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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她張開五爪金龍伸手去抓。

林怡飛快收在身後:“這是我的,寫著我的名字,上麵都是我的筆跡。”

“誰稀罕你的本子了,那照片是我的!”

“那就更好笑了。你認識照片上的人?”

“怎麽不認識,他叫傅博,是我同學的哥哥。”

青春期的少女為了偶像是很瘋狂的,什麽事情都敢做,什麽話都敢說。林怡笑得不行,侮辱智商也要有個限度,她邊笑著邊叫來了年級長。

一個星期之內見兩次,年級長沒好氣:“你們兩個怎麽老鬧矛盾?”

“不是我想鬧矛盾,我隻想還我自己一個清白。這是我的手賬本,從她身上得來,她還理直氣壯問我要。還說我哥哥的照片是她的。好多同學都聽見了。”

1班教室,是林怡主場,同學們紛紛出聲作證。

羅嵐這才發覺自己上了林怡惡當,後退一步,臉憋得通紅:“老師,你聽我解釋……”

林怡眨眨眼睛,落下淚來:“老師,人證物證俱全,我才是清白的。她暗戀我哥,她早戀……”

聲淚俱下,委屈巴巴。

那年頭的老師對“早戀”二字最為敏感,年級長立刻嚴肅起來。

加上旁邊同學仗義執言:“老師,傅博確實是林怡的哥哥,經常來接她放學。我們都知道!”

更多同學說:“對,我們都知道!”

年級長這下完全相信了,嚴肅地對羅嵐說:“你,叫上你家長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羅嵐哭哭啼啼地跟著年級長走了,林怡大仇得報,得意地鄭重收好手賬本。

之後再怎麽處置,不是她關心的。重要的是她拿回了傅博的照片。

父母不屬於她,家不屬於她,隻有這些東西,才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

……

校園裏的異木棉開到季尾時,洋紫荊接上花期,滿校園粉紅淺白之際,葛可沁生下一名健康男嬰。

林怡對自己多了個弟弟的事毫不關心,她眼下關心兩件大事。

第一,枝枝要畢業了,不幸中的萬幸,她簽約本地一間聲譽良好的公立醫院,即將開始輪科的新醫生生涯;第二,傅博也要提前畢業,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不願意讀博。

“不行,爸爸說,如果要做學術,必須博士起步。”林怡極為固執,要求,“傅博傅博,不讀個博士,你對得起你的名字嘛?”

傅博哭笑不得,這都哪門子歪理啊,他說:“小怡,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就別說了。”

林怡啞然。

傅博就是傅博,隻要傅博決定了的事,誰也沒辦法改變。

他們是同類,同樣外表好脾氣,心內冷如冰。

傅博看向枝枝:“班花,你有什麽打算?”

“先把工作安頓下來,然後再想別的。”

林怡聽出來了,傅博話裏有話,而枝枝在跟他打太極。果然傅博皺著眉頭說:“你知道我不是指這個。”

“你想要幫蘇惠來求情嗎?門都沒有。”枝枝笑吟吟地,笑意未及眼底。

蘇惠來?

蘇惠來是誰?林怡第一次聽這個名字,隻覺陌生。但是她知道,這個人是枝枝和傅博共同的朋友,而且交情很不錯。

傅博歎著氣勸說:“枝枝你也太倔了,如果你願意跟他去浦東,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你還愁找不到工作嗎?”

“工作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家隻有我一個女兒,他家隻有他一個兒子,我們沒辦法對彼此妥協,隻能分手。”

枝枝明眸黯淡,笑容苦澀。

林怡心裏打了個突,突然之間,發現了平時大方爽朗的枝枝柔情似水的另一麵……

傅博惋惜不已:“五年的感情呢。說斷就斷了,你能做得到?”

枝枝說:“努力一點不會做不到的。哎,小怡,你怎麽哭起來了?”

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麽,林怡悲從中來,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見兩個人關切又驚訝地看著自己,她倒不好意思起來,手忙腳亂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嗚嗚,我覺得枝枝好可憐啊。為什麽喜歡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這麽一擦,成了大花臉。

枝枝和傅博對望一眼,大笑起來。

大人有大人的煩惱,這些煩惱離她很遠,因為她年齡未到;又離她很近,因為發生在她朋友身上。少女因此平添了很多和年齡不相稱的多愁善感。

畢業拍照那天,林怡受到熱烈邀請到場。

傅博和枝枝一人送了一支口紅給她,傅博送了迪奧999烈焰藍金,枝枝送了香奈兒的梅子紅。

枝枝吐槽:“傅博那個直男,一準兒是去專櫃問小姐姐要絕對不出錯的顏色,然後付錢了事。”

香奈兒更襯林怡的膚色,烈焰藍金被林怡隨身帶著。

她把嘴唇擦得通紅通紅地去參加臨床專業拍畢業照的儀式,立刻引起轟動。

學生甲說:“女大十八變,小怡竟變得這麽好看!”

學生乙說:“再過幾年就要變成大美女了!”

學生丙說:“當年我們入學宣誓的時候,她隻有一點點大,還坐在輪椅上!”

學生甲說;“時間真是把殺豬刀,林教授現在也生二胎了……”

立刻飛來幾把眼刀,把這個不識相的嘴巴給釘死。

林怡假裝聽不見,把一束百合送給枝枝,枝枝開心不已:“謝謝你!”

“枝枝姐姐,以後常回來看我。”

一道異樣的目光,黏著她們,林怡感覺到了,回身而望,隻見盛開的宮粉紫荊樹下站著一個抑鬱的男生。那男生看著枝枝,眼神哀痛欲絕之中,又隱約透著小小火苗。

那種燃燒彈一樣的眼神讓林怡極其不舒服,她輕輕地往傅博身邊躲了躲,隔絕了那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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