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比武
大狗帶領本部人馬投到全南縣，被安排到了縣警察局，田隊長為第一支隊隊長，大狗做了第二支隊隊長，副隊長由謝大發擔任。
大狗想，兄弟們山上散漫慣了，到了政府機構也會散漫，定會讓田隊長他們看不起。於是約了小五，謝大發，黃三貴，劉發財等商議如何約束山上下來的弟兄們。
五人坐了下來。
大狗說：“各位兄弟，現在兄弟們都下山了，穿上警服了，就要有警察的樣子。”
謝大發說：“隊長，一切聽從隊長指示。隊長要咱幹嘛咱就幹嘛。”黃三貴劉發財也附和謝大發。
大狗說：“謝大發，黃三貴，劉發財，你們三人都在軍隊待過，知道軍隊紀律比警隊嚴多了。要不你們三人弄一個警隊紀律注意事項。”
謝大發說：“我們在軍隊時間不長，也不熟軍隊的紀律。這樣吧，隊長，我就按我記得住的和結合我們的想法出一個吧？”
大狗說：“好的。趁我們幾個都在，現在就弄。小五，你去拿紙和筆來，現在大家一起弄。”
小五跑出去，一會就拿了幾張草紙和毛筆墨汁過來。
謝大發，黃三貴，劉發財都為難了，說：“隊長，咱幾個也不會寫毛筆字。”
大狗說：“我來吧，我上過幾年私塾，寫不好不要見笑。”大狗知道自己寫字也不行，但沒辦法，謝大發，黃三貴，劉發財，都不會寫，小五那就更加不行，他一個孤兒流浪仔連字都不認識，更別說寫字了，這還真是逼豬上樹。
鋪開紙，大狗執筆說：“大發，說說軍隊最重要是嘛？”謝大發說：“軍隊最重要的是：服從命令為天職。”大狗說：“這好，這就是我們警隊的第一條吧。”大狗執筆寫了：
全南縣警察大隊第二支隊全體警察紀律條例：
“第一條，服從命令為天職。”盡管字歪歪斜斜的，有些難看，但大狗已經很滿意了。
大狗又說：“第二條呢？第二條寫嘛？”謝大發和黃三貴劉發財想了想，說：“應該是軍容軍紀吧？”大狗提筆寫道：
“第二條，嚴肅警容警紀。”
寫完又說：“接下來呢？”謝大發說：“愛講衛生吧。”大狗笑道：“對，愛講衛生，我們警隊都是農民出身，沒有講衛生的習慣，從今以後，就要講衛生了。我們都是警察了。”提筆寫了：“第三條，愛講衛生。”
幾個人討論來討論去，終於擬定了一個警隊紀律條例，大狗說：“明天一早宣布。”
第二天一大早，謝大發吹響警笛，第二支隊警員全部整整齊齊地列隊完畢，小五最矮，站在第一排的最尾。謝大發轉身向大狗報告：“報告隊長，全南縣警隊第二隊列隊完畢，請隊長訓示。”大狗說：“入列！”謝大發說：“是！”正步入列。
大狗大聲說：“兄弟們，我們已經是正式的警察了。做警察就要有警察的樣子。我謝家遠在唐宋時期就是帶兵打仗的將軍，知道部隊紀律的重要性。昨天我們和副隊長幾個擬定裏一個全南縣警察大隊第二支隊全體警察紀律條例，下麵宣讀：
第一條：服從命令為所有警察的天職。
第二條：嚴肅警容警紀，講究衛生，多洗澡勤理頭發。
第三條：不得嫖娼賭博，不得酗酒鬥毆。
第四條：愛護百姓，不得欺負百姓。
第五條：不做偷雞摸狗的事。
第六條：每天早晨五點鍾準時出操，刻苦練習本領。
第七條：見到長官要敬禮，有事要先喊報告，稱呼長官官職。
第八條：保守警隊機密，不得泄露警隊任何動向。
現在就先宣布這八條，有沒有不明白的地方？現在說出來，以後可沒有機會說了。”
有人說：“報告謝隊長，總共八條，其他七條都可以做到，就是有一條酗酒，這條，兄弟們高興都會喝點酒，這樣會不會違紀呀？”大狗說：“喝酒不鬧事就可以。”大狗話一落，所以兄弟都眉開眼笑。
大狗正色說：“兄弟們，從今天開始，這個條例就正是生效了，誰若違反，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眾警察齊聲說：“堅決服從！”
大狗命令：“今天早操開始，聽我口令，全體都有，向左轉，起步跑。”大家聽著大狗口令轉身，起步跑，雖然不是非常整齊，但起碼有個樣子了，其實大家在黃石頭就已經開始接受正規部隊軍紀的訓練，現在隻是更進一步而已。
吳縣長還是記掛著招安下來的人，畢竟是土匪出身，讓人放心不下，吳縣長擔心，這群人會不會吊兒郎當的，整天睡大覺，尋釁滋事，和第一隊不和，弄出和嘛冬瓜豆腐出來，可不好向全南百姓和向上級交代。
吳縣長一早就起身，叫上警察局長，坐小車來到警隊駐地視察。
吳縣長警察局長下車來，見大院有隊警察在訓練，有模有樣，於是對警察局長說：“於局長呀，不錯不錯，訓練有模有樣，有正規部隊的樣子。”於局長陪笑說：“應該應該的。都是縣長領導得好。”這一大幫人走近正在訓練的隊伍。
大狗見到縣長和局長都來了，連忙跑步過去，立正報告：“報告吳縣長於局長，全南縣警察大隊第二支隊正在訓練。請指示。”吳縣長說：“好呀好呀。”轉頭對於局長說：“不錯不錯，謝隊長繼續訓練。”大狗說：“是！”轉身跑步繼續帶領隊伍訓練。
吳縣長說：“於局長呀，怎麽隻有二隊訓練，一隊呢？”局長尷尬無比，抬頭向一隊營房望去，見一隊的人正慌慌張張地往他們這邊跑來，有的衣服還沒穿整齊，有的還睡眼惺忪，根本就沒一個樣子，不禁怒氣衝天，大聲嗬斥：“田隊長，田隊長！”
田隊長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立正報告：“報告吳縣長於局長，全南警察大隊第一支隊隊長向您報告，警隊正在列隊。”
於局長怒氣衝衝地說：“好呀，田隊長，嘛時候了，還沒訓練！你這個隊長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了請馬上請辭！”
田隊長眼睛一轉，機靈地說：“報告局長，昨天兄弟們訓練特別辛苦，超過了所有平時訓練的兩倍，今天所以推遲半小時出操。”
於局長說：“那為嘛謝隊長他們訓練這麽早？”
田隊長說：“這個局長您就不知道了，謝隊長他們昨天都沒訓練，今天也不知他們在哪裏知道您和吳縣長要來視察，裝模作樣而已。”
於局長心裏知道，謝隊長他們再怎麽好，畢竟是外人，田隊長再差勁，也是自己人，心腹，所以他要幫田隊長說話：“吳縣長，看來我錯怪田隊長他們了。”
吳縣長說：“好吧好吧,我們過去看看兩隊的訓練。”
於局長說：“兩隊列隊歡迎吳縣長訓話。”
第一支隊列隊左邊，第二支隊列隊右邊，都分三排列隊，兩隊之間隔了約三尺間距。
吳縣長走到前麵，看看兩隊的警容風紀，不禁皺起了眉頭。左邊的一支隊，站立位置都不直，高矮都沒有序，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而第二隊卻不同，個個昂首挺胸，站姿筆直，高矮有序，給人一種正規部隊的感覺。吳縣長心裏大為光火，一個堂堂的警察部隊還不如剛剛下山的招安土匪，如何說得過去。但一縣之長畢竟是一縣之長，心裏不悅，麵上卻滿是笑容。吳縣長大聲說：“本縣看到大家都在刻苦訓練，心裏非常欣慰呀。俗話說：訓練千日，用兵一時。希望大家加緊訓練，為保衛全南，保衛全南百姓平安，流血流汗，這才是警察的職責。今天，我和於局長來看望大家，看到二支隊謝隊長帶領警隊在刻苦訓練，不錯不錯。值得大家學習值得表揚。好，大家繼續訓練吧。我就說到這裏了。”
吳縣長說完帶著一幫人走了。
於局長把田隊長叫室辦公室，大罵一頓。
田隊長陪笑說：“於局長，是是是，於局長訓示得是。不過······”
於局長說：“不過嘛？快點說。”
田隊長說：“那個謝隊長，剛剛被招安，肯定要搏表現呀。現在隻是心頭熱，我看不用過幾個月，他們就沒勁了。土匪就是土匪，怎麽洗還是土匪。再說，他們那些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於局長說：“嘛中看不中用。縣長就吃這套。”
田隊長說：“我有一計，定叫他們顏麵盡失。”
於局長說：“嘛計策，快點說。”
田隊長說：“比武。”
於局長說：“比武？”疑惑地盯著田隊長。
“對，比武。”田隊長胸有成竹地說。
“怎麽個比法？”於局長問道。
“比槍法，比搏擊。這些才是真功夫，那些列隊呀都是好看不好用的。”
“好呀，你盡快拿出個方案來。我們要請吳縣長，各個局長太平紳士一起來見證。”於局長露出了笑容。
田隊長眼睛看著天花板，手裏拿著一張紙，說：“謝隊長，敢不敢接受挑戰？”
大狗說：“嘛挑戰？”
田隊長冷冷地說：“下個月比武，咱們一隊和二隊。”眼還是盯著天花板。
大狗冷冷地說：“怎麽個比法？”
田隊長說：“接了挑戰書就知道。”
大狗生氣了：“誰怕誰呀！”接過了挑戰書。
田隊長說：“看清楚些，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大狗不看挑戰書，說：“盡管來，有嘛比嘛！”
田隊長哈哈一笑：“這就好，到時輸了不要怪我沒提醒啊。”說完揚長而去，給了大狗他們一個冷冷地背影。
謝大發說：“隊長，咱們還是看看比嘛好。”大狗打開紙一看，見上麵寫道：
挑戰書
本著提高全南縣警察大隊的戰鬥力，增進彼此友誼的心願，經上級領導同意，全南警察大隊第一支隊向第二支隊發出比武挑戰邀請書，挑戰項目如下：
一，比試槍法，各隊挑選三人，標靶三，場次三，每次對決以所中環數多者勝，三場二勝製。
二，比試搏鬥，各隊挑選三人組和對決，先被擊倒者輸，三場二勝製。
三，比試障礙攀越，各隊挑選兩人，同時出發，攀越障礙物，到達目的地，先奪到旗子隊為勝。
各人看了，摩拳擦掌地紛紛表示願上去比試，不能落了後。隻有謝大發緊縮眉頭。大家不解問他為嘛這樣。謝大發說：“田隊長敢給我們下挑戰書，說明他有備無患。”大狗想想也是，說：“副隊長說得沒錯。田隊長不可能打沒把握的仗。咱們要小心應對。到比試日還有一個月，咱們要勤練槍法武藝和練習障礙攀越。咱們要謹慎挑選出戰人員。”大家紛紛表示要刻苦練習，絕不給第二支隊丟臉。
轉眼就到了比武日。
大狗帶領第二支隊列隊完畢，向於局長報告，於局長命令入列。田隊長也帶領第一支隊列隊完畢，向於局長報告，於局長命令入列。
大小官員們都來了，談笑風生地入座到看台上。大狗眼睛平視，剛剛好看到看台上的人們。各局長都來了，好些太平紳士來了。其中有一人，引起了大狗的注意，大狗想：“怎麽軍隊的人也來了，看他的軍銜，一杠三星，上尉呀。”大狗不覺得多注視了那個上尉幾眼。剛好上尉也在看他，兩人眼神對上了，上尉微笑著對大狗點點頭。大狗微笑回應。
於局長對著話筒喊：“尊敬的吳縣長，各位來賓，為著提高警察大隊的戰鬥力，我們籌劃了這次比武大會。”然後說一大堆讓人耳朵起繭的話，最後宣布比武開始。
第一局，比試槍法。第一支隊出來三人，帶頭的是田隊長。田隊長自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射擊比賽當然少不了他。第二支隊也出來三人，帶頭的是大狗，第二支隊也隻有大狗的槍法最好，不得不由他帶隊抗衡田隊長。
第一支隊第一個出來的是個矮胖子，頭圓圓的，臉圓圓的，身材也是圓圓的，感覺嘛都是圓的。胖子聽口令撲倒，射擊，砰砰砰，三聲，報靶的大聲叫：“第一槍，9環，第二槍，9環，第三槍10環。報靶完畢。”主席台的報話員用話筒播報了一邊，博得了一陣掌聲。這已經是不錯了的成績了。
第二支隊由禿子應戰，但是戴著帽子，看不出他頭發多少，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不用梳不用理的發型。”大家都喜歡叫他“禿哥”。禿子聽口令撲倒，砰砰砰，連開三槍。報靶員大聲叫：“第一槍，9環，第二槍，9環，第三槍······”報靶員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傾耳細聽，一邊的人希望聽到小於10環，另一邊的人的人希望聽到10環，那就打成平手，下一場就好辦好多了。報靶員遲疑了，大聲說：“彈孔在9環和10環分界的線上，報告局長，算10環還是9環。”於局長大聲說：“9環半。”報靶員大聲報靶：“第三槍，9環半。報靶完畢。”主席台的報話員，也依次念了一遍，宣布：“第一局第一場，第一支隊28環，第二支隊27環半，第一支隊獲勝。”第一支隊的人歡呼雀躍，趾高氣揚地對著第二支隊哈哈哈大笑。
第二場比武開始。第一支隊出場的是一個瘦高個子，長胳膊長腿的，一身警服穿在身上，感覺寬了一號，折疊的地方特別多。聽口令撲倒射擊，砰砰砰，三槍，報靶員報靶：“第一槍，8環，第二槍9環，第三槍，9環。報靶完畢。”
第二支隊出操的是小五。小五本來不會打槍。自從跟了少爺上山後，聽少爺的話：“要想不被別人欺負，你就必須有本事，有了本事，誰也不敢欺負。”小五本來非常聰明，又刻苦訓練，起得比別人早，睡得比別人晚，留的汗比別人多，又有少爺這種高手親自手把手教，自是進步飛快，而且跟了少爺後，吃得飽，睡得暖，人迅速長高了強壯了起來，再也不是天天被人欺負的乞丐了。這次他出戰，大狗對他是信心滿滿的，小五也是信心滿滿。聽口令撲倒，砰砰砰，三槍響後，小五拍拍灰塵站了起來，還真是自信爆棚。報靶員報靶：“第一槍，10環，第二槍10環，第三槍9環。報靶完畢。”主席台報話員重複了一邊後說：“第二場第一支隊26環，第二支隊29環，第二支隊勝。”大家掌聲雷動。謝大發黃三貴劉發財都跑過去抱著小五。大狗讚許的給了小五一個大拇指。第一支隊的人灰溜溜的不吭聲。
第三場比武開始。這是重頭戲了，隻要這場贏了，這局就贏了。第一支隊出戰的是田隊長。田隊長對自己那是一百個放心，他素有神槍手的稱號。他站出來，大聲說：“於局長，這樣玩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太沒意思了，我建議，把靶位後退二十米。”此話一出，嘩聲一片。於局長一下子難辦了，忙過去請示吳縣長。吳縣長覺得有意思，點頭同意。於局長跑過來命令靶子後移二十米。田隊長轉頭望著大狗，意味深長地笑。好像在說：“小子，認輸吧。”大狗不動聲色，穩如泰山。田隊長聽口令撲倒，砰砰砰三槍。報靶員報靶：“第一槍，10環，第二槍10環，第三槍9環半。報靶完畢。”這是非常厲害的成績了。主席台掌聲雷動。田隊長得意洋洋地站起來，斜眼看著大狗。
大狗不慌不忙地出來，聽口令撲倒，瞄準，手指靠近扳機，就要扣動。這時他耳邊響起了嚴潤玉的聲音：“謝德仁同誌，不能暴露咱們的實力，一定要韜光養晦。這次比武，隻能輸，不能贏。”那天大狗聯係上組織後，匯報了這次準備比武的情況。本來大狗以為上級會支持他狠狠地打壓一下田隊長這邊的氣焰，沒想到曾侗不同意，不但不同意，反而說：“謝德仁同誌，你不但不能好勝，而且要詐敗，麻痹敵人。讓敵人放鬆警惕，到時咱們一擊即中。”開始大狗滿懷的不服，慢慢明白了上級的戰略意圖，大狗明白，這才是辦大事的人。大狗手指靠近扳機，砰砰砰，三槍。報靶員報靶：“9環半，9環半，9環半，報靶完畢。”主席台報話員：“第三場，第一支隊10環，10環，9環半，共29環半；第二支隊，9環半，9環半，9環半，共28環半，第一支隊獲勝，三場下來，第一支隊兩場贏，第一支隊第一局獲勝。”主席台掌聲雷動，第一支隊歡呼大吼大叫。第二支隊個個無趣，臉上無光。
田隊長笑哈哈地走到大狗麵前，說：“佩服佩服呀。承讓承讓。”大狗不理他，歸隊了。
接下來第二局比的拳腳功夫。也是第一支隊2比1勝第二支隊。第三局經過激烈的爭奪，也是第二支隊落後，第一支隊奪得了旗子。最後於局長走上主席台鄭重宣布：“這次比武，圓滿結束，我宣布，第一支隊以三局全勝的成績獲勝，祝賀第一支隊。當然了，第二支隊也不錯嘛。”
主席台的人都散去了。第一支隊得意洋洋趾高氣揚的在第二支隊麵前列隊踏過，還一邊喊：“獲勝獲勝，我隊獲勝。”
主席台沒人了，操場上隻剩下大狗這支隊伍，個個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沒了精神。大狗命令謝大發把隊伍帶回。
大狗跟在隊伍的最後。剛出了操場，聽見有人叫：“嘿嘿！謝隊長！”大狗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在主席台落座的那個上尉軍官。大狗示意謝大發不要理他，隊伍先帶回。
上尉軍官給大狗敬個禮，大狗還禮。上尉軍官握握大狗的手，說：“謝隊長，幸會幸會。”大狗莫名其妙：“咱們認識嗎？”上尉軍官笑嘻嘻地說：“咱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