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同學給打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秋秋的電話打了過來。
食堂人多音雜，根本聽不清李秋秋在講什麽，宋成隨便應付兩句就掛了。李秋秋的電話卻一直打過來，宋成不耐煩地走出食堂外接電話。
宋成說：“什麽事情，不能等我吃完飯再說？”
李秋秋怒道，“宋成，你還有心思吃飯。”
宋成嗬嗬兩聲說“又怎麽了？”宋成以為李秋秋又耍小孩子脾氣了。
李秋秋說：“你的寶貝兒子宋小成把人家同學給打了。”
宋成愣道，“什麽？把同學打了？你跟老師聯係過了，這事確認嗎？”
李秋秋嗬嗬一笑道，“你真是可以的，這事不是老師告訴我，我能知道嗎？我告訴你，我現在正往學校趕去，你最好十分鍾趕緊過來。老師說，被打同學的家長已經來學校了。”
宋成“哦”的一聲，心裏不禁罵了一句，成天給老子惹事，回去饒不了你。
宋成急道，“好好好，我馬上就趕過去。”話間就要掛電話。李秋秋在那邊又喊道，“你別空著手過來，買點東西。”
宋成疑惑道，“買東西？”
李秋秋說：“把人家打了，不買點東西作為補償啊。”
宋成又“哦”的一聲，突然想起什麽，忙問，“買什麽？”
李秋秋說：“你看著買吧。”話間就掛了電話。
陳浩吃好飯見宋成還沒回來，就到食堂外尋找，看到宋成正急颼颼往食堂這邊走。
陳浩走上前道，“怎麽了？一臉不悅，是不是嫂子又發現你藏私房錢了。”話間，陳浩遞給宋成一根煙，宋成接過來，點上，猛吸一口。
宋成嗬嗬一笑道，“宋小成在學校把同學打了。”
陳浩愣道，“什麽？把同學打了，人沒事吧。”
宋成說：“李秋秋剛剛打來電話，說我們再不去處理，人家就要把宋小成扭送派出所了。”
陳浩急道，“那趕緊去吧。娟姐那邊我會招呼一聲。”
宋成說，“謝兄弟了。”話間，就小跑往停車場走去，陳浩在後麵大喊，開車小心點。宋成伸手給出一個OK。
宋成風塵仆仆地往學校趕去，路上差點闖了一個紅燈，惹得對麵的司機破口大罵，宋成管不了這麽多了，心想著趕緊趕到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宋成才想起來東西還沒有買，他又小跑到學校附近的小超市買了一堆孩子吃的零食。
宋成拎著一堆零食趕緊往學校小跑，在校門口卻被保安攔住了。保安說，現在還沒有到放學時間，家長一律不允許進去。宋成解釋，兒子把同學打了。保安皺著眉頭揮揮手，意思趕緊進去。宋成點點笑笑表示感謝。
保安看著小跑進教學樓的宋成跟一旁的保安說道，“今天又要有好戲看了。”一旁的保安笑笑。
在宋小成的教室門口，宋成看到李秋秋正和一男一女大聲說著什麽，張老師則站在一旁勸著，似乎沒什麽用。
宋成估摸著是孩子的家長。
宋成小跑過去，李秋秋見宋成過來，底氣足了點，說話的聲音更大了。
宋成聽來聽去也沒有聽出一點門道。
突然，張老師大喊一聲，要是你們不想解決就在這裏吵吧。瞬間，李秋秋與那對家長都沒有了聲音，隻把怒氣顯現在臉上。
張老師說：“你們這麽吵有意思嗎？”
男同學家長說：“張老師，我們的兒子被打了，我們還要受委屈，這事說到哪裏都說不通。”
李秋秋一聽大聲道，“你們兒子被打了，我兒子還受委屈了呢。張老師剛剛說了，我兒子在玩玩具，你兒子非要上前去搶，我兒子隻是正當理由地推了他一下。”
“什麽叫正當理由推了一下。推我兒子一下，我兒子臉頰能紅通通的嘛？”男家長怒道。
“就是，你兒子打人還有理了。”女家長隨即道。
宋成想插嘴，但這種場麵李秋秋一個人就可以應付。再說，事情都沒有弄清楚，一個男人沒有必要像女人一樣喋喋不休。
張老師無力地看著這一切，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張老師一走，雙方也似乎達成默契，不再動口舌。
宋成說：“我們還是到張老師辦公室吧。”宋成的話似乎很有效，男家長夫婦往走廊盡頭走去。
男家長夫婦一走，李秋秋大步往走廊盡頭走去，宋成小跑跟著身後。
宋成小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李秋秋說：“到張老師辦公室就知道了。”
宋成撇撇嘴。
一進張老師辦公室，男家長就說道，“張老師，這件打人事件你得公平處理，要不然我得投訴你們學校。”
張老師麵無表情，似乎他已經習慣類似家長的態度。宋成也從張老師的表情悟出所謂的打人事件估計就是兩個孩子拉拉扯扯，宋小成手重了些而已。要不然真出問題，這個時候不是在這裏處理問題了。
張老師說：“這位家長，剛剛我已經跟你說了，兩個孩子隻是在打鬧，談不上打人。再說，這件事是由你們孩子惹起。我的處理意見是宋小成給您兒子道歉。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宋小成家長給您孩子去醫院做檢查。”
男家長不說話，似乎同意張老師的處理意見，但一旁的女家長似乎不滿意，她示意男家長繼續要條件。
男家長說：“道歉那是一定的，但是必須在全班麵前道歉。還有還有……”
男家長說了兩個“還有”，愣是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女家長瞥了一眼男家長，眼中盡顯不滿。
李秋秋不幹了。
李秋秋說：“這麽點事情，讓孩子在全班麵前道歉，孩子的臉往哪裏擱，絕對不行。”
“什麽不行啊，你兒子打我孩子的時候那股勁兒哪裏去了？”女家長說道。
李秋秋說：“不行就是不行。”
李秋秋也不是吃素的，說不行就是不行。這事又算僵在這裏了。
宋成見狀，這也不是辦法。鬧歸鬧，吵歸吵，事情到最後還得解決。但現在要解決的就是先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宋成說：“孩子家長，這事呢，我兒子不對。再怎麽說，也不能打人。孩子也大了，當著全班的麵道歉總歸說不過去。這孩子今晚我回去肯定得好好教育一番，這個你們絕對放心。還有，您孩子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去醫院的費用我們來出。”
李秋秋覺得宋成太軟了，這事本來是他兒子先欺負咱們的兒子。
李秋秋正要說話，宋成趕緊給堵上，並示意這事我來處理。
宋成說：“今天，我一接到電話就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就來了。我愛人還囑咐買點東西給您孩子，畢竟這事是我們兒子做得不好。”話間宋成就把東西遞給男家長。
男家長想接，但又不敢，他看了一眼自己媳婦，媳婦不說話，男家長也不好表態。
其實，男家長也明白怎麽回事，就是兩個孩子打鬧。孩子不像成年人，他們手裏哪知道輕重。可是自己媳婦就是不鬆口，男家長隻好硬著頭皮上。
宋成看出門道，他趕緊猛攻。
宋成說：“這樣，我請張老師把孩子喊過來，讓我兒子當著你們的麵道歉。”
男家長同意宋成折中的方案。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該讓的還得讓，要不然自己作為男人的麵子也太小氣了。不過，男家長似乎還不敢全部做主。
男家長說：“要不就按你說的去做？”話間，男家長看了一眼媳婦。
女家長不說話，但表情柔和，似乎已經同意折中的處理辦法。男家長心裏有底了。
男家長說：“宋小成家長，就按你說的去做。”
事情順利解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張老師卻不同意。
張老師說：“孩子家長，請你們能夠明白，孩子之間也是有尊嚴的，讓他當著你們的麵道歉與全班道歉沒什麽兩樣。我還是堅持我剛才的處理意見，讓宋小成單獨跟他道歉。如果你們非要親眼所見，我可以把他們叫到我們辦公室，你們躲在門後聽著就行。”
張老師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宋成明白，其實對方家長就是為了一個麵子而已。
還是宋成打開話匣子。
宋成說：“張老師是孩子們的班主任，她了解孩子不比我們少。我覺得還是要尊重張老師的處理意見。”
宋成說完，看了一眼李秋秋。
李秋秋就算再有不滿，事情總得解決，李秋秋點點頭。
現在是三比二，如果男家長夫婦再不同意，那以後還怎麽跟張老師處好老師與家長的關係。
男家長突然說：“行，我就做一回主，聽張老師的。”
女家長見丈夫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很快，張老師就把宋小成和他的同學喊到辦公室。
張老師先是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然後讓宋小成給同學道歉。宋小成低著頭不說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挨打”的同學大大咧咧地說沒事，沒事。
躲在門後麵的宋成夫婦，男家長夫婦都感到意外。宋成覺得兒子有些不懂事。男家長則想不到孩子之間這麽豁達。
事情終於得到圓滿解決，宋成還是向男家長表達出歉意，並把買的零食送給孩子吃。男家長似乎也豁達起來，說不用這麽客氣。宋成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必須收下。男家長拗不過宋成就把東西給收下了。
本以為事情得到解決可以回去了，但張老師卻單獨留了宋成夫婦。
事情是圍繞宋小成疑似多動症展開的。張老師列舉了宋小成在學校的一些不良行為。李秋秋聽完她覺得不可能，宋小成這麽乖的孩子怎麽會做出如此行為。張老師說，宋小成確實有這些行為。李秋秋還想辯證被宋成攔下了。
宋成了解宋小成的脾氣，在家裏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會無理取鬧，甚至還會動手打人。當然，宋小成是不敢對自己的，倒是對李秋秋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有這種現象。關於宋小成打人，李秋秋還揍過宋小成，為的就是讓他長記性。
宋成說：“張老師，我們會帶宋小成去醫院檢查一下。”
張老師點點頭道，“宋小成家長，你們不要有什麽誤會。我們隻是察覺最近一段時間宋小成有些異樣。你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大家心裏都放心。”
宋成點點頭道，“是，張老師。”
一番閑聊之後，張老師把在外麵玩耍的宋小成叫到辦公室。
臨走時，宋成讓宋小成給張老師打招呼，宋小成低著頭，撇撇嘴，自顧著往前走。
宋成尷尬道，“張老師，這孩子認生。”
宋成一張嘴就知道說錯話了，什麽叫認生？張老師都教宋小成將近兩年了。
宋成尷尬地笑笑離開了張老師辦公室。
一出張老師辦公室門口，李秋秋說道，“宋成，你什麽意思啊，剛才幹嘛攔著我。”
宋成說：“我早上不是已經把張老師的話發給你了嗎？你還當麵頂撞張老師。要不是我攔著，人家可記著你了。”
李秋秋嗬嗬兩聲道，“記住我怎麽了？還能把我兒子開除了嗎？”
宋成說：“說這話有意思嗎？”
李秋秋說：“怎麽沒意思。我跟你說宋成，我覺得我兒子很好，很乖，沒有任何問題。再說了，張老師說的那些行為，說不定是他們學校教壞的。”
宋成無話，他知道李秋秋又耍無賴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