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市因一條白河穿城而過而得名。這座城市在中國的版圖上形似一個大碗,被周圍的伏牛山、大別山餘脈桐柏山拱衛著,風光秀麗,充滿江南情調。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們時尚浪漫,同時節奏快而緊張。

現代、時尚的寫字樓內,漫步人生廣告公司的職員們或埋頭電腦前,或穿梭在辦公區域忙碌著。秦梅置身在其中,坐在電腦前專注地敲打著鍵盤。這時她麵前的電話鈴聲響起。秦梅的眼睛不離電腦屏幕,順手拿起旁邊的電話,她還沒說話,話機裏就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秦梅,到我這裏來一下。”她聽出來是總經理劉子放的聲音,眼光趕緊偏離電腦屏幕,向劉子放的辦公室裏望了一眼,回答道:“好,劉總,馬上就來。”

秦梅是漫步人生廣告公司的文案主要策劃人和業務骨幹。她,膚色白皙,身材苗條,五官端正而顯得秀氣;墨藍色的西服自然敞開,展現出紅白相間的襯衣,墨藍色的緊身長褲,襯托出修長的腿,既瀟灑又富有美感。既有職業女性的氣質和內涵,又有女人身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溫柔氣息。

她把電腦上的文件存好,關閉,起身向劉子放的辦公室走去。劉子放的辦公室奢華而時尚,寬大的老板桌綿亙在屋子的中央,裝飾亮麗的左右兩側的山牆上掛著兩幅名人字畫。而此時,劉子放就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正在埋頭看一份文件,他的背影健碩而倜儻,洋溢著男子的青春朝氣。

這時,敲門聲傳來。他抬頭望著門口,說:“請進。”秦梅推門而入,劉子放示意她坐在他的對麵,等她坐定後,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含笑望著秦梅說:“剛才信基科技公司來電話,我們提交的招標方案他們初步通過。”繼而他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接著說,“鑒於你出色的工作表現,公司決定你來獨立運作這項業務。這可是一筆四十萬元的代理廣告業務,馬虎不得!”

秦梅顯得有點激動,不由地站起來,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問道:“四十萬?這麽大的業務,我行嗎?”看她有點不相信,劉子放就把信基科技公司的相關資料遞給她,並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你怎麽不行?要自信!”秦梅接過劉子放手裏的資料,底氣有點不足地說道:“我試試!”

“試試?我沒聽錯吧?”劉子放望著她,並鼓勵道:“我再強調一下,這筆業務對公司來說非常重要,你一定要盡心,用力。”劉子放的鼓勵,讓秦梅仿佛找到了自信,堅定地說:“有總經理和您的支持,我一定用心做。”

“這就對了!”說著,劉子放語氣一轉,又說,“你先了解一下信基科技公司的相關資料,加班寫出一個計劃書,明天在京華大酒店簽約時,他們要看。”千斤重的擔子壓在了秦梅肩上,這讓她感到了壓力。

“這份計劃書很重要,你要把這份計劃書做周詳、做紮實,不要讓他們挑出毛病來!”劉子放的語氣莊重而嚴肅,秦梅堅定地點著頭,說:“劉總您放心,我一定拿出一份最棒的計劃書!”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劉子放如釋重負,然後說道:“沒事了,你忙去吧。”

在秦梅即將走到門口時,劉子放又把她叫回來,並著重囑咐道:“忘告訴你了,明天上午十點,京華大酒店多功能會議廳簽約,你要提前半小時到。”

“好,我記住了。”秦梅點點頭,又說了一句:“我會提前半個小時的!”

繁忙的街道,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而在這座城市的一隅,梅園小區裏,她坐在合租房的臥室的電腦前時而沉思,時而在飛快地敲打著鍵盤,屏幕上出現滿屏的文字。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她不耐煩地嚷嚷道:“給你說過,不要打攪我,不知道我在忙啊!”“叫你吃飯哪,姑奶奶。”在外麵敲門的是一起合租的蘇諾。

“你們先吃,不要管我!”“好、好,姑奶奶,你忙、你忙。”蘇諾說完向餐廳走去,嘴裏在嘟囔著:“什麽世道,飯做好,叫人吃飯也是錯啊。”然後她不耐煩地又朝另一間臥室大喊:“王思磊,吃飯!”

喧囂過後,就是寂靜的夜。秦梅在繼續敲打著鍵盤,構思著計劃書的內容。當午夜時分,她敲出最後一字,然後把計劃書從頭到尾看一遍。她才從電腦前站起來高舉著雙手伸伸懶腰,伸手去拿杯子喝茶,可杯子是空的,隻好走出臥室。

她來到客廳,聽到和她相戀三年的男友王思磊的呻吟聲,急忙打開客廳裏的燈,隻見王思磊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地躺在寬大的沙發上。她大吃一驚,急忙跑到沙發前問道:“思磊、思磊,你這是怎麽啦?”王思磊身子蜷縮著,用手不停地按壓著自己的腹部,痛苦地呻吟著。

“思磊,你別嚇我,別嚇我啊!”秦梅急得一邊喊著,一邊搖晃著他,“告訴我,你這是怎麽啦?”王思磊艱難地抬起一隻胳膊,用手向餐廳的餐桌指去,然後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思磊,思磊,你堅持著,堅持著,咱們去醫院!”秦梅被嚇哭了,試圖背起他後又把人放下,急忙跑到餐桌前。她看到餐桌上擺著晚上王思磊和蘇諾他倆吃剩下的菜,其中一盤是炒野生蘑菇。她頓時明白了,是食物中毒。

“啊啊……”王思磊蠕動著從沙發上跌落在地上。秦梅又跑過去,搖晃著他:“思磊,思磊,堅持住!”說著,她艱難地把他放在沙發上。

“蘇諾!蘇諾!”秦梅喊著又跑進蘇諾的臥室,撞開門發現躺在**的蘇諾也蜷縮著身子,已經處在昏迷狀態。她搖著蘇諾的肩膀呼喊著:“蘇諾、蘇諾,你醒醒,你醒醒啊。”

這時,蘇諾艱難地睜開眼,痛苦地呻吟著:“我難受。”六神無主的秦梅哭喊著:“堅持著,你們都給我堅持著,我打120。”她慌忙又跑進自己的臥室,拿起手機,顫抖著手撥著急救電話120。

大約過了五分鍾,門外傳來敲門聲。秦梅急忙跑過去開門。醫護急救人員帶著擔架和急救設備走進來。她急忙向醫護急救人員們說:“醫生,他們是食物中毒,趕快救救他們。”

兩位急救人員分別來到王思磊、蘇諾的跟前翻看他們的眼睛,然後催著一起來的人:“快,上擔架。”急救人員小心翼翼地把他倆放在擔架上,迅速向外走去。

救護車呼嘯著向前奔馳。車內,醫生先給王思磊、蘇諾做急救處理,然後給他們戴上氧氣罩。秦梅焦急地望著他倆痛苦得扭曲的臉。

救護車到醫院後,在醫院急救室門口等待的醫生和護士們急忙把王思磊、蘇諾推進急救室,並把秦梅攔在門外。她焦急地在走廊裏來回徘徊,不時地望著急救室的門和門上的紅燈。急救室內,醫生們在緊張地忙碌著給王思磊、蘇諾洗胃,洗胃機在正常地運轉著。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和護士把王思磊、蘇諾推出急救室。秦梅急忙跑上去,著急地詢問:“醫生,他們……”一位青年醫生摘下口罩,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病人家屬?”秦梅搖搖頭又點點頭。“什麽意思?”青年醫生有點兒糊塗了。

“不是,我們是在一起合租的朋友。”秦梅急忙解釋。“合租的朋友?”青年醫生說道:“幸虧發現及時,要是再遲一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吃東西一定得注意,不該吃的一定不要吃!”

“謝謝您了。”秦梅一顆沉甸甸的心放下了。“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這是一種毒性很強的蘑菇!”青年醫生邊說邊開著單子,“病人狀態還不太穩定,尚處於危險期,先觀察觀察。你去辦理住院手續吧。”“好,好。”秦梅接過單子,向住院辦跑去。護士們把病**的王思磊、蘇諾推進病房。

此時天已大亮,病房內靜悄悄的,熬了一夜的秦梅趴在蘇諾的病**已經睡著。王思磊從昏迷中醒來,虛弱地呼喊著:“水、水。”熟睡的秦梅身子動了一下,又根本不會聽到他的呼喊。這時,一位護士推門進來,先到蘇諾得病床前給蘇諾檢查著,她的動作驚醒了熟睡中的秦梅。

看到秦梅醒來,那個護士對她指了指病**的王思磊,說:“那位病人需要喝水。”秦梅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嘴邊吹著,試了試水溫,然後來到王思磊的病床前,說:“來,我喂你。”然後把他扶起來,一點一點地喂著茶水。

當那個護士給王思磊檢查完走出病房時,蘇諾也嚷著要喝水,秦梅邊給王思磊喂著水,邊數落著他倆:“唉,你倆啊特沒勁,昨夜把我折騰一宿還不算,到現在還不讓人休息一會兒。蘇諾,你等會兒。”等喂完王思磊開水,又給蘇諾倒茶水,然後端著茶水走到她的病床前,“來吧,姑奶奶。”蘇諾隻得乖乖地喝著茶水。王思磊喝過水後精神了許多,就問道:“梅子,我們怎麽在這裏啊?”

王思磊不問還好,他這一問,讓秦梅更加不滿了:“你問我,我還想問問你們呢。昨晚的野生蘑菇,是誰買的?”

王思磊望了望蘇諾。蘇諾自知理虧,隻得小聲說了一句:“我,是我貪圖便宜買的。”

“不行,得追查菜販子故意殺人的罪名。”秦梅憤憤不平起來。

蘇諾看秦梅來真的,就急忙解釋道:“不怨人家,是我沒按照人家的說法做!在我們老家的山裏,雨後我還采過蘑菇呢。後來跟著爸媽來到了城市,就再也沒吃過野生蘑菇,想起鮮美的味道,就……”

“忍不住嘴饞了?就回憶起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了?”秦梅一邊反問著蘇諾一邊又指點著她的額頭,“饞嘴貓,毒蘑菇的味道很香吧!不是我說你,前天報紙上還有食用野生蘑菇中毒的報道呢,咋不長記性呢?”

“對不起,梅姐,讓你受累了。”說著,蘇諾用手把秦梅端茶的手推開,“我不喝了。”“對不起我是小事,對不起自己才是大事!要是小命沒了,那事就大了。”秦梅笑著說。

街道上的汽笛聲,匆匆忙忙上班的人流,一派熙攘熱鬧的景象。劉子放和行政總監丁大姐按照和信基科技公司總經理李飛虎的約定,早早地來到京華大酒店接待室,見到李飛虎,他們互相寒暄著。這時,劉子放悄悄看看手表,已經是九點四十分,隨後走出接待室,來到在多功能廳轉悠的丁大姐跟前,說:“這個秦梅,約好十點前來,到現在還沒見影子。丁總監,你打電話問問,人到哪兒了,讓她快些。”

丁大姐不敢怠慢,急忙撥打著秦梅的手機。昨晚可能由於慌忙去醫院,秦梅把手機忘在合租屋的沙發上,手機在持續地響著。

醫院病房裏,王思磊靠在病**望著蘇諾,忍不住埋怨她:“都是你,一盤毒蘑菇,讓我受盡了折磨。”一聽到他的埋怨,蘇諾不願意了,就沉著臉,尖聲地說:“王思磊,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得了便宜又賣乖,要不是你昨晚回來嚷嚷著餓死了,我還不會心急火燎地做飯,忘記了處理野生蘑菇就下鍋了,能出這麽大的事情?”

“嘿,紅的白的都讓你說了!”王思磊笑了。這時,蘇諾把聲音降低了:“本來就是麽?給你們做飯,伺候你們,你們倒有理了。”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到這裏來,還好意思說。”王思磊一口咬定不怨自己。秦梅望著他們倆在相互掐架,忽地笑了。

看到秦梅笑了,蘇諾說:“梅姐,你給評評理!”“好了,好了,說不到兩句,你們就開始杠上了。”秦梅已經習慣了他們之間的爭論,但又想起昨晚不該是蘇諾做飯,就問:“哎,王思磊,昨晚上應該是你做飯呀?”

這時,王思磊不好意思地躺下身子,裝著睡著的樣子。蘇諾拉著秦梅的手,笑著說道:“還是梅姐,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梅姐,謝謝你。”

“都是一起合租的階級姊妹,哪有那麽多的謝謝。”說著,秦梅望著裝睡的王思磊,敲打著他,“你看,理屈了就開始裝癩皮狗了。”

而在京華大酒店多功能廳裏,因為秦梅沒有按照約定時間來,劉子放焦急地來回地走著,一臉的不高興。丁大姐在旁邊不停地撥打著秦梅的手機,可就是沒人接聽。“這個秦梅,關鍵時候掉鏈子。”劉子放非常失望地望著窗外。丁大姐小心地說道:“劉總,要不咱們先開始?”

“計劃書在秦梅手裏呢!”劉子放很無奈的樣子,“昨天和信基科技李總約好的在簽訂合同前,必須先看看咱們針對他們公司前期廣告運作的計劃書。不然他們不簽。”

“啊,那現在咋辦?”丁大姐非常著急的樣子。劉子放苦笑道:“繼續等。”他心裏明白,漫步人生廣告公司最近因國內經濟停滯、美國次貸危機的衝擊業務量銳減,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在覆壓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好在幾天前接到信基總經理李飛虎的電話,說他們公司的科技新產品要上市,提出讓漫步人生廣告公司策劃出一套完整的新產品推廣計劃方案,並強調推廣方案打包費用是四十萬元,要是做得好,還有其他業務讓他們做。四十萬的大單,被他看作是公司第二生命起跑線的一筆業務,關乎著公司的存亡,所以他決意要放手一搏。

而此時,秦梅似乎已經把公司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這時,昨晚那名青年醫生走進病房為王思磊、蘇諾檢查後,對她說:“病情基本穩定,身體還沒有複原,需要靜養幾天。”

“單位還沒請假呢。”王思磊一句不經意的話,讓秦梅猛地想起公司今天要和信基科技公司談合約的事情,就“呼”地站起來,什麽也不顧就衝了出去。蘇諾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喊道:“梅姐,梅姐!發生什麽事情了?”

秦梅根本來不及回蘇諾的話,她慌慌張張地跑出醫院大門,站在門口攔出租。一輛出租車駛來,她急忙伸手攔著坐上去,催促道:“快快!師傅,京華大酒店。”說話間,出租車快速駛進一條小街道,街道窄而人多、車多,出租車在緩慢地行駛。

秦梅坐在出租車上不停地催促著司機師傅:“快、快,我有急事。”出租車司機被她催得很不耐煩:“這路就是堵,神仙也發愁,我沒辦法呀。”

誰知道屋漏偏遇連陰雨,前麵交叉口反而被車輛徹底堵死了,人們紛紛從車窗內探出頭看。秦梅探著頭,著急得要跳起來。

在京華大酒店接待室裏,信基科技公司總經理李飛虎等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李飛虎望著劉子放,問道:“劉總,你們的人怎麽現在還沒到?”劉子放隻得賠著笑臉,說道:“李總,人在路上,馬上就到了。再等等,再等等。”李飛虎看了一下手表,然後不客氣地說:“再等十分鍾,要是十分鍾還不到,那就對不起了。”“李總,不急,不急。”說著,劉子放又走出接待室。

他急匆匆地走進多功能廳,見到丁大姐,劈頭蓋臉地就問:“丁總監,秦梅聯係上沒有?”丁大姐望著焦急的劉子放,無奈地說道:“沒聯係上,她的手機一直響著,就是沒人接。”“看來今天的簽約,十有八九要泡湯。”劉子放失望地搖了搖頭。丁大姐趁機就借題發揮道:“這個秦梅,自以為做了兩個成功的案例,就了不起了。劉總,今天必須要她有個說法,不然你的威信就樹立不起來。”劉子放不耐煩地揮揮手,說:“繼續撥打秦梅的電話。”

小街道裏的路依舊在堵著,秦梅坐在車內著急地向前麵張望,然後從手提包裏掏出錢塞給出租車司機,然後推開車門下車,向前跑去。出租車司機在後麵喊:“找你錢——”這時,秦梅已經消失在車流、人流裏。

京華大酒店接待室裏,李飛虎看了一下表,不客氣地對劉子放說:“劉總,十分鍾已到,對不起,我還有其他的事約談。”說完站起身向外麵走去。劉子放跟在李飛虎的後麵賠著不是:“李總,再等等,再等等,秦梅也許一時被別的急事耽擱了。”李飛虎停下來看著他,非常不滿地說:“劉總,我就是看到秦梅成功地給我們公司做了幾個案例,才決定和你們合作的。沒想到秦梅這麽不負責任!有這麽不負責任的員工,我們還有合作的必要麽?”“李總……”“我已經失望了,不想再失望下去!”李飛虎說罷,走進了電梯間。

劉子放陪著李飛虎等人來到大酒店大廳門口。秦梅從遠處正向大酒店跑來,邊跑邊喊:“等等,等等。”看到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劉子放急忙對即將上車的李飛虎說:“李總,秦梅來了。我們是否……”李飛虎皺皺眉頭,坐上轎車,搖下車窗說道:“對不起,劉總,我們沒時間了!”說完,轎車緩緩駛上快車道,飛快地消失在滾滾車流裏。

劉子放無奈地望著遠去的轎車。秦梅氣喘籲籲地跑到他的跟前,他鐵青著臉也要上車走。秦梅愧疚地對他道著歉:“劉總,對不起,我來晚了。”劉子放非常生氣地訓斥道:“一個不負責的員工,對公司能負起責任嗎?”秦梅低著頭,瞬間眼裏流出了眼淚。丁大姐在旁邊也在指責著她:“還哭呐,四十萬元的業務都讓你泡湯了。”劉子放坐上車,丁大姐也跟著坐上車離去,留下秦梅一人孤單的身影。

這時,雨不合時宜地淅淅瀝瀝下起來,秦梅很無助地在街道邊走著,她無心去欣賞隔離帶裏的花草,更不理會從身邊走過和駛過人們和車輛。忽然大風刮起,隨之而來的是瓢潑大雨,迎麵而來。她在風雨裏如同一片失去支撐的楓葉,搖晃著向前走去。雨水淋濕了她的秀發,也淋濕了她的衣服。這些她毫不理會,好像這世界與她無關似的。

一輛紅色的轎車從秦梅旁邊駛去。轎車沒駛出多遠,就又倒著回到秦梅的身旁。轎車的車窗搖下來,是秦梅的同事、好朋友劉忻。劉忻衝著她大喊:“秦梅,快上車!”她好像沒有聽見劉忻的呼喊,依舊沿著街道在風雨裏向前走著。劉忻急了,冒著雨點跑下車,強拉秦梅上車,“傻大妹,當自己是東海龍王的小龍女啊,和雨較什麽勁?”

雨越下越大,劉忻趕忙鑽進車裏。秦梅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先是低聲抽泣著,繼而大哭起來。劉忻憐愛地望著她,問道:“和王思磊分手了?”她搖了搖頭。

“是他欺負你了?”

秦梅依舊搖搖頭。

“和蘇諾吵架了?”

秦梅還是搖搖頭。

劉忻苦笑著:“既沒失戀,也沒人欺負你,又沒吵架。你走在雨地裏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讓行人憐香惜玉呀?”說著,她輕踩油門,轎車向前緩緩地行駛著。

“你說我該怎麽辦呢?”秦梅邊哭邊說:“我、我把公司的四十萬業務,弄砸了。”

劉忻哈哈大笑起來:“傻大妹,就為這才把自己弄成腦殘的?”

“四十萬呢!”秦梅強調道:“這禍闖的,還小啊。”

“泡湯了四十萬,你也不能這樣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劉忻收起笑容,“再說了,這筆業務神馬了,不等於下筆業務就浮雲呀!哪裏跌倒哪裏爬,再努力就是了。”

秦梅愁眉苦臉地說:“怕是沒這機會了。”“怎麽沒機會呢,你可是咱公司的大功臣,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劉忻拍拍秦梅的肩膀,又接著說,“你是一個能力股、潛力股,董事會不會隨意拋售的!”秦梅真誠地望著劉忻,“可這禍闖得也太大了。”

“是大了點!”劉忻笑著說:“可咱就是不怕,就憑你業務能力,到哪兒不能找到一碗飯吃?”

車到梅園小區裏停下來,劉忻遞給秦梅一把傘,她們一起走進一單元樓裏。乘電梯來到秦梅合租的樓層,她拿出鑰匙打開門和劉忻走進房間。客廳裏布置得很溫馨,也很浪漫。

秦梅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劉忻在客廳裏左看右望,笑著說:“嗬,合租生活搞得不錯啊。客廳裏弄得挺像回事的。”聽到劉忻在說,她就接過話茬:“你和小宋在一起不是也挺好的嘛!”

聽到秦梅這樣說,劉忻歎口氣:“他就是一個沒房沒車的打工仔,沒勁!”

“沒勁就拿宋超當點心吃!”秦梅在臥室回敬道。

“你別說,還真有點兒餓了!”劉忻不在乎地說道。

“敢情你是開著車,頂風冒雨到這兒蹭飯的!”秦梅在臥室裏麵開著玩笑。

“你還好意思說呢?為你,我連一個美女大記者提供的免費茶點都錯過了。”劉忻笑著問:“吃的在哪裏?”

秦梅在臥室裏的聲音:“你到廚房去看看。”

劉忻走進廚房,左看右看沒見吃的,又打開冰箱,隻見有幾個饅頭,搖搖頭,道:“這日子苦的,連根菜都沒有。”她又走進餐廳,看到餐桌上有剩菜,就端著走進廚房,放進微波爐內。不大一會兒,她從微波爐內拿出剩菜及烤好的饅頭。

這時,秦梅也已經換好衣服,正在客廳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劉忻衝著秦梅喊:“飯菜已經熱好了,你也吃點吧。”

“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那我真吃了!”

劉忻走到餐桌坐下來,拿起筷子夾起了熱好的野蘑菇。

“啊——”剛剛坐在沙發上的秦梅像蜜蜂蜇著一樣彈跳起來。

“什麽事,大驚小怪的。”劉忻把掉在桌子上的蘑菇挑進垃圾桶內,又夾起一塊紫蘑菇。秦梅跑過來,一把奪過劉忻的筷子奪走,“你不能吃!”劉忻一下子愣著了,不明白地看著秦梅。秦梅也不解釋就端起那盤野生蘑菇菜及其他剩菜都倒進了垃圾桶內。

劉忻站起,有點慍怒地望著她:“秦梅,你什麽意思?不就是吃你一口剩飯麽?”

秦梅這才向劉忻解釋:“是這樣的,昨晚王思磊、蘇諾就是因為吃了這些菜才中毒的,到現在他們都還在醫院裏。好在搶救及時,否則他們連性命都沒有了。”

“啊——”劉忻嘴巴大張著:“這就是四十萬元業務泡湯的原因?”

秦梅點點頭。劉忻感慨道:“我的天,一盤毒蘑菇,吃掉四十萬!嘿——這是很好的新聞素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