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場

劉福源的宅子裏。裕田一郎 、中村敬之、龜田三本 、潘老漢、劉龍平、潘春苗

裕田一郎 哪裏來的槍聲和炮聲？

中村敬之 （奔進來）大佐，大佐，我們的司令部遭敵人襲擊啦！

裕田一郎 慌什麽？誰襲擊我們？槍聲既密集又威猛，是不是國民黨的主力部隊？

中村敬之 不是，是共產黨遊擊隊。

裕田一郎 有多少遊擊隊？

中村敬之 據報告，是兩支遊擊隊，一支是劉龍平的遊擊隊，另一支是何得彪的大坡遊擊隊，至少有五十人。

裕田一郎 ——好呀，附近的遊擊隊全來啦！你快去增援田豐尾郎，務必要將他們通通消滅掉！

中村敬之 大佐閣下，您呢？要是劉龍平又帶遊擊隊到這裏來進攻，您可怎麽辦？

裕田一郎 不要管我，這裏我和龜田三本應付得了！

中村敬之 是！

龜田三本 （中村敬之率領一支摩托隊剛離去，密集的機槍聲不停從屋後傳來。龜田三本從屋子後裏衝出來）裕田大佐，大佐閣下，遊擊隊來啦，遊擊隊出現啦！

裕田一郎 （猛回頭）劉龍平狡滑狡滑的，他果然是圍魏救趙！劉龍平來了嗎？龜田少佐，你給我立即滾回到屋後去，我到前麵攻擊他們！這一次，我一定要在這裏消滅劉龍平！

林文才 （忽然從院子的角落跑出來，仰臉大笑）哈哈哈，如來佛祖終於下凡來啦！驅魔大元帥鍾馗來驅魔除妖啦！無論是牛魔王，還是白骨精，你們要遭到報應啦！（又大哭起來）老天爺啊，你終於要為我報仇雪恨了，你老人家終於要······

裕田一郎 這個瘋子真是令人厭煩。（掏出手槍，朝林文才的心窩開了一槍）——你這個瘋子，你到陰曹地府裏去大哭大叫吧！（林文才倒下，又一眼看見那個流浪漢驚叫一聲往前麵逃竄，又一槍將他撂倒）你這隻流浪狗，我讓你到陰間流浪去吧。（將槍口指向潘老漢和那五個茶老板），你們給我通通到屋子裏去！（晃了晃手槍，望向身邊那兩個士兵）你們給我好好看牢他們！

劉龍平 （挪開一隻衣櫃，跨腳進一個暗洞裏）牛政委他們已經開始進攻屋裏的敵人了。春苗，我們即刻從這個暗道摸進去吧。

潘春苗 （拱頭走進暗洞）這個沒有人住的小屋，也是你的嗎？

劉龍平 是的。這條通道隻有我、我爹和我姐姐知道，它一直通到我爹的房間裏，以前是為了防土匪強盜而專門挖的。

潘春苗 你姐姐呢？她回來過嗎？

劉龍平 她自從嫁到了福建，有了兩個孩子之後，她就沒有回來過。我不希望她回來，因為這裏太亂了。我們到了。（托起一張厚板，和春苗一起從洞裏爬上來，又從床底下爬出去。來到門邊，從一條門縫瞄出去）門外有敵人。

潘春苗 幾個鬼子？

劉龍平 走廊有兩個，屏風旁邊有一個。我估計屋廳裏還有更多鬼子。

潘春苗 怎麽辦？

劉龍平 沒有別的辦法，隻有把他們消滅掉。

潘春苗 （將眼睛湊到裂隙上）我們先把走廊那兩個鬼子處理掉，我們一個對付一個，你認為怎麽樣？

劉龍平 你行嗎？

潘春苗 沒問題。

劉龍平 那好，讓我把那兩個家夥引過來。（一推開房門）春苗，我們趕快藏起來。

士兵甲 （聽見嘣的一聲響，望向走廊那兩個士兵）喂，那個房間怎麽突然間打開？你們是不是剛剛從那裏出來？那是劉福源的房間，裏麵一定有很多貴重東西，你們到底弄到了多少金銀財寶，黃金首飾？

士兵乙 你怎麽說是我們打開那個房門？我們連腳趾頭都沒有動過，我們怎麽去打開那個房間？你到底那一隻眼睛，看見過我們進了那個房間？

士兵甲 要麽就是大風吹開的。

士兵丙 外麵子彈橫飛，哪裏有什麽大風？我估摸是牆外的手榴彈震開的。

士兵乙 我說你真是傻得可愛，手榴彈怎麽震得開那個鎖好的房門，我估計有人在裏麵。

士兵丙 我們早上都看過好幾次了，也翻過很多遍了，裏麵怎麽還會有人？

士兵乙 （忽然聽見劉龍平用槍柄撞擊牆的聲音）——什麽聲音？

士兵丙 我看裏麵有貓和老鼠，一定是貓捉老鼠的聲音。

士兵乙 不管是貓捉老鼠，還是老鼠捉貓，我們進去看看吧。

士兵丙 （正在房裏看著，被劉龍平箍住脖子，一刀割斷咽喉，咕嚕地叫了一聲）啊······

士兵乙 （想逃出門外，被潘春苗飛起一腳，撲上去，一刀插進胸膛）啊······

潘春苗 龍平哥，這兩個死掉的鬼子怎麽辦？

劉龍平 （伏在門邊）不要管它們，我正在想辦法把屏風那裏那個鬼子幹掉。

潘春苗 （隔了幾秒鍾）龍平哥，你想到辦法了麽？要不，我們衝過去吧。

劉龍平 不成，這樣太冒險了，屋廳裏肯定還有很多鬼子，一旦暴露，他們就會撲過來，甚至還會驚動巷子裏的敵人。要麽這樣，我們還是把那個鬼子引過來。

潘春苗 我們還是用槍敲牆的辦法嗎？可是，太遠了那個家夥不一定聽得到，如果敲得太大力，又怕驚動屋廳裏的敵人，要麽這樣······（瞧一眼那兩個躺在地上日本鬼子）不如你······

劉龍平 春苗，你怎麽和我想到一塊了？好，我即刻穿上這個小日本的狗皮！

士兵甲 （一眼看見劉龍平朝他打手勢）喂，你叫我過來幹什麽？我剛才去撒尿時，你們在劉老板的房間裏幹什麽？（邊走過去）你們是不是在房裏找到了劉老板的金銀財寶？裏麵是不是有很多金銀首飾？是不是有很多的古董器皿？（一跨進門檻）啊，你······你怎麽殺我？你、你是遊擊隊？你······

劉龍平 （殺死了鬼子甲）春苗，你在房裏待著，讓我到前麵去觀察一下。

潘春苗 好的，你要小心。

劉龍平 （從屏風背後伸出頭）這裏怎麽沒有敵人？（跑出去，抓住潘老漢的手）潘師傅，我是劉龍平，快跟我走！（掃了一眼眾人）——你們快跟我來！

潘春苗 （趕到）爹，快跟我來！

劉龍平 （忽然看見院子裏的鬼子衝進來，撂倒一個鬼子，邊射擊邊後退）春苗，快帶潘師傅到房間去！

潘老漢 （在房間裏，從地上撿起日本鬼子一支長槍）春苗，龍平，你們不要管我，你們趕快離開！你們快走！（朝不斷撲來的敵人射出一顆子彈）——你們快走呀！（見龍平和春苗仍然在身邊，打死一個鬼子，其他敵人一退出走廊，跨腿奔出去。撿起一枚手榴彈，回過頭）——春苗，龍平，你們快走呀！（一顆子打中他的大腿，四五個敵人撲上來，回過頭）春苗，龍平，你們快走呀！（將手榴彈扔向敵人，一排子彈射進他的身子，回過頭）——你們快走呀！

潘春苗 （見父親倒在血泊裏，大叫）爹——

劉龍平 （敵人蜂擁而來，撂倒一個鬼子，扔出一枚手榴彈，抓起春苗的手）——春苗，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