若能在此多歇下幾日也能養養心,靜靜神。甚好、甚好!”

“少奶奶高抬,小翠不敢當。”小翠也斂去了笑容,平淡地回話。

小翠親自為眾人斟酒,且隻為昭婉斟了半杯,而後才將酒壺交給小丫鬟,她才坐下,就在昭婉身旁。

“公公、婆婆、徐夫人、黎姐姐、夫君、少奶奶,昭婉姐姐,大家請動筷。”儼然,小翠是以東道主之禮待客。

也沒人與她計較,畢竟小翠是玉竹居的女管家,主人家們亦極少來此,這便就當她暫時是這裏的女主人好了。

老爺當然執杯言說兩句,而後便邀大家同飲,隨後則各自對飲,啖菜。

連日來的勞頓令高籬今個總算可借酒澆愁,執起酒杯一口接著一口幹脆利落連喝了十數杯。

大家都瞧在眼中,也沒人好開口勸阻,因著都知道他心裏苦。豈料,昭婉不冷不熱地勸了句。“公子好酒量,若是貪杯可就不打趣了,大家還要喝呢!”

“嘿嘿嘿!昭婉姐姐放心,玉竹居內有的是青竹酒,小翠已經尋得方子,命小廝們釀造了五大缸呢!想喝多少都有。”小翠適時替夫君解圍。

“怪不得如此爽口呢!小翠的本事還真多。”李思虞趁機補上一句。

在別人耳中也沒聽出什麽不妥,可小翠明白這是李思虞對她不善的起端,因著李思虞預備對付她的消息,紫蓮可是托雙福帶話給小翠過。

“少奶奶謬讚,小翠實在愧不敢當。少奶奶琴棋書畫、針繡絲竹皆屬上品,這些小翠與您都有霄壤之別。小翠若能學得少奶奶這些本事的十成之一也能心滿意足了。”小翠淡淡回道。

李思虞頷首,側顏瞧向小翠,執起玉杯香醪,突兀地站起。“小翠勞苦功高,把玉竹居安排這般整潔清爽,這些才是真本事。我這個少奶奶隻懂些書畫琴棋皮毛工夫,算不得賢內助,日後夫君需要的絕不是我這樣的庸人。來,小翠,姐姐日後也要向你求學,也好黼黻夫君才對。”

小翠自然不敢怠慢,她連忙起身,舉杯與她對飲。“少奶奶,快請別這般說了,小翠粗鄙之人,絕不敢教習少奶奶,有許多不足的地方,小翠還想求少奶奶多指點呢!”

兩人各自抿了口清爽的香醪,李思虞才客套地讓小翠坐下。

隻是,坐下之後,李思虞又說出了令人驚悚的話。“小翠與夫君曆來親厚,清楚夫君脾性,想來也知道夫君那些個珍玩字畫都藏在何處吧?為今,夫君意外得來的玲瓏玉佛不知去向,小翠覺著我們高府是不是出了竊賊?”

若說被竊,也隻不過近兩個月之事。且來自高籬一人之言,大家都還沒頭緒。李思虞當著大家的麵問離開府裏近兩個月的小翠,這話中有話恐怕漸漸就要明朗了。

小翠蛾眉一蹙,垂首想了想。“少奶奶,玲瓏玉佛隻有小翠與夫君知道放在何處,如今無端丟失,其中必有乾坤。但也不消除夫君忘記放在別處了。”

幹笑,李思虞眸光閃出一道精光。“小翠啊!夫君親口說他篤定就把玲瓏玉佛放在錦盒裏的,怎會又放在別處呢?”

立時側顏,“那就奇了,莫非府上真的有賊?”

小翠不過是猜測地轉首對著李思虞說出她的看法。可就這麽一句話仿佛是猜疑李思虞就是竊賊一般。李思虞眼角一抽,吸了口氣。

“唉!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外人倒也好辦,怕的是家賊就難找出來了。”李思虞的話越說越有針對性。

小翠並不笨拙,心思縝密,自然聽出言下之意。“依少奶奶看,會是府上的哪個膽大毛賊敢做出這樁難以饒恕的混賬事來呢?”

反正小翠心中坦**,她又沒竊走玲瓏玉佛,誰人問她亦勿用心虛。

“這就不好說了,先有月荷這個丫頭膽大包天偷去,說不準也會再有哪個吃裏爬外的下人幹了這檔子的事都很難說。話說墨香齋並非誰人都可進的去的呀!也許就是昌平院裏的小丫頭們監守自盜也不一定。”李思虞說罷,眸光緊盯著小翠,想從她的麵上找出什麽不妥來。

然,小翠最聽不得這種猜疑,畢竟昌平院裏的小丫頭也很難進入夫君的墨香齋,除了小翠之外。少奶奶這會的話裏有話恐怕就直接是針對小翠來的。

吸了口氣,雖然心下不滿,但少奶奶才是正房,她畢竟是妾室,如此,還是要克製心緒。“少奶奶,昌平院裏的丫頭們沒那個膽子,沒我的示意也沒人可以隨意進入墨香齋。如今玲瓏玉佛是不是真個就遭竊還難說,因而,小翠以為還是好好調查清楚再說,免得錯怪了人。”

言罷,小翠眸光瞧向夫人,求助的意味清晰可鑒。

夫人會意,也不希望籬兒的妻妾再說下去恐會變成爭執,是故,不待籬兒啟口,她就打圓場道:“小翠說的也有道理,如今情況不明,究竟是失竊還是籬兒疏忽忘記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大家各自頷首,明白夫人這是解圍,不想瞧見高籬的妻妾再生事端。

奈何,李思虞不知安的什麽心,非要再言一句令人不快的話。“要說玲瓏玉佛失去下落,依思虞來看,昌平院沒了當家人,這治理也就鬆懈了,才會出了這麽大的岔子。”

小翠心下怨憤,但也不敢多言,畢竟妻妾身份的天壤之別令她隻得垂首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