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沒過多久又被人用水潑醒了過來,醒過來後又連續抽打了三鞭,這些人也不說話,這一次桂英挨到了第五鞭才暈過去。也不知是暈了一天,還隻是幾秒鍾,桂英又被冷水往臉上潑醒了,她的手腳依然是綁在木架子上,那五個人中中間一個身材高大,臉上輪廓,身穿綠軍裝和黑色高靴,看似高級軍官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吩咐旁邊的人說道:“再抽!”

又是五鞭,桂英痛得死去活來,心想受這種罪,比死還難受,沒想到自己受騙上當了,那個潘道儒根本是要把她送到這裏弄死,而不是吸收她為社員。還不如當初直接給她一槍,又或者讓那個高大粗壯的幹事掐死會更舒服一些。

桂英三度昏厥,昏厥中,她夢到了她的父母過來接她,正當她伸手過去觸碰父母的手的時候,臉上又被一凍,不知給多少碗水才潑醒了。

那個軍官依舊站在她的麵前,對她說道:“你要死了,後悔當初加入複興社了嗎?”

桂英虛弱地抬起頭,不知哪裏生發出了一絲氣力,回答道:“死了幹淨。”

軍官說道:“小姑娘快死了也還這麽倔強,好了,還差一個步驟,你就解脫了。”

軍官轉臉對身後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兩名士兵出列立正應道:“是!”

於是小步跑到桂英跟前,桂英抬起頭看著這麵無表情的兩人,為自己解下手上和腳上的繩索,不知又要對她施以哪種酷刑,桂英內心苦笑:“看來我這條命馬上要結束了,如今死尚且不怕,也不怕你們這些畜生再來折磨。”

繩索解開後,桂英一時也很難站得起來,隻能癱坐在地上,兩員士兵扶起桂英,把桂英領到軍官麵前,軍官麵色變得柔和了一些,說道:“桂英,受苦了,到我們這裏來的人,都要先受這十五下鞭刑,就是要讓你知道,將來你可能受到的苦,有可能比這還要難受百倍,你可能被人抓去嚴刑拷打,百般折磨,甚至丟掉生命。現在我再問你,你還願不願意加入複興社接受特別的任務?”

桂英這才恍然大悟,剛才原來是一種考驗,這時的軍官問桂英還願不願意加入,真的令桂英萌生了不少的退意,平凡遠離紛爭度過一生有什麽不好,教堂裏安穩的女工日子有什麽不好?日後找個踏實的人嫁了居家過日子也能一輩子啊!為什麽非得入什麽社,當個女特務呢?皮肉上還在火灼般的疼痛著,剛才站在死亡的懸崖邊上的感覺鑽心一樣可怕,這一刻,似乎真沒什麽理由支撐桂英走下去。

“還繼續嗎?”軍官又問了一次。

桂英很想說不幹了,但她內心始終有種不甘心,這種不甘心到底是什麽可能連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明了,她當初為了愛情選擇了反出蔡家,然後嫁給了大山,最後又被趕了出來,流落到了教堂當女工。她覺得她不想再這樣了,這樣受人擺布之餘,又平凡無用。小時候在城裏看著櫥櫃裏精美的花布裙子她一直還沒有穿上,在蔡家羨慕四小姐的生活一直沒有過上,往後如果在教堂當女工,最終可能再次嫁給的最多還是一個像大山一樣,忠厚但平庸底層的男人。不會有她在書中看到的才子佳人或騎士貴婦人的愛情,一輩子其實很短,她厭倦了過往的那種生活,若無自由故,就算豁出生命,也算不枉此生。

“我要做。”桂英答道。

“嚇?”軍官顯然沒聽清楚桂英在說什麽,因為桂英被寒風中的十五下皮鞭打得口中流涎也無力止住了。

“我要幹下去!”桂英喊了一聲,聲音嘶啞堅定。

軍官聽到,滿意地點點頭,微笑道:“我是二十九路軍官師長熊劍鳴,你可以叫我熊師長,是我們這個複興社訓練營的特派監察官,蔡桂英,我以特派監察官的身份,請跟著我去宣誓一次。”

“好!”

熊劍鳴等人員把桂英帶回屋內,隻見廳堂裏掛著蔣介石的頭像。要桂英站直身子,向蔣介石像行三鞠躬禮,然後由他領著她一句一句地宣誓:“我們忠於三民主義,忠於領袖,努力工作,不怕犧牲,如違誓言,願受嚴懲。宣誓完畢。”

接著,熊劍鳴拿出一枚複興社員袖章交給桂英:“恭喜你成為複興社訓練營的第六期學生,接下來的半年,你將會接受我營的嚴酷訓練,如果中途退縮,我們可以安排軍車送你離開,如果半年期滿,成績及格,會安排到前線執行任務。”

熊劍鳴扶起桂英,對桂英說道:“訓練一旦開始,你就知道,剛才那十五皮鞭根本不算什麽。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現今我們國內這種形勢,再嚴酷的訓練,也及不上你在世上受的苦難受。”

熊劍鳴的這一句話正好切中了她內心。桂英稍稍驚愕,不自覺地抬起頭來看了看熊劍鳴那飽經風霜的麵龐,堅毅不易的深邃目光,棱角線條粗直的臉部輪廓,說不出的冷峻和寒霜,現在卻透著一絲對同樣在曆難的人的憐憫溫情。

其實熊劍鳴才二十六歲,桂英看得出他還年輕,但卻明顯感到這個年輕的軍官,有著與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持重和成熟。

熊劍鳴命軍醫過來替桂英治療傷勢。桂英被送到軍區醫療室的時候,躺在病**,軍醫在旁邊替桂英上藥,望著白色的天花,藥水滲入桂英的傷口,桂英覺得比起皮鞭用鋒利如刀的牙齒咬開她的皮肉時那種痛,已經微不足道。此刻,她內心一片澄明,似乎這種痛是一種剝離,讓曾經弱小的那個她的飛升出這個副軀殼。

軍醫幫桂英注射完消炎針後離開了,留下桂英一個人躺在病**,她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痛,但精神十分疲憊,不知不覺間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後,雖然因為傷口疼痛睡得並不好,但也覺得精神好了不少,身上的痛也消失了許多,於是她勉強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藤蘿從窗上垂下,外麵是一片綠茵的小草地,有幾所房子都是綠色和長滿植物的,應該是作為一種保護色,防止飛機飛越上空時發現這裏的。

不遠處傳來了隱約的喊口號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在踏步和訓練,隻是隔著那幾間房子無法看見而已。

“起來了?”桂英身後突然響起一把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桂英轉過頭,看見熊師長站在了門口。

“長官。”桂英向熊劍鳴微躬。

不知怎的,熊劍鳴似乎有點尷尬和不知所措,臉上掛著一種不屬於這張臉的笑容:“抱歉……沒敲門就進來,門本來就沒關……我又正好經過這裏,看到沒關門,所以,看看你。”

桂英說道:“沒事。”

似乎兩人的身份這一瞬間對調了一樣,但熊劍鳴很快恢複了一個師長應有的莊重嚴肅:“你的傷勢怎樣了?”

桂英說道:“皮外傷,過幾天就沒事了。”

“嗯,那就好,你別怪我,軍規如此。你的傷口很快會完全恢複,這個我們有經驗,痊愈以後不了留下任何疤痕。”

桂英點點頭:“那就好。”

“對了,告訴你,你已經編入了第五營隊,營隊隊長是伍龍,出了名的惡教官,未來的幾個月你要當心,三天後你就得入營了。”熊劍鳴道。

“三天?”桂英不禁看了看自己還在滲著血的傷口。

“是這裏的規定,前線形勢急如星火,需要大批人才,時間上有極其嚴格的規定,訓練強度也極其嚴酷。”熊劍鳴道,“你的資料,說你還沒結婚生子對嗎?”

桂英對這個問題已經想過很多次回答的方式,她決定抹去她不情願的前半生:“是。”

熊劍鳴點點頭道:“那就好,我們這些為黨國賣命的人最怕有家庭負累。”

熊劍鳴說這話後,治療室的氣氛似乎就有了點不一樣,二人一時沒有了談資,熊劍鳴隻好和桂英匆匆結束了談話,告別離開。

三天後的淩晨四點,桂英被療養室內牆角的喇叭廣播吵醒了。

一把沙啞粗魯的聲音似乎是在咆哮:“蔡桂英,趕快起床!我是你的伍龍伍教官,來這裏不是讓你睡懶覺的,收拾好床鋪,限你兩分鍾你到操場!”

這把命令式的聲音把桂英嚇壞了,兩分鍾?還要收拾好床鋪?操場在哪?這兩天桂英連療養室都沒出,操場簡直就是一個新鮮名詞!

桂英感到了聲音中的嚴肅性,把被子胡亂一堆,算是整齊,穿起布鞋,病服也沒換,便往門外跑去。不小心在門口階梯踩了空,摔到地上,馬上爬起來,一股勁地往外跑,跑出療養區正門後,眼前便是一條小路和一片茂密的樹林,根本看不到哪裏是操場。

正好身後有一個護士走過,桂英連忙跑回去,抓住護士的手問:“快……這操場在哪邊啊?”

護士道:“這裏是後門,操場在前門。”

“謝謝!”

桂英立即穿過房間曲折的走廊跑向前門,好容易跑到前門的拱門處,此時天色還是很晦暗,遠處卻用一盞從數十米高的哨站台的大探照燈照落前方一片空地,空地上站著六個方陣,每個方陣約有五六十人,這些人清一色穿著軍裝,如此莊嚴肅穆的方陣,令桂英望而卻步,說不定跑過去會給哨站上的士兵開槍打死。

桂英站在這端拱門的白光燈下,其中一個方陣前方一名軍人拿著擴音器對桂英喊道:“蔡桂英,你愣在那裏幹嗎?還不快點過來!”

聲音沙啞得如同裝甲車碾過石子路一樣,但聽得一清二楚,就是剛才在廣播裏喊話的伍龍教官。

桂英連忙跑過去,這種兩三百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的感覺壓力真大,她甚至忘記了身上傷口的痛。

桂英跑到方陣,來到喊話的軍官伍龍麵前,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來遲了,我實在不知道……”

伍龍喝斷了桂英的說話:“閉嘴!”

桂英驚得大氣都不敢再出。

“立正!”伍龍喊出一聲悠長的口令。

方陣內所有的人“唰”一聲全體立正,連桂英也自覺地學著其他人挺直了腰。

伍龍走到桂英麵前打量了她一番,這時桂英才看清楚伍龍的臉龐,一個年級約四十歲的中年軍官,顴骨高聳,皺紋極深,一雙如洞火一般的眼睛,嗓門十分高亢:“你以為這是你家裏?沒有任何時間觀念,穿著睡衣就跑出來?我跟你們說,將來你們遇到的事情瞬息萬變,不要說遲到幾分鍾,哪怕是一秒鍾,都會讓敵人有可乘之機,令你的性命也不保!蔡桂英,今天第一天入營便遲到了,罪無可恕,罰清理操場一個禮拜。”

“是!”桂英不禁看了看偌大的操場,感覺這個伍龍營長還真不夠講理的。

“到庫房領取衣服去,穿整齊後再回來向我報到!趕快!跑步去!”中年軍官叱令道。

桂英根本不知道庫房在那邊,不知所措間隻能往西邊跑去。

“蔡桂英!你幹嗎去?”伍龍喝住桂英。

桂英戰戰兢兢道:“找庫房拿衣服去。”

“那你往那邊跑去幹嗎?”

“我找庫房,長官!”

伍龍繼續嘶吼道:“你不知道庫房在哪就不會發問嗎?”

“長官,你聲音太大,我不敢問!”

伍龍沒想到弱質纖纖的桂英會突如其來地回懟他,又好笑又好氣,指著東邊,聲音也降了一些:“去去去趕快去,在那一邊。”,隊列中的學員也詫異,一直火暴脾氣的軍官也會有音量小的時候。

桂英跑開了,順利地找到庫房,一個膘肥的女兵正在庫房桌子上打瞌睡,桂英走進庫房,剛才被軍官嗬斥的氛圍似乎還在,桂英不自覺地加大了音量:“你好!”

女兵被嚇得從睡夢中醒來,大聲回道:“幹嗎呼天叫地的?會嚇死人的,你再大聲點,訓練兵會以為敵軍偷襲我們了!”

女兵打了一個哈欠。

桂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音量太大了:“對不起,我……我是來拿訓練的衣服的。”

“什麽訓練的衣服,拿軍裝是吧?”胖女兵瞟了桂英一眼。轉過身,在身後的綠色鐵櫃子裏翻出一套掉色的舊軍服:“拿去,到後麵換去吧!”

桂英接過衣服,去到庫房後麵的倉庫換上,衣服雖舊,但桂英穿上後卻英姿颯爽。

“沒想到你穿軍裝這麽好看,”胖女兵說道。

桂英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說道:“謝謝,我先去訓練了。”

桂英跑出一半,那胖女兵對她說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桂英,蔡桂英。”

“我叫董妹,這裏的人都叫我胖董,你訓練完有空來找我玩吧!”

桂英點點頭:“嗯。”

桂英的身影沒入了夜色中,回到隊列,探照燈照射下的桂英站在隊列前向中年軍官報到:“長官,我換完衣服了。”

桂英這時才發覺,隊列裏的四十多人全部都是女兵,但就算是女兵,桂英往旁邊一站,仍讓其他女兵的容色都變黯淡。

中年軍官似乎毫不為桂英的容色所動:“入列去,站第三排最後一位。”

晨操開始了,整整一個早上,5公裏的晨跑後,各人到飯堂吃早飯,早飯是不容說話的,各人領完餐具到窗口打飯。桂英見飯堂內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麵無表情,也無人說話,她自己大氣都不敢出半句,跟著大夥的隊伍排隊領餐具打菜取飯。

早餐很豐盛,白粥、醬黃豆、蒸雞蛋、高粱麵包和豆漿。這在桂英平時,午餐也沒有這麽豐盛過。各人拿到飯菜後到餐桌坐下,依舊無一人說過半句話,卻吃得特別快。

桂英和這些女兵同坐一桌,發現女兵們原來都長得特別漂亮,五官極其精致。桂英也跟著吃得特別快,吃了不夠十分鍾,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吹喇叭的聲音,所有人像觸電了一般,把餐具放到指點位置後,一個勁兒地往外衝去。桂英隻能又跟著跑出去。

一直跑到課室,課室裏坐了滿滿地一班人,桂英開始不敢坐,後來見角落裏有個位置,以為沒人,就去坐下。

才坐下,一個高挑的女兵就對她說道:“新來的,這位置是我的。”

桂英連忙起身:“對不起,對不起!”

這回隻有等所有人都到齊了,桂英瞅到西邊靠牆有一個空位,才敢去坐下。坐下時還惴惴不安,生怕位置還是有人,但桂英這回選對了,這是一個空位。

一名男軍官走上課堂講台,沒有任何介紹,沒有任何開場白,拿起一把造型奇特的槍,就開始上課!

“同學們,我們今天要說的是射擊理論課,在我手中的是一把美製0.45英寸口徑M1911A1軍用自動手槍,該型手槍的原設計者是約翰·摩西·勃朗寧,是美軍軍官的製式手槍,采用單行彈匣設計,裝彈量為7加1發。槍彈11.43毫米……”

桂英第一次聽到如此新奇的課,聽得特別認真,最後,男軍官還請同學們上來親身試驗M1911A1手槍。

軍官見到了桂英這張新麵孔,於是指著桂英說道:“坐在牆邊的那位是新同學吧?”

全班的目光聚集在桂英身上,桂英顧盼左右後,發現軍官老師叫的是她,於是手指自己,問道:“老師叫我嗎?”

“是,想上來試試嗎?”

桂英的心蹦蹦蹦跳個不停,但還是走上了講台,軍官老師讓所有人鼓起掌來,桂英上了講台,第一次拿起了槍,才發現槍是這麽重的。

軍官老師為拿著槍的桂英講解道:“M1911A1軍用自動手槍彈頭,初速:250m/s,有效射程:50m,槍全長:219mm,槍管長:127.8mm,瞄準基線長:164.4mm,槍全重:1.13kg,M1911的保險機構包括手動保險、握把保險、半待擊保險。”

“手動保險鈕位於槍身左側後上方。握把保險位於握把持握虎口處。隻有虎口壓緊握把保險,使握把保險凸齒與扳機連杆脫開,此時扳機連杆可自由向後移動,才能將扳機扣到位,你們看這把槍,它的流型充滿了金屬機械的質感美,握在手中,手感十分完美。你們要記住,槍,是現代征服世界的新起點,誰擁有了它,誰就能擁有世界……”

桂英深深為這一節課震撼,雖然這一節課裏,桂英沒開到槍,但她已經想象得出將來在戰場上驚心動魄的場景。這一節課,也開啟了桂英用心學習的訓練之路。

特務營裏的時間分為上午下午晚上三個時段,上午主要學習理論和政治課,下午全為實操,晚上偶爾才有特訓,有時甚至一直訓練到淩晨。課程有情報學。謀報學、內勤業務、秘密通訊、密碼研究、爆破學、毒藥學、擒拿術、照相術、無線電學、無線電機的工務和報務實習、郵電檢查術、外國語文(主要為英文和日文)、汽車駕駛、手槍射擊等,另外還有才藝課和禮儀課,包括唱歌跳舞和行為儀態的訓練。

但最難以接受的是,訓練營宿舍會每每都會有特殊訓練,那就是突然會有人衝進來襲擊熟睡中的學員。

這些蒙麵襲擊者當然都是訓練營裏的軍官,主要就是訓練她們能夠二十四小時保持高度警惕和作戰狀態,一旦警惕性不高,沒有成功防禦,就會被偷襲人員暴打一頓。

有一夜,過來攻擊桂英的是熊劍鳴,熊劍鳴的動作出奇地敏捷淩厲,但桂英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應對能力。

當桂英打下熊劍鳴的蒙麵布時,突然看到熊劍鳴的臉,就撒了手,熊劍鳴抓住這個空當,反手扭轉桂英的還擊手臂,瞬間按到桂英在地上,製服了她。

熊劍鳴嚴厲的訓斥桂英道:“蔡學員,你今晚的舉動實在令我失望,你要懂得,麵對敵人仇家,千萬不能給他任何機會,不要心存任何善念,有些賤骨頭,你讓他喘息,他心裏還是惦記著怎麽去反咬你,記住,一出手,就不要讓對手再有任何機會站起來,否則你比他死得更慘!”

當晚,桂英還被罰不能睡覺,到操場迎著午夜的冷風跑二十圈。

這一切對桂英來說,既有苦,又有樂,既新鮮又刺激,正在一點一滴改變著桂英的一切。生活過得十分充實,甚至可以忘掉過往的一切傷痛,而恰恰是因為能忘記,才是一個真正合格的特務人員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