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妾室女管家（下）
“說吧！隻要老夫能做到的必然應承。”高學古眸光也狠狠地瞥了一眼高籬，而後轉向昭婉又極力慈眉善目，麵上亦噙著淡淡笑容。
“稟老爺，小翠對玉竹居這處的清幽恬靜甚是喜歡，遂打算來玉竹居與昭婉做伴。昭婉覺著小翠住在玉竹居也好，公子兩邊來回也不會誤事。因而，昭婉想替小翠求個情，讓她來玉竹居打理一切，畢竟小翠曾是公子身旁的大丫鬟，治理昌平院井井有條。她來，我們這些跑江湖的粗鄙之人也就有了個能人襄助，相信擴建之後的玉竹居必然會被她處理的更加妥當。”
“這？……”一捋髭須，高學古思忖一番。“小翠是籬兒的妾室，來玉竹居總不太合適呀！”
搖搖頭，昭婉淺笑又道：“老爺放心，小翠來玉竹居也沒失了身份，不若就安排她做……做妾室女管家吧！那般，昭婉與娘親、伊伊姐姐也就可以有個靠得住，指望的住的能人襄助了。再者，娘親也說過，玉竹居是老爺暫借我顧家人來小住的，其宅屋顧家絕不會接手。如此，高家的妾室來這打理，對高家、顧家來說都合適。”
“妾室女管家，這個想法倒是很好，可……”高學古總覺著不妥，一時也說不上來。
“父親，孩兒以後兩頭來回，玉竹居的確也需要能人來打理，小翠真個最適合不過了，還請父親應承。”高籬適時插言。
高學古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顯得不悅。而後斟酌，須臾便道：“好吧！既然顧教頭開口，老夫怎好不應承。但老夫也要說清楚，玉竹居是老夫為了報答你們顧家救我性命才擴建打算與了你們顧家的。因而，也請顧教頭別客氣，小翠來打理玉竹居也可，但她的身份還是籬兒的妾室，等你們顧家選出合適的管家來，隨時都需讓她再回高府的。”
聽完此話，昭婉麵上怡懌不已，遂抱拳謝道：“多謝高老爺成全。不過，老爺一定得將玉竹居與了我顧家，以我娘親的脾性估摸著她決計是不會要的，但老爺答應讓小翠來打理玉竹居，昭婉還是要替小翠謝過老爺。”
“唉！罷了、罷了，老夫本想成全你二人的好事，可你們偏要打岔理會小翠的事。看來你二人的緣分還未到啊！”說罷，高學古喟歎不已。轉身，邁步無奈地離開。
興許，高學古終究是想明白了，他也覺著昭婉為人純質，是個難道的好姑娘，而況絕美到世間無雙，這般女子不與了自己的兒子，被他人討去做了媳婦，實在可惜！故而，他不聲不響地跟在籬兒的身後，直到籬兒也不說些情愫的話題好讓他登場勸說撮合，豈料高籬竟泛起了痞來，強要輕薄昭婉，是故，高學古才著氣想教訓籬兒一頓。
但，高學古不會將心中所思所想說出來的，世事無常，詭異多變的時局恐李思虞能不能安分都不好說呢！若下獄的宋知府一口咬定與他高學古有勾結，才會貪贓枉法，恐高家還是有些把柄在四王爺手中，隨時都可能真個動怒向皇帝說上兩句歹毒的話，高家必然就無後路可退了。如此，李思虞這道護身符始終是不能丟棄的。
一番賞看完畢，高學古便帶著高家眾人打道回府了。而他也當場宣布玉竹居需要一位得力能人來打理，小翠就被選上來玉竹居代勞公子處置所有細碎事務。同時，亦留下丫鬟、小廝各十名供這裏的貴客與小翠遣用。
安排妥當，高學古爽笑道別貴客，亦帶著一份遺憾離開。
小翠怡悅的緊，立時就待在玉竹居尋了個住處，讓丫鬟、小廝們安排貴客住處，她在高府裏的用度差雙福得空安排人手給裝運帶來。
高籬作為高府的少主人自然不能久留玉竹居，需與少奶奶一道回府，是故，他臨行前交代小翠一定設法多在昭婉麵前說些好話，他暫時無法給昭婉什麽，可也讓小翠傳話，遲早他一定會滿足昭婉的夙願。
刻意請昭婉來小翠的寢屋說話，昭婉自然不好回絕，五分怡悅為小翠之事順遂；五分悵惘為公子回高府裏與李思虞同衾共枕。
小翠拉著昭婉的柔荑就坐在榻沿邊上。“昭婉姐姐，多謝你出言相助，要是公子勢必難以辦成。”
“妹妹無需客氣，玉竹居有你打理，大家都可放心了。哦！這裏的何媽媽為人溫善，你可要好生待她。”昭婉刻意提及，畢竟何媽媽在昭婉的心中如同半個娘親一般。
“行！”小翠頷首。麵上粲然。“姐姐，不提別個事了，妹妹想與你說說公子。”
“他有什麽好說的，我……”昭婉嘴上這麽說，心裏估摸著公子定是留話給小翠的。
“怎麽沒有好說的。姐姐，公子一心一意為你，你卻處處避之，何苦呢？”小翠說著，眸光盯著昭婉就想瞧出她的一些反應。
“哼哼！他與李思虞回府同衾共枕去了，還會想我作甚？”顯見，昭婉對公子與別個女子在一塊還是生出醋意了。
“姐姐有所不知，可小翠在府裏是知道的訝！雖說公子與少奶奶同衾共枕，可他們二人到現在都未有過肌膚之親呢！”小翠說的特別加重語氣，似乎自己不被公子寵愛，李思虞也一樣得不得公子的人和心，這番，小翠也就心中順暢了許多。
要知，李思虞為人之陰鷙絕不可從表麵觀得，隻有要緊關頭，看她處置手段才會知道李思虞的毒辣，小翠就是吃過苦頭的，是故一直念念不忘。而她與李思虞一道嫁給公子做妾和妻子，自然不希望李思虞被公子寵愛，一個失身的女人還好意思期望公子多喜歡她也絕無可能了。這般，小翠估摸著八九不離十，且上回與公子攤開心扉時，公子也承認他與大嫂始終沒做過夫妻之事的。
昭婉聽罷心下突然就覺著一甜，公子說過，今兒個小翠也這麽說，想來公子一直在隱忍，在等待迎娶她顧昭婉的機會。
可，為了她顧昭婉一個女子就要令公子棄之李思虞同小翠兩個女子家，她顧昭婉難道沒有罪惡感嗎？
必然有之，昭婉的純善使得她無法忍心讓公子做出休妻之事來。
“小翠，你說，若沒有我，公子是不是就不會動心思企圖棄你與李思虞而選我呢？這般的話我豈不是成了罪人？”昭婉愁眉緊鎖，語帶無力。
沉吟片刻，小翠剴切說道：“若姐姐真這麽想，還不若一道嫁過來，如此你我二人同心也就不用害怕李思虞那個惡婦欺負我們了。”
昭婉秋水眸圓睜，盯著小翠，似乎對她的話無法相信，因著昭婉的擇夫規矩從未改變過。但小翠頭回對昭婉說道李思虞的惡毒，昭婉似信非信地反問。“李思虞真有那麽陰毒嗎？”
“昭婉姐姐，徐夫人讓奴婢叫您過去有話說呢！”不待小翠回話，門外知語已來稟。
“好，我這就去。”言罷，昭婉拉著小翠的纖手道：“玉竹居以後可就有勞小翠了，明兒個姐姐再來同你敘談吧！”
各自頷首，昭婉離開。其實知語說徐夫人叫昭婉過去是假，知語覺著昭婉不該與小翠過多交心，因著知語不僅對李思虞為人懼怕，對小翠一樣沒甚好感，她知道這兩個女人家都不好對付，若自己的主子——昭婉姐姐與她們兩位其中任何一個交好恐昭婉都會被她們利用。
知語拉著昭婉的胳膊在昭婉的寢閨裏說出了全部真相，提醒昭婉需時刻注意提防。
豈料昭婉苦澀一笑。“我已經決定不嫁給公子了，還在乎什麽呢？”
……
清風流走，水軒浮豔。因著昨夜沒曾好生瞧瞧擴建的玉竹居狀貌，此時，她由知語相伴一路緩緩流連奢侈之美的擴建竹居。
翠鳥啾啾，勁竹披拂。這晨間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尤以此玉竹居曾經是公子時常縈繞在她側旁的最美秋憶起。昭婉心下無限喟歎。
她想好了，也決定了，今個與公子見上最後一麵，她就會離開玉竹居，離開娘親與伊伊姐姐，她要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待上一段時日，隻她一人。
不大會兒功夫，小翠就遣小丫鬟找著昭婉，說公子一早就趕來玉竹居，要見她。
昭婉知道，高籬始終離不開她，而她的存在必然會造成公子與李思虞、小翠之間情分的疏離。高家歿了長公子，僅有高籬這一個繼承人了，若他再不與李思虞及小翠同房，像斷崖那次公子險些一命嗚呼，高家豈不是要絕後？她不能再自私了，情知高籬被凡塵是非所困，被家族所束縛，根本就沒法與她這個江湖女子廝守到老，如此這般還不若放手離開，成全了李思虞和小翠，她起碼還能安心。
俯思一番，還未轉身隨小丫鬟去見公子，他已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昭婉，我來陪你走走，看看擴建後的玉竹居，你瞧出什麽不妥，可立時告訴我，也好趕緊補備、置辦。”高籬粲然笑著，又側麵對知語道：“知語，你就下去做事吧！我來陪昭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