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弟受傷住院
一
自從有弟出事之後，有弟她爸和弟妹都無心做事了，但為了生計，總不能不幹活吧！
“小蓮，將小鴨子趕到鴨棚裏圈起來，竹生，你去牛屋把牛牽出來拴在草料柱上，我們準備下地幹活吧！”這兩個小家夥挺聽他爸的話，他倆應了一聲，就一起出門去了。
剛打開門，門口全是鄉親們，有的拿著禮物，有的拿著紅絲布，係在樹上保平安。梁橋看到這般情景，好生感動，眼眶裏都濕潤了，心中放下了暫時的悲傷。說：“有你們真好，我代我家閨女有弟，謝謝鄉親們！謝謝大家！”
一個老鄉說：“我們鄉親鄉裏，朝見麵晚相逢的，一家有難處，鄉裏眾人幫啊！”
大家附和說：“是呀！是呀！但願有弟早日康複。”
大夥久久不願離去，都在為有弟祈禱，默默地，虔誠地，口中念念有詞，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希望有弟早點好起來；也希望所有的父老鄉親平平安安。
大夥散去之後，梁橋對竹生、小蓮說：“你們做好我原先吩咐的，然後去地裏幹活先，我到你應臣伯那裏一會。”這兩個小家夥乖巧應了一聲。
梁橋來到了趙應臣的家，剛到門口，看到前門敞開的，梁橋就直向正屋廳走去。途中用眼橫掃了一下，這家子收拾得好整潔，天井兩邊放著幾盆美麗的百合花和海棠花，清香淡雅的花味直竄梁橋的鼻孔，花香雖誘人，但此時的梁橋，頹廢似的，哪還有那份閑心去欣賞這幾盆美花？
趙應臣從房裏走了出來，看到梁橋，說：“阿橋，你來啦！快到裏麵坐！”梁橋禮貌地應了一聲，就坐在正屋廳的長板凳上，趙應臣說：“我去給你倒杯茶水”。梁橋說：“應臣，不用客氣了，我有點事來說一下就去幹活，你坐下來。我家有弟出事之後，她到鎮上就醫，沒來得及同你商量，就叫雯雯去照顧有弟了，真不好意思。”趙應臣說：“這事雯雯和我說了，阿橋，沒事，大家鄉裏鄉親的，不要說那客套話啊！應該的，她倆都是最要好姐妹，有弟出事了，當然是雯雯去最合適了，你不要心裏有所負擔，有弟這小丫頭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大步踏過，平安無事的”。接著他們聊了幾句話後，梁橋就抽身出去了。
竹生和小蓮終歸是小孩子，貪玩的天性依然，他們倆並沒有去地裏幹活，而是在池塘邊玩耍，捉蜻蜓，逮小青蛙，玩得不亦樂乎。你看這小蓮，發瘋似的追趕著蜻蜓，跌倒又快速地爬了起來，又跌倒，又爬起來，還在那裏哈哈大笑。竹生也毫不遜色，在草叢間捕捉起小青蛙，青蛙跳了起來，撞到他的臉上，他閃了一下，倒在地上，弄得他哈哈大笑。好一幅童趣的畫麵。
這兩個小家夥正玩得開心，忽然聽見一聲叫：“竹生、小蓮，你們在幹嗎，怎麽不幹活呀！”這兩個小家夥一聽是阿爸的聲音，就趕緊去田基頭上拿著鋤頭，鏟子，像風一樣跑到地裏幹起了農活。
梁橋並沒有責罵孩子們，因為他深知孩子的天性就是玩耍，自己隻有拿著農具默默地勞作了起來。
在這一帶幹農活的鄉親，看到梁橋他們在幹活，陸陸續續地趕來幫梁橋一家幹起農活來了，梁橋也不多說什麽，隻是雙眼泛起了模糊的淚花。正是：
村風數東村，人情如暖春。
一家有難處，盡顯眾仁心。
二
話又說回來了，雪龍他們趕著馬車來到了鎮上的衛生院門口，雪龍抱著有弟飛快跑進衛生院裏麵，把有弟放在病**，焦急叫著醫生，醫生也很配合，同有弟把了脈象，大夫診完脈象之後說：“病人並無大礙，隻是驚嚇過度，我開些藥，你們細心調養便是，她很快就會醒過來了。”雪龍他們聽了之後，放心了許多，拿著藥方抓藥去了。
雪龍把藥給了雯雯，雯雯煲藥去了……
雪龍去打了一盆暖水，放在有弟的床邊，擰幹毛巾給有弟擦了臉和手腳。一把心酸一把淚，直把旁人帶淚水；此時的雪龍，是這樣的傷心難過，眼淚也熬幹了。
雯雯煲著藥，火勢沉悶，就拿吹火筒來吹火，這一吹，灰煙滾起，把雯雯的臉都弄得黑乎乎的，猶如包公的臉了。藥熬好了，雯雯把藥端了過來，由雪龍親自給有弟喂藥。你看這癡情男子，藥在熱氣中，用勺子裝了少許，輕輕地放到有弟的唇邊，生怕燙了她那嬌嫩的紅唇，又返到他的嘴邊，吹出陣陣的溫馨，吹出陣陣的溫暖，才送到有弟那櫻桃般的小嘴裏，使她享受世界上最美好的時刻……
雪龍和雯雯兩人輪流照顧有弟，大家都累壞了，特別是雪龍，眼睛像極了熊貓眼。雯雯心痛地說：“雪龍哥，看你累成這樣，讓人心疼啊，你快去休息一下吧！如果有弟醒來，看見你這模樣，她會心疼死的。”“好吧！雯雯，我去休息一下，就拜托你照顧好有弟了”雪龍說。“好，你睡會吧！我會照顧好有弟的。”雯雯說。
你看這個雯雯，多會裝，明知是她自己心疼雪龍，愛著雪龍，裝著為了別人的好，說著昧良心的話語，這就是人性，自欺欺人的人性。
雪龍來到隔壁的客房，一下倒在**就睡著了，他實在太累了。
雯雯看到有弟這邊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她的心老惦記著雪龍，那心裏就不是個滋味，就借故悄悄溜進了雪龍住的客房裏。雯雯看到雪龍這般模樣，心痛極了，她心也愛著雪龍。她同雪龍蓋好被子，深情地看著雪龍，撫摸他的臉頰，輕吻他的臉旁，就連被子一起抱著雪龍，眼睛都濺出了淚花。
她非常愛眼前這個男人，夢想著與雪龍在一起的日子。
雪龍牽著雯雯的纖纖小手，漫步在荷池旁邊，雪龍微笑地對著她，雯雯深情一笑，那害羞勁，更是動人，他們相互擁抱，接吻，旁若無人地享受二人世界……
“雯雯，你在哪呢？”一陣急促的叫喊聲驚醒了雯雯，雯雯看到自己抱著雪龍，有點失態相。趕忙整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服和頭發。就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門口。剛好遇到徐小容。徐小容是有弟的大姨。雯雯說：“容姨，你什麽時候到了？你找我嗎？”“我剛到阿妹家，知道有弟出事了，我就趕緊過來了。”接著又說：“對呀！我到過病房，沒有看到你，我就問了一下護士，說你跟這邊。”雯雯不好意思說真相，就撒了個謊說：“剛才沒有事幹，自己一個人跑到醫院後麵溜達去了，順便來看看雪龍哥。”雯雯扮了個鬼臉，皮笑哈哈地說：“容姨，下次我不敢啦！”徐小容說：“什麽下次不敢？你這丫頭片子，休息一下吧！你這幾天為了照顧有弟，辛苦你了。”“嗬嗬！沒事。”雯雯說。
“對啦！雯雯，雪龍呢？你叫他看看有弟，我同你去店鋪買點日常用的東西。”徐小容說。“雪龍哥這幾天累壞了，剛睡下。”雯雯說。“嗯！讓他多睡會，不叫他了，我自己去買，你在這裏看著有弟吧！”徐小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雯雯也轉身往有弟的房裏走去……
正是：
夢裏翻君影，床前煮淚花。
今朝雖能見，有如隔天涯。
三
雯雯相思著雪龍，這種單相思的苦，熬盡了心身，熬盡了思念。相思女子相思愁，一陣輕風把淚收。隻恨君心無我處，無奈心中拾早秋。
雯雯剛進入有弟的房間，看到有弟的手動了一下，她驚喜地喊了一聲：有弟醒啦！接著她跑到了雪龍的住處，大喊：“雪龍哥，有弟醒啦！快去看看。”正在熟睡中的雪龍聽到雯雯叫有弟醒了，立刻翻身起床，跑去找醫生……“醫生，有弟醒啦，快去看看！”，醫生聽到雪龍叫他，也不敢怠慢，也急忙來到有弟的床前，把起脈來了，醫生一會嘴角露出了微笑，說：“有弟沒事了，不過，你們還要多加小心照顧她，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謝謝醫生。”“不客氣”各自說完客套話，醫生移步走開了。
有弟睜開眼睛，看到是雪龍，眼角流下了淚水，激動萬分。雪龍也流下了久違的淚水，兩對淚眼相望。此情此景，讓人看到了一個美麗愛情的傳說，他們默默地心心相交，心心相擁，心心相印，一切盡在不言中。好久有弟才反應過來說：“雪龍哥，這是在哪？”“這是在衛生院裏，你剛醒來，要好好休息，有弟。”有弟會意並深情地笑了笑。“雯雯姐，來我這！”有弟說著，雯雯流著滿臉淚水，很是傷心的樣子，說“有弟，我當時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樣子，好是擔心，擔心死你了，萬一……”“呸！呸！呸！你看我這張烏鴉嘴，有弟妹妹事事順利，安康永遠。”雯雯像個村婦一樣說著。有弟的嘴角輕劃出一道向上彎彎的弧線，又充滿了調皮的話語：“雯雯姐，我沒事的，死不了，命硬著呢！”大家麵麵相覷而笑，氣氛和諧。
話說洞仔山村有一戶人家，姓郭，主人叫勝秋，是鎮公銷社主任，這個人尖酸刻薄，嫌貧愛富。這戶殷實人家正是雪龍他家。今天來了好幾撥保媒的人，都是來為雪龍說媒的，人來客往，郭家甚是熱鬧非常，鄰居家龍叔也在幫忙。這時，郭勝秋夫婦走了過來。你看這個郭勝秋，頭戴一頂黑色的帽子，一雙濃眉下嵌入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鼻子，長著一張四方嘴，身材魁梧，穿著一套淺黃色的外套，顯得十分氣派。他的老婆也雍容華貴。
郭勝秋對龍叔說：“龍叔，雪龍這幾天跑去哪了？家裏來了這麽多客人，也不來招待一下，終日不見他的蹤影。”龍叔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把雪龍的事說給了郭勝秋。郭勝秋大怒，把台上的一壺酒砸在地上，酒瓶碎了，酒一下子灑滿了一地。“糊塗，為了一個窮家女，竟如此上心，氣死我也，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龍叔，麻煩你去叫他回來，要是他不回來，你叫幾個人把這畜生給我綁回來。”龍叔戰戰兢兢唯唯諾諾，低著頭說：“是，郭主任。”龍叔這時，方知自己嘴快，闖了禍事。
不說龍叔去接雪龍的事。這時，又來了一個媒婆，叫邱氏，剛好碰上郭勝秋夫婦，邱氏上前向郭勝秋夫婦行了個揖禮，向郭勝秋夫婦問好。郭勝秋夫婦回了禮，郭勝秋夫婦也十分客氣把她請到了客廳，備好茶水好好接待了邱氏。邱氏說：“本村的張村長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叫張俏花，今年剛滿十八歲。人不但長得美，也知書識禮，我特意受張村長的委托前來保媒，不知郭主任意下如何？”這時，郭勝秋剛被雪龍氣得喘不過氣來，一聽到這個好消息，一下子笑逐顏開，臉色大喜。“好！好！好！”連聲答應道。
郭勝秋心中盤算著，能攀上張村長這門親事非常好，一來是門當戶對，二來親家是村長，將來有什麽難辦的事，是親家，到時就好辦事了。他想著想著，喜形於色。對邱氏說：“他大嬸，你同我回去告知張村長，雙方互送年庚，排下倆人的‘生辰八字’，有無相衝相克，如果‘生辰八字’合適的話，便約個時間，兩家見見麵，把親事定下，這樣是否妥當？”邱氏唯唯諾諾，弓著腰，臉色大悅說：“這樣甚是妥當，郭主任的話，婢婦一定把話帶到。”說完，媒婆邱氏退出門前去了。
媒婆邱氏來到了張村長家，將郭勝秋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他聽，張村長大喜。在旁邊的俏花聽到這消息，心中也暗自興奮不已。雙方互送了年庚，排出“生辰八字”是合適的。於是兩家選出了定親的日子。定親這天到來，郭家真是非常熱鬧，賓朋滿座。唯獨雪龍沒有出現，令俏花心中不快。
正是：
今晨喜鵲過，宴席伴長歌。
今有傷心淚，明日知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