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中午回到周奶奶家裏，許小芸打開筆記本電腦，果然“南北契丹”的譯文已經傳來。許小芸對照整理出來，林際自然也著急來看。文稿是這樣寫的：

經過數月輾轉，蕭蕭、張素兒沿前高句麗長城邊牆（《舊唐書·高麗傳》：“建武懼伐其國，乃築長城，東北自扶餘城，西南至海，千有餘裏。”高句麗長城是在公元642年開始修建的，今遺址邊牆東北自吉林省德惠縣老邊崗屯第二鬆花江南岸起，經四平、開原，向西南延伸至營口渤海邊，以防禦當時的大唐。）從遼東潛行至韓州桃花莊，與父母相聚。少莊主回鄉，同族人無不歡喜，蕭蕭使用金銀，繞莊一周修築方形土牆，置城門，募集壯丁守衛，以防兵盜匪患，莊人無不稱是。

張素兒為蕭蕭照顧數月，蕭蕭莊重從不越雷池半步，素兒對蕭蕭心存好感。一日二人在林中散步，張素兒談及婚事，蕭蕭曰奉兄長之命照顧，不敢娶之，素兒不悅。

時金人入莊為金太祖選漢人的美人入王宮，看中張素兒，蕭蕭堅辭，稱素兒為妻。金人遂帶走張素兒的貌美婢女瓶兒入宮。蕭蕭與張素兒辦過酒席，假扮夫妻，瞞過眾人。兵荒馬亂之際，張素兒與蕭蕭相依為命。ⅹⅹⅹ（後三百字無法認出）

保大二年(1122年)，遼天祚帝耶律延禧為金所敗，中京（今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天義鎮以西約15公裏處）陷落，天祚帝逃往夾山(今內蒙古土默特左旗西北)。天祚帝下落不明，疑戰死，耶律大石與諸臣於南京(今北京)擁立耶律淳為帝，耶律大石任西南路都統，總管軍事。五月，宋以援遼抗金為名集兵雄州(今河北雄縣)，謀攻燕京(今北京)。耶律大石率先戍新城(今河北新城東南)防禦。六月，宋果舉兵進攻，遂率軍奮戰，擊退宋軍，繼會主力追至雄州，大勝。

保大三年(1123年)，與金軍戰於奉聖州(今涿鹿)，耶律大石兵敗被俘。

消息傳至韓州，蕭蕭心急如焚欲救大石。張素兒言此行必九死一生，於是圓房，為蕭蕭留後。蕭蕭辭別張素兒快馬趕往奉聖州。

至奉聖州，方知完顏宗望以繩索綁住大石在馬前，往夾山而去。蕭蕭悲憤不已，擔憂大石安危，策馬循跡而追。至青塚（內蒙古巴林左旗遼祖陵），望見金軍大營，扮作販馬商販，遠遠追隨，伺機而動。從金兵口中得知，大石已降，被軟禁在完顏宗翰大帳中。蕭蕭卻不信大石降金。

一日夜，夜黑風高，蕭蕭穿上夜行衣，獨入金營，ⅹⅹⅹ（後七百字無法認出）。隻見中軍一大帳，有兩名衛士，蕭蕭快刃雙殺，進帳中，正是耶律大石。大石見到蕭蕭，擁抱一番，並不多言，心領神會，喚起孩童，乃大石第五子是也！隨蕭蕭潛出金營。

三人縱馬狂奔往雲中（今內蒙古托克托東北）而去。雲中一帶，遊弋未降遼軍眾多，此時聞大石逃出金營，紛紛來附，大石一路收拾殘軍，已有七千餘騎。

耶律大石欲投夾山天祚帝，請蕭蕭前往共舉大事。蕭蕭因念張素兒安危，遂辭大石。大石灑淚，相送不絕，送出百裏，乃告蕭蕭，彼此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耳！蕭蕭不言，打馬一鞭，馬入前路，多時，回首，大石竟消失在茫茫五花山中。想起張玨消息皆無，大石就此亡命天涯，蕭蕭神傷不已……

許小芸和林際分析著古籍中的主人公，許小芸說，這是難得的關於耶律大石的曆史記載。林際不知道耶律大石是誰，隻是呆呆地看著許小芸在獨自感慨。許小芸看著林際呆萌的樣子，說：“沒有文化，是太可憐的事情。”

林際臉紅著反駁說：“我又不是學曆史的，我當然不知道耶律大石是誰。”

許小芸說：“記住了，耶律大石是西遼的開國皇帝。”說完轉身去廚房做飯。

下午，許小芸和傅梅去工地，林際獨自去村委會見公安局的人，了解盜墓案案情。

李文忠局長正在與幹警研究案情。通過他們的講述，林際得知，在黑龍江省公安部門的協助調查下，發現並沒有那輛車的車牌號，看來車牌號是假的，在哈大高速公路上的視頻監控裏，也沒有發現這輛汽車的影子。公安部來電話，說是內蒙古赤峰有幾夥盜墓團夥最近蠢蠢欲動。李文忠要求幹警加強對文多縣到赤峰的公路上的監控視頻進行查看，要求馬上聯係赤峰警方。

會議開完，林際馬上去找李文忠局長，把麻將的事情告訴他。李文忠說：“警告他們一下，也挺好。否則，此等風氣在花園村蔓延下去，村民們不得坐吃山空啊！長痛不如短痛。”

李文忠帶著派出所的幾名警察，由村幹部帶路，往張德才家去。很遠，就聽見“劈啪”的麻將聲，還有人“嗚嗷”的喊叫聲，熱鬧非凡。

由便衣警察敲門，說是還錢的。於是院門開了一道縫，警察順勢推開大門，門口開門的張德才媳婦被撞得摔了個大跟頭，幾名警察閃身進去，控製住兩桌打麻將的人。

李文忠大喝道：“根據村民舉報，你們聚眾賭博，將對你們采取措施。”林際舉著相機，對現場進行攝影。

隻見張德才媳婦趴在地上大哭：“哪個遭天譴的王八蛋舉報的？我們在家裏和朋友打個小麻將，也算是賭博？”

警察們把所有人的桌上的賭資沒收，居然有一萬三千塊錢。李文忠讓警察把人帶到派出所去錄口供。在路上，鄰居們有些人跺著腳鼓著掌，有些人指著張德才媳婦脊梁骨大罵道：“你們成天成宿地打麻將，不管別人能不能休息好。跟你們商量，你們還罵人！惡有惡報，總有人能收拾你們！活該！”

林際問局長如何處理這九人。李文忠說：“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處罰法》第七十條規定：以營利為目的，為賭博提供條件的，或者參與賭博賭資較大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嚴重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五百元以上三千元以下罰款。”

林際在派出所等到審訊完畢，派出所對賭博人員進行了處罰，參與賭博的人員9人，每人罰款500元，拘留5日。張德才因為在外地經商，沒有參與，所以不追究。

帶著這樣的消息，林際回到黃承恩家，黃承恩自然驚喜不已，欲晚上喝兩口，但是林際洗把臉，說是要到老周太太那裏聽故事。黃承恩攔不住，隻得讓林際走出家門。

林際到了老周太太家，許小芸、傅梅做的晚飯已好，四人圍坐在餐桌前，林際又把下午抓賭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老周太太不住地點頭，說能把村裏的玩麻將風氣壓一壓，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吃完飯，許小芸、傅梅收拾完鍋碗瓢盆，迫不及待地脫鞋上炕，圍坐在炕桌前，聽周奶奶講她村裏的老故事。

周奶奶說到傷心處，眾人皆是淚光閃閃。許小芸攙著周奶奶的胳膊，安慰著她，扶她上床躺下。林際跟周奶奶道別，乘著夜色回住處。

第二天，發掘工地上幹得熱火朝天，唯獨賈義和李大強沒有上工。許小芸一打聽，聽住在客棧的同事們說，他倆昨天晚上喝酒到半夜，酩酊大醉，估計喝多了起不來床。許小芸心中不快，覺得立即要整頓紀律。於是下午開工之前，開了小會，勸誡大家注意工作作息時間，不點名地批評了喝酒誤事的行為。賈義和李大強知道在批評自己，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