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攻城

小五和小荷成親後，恩恩愛愛的，難分難舍。二狗叫人收拾了一間閑屋，粉刷一新，打算給小五和小荷住。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兩個月，小五居然沉迷溫柔鄉，一時忘了自己的兄弟們。

粉刷一新的屋子已經可以住了，二少爺謝德義叫小五和小荷搬過去。

小五和小荷忙忙碌碌地在收拾東西準備搬過去。小荷打開櫃子，翻出一個包袱，打開一抖，啪地一聲，掉出一樣硬邦邦的東西。小荷叫：“小五，小五，這是嘛呀？”小五過來一看，原來是小五的手槍掉下來了。小五結婚後，就把武器藏起來，沒想到還是給小荷翻到了。小五忙撿起，用布擦了一陣，包好，說：“姐，這是危險的東西，你不要去動。”小荷說：“這是槍，是不是？”小五點點頭。

搬完房子後，小五卻有些心不在焉了。常常丟三落四的，小荷叫他切菜他卻去摘菜，叫他去煲飯他卻去炒菜，有時小荷叫他幾句，他好像才睡夢中醒來，弄得小荷滿腹狐疑，擔心不已，就問：“小五，你是不是有嘛心事呀？有就說出啦，說出來就好了。”小五笑著說：“姐，你想多了，我沒事。”

可是連續幾天，小五還是那樣。小荷實在憋不住了，說：“小五，姐知道你在想嘛。你在想大少爺，在想你的兄弟們，是不是？”小五再也不好繼續抵賴了，點點頭。小荷說：“明天你就回少爺身邊吧。”簡直聲若蚊蠅，小五卻聽清楚了，他過來抱住小荷親了一口，說：“姐，小五就知道，姐最了解小五了。姐今天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動身。”

晚上小荷緊緊抱住小五，小五緊緊抱住小荷，兩人如交頸鴛鴦，難分難解。

一早，小荷謝默潭送小五出門。小五跳上馬背，給大家敬禮。小荷含淚送出好遠好遠，小五回頭了好幾次，最後小五不敢回頭了，他怕自己突然跳下馬，不願離開了。

小五快馬加鞭向全南縣城奔去。

進入全南境內，聽得到轟轟的炮彈聲和噠噠噠的機槍聲，小五暗叫不好，出事了。小五狠狠地抽了馬幾鞭，狂奔向全南城。突然，馬一個趔趄，把小五甩翻在地，幾個人撲過來，按住小五，捆綁住雙手，推推搡搡地推到一人麵前：“報告副隊長，抓到一個國民黨奸細。”副隊長瞪著雙眼，凶巴巴地說：“快說，誰派你來的？”小五剛剛給甩暈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認真地打量下這個副隊長，身材確實魁梧，比大狗哥還高大，穿著一身黃軍裝，臉上很多胡子，鼻孔很大，眼睛似乎冒凶光，重要的是，頭戴五角星軍帽，小五看到軍帽，心才算放下來，說：“請問你們是共產黨遊擊隊嗎？”副隊長大聲說：“還用說嗎？你的眼不會看呀？”聲音如洪鍾，把小五的耳朵震得嗡嗡響。小五笑了：“你們這是在幹嘛？”副隊長說：“攻打全南城呀？”副隊長發覺不對，“是你在審我還是我再審你！你還笑，你們國民黨死到臨頭了，還笑！”小五說：“我認識你們隊長劉小生。”副隊長說：“認識劉隊長就證明你是好人呀？全南縣國民黨要員哪個不認識劉隊長呀？”小五哭笑不得：“劉隊長在哪裏？叫他來，不就知道了。”副隊不耐煩了：“把他綁結實點，老子沒空和他瞎囉嗦。”幾個人過來把小五綁在一個大樹上。副隊長不理小五，拔槍走了。

大狗接到上級指示，粵贛遊擊隊某月某日協同解放軍某團，進攻全南縣城，解放全南，他的任務是接應遊擊隊和解放軍攻城。

大狗接到曾侗的指示後，立即就叫謝大發黃三貴劉發財禿子哥秘密召開了接應遊擊隊和解放軍的會議，製定了詳細的計劃。大狗知道，要想攻下全南縣也不是那麽容易，全南的駐軍足足有一個團，訓練有素，上次大狗去買武器時見過的，正規軍的戰鬥力非同小可，而且有這麽多日本人遺留下來的精良武器，現在每個街頭巷尾都布置了工事，重機槍隨時都會吐出紅舌，子彈如雨下，如果硬攻，遊擊隊和解放軍必定付出很大的傷亡，但如果大狗從內部出擊，打開一個缺口，卻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早上九點，解放軍攻城正式開始，迫擊炮機槍響聲一片。

於局長打電話命令警察第一支隊第二支隊火速支援駐軍。兩隊緊急集合，大狗大喊一聲：“兄弟們，動手。”第二支隊一拉槍栓，一下圍住第一支隊，用槍頂著第一支隊人的胸口。第一支隊的田隊長和所有人哪裏會想到大狗突然反水，嚇得臉發白，結結巴巴地說：“謝謝隊長，你你不是開玩笑吧？”大狗冷冷地命令：“把槍都下了。”兄弟們把第一支隊的槍全部下了，綁了起來，推進倉庫關了。

大狗大喊：“兄弟們，解放軍就要解放全中國了，弟兄們我們一起去接應解放軍，戴好紅色袖標，兄弟們跟我來。”說完帶頭衝向全南主要街道。

守城的國民黨軍正在和解放軍遊擊隊苦戰，傷亡慘重，見一支全副武裝的警察部隊向他們奔來，大喜過望，等大狗他們奔近，破口大罵：“媽的，老子在這裏死戰，你們警察現在才來，快點過來阻擊共軍。”大狗大喊：“打！”兄弟們猛然散開，對準國民黨軍隊就射擊，砰砰砰，槍聲亂成一團，國民黨守軍紛紛中槍。國民黨守軍萬萬沒想到，“自己人”朝自己開槍，居然懵了。手忙腳亂地還擊。攻城的解放軍和大狗的部隊兩邊夾擊，眼看守軍就要完蛋了。突然，砰砰砰，一支警察部隊衝過來，向大狗兄弟們開槍，有好幾個兄弟中槍倒下了。

於局長打電話命令第一支隊第二支隊火速支援守軍後，放下電話，外麵槍炮聲陣陣傳來，他還是不放心，帶上幾個人，親自去督戰。於局長的車進來營房，見營房空****的，沒有一人，於局長暗叫不妙，即使第一支隊第二支隊全部去參戰，也不可能沒人守營房的，起碼要留一兩人看守營房的。

於局長很快就發現了關在倉庫的第一支隊。田隊長掙脫繩子，氣急敗壞的向於局長報告了大狗他們反水的事。於局長大怒，吼道：“拿槍，拿槍，跟我一起去收拾這群衰仔。”田隊長愣了，說：“沒槍呀。”於局長罵道：“笨蛋，庫房裏還有一批武器，一直沒用到。”去年，上級派下來很多武器，包括給第二支隊全換的新武器，於局長心奸得很，根本就沒給大狗這支隊換過，隻是把第一支隊換下來的舊武器派給了第二支隊，而這些新武器放一個小倉庫藏起來了。

田隊長帶領第一支隊拿了武器，帶頭怒氣衝衝地追過來，向大狗他們開槍。這一下成了大狗他們腹背受敵了，陷入了困境。大狗命令兄弟們找好掩體，瞄準再射擊，節約子彈。大狗的兄弟們都受過謝大發他們的訓練再加上都是土匪出身，不怕死，而田隊長帶領的第一支隊的人都是混日子的，根本就沒有戰鬥力，個個怕死，所以大狗他們身陷重圍，卻成了僵持的局麵，兩方都沒辦法。你一槍我一槍來回拉鋸。

突然，啪啪啪槍響，田隊長那邊被擊倒一片，其餘人見風不對，拔腿就跑。斜刺裏衝出十幾人，對著田隊長背後射擊，田隊長中槍了，他踉蹌了一下，幾乎跌倒，但他還是支撐住，跑走了。

曾侗和嚴潤玉他們地下黨持武器來解大狗他們的圍了，大狗大喜，但他來不及和嚴潤玉他們說話，馬上調轉槍口向守軍射擊，再次形成夾擊局麵，守軍隻剩幾個人了，見大勢已去，丟掉武器投降了。解放軍遊擊隊衝過來，會合大狗曾侗他們，衝向縣政府，勢不可擋，所到之處，無不披靡，投降的投降，頑抗的瞬間被擊斃。解放軍把縣政府的青天白日旗取下來，換上紅旗。紅旗在硝煙中獵獵作響。

戰鬥結束，大狗曾侗嚴潤玉劉小生等集合在一起，互相擁抱握手，慶祝勝利。這時過來一個解放軍，向曾侗幾個打招呼。大狗開始沒注意，待到認真看看這人，不禁叫出聲：“是你！”解放軍笑著說：“謝隊長，是我。”大狗沮喪地說：“我還以為我買了這麽多武器立了大功呀。原來我隻是幫了手而已。”解放軍說：“不是，如果沒有謝隊長同誌，我們還真的弄不到這些武器。所以說，謝隊長同誌是這次買武器的最大功臣。”嚴潤玉說：“你們認識呀？”大狗說：“認識呀，原全南縣駐軍魯連長呀，武器就是在他手裏買的。”魯連長對曾侗和嚴潤玉敬禮說：“報告，我是原全南國民黨駐軍魯連長，現在身份是解放軍某部連長。”大家互相握手祝賀。

突然間，聽得那邊吵吵嚷嚷的，劉小生問是嘛情況。一個遊擊隊員跑過來報告說：“抓到一個國民黨警察，但他說他是咱們自己人，沒人理會他，他就一直在吵吵嚷嚷，說要見劉隊長您。”劉隊長也覺得奇怪：“誰呀？大家一起過去看看。”大家一起走過去，見一群俘虜中，一個後生正在大聲抗議。大狗一看，忙跑過去，解開這人綁著的手。大狗說：“小五，你怎麽成了俘虜？”小五委屈地說：“我說我不是壞人，但是他們不信。”小五眼盯著押解他的遊擊隊員說，“你們信了嗎？劉隊長，我大哥，還有嚴潤玉姐姐，曾侗同誌都在這裏，你們問問他們，我是不是壞人？”押解的遊擊隊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尷尬地賠笑。劉隊長曾侗嚴潤玉包括大狗忍不住的樂了。這時一個牛高馬大的人擠過來，大聲說：“你還真是認識劉隊長呀？”聲如洪鍾，震得大家耳朵嗡嗡響。劉隊長指著牛高馬大的人說：“這是牛副隊長，因為我們兩支遊擊隊合並來的，他沒見過小五，小五不要怪他。”牛隊長不好意思的笑了。伸手過來握小五的手：“嗬嗬嗬，不好意思了，小五同誌莫怪。”小五手給握得生疼，臉上表情古怪，不知說嘛好。大家哈哈大笑。小五也忍不住地笑了，以前的不快煙消雲散。

戰鬥結束，開始打掃戰場和開展戰後工作了。吳縣長和於局長趁亂逃離了全南縣，田隊長受了傷，逃不遠就被解放軍戰士逮住了，戰士看他的傷比較重，把他送到了全南醫院救治。

解放軍和遊擊隊重新整編。魯連長任營長，劉隊長任教導員，牛隊長任一連長，大狗任三連連長，副連長謝大發。曾侗同誌任全南縣縣長，嚴潤玉同誌任副縣長。公安局局長另有人任命。教育局局長不變，由嚴潤玉父親擔任。

小五一直耿耿於懷沒參加解放全南的戰鬥，都怪牛隊長，把自己綁住。在全南休整的時候天天都問大狗：“哥，嘛時候攻打南雄呀？”大狗說：“小五你別急，有你立功的時候，我剛剛開會回來，隊伍馬上就要開拔了，戰有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