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創作先後排序,我家三妹應該排在我親情篇《我們家族》係列之八來寫的,事實上不是這樣,我是寫過我家奶奶、父親,還有大哥這幾篇之後,我第四篇寫的就是三妹。由此可看出我家三妹在我心中的位置、分量有多重。

三妹是父母七個子女當中,身材最矮的一個,也就一米五多一點的樣子,雖說三妹身材矮,可三妹體型卻端莊、勻稱。特別是她圓臉盤上,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三妹還是相當秀麗、出眾的。我過去都愛把她跟電影演員洪學敏相比,二人所不同的,三妹是個圓下巴,洪學敏是個尖下巴。三妹要不是生在鄉下,經常讓風刮日曬,麵皮變得沒那麽白細,三妹真的比個女演員還漂亮,換種說法,就是有些女演員,也趕不上我家三妹容貌好!

我是自幼熱愛上文學創作的。初中還沒畢業,我就雄心勃勃要當一名少年作家,我對文學的熱愛是種酷愛,就像熱愛自己生命一樣地去獻身文學。幾十年堅持不懈,持之以恒。我把我說成一個漫漫文學之路上的艱難跋涉者,好在通過我這麽多年的操練。我的拙作在報刊上也有發表。隻是寫得多,發得少,取得的創作成績還不突出,至今還沒有真正走出來,仍然堅持的是一種業餘創作。

我先說眼下,我是受困於生活所迫,打我們安徽老家跑到南方的溫州打工的,我一邊打工,一邊在忙裏抽閑來寫我的小說,這樣就有些一心二用,讓老板挑剔,受老板白眼,因此,我就頻繁換工作。可我又沒有技術上的優勢,在廠裏隻能幹個普工活,工資自然也不高,雖說連著在溫州打工八年,其實,我也沒見掙到多少錢。

不過,我在我們家裏,我從事文學創作還是幸運的。包括三妹在內,我們全家每一個人都是全力以赴支持的。就是後來我成家之後,我的妻子也是理解、支持的,正因為她是城裏人,有文化,我搞創作,她給我的空間都挺大,有些任由。她見我出門掙錢,大都用在我的創作上,不大能顧家,她為了多掙錢,就把縣城的工作辭了,遠去了北京。這樣,我在南方,她在北方,我們夫妻已經分開整整八年,沒在一起。說出來,也許外人不信,可這是千真萬確的。我對文學的堅韌、執著直至癡迷,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正是因我醞釀了一部長篇小說,在我心裏攪擾得我不得安寧,可在外邊人家廠裏上班,讓我又不能有大塊的時間進行創作。我隻好下定決心,打南方辭工回到我安徽老家來。我老家還有三間空房子,我打算就在我老家這所空房子裏,用一年的時間,來完成我這部名叫《土地與莊稼》的長篇小說。

這裏不得不提到三妹,如今已經結婚立家,人到中年的三妹,自打她結婚後,為了她做生意,也是為了她照顧我這邊的父母,她就打婆家搬到了我們娘家來。她和我的三妹夫一邊種著莊稼養著豬,一邊賣著他的建材。三妹所嫁的那個村子靠近泉河,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而我們家離鎮上近,村東不多遠就有一條通往鎮上的南北公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三妹就打我們村東公路邊新建了一處門麵房,用於他們做生意。

我外出打工之後,我家近十畝承包地,去了留一塊用於父親開菜園外,剩餘的全給三妹耕種了,加上三妹又轉租外人家十幾畝承包地,三妹一共耕種有二十多畝土地。她就一季小麥,一季玉米,小麥收獲後賣錢。玉米收獲後,用於發展養豬。三妹搞小規模飼養,每年都出欄幾十頭大豬。三妹夫妻二人都勤勞、能幹,如此這樣幾兼顧,三妹也是夠累的。可三妹不幹不行啊,她膝下生有兩個男孩子,大的已經上了大學,小的也在鎮讀初中,家中開支也不小,三妹也是有負擔的,好在三妹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地掙錢,三妹家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可當我跟三妹說,我這次回來要住到莊裏邊我三間老房子裏去寫作,三妹執意不同意,她要我住也要住到她家裏寫,三妹說:我家樓上有兩間空房子,吃住都方便。

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我告訴三妹說:我是回來寫一部書,又不是三天、兩天的事,我至少需要一年。你那麽忙,我不想再拖累你,我住在老家,我自燒自做,雖說占用些時間,可我清靜,有利於我寫作。

三妹就是不認同我這說法,她說:我家也一樣清靜,你兩個外甥都上學,家裏我們兩個要是不上樓找東西又不上去,你說誰打擾你。

我又跟她說:農閑還好,要是農忙,你又做生意,又家裏地裏,你就沒法顧過來。

三妹見我還不從,她果然急啦,性子就上來了,就搶白我說:我看啥也不是,我嫁出門了,你不把我當自家人啦,把距離跟我拉遠了。那我也幹脆不在娘家做生意啦,我拾掇拾掇搬回去算啦。這麽說過,又轉過來說,你不住我家,我們就紮住脖子,不用做飯啦?添你個人,也不過多添碗水。再個說,趕忙時,你停筆的時候,也可以我家活上幫幫手。

我能知道,三妹啥時都是那個骨肉親情的好三妹,她執意不讓我獨自住到老家去,她是不想讓我一個人呆一處孤單,她心裏還想在我創作上,像過去那樣給我創造更好點的條件。善解人意的三妹,她無時無刻不在心疼我,不在為我做著她的奉獻,她對我的感情一輩子都不會變。

果然,抬頭看著我的三妹,說著說著哭啦,是讓我氣哭的,她淚水流淌著說:我讓你住在我家,你硬不住。你這不是明明跟我生分,讓外人看笑話,可我不想讓外人看咱家的笑話!

三妹這樣說,我深有體驗,也非常理解,我沒有辦法了,隻好改變想法,對她做了讓步,依從她的,住到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