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婦黛麗的虛榮心

羅傑心裏很清楚,烏察千方百計都想從他的手裏奪回這些相片與錄音磁帶,否則,這些相片與錄音磁將把他帶這個州長送到絞刑架上去。而黛麗,卻是州長烏察的情婦。而這個叫黛麗的人,在把相片與錄音磁帶交給羅傑後,很快死了,且死的非常慘烈。

黛麗巨大的虛榮心是在羅傑那裏得到滿足之後,而心死踏地為羅傑提供他需要的東西的。羅傑為了接近這個州長的情婦,也費了不少的心機。羅傑首先想辦法讓黛麗看到一疊州長烏察與新相好安妮在一起的相片。這疊相片使得黛麗與烏察開始產生了裂痕與怨恨。

那天下午,黛麗在她居住的寓所拿著一疊相片滿臉的怒容,這些相片每一張都是烏察與安妮在一起的情景,有的是在舞會上摟在一塊兒,有的是在轎車裏依偎在一起,有的是在酒店的包廂互相敬酒,有的卻是在豪華的酒店套間裏**抱成一團。黛麗心裏如波濤洶湧的醋海,又氣又恨,立即撥通了正在大都城烏察的電話,過了好一會兒,話筒裏才傳來烏察的聲音:“黛麗,有事嗎?”

黛麗沒好氣地反問:“沒事就不可以給你打電話了嗎?”

烏察說:“當然可以,你想打就打吧。”

黛麗說:“那剛才為什麽半天都不接,一開口又是氣鼓鼓對我說話?”

烏察說:“黛麗,我不知道是你呀,還以為是別人打來的,要是知道是你打來的,我一定會很快地去接。”

黛麗說:“州長大人,告訴你,你的電話我想什麽時候打就什麽時候打,誰叫你把我撇下來,好在大都城找小蜜去。”

烏察說:“黛麗,你怎麽不相信我呀?”

黛麗說:“你找不找我清楚,你騙不了我的,說不定剛剛還抱著在一起睡覺呢。”

烏察說:“黛麗,別多想,我有公事正忙,有什麽話等我回去再說吧。”

黛麗說:“對我不耐煩了吧?告訴你吧,我真的有話,不然打電話給你幹什麽呀?”

好一會兒,烏察沒有回話。黛麗心裏當然清楚,烏察又在為她為難吧,因為她前兩天曾在公主大街一間叫“珠光寶器”的首飾店看中一隻三十萬元的綠寶石大鑽戒,天天纏著他買下來。如果是在烏察跟她最火熱那時,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幫她買下來的,可他推來推去,就是不肯給她買,原來他有另一個相好了,怪不得。

隻聽烏察忽然說道:“黛麗,你要說的話我明白了,我說那事先緩一緩,又不是不幫你,你怎麽不相信我呢?”

黛麗說:“州長大人,你想哪去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是那個你的死黨拉特今天來了,他以為你已經回州裏來了,我問他有什麽事,他說有事要親自跟你談。”

烏察說:“黛麗,謝謝你,我明天就回卡塔列。”

黛麗說:“拉特帶了個小皮箱來的,他打開皮箱讓我看過,全是錢,他說,今年風和雨順,莊稼長得特好,獲得了大豐收,還賣了好價錢,這是分給你的應得的一份。”

烏察說:“我明天就回州裏,黛麗,謝謝你。”

黛麗說:“我才不要你謝我,隻想,隻想……”

烏察說:“隻想我吻你,是吧?好吧,黛麗,吻你。”

黛麗“啪”的一聲擱下話筒,咬牙切齒,眼冒火花地看著這些相片,然後,拿起一隻火機,“擦”一聲打起火苗,不到兩分鍾,將這些相片全都化為灰燼。黛麗嘴裏仍然氣恨恨地說道:“讓你們去死吧,死吧,死一百次去吧,哼!怪不得不讓我去大都城,不給我買綠鑽,原來是另有相好了,烏察,是你先騙了我,以後也別怪我對不起你了。”

相片是裝在一個牛皮紙大信封,由專門服侍她的女傭人阿姆交給她的。據阿姆說,是樓下一個戴禮帽的男人在門前交給她的。黛麗急忙問:“他走了沒有?”

阿姆說:“他還在門口。”

黛麗立即從她的床頭上抓起一支手槍,迅疾衝出了房門,她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她恨烏察,恨相片上跟烏察在一起的女人,恨給她帶來壞消息的人,甚至恨所有使她嫉妒的世人,恨得莫名其妙,恨得隻想去殺人。

當黛麗拿著手槍鼓著鳳眼急步跑下樓來時,沒有看到女傭人阿姆說的那位送信人,卻發現一輛黑色小轎車正在往前麵街越開越遠,黛麗腦子裏一股無名業火無處發泄,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手槍,對著那輛黑色小轎車的背影,“砰!砰!砰!”連放了三槍。隻是小轎車離得太遠了,子彈根本夠不著,傷不到人家的半根毫毛。槍聲引來三名匆匆跑來的巡警,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的警察還對黛麗相當熟悉,知道這位州長大人的女秘書不好惹,跑到黛麗跟前,畢恭畢敬地問道:“黛麗小姐,是怎麽回事?”

黛麗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隻輕描淡寫地回答:“你們走吧,不關你們的事。”

絡腮胡警察說:“如果小姐有事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給你幫助。”

黛麗顯得很不耐煩,說:“走走走,不要來管我。”

三名警察碰了一子鼻子灰,灰溜溜地走了。

夜幕剛剛降臨,大都城迷人的夜生活又即將啟幕。黛麗獨自一人來到公主大街,毫無目的沿街而走,臉上布滿了寂寞,心裏是一片失落。不一會兒,街旁那令她倍感熟悉的“珠光寶器”四個閃著五光七彩的大字映入了她的眼簾,她停住腳步看著“珠光寶器”匾牌下的玻璃大門,接著,她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這一整天,黛麗都在思慮著今晚她的大學同學琳娜的生日舞會,琳娜已經結婚,先生是一位商人,半月前,琳娜就給黛麗發來請柬,請她今晚八點鍾去參加她的生日舞會,琳娜今天還特意給她打過電話,叫黛麗一定要去給她捧場,因為在卡塔列州黛麗是她最好的朋友,舞會還會有眾多的嘉賓,到時如果有黛麗在場,她今晚將會更快樂,希望黛麗無論如果要來。現在,離參加琳娜的生日舞會還有兩個小時了,烏察還在大都城裏,也不可能讓他來買。但無論有沒有這枚綠寶石鑽戒,她都要去參加舞會,不然,會冷了好朋友琳娜的心。雖然明知道不能得到這枚綠鑽,黛麗還是想進去看看。

櫃台裏穿著黑色衣服的售貨小姐一見到黛麗走進來,就立刻笑臉相迎,當然也知道黛麗是直奔那枚綠寶石鑽戒而來的,因為她們已看到黛麗來過多次了。這一次售貨小姐依然很有禮貌地招呼黛麗的到來,也很有耐心地把那枚用檀香木木匣盛放的綠寶石鑽戒捧出來,放在黛麗的麵前。售貨小姐微笑著,說:“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歡這枚綠寶石鑽戒?”

黛麗回答:“當然很喜歡。”

售貨小姐又說:“我記得你來看過幾次了,所以知道你看中了這枚鑽戒。”

黛麗說:“我看看是不是已經賣出去了。”

售貨小姐說:“小姐既然這麽喜歡,那就買下來吧?”

黛麗說:“我的錢還一時沒有到賬,還要過幾天才能買。”

售貨小姐說:“那好,這枚鑽戒我們先給小姐留著,等小姐錢到賬了,你再來取吧。”

看過了這枚夢裏都想戴上的綠寶石鑽戒後,黛麗轉身離開,售貨小姐依然不失禮貌地說:“小姐好走,歡迎再來。”黛麗一時還不知道走向哪裏,因為離琳娜的生日舞會的時間還早,雖然琳娜一再囑咐希望她早一些去,但她不想那麽早到場,當然,如果她能戴上這枚綠寶石鑽戒的話,她一定會早兩個小時到場的。黛麗還未走到玻璃大門,這時從右邊廂房的小門走出來一個儀態高雅的貴婦人,朝黛麗叫道:“黛麗小姐,請留步。”

黛麗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貴婦人,問道:“有事嗎?”

貴婦人說:“有個人想跟你聊聊。”

黛麗問:“是誰?”

貴婦人把手指向廂房門口,說:“在裏麵等著你呢,進去就會知道。”

黛麗用手拉開背著的小坤包的拉鏈,把右手伸進去了一下,很快又把手放出來。小坤包裏放著那支手槍。當黛麗跟著貴婦人走進那個小門時,她看到一個戴著禮帽的男人立即從坐著的沙發上站起身來,臉向著黛麗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把手指著對麵的沙發,招呼:“黛麗小姐,請坐,能認識你,真感萬分榮幸。”

黛麗一邊注視著麵前的男人一邊坐了下來,隨即問道:“我沒見過你,你是誰?”

那男人說:“我名叫羅傑。”

黛麗說:“這名字對於別人來說如雷貫耳,但對於我來說,聞所未聞。”

羅傑說:“雖然你對我聞所未聞,但我可是對你了如指掌。”

黛麗說:“是嗎?何以見得?”

羅傑說:“如果對你不了解,我就不會特意從大都城趕來給你送來那些相片了?”

黛麗一聽,睜大一雙丹鳳眼盯著羅傑三分鍾,然後說道:“原來是你送的?”

羅傑說:“是的。”

黛麗的手裏忽然舉著一支手槍,槍口直對著羅傑,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知道嗎?我要把給我帶來壞消息的人都要打死。”

羅傑說:“難道你不想得到這些壞消息?”

黛麗:“當然想,我想得到關係到我本人的壞消息,但我又恨這個給我帶來壞消息的人,如果不給我帶來壞消息,我將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也就心情平靜,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反過來,我也很願意別人義務給我帶來壞消息,其實我也想得到這些對於我來說是壞的消息,但我又想殺掉給我帶來這些是壞的消息的人,這就是我黛麗自相矛盾的內心。”

羅傑顯得非常沉著鎮定,慢條斯理地伸手拿起麵前小方桌上的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又慢吞吞把杯子放在小方桌麵上,抬頭看著仍然把槍口對準自己腦袋的黛麗,然後說:“黛麗小姐,不要開口就是打打殺殺的好嗎?請你來跟我見一麵,那是想跟你談談下一步的合作。”

黛麗雙手握緊了手槍,槍口直逼羅傑的額頭,說:“別廢話,我不想跟你有下一次的合作,我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我說殺掉你就要殺掉你,誰叫你給我帶來壞消息。”

羅傑說:“你殺不了我。”

黛麗說:“為什麽?”

羅傑說:“因為對於我來說,你手裏這支手槍隻是個玩具。”

黛麗嗬嗬冷笑兩聲,說:“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取笑我,立刻驗證讓你看看,是不是玩具。”黛麗說完這句話,手指一扣槍機。令黛麗想不到的是,她手裏的手槍果然如羅傑所說,隻是個玩具,根本打不響。她又接連扣了幾次,依然聽不到一聲槍響,這讓她驚訝不已,她真的沒有料到,她一直藏在小坤包裏的手槍果真隻是個玩具。

羅傑看著疑惑不已的黛麗,“嘿嘿”地笑了兩聲,說:“其實你手裏拿著的是一支真槍,你知道為什麽打不響嗎?”

黛麗說:“不知道,我記得槍膛裏壓有五顆子彈的。”

羅傑說:“是的,是五顆。”羅傑說著,把握緊的右手伸到黛麗麵前打開,說:“就是這五顆吧。”黛麗看到羅傑手腕裏有五顆子彈,一時驚呆了。羅傑把五顆子彈拋在麵前的小方桌上,說:“你的槍裏沒有了這五顆子彈,所以隻能算是一個玩具。”

黛麗目不轉睛地看著羅傑,對於她來說,這個從來沒有沒有見過麵的男人越來越使她覺得神秘莫測。她的手槍明明一直藏在她的小坤包裏的,這五顆子彈怎麽卻到了他的手裏呢?她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五顆子彈到底是什麽時候到了他的手裏的。黛麗感到,這個名叫羅傑的男人不可等閑視之。黛麗問道:“你早已知道我會殺你?”

羅傑說:“我說過,雖然你對我聞所未聞,但我可是對你了如指掌。”

黛麗說:“你到底還了解到我的什麽?”

羅傑說:“了解你一會兒要去參加一個老同學的生日舞會。”

黛麗說:“這倒是真的,不過,這個生日舞會我很不想去,但又不去不行。”

羅傑說:“我還了解到你想不去的原因。”

這讓黛麗越來越感到不可思議,她說:“你這麽關注我,到底想幹什麽?”

羅傑說:“剛才我說了,與你見麵,是想跟你談談一次的合作,在開始談下一次合作之前,我先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以抵消我給你帶來的那個壞消息。”

黛麗說:“是嗎?我當然是迫不及待了。”

羅傑隨即轉過頭去,對著一直站在他右邊的那位貴婦人使了一個眼色,貴婦人心領意會,立刻輕輕地拍了三下巴掌,掌聲剛落,一個身穿黑色服裝售貨小姐雙手捧著一個檀木匣子從交易大廳走了進來,來到貴婦人的跟前,貴婦人伸出雙手接過檀木匣子,走近羅傑身邊,把檀木匣子輕輕地放在羅傑麵前的小方桌上。羅傑放下手裏的咖啡杯子,用手把檀木匣子往黛麗麵前輕輕地推了一下,然後不急不慢地打開匣子,一枚用黃顏色綢布墊著的綠寶石鑽戒現在黛麗的眼下。當黛麗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隻閃閃發亮的鑽戒時,羅傑也在注視著黛麗。小廂房一直靜寂無聲,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種集令人難耐又使人不安的靜寂,似乎一旦有了聲響,就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羅傑望著黛麗,說:“黛麗小姐,這就是你做夢也想得到的這枚鑽戒吧?”

黛麗說:“沒錯。”

羅傑說:“這就是我要給你帶來的好消息,它將永遠屬於你的,你現在就可以戴上它去參加老同學的生日舞會,它將在眾多的嘉賓裏給你帶來魅力四射的高貴形象。”

黛麗說:“無功受祿,誠惶誠恐。”

羅傑說:“放心吧,黛麗小姐,我會讓你踏踏實實地得到它的,剛才我說了,我們還會有下一次的合作。”

黛麗說:“我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合作?”

羅傑把目光從黛麗臉上移開,轉向仍然還站在他右旁的貴婦人的臉上,貴婦人的眼睛與羅傑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立刻移動腳步,走了出去,那穿黑色衣服的售貨小姐也緊跟貴婦人的後麵走了出去。小廂房的門隨即也從外麵關上。房裏隻有羅傑和黛麗了,到底羅傑跟黛麗談了些什麽話?什麽樣的合作?除了他們兩個人,外人永遠不知道。當黛麗從小廂房走出來時,她的手上戴著那枚綠寶石鑽戒,興高采烈地去參加琳娜的生日舞會去了。羅傑拍了一下巴掌,那位貴婦人和售貨小姐隨即又走了進來,羅傑站了起來,與貴婦人握了一下手,說:“梅拉夫人,謝謝你的配合。”

梅拉夫人微笑著說:“羅先生,該我謝謝你才是,是你的光臨,讓我成功地做了一單最大交易的生意。”

羅傑說:“剛才讓你受驚了吧?真對不起。”

梅拉夫人說:“沒有,我知道羅先生會十分的有把握處理這樣的事。”

羅傑的眼睛轉向那位穿黑衣服的售貨小姐,然後從身上抓出一遝鈔票,向她遞過去,說:“辛苦你了,小姐,請收下我給你的一點點小費。”

售貨小姐的目光往梅拉夫人臉上掃了一下,沒有伸出手去接,說:“羅先生,你太客氣。”

梅拉夫人說:“羅先生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售貨小姐這才伸出手,接過羅傑手裏的鈔票。

三天後,羅傑又來到這間“珠光寶器”的小廂房裏,貴婦人梅拉對他的再來顯得特別的禮致和熱情,她給羅傑親自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濃咖啡後,便退了出去。羅傑獨自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打開一份隨身帶來的《大都每日新聞報》,一條新聞標題很快吸引了他的目光。這條新聞寫的是一個星期前在大都城發生的一起因地方官員以權欺壓百姓而引發的數千人的遊行示威。遊行示威過後,還引發了大都城商業從人的罷市,這給大都城居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影響,總統終於出麵說話了,承諾將在全國掀起一起懲腐風暴,查處一批民怨極大的腐敗案件,抓幾個重大典型,嚴懲涉事的官兒,以平民憤。羅傑看了這條新聞,又想起了他那慘死在仇人手下的父親,想起了他曾經上告無門的遭遇,心裏麵隨即一陣陣波濤洶湧。他又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裏細聲說道,天公終於開眼了,我親愛的父親,你將在天上看到他們走向絞刑架上的那一天了。

羅傑來到這間小廂房是在等著黛麗的到來,自從那天他讓黛麗戴上那枚她夢裏都想得到的綠寶石鑽戒去參加琳娜的生日舞會後,他相信黛麗的心已經向著他,會給他帶來他想得到的東西。這裏是他跟黛麗會麵的地點,以後,在約定的時間他都會在這裏跟黛麗碰頭。虛榮心很強的女人往往都是金錢的俘虜,羅傑深明這一點,他以後會盡可能滿足黛麗的虛榮心。

那天晚上,黛麗就是帶著很強的虛榮心去參加琳娜的生日舞會的,因為那枚讓人顯得尊貴的綠寶石戴在她的手上,她那晚的虛榮心果真在眾多的嘉賓前得到了如願以償的滿足。黛麗於第二天上午十點半在她的住所又見到了拉特,拉特還是跟上次一樣,手拎著那隻小皮箱來的。黛麗知道,烏察跟拉特見麵隻有兩個地點,一是在州府裏,二是在她的住所裏。如果拉特有什麽事要跟烏察商談,就選擇在州府,如果拉特有什麽東西送來,就安排在她的住所。因為拉特是她住所的常客,她讓拉特進來坐等烏察的到來,她還告訴拉特,烏察昨晚對她說他今天從大都城回來。對於黛麗來說,等待烏察的到來,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天烏察是在下午三點才到來的。烏察跟拉特在會客室說話時,黛麗一直陪在他們旁邊,不時為他們的杯子裏添加熱茶,或者看到他們要抽香煙時,她就及時拿起打火機,為他們打火點煙。這個時候,不會讓女傭在他們身邊出現。像以往一樣,烏察跟拉特在她麵前毫無戒心地談著他們想談的話,拉特告訴烏察,卡爾對他們合作的這些事很盡力,管理得有條不紊,絲毫不出差錯,莊稼長得非常旺盛,還賣出了最好的價錢。拉特還對烏察說,聽說羅傑最近在為他父親的那件事在活動,仍不肯善罷甘休,得提防他。烏察聽了嘿嘿一笑,說盡管放心,讓他活動去,到頭來他費盡心血還是徒勞無益。拉特也笑了。拉特還把他帶來的那隻小皮箱在她麵前打開過。不過,她於前一天已經看過裏麵那些誘人的花花綠綠的鈔票。她也知道這些鈔票是怎麽得來的。不過,黛麗今天沒有戴上那枚綠寶石鑽戒,也沒有跟烏察提要幫她買綠寶石鑽戒的事。自從看過羅傑給她送來的那些相片,她明白她在烏察的心目中已經顯得不那麽重要。她的心裏充滿了複仇的怨恨。

黛麗也許還不清楚,其實她已成了羅傑手中已經布好棋局的另一隻棋子,正按照他的思路一步一步地在走,而走的每一步都在他預期的點子上。羅傑那天在“珠光寶器”的小廂房裏,如期從黛麗手裏拿到了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的兩樣東西,一卷錄音帶,另一卷攝影底片。黛麗告訴羅傑:“他們在一起交談的過程全在裏麵了。”

羅傑如釋重負地噓了一口大氣,麵對黛麗滿臉是抑製不住的喜悅神色,他說:“黛麗小姐,謝謝你,你做得非常的好。”

羅傑在“珠光寶器”的小廂房裏跟黛麗會麵,都是在秘密之下進行的,除了“珠光寶器”的老板娘,就是那位貴婦人梅拉知道他們在此見麵,誰也不會知道。其實梅拉僅僅是提供一個場地,給羅傑這位出手大方的顧客跟人會麵,而羅傑跟黛麗在小廂房裏談些什麽,他跟黛麗是什麽關係,梅拉一點也不清楚,她其實也不想知道他們談些什麽,也不管他們是什麽關係,她是一個生意人,為了她以後的生意更好,她不能得罪她的每一個顧客,希望每一個跟她有過交易的顧客都能成為她的常客。當然,在利益的驅動下,梅拉有時也會按照顧客的要求,配合顧客做做局外人並不知道的勾當。就如那次趁黛麗在交易大廳看還未到手的那枚綠寶石鑽戒,梅拉與售貨小姐一起合謀,悄悄把黛麗的手槍從她的小坤包拿走,退出子彈後,又趁黛麗不注意,把手槍又放回了黛麗的小坤包。

隻是羅傑沒有料到他跟黛麗的秘密交往會如此短暫,他與黛麗的來往往很快就被烏察的人發覺了。結局是黛麗的死非常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