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再次被抓

初一舉目四望,仿佛置身於花的海洋之中。貝索在吭哧將石塊恢複原狀,除了他和初一的呼吸聲,再也沒的動靜。初一的手通紅,在星光的閃爍下,看得不太真切,初一知道是被燙的。這裏應該是一座花園,盛開的花兒比比皆是,而且它們是按照心形的形狀生長的,放眼望去,處處都是一團大大小小的心,初一驚歎不已,初一正準備俯頭細看花的品種時,一聲尖叫劃破了寂靜:“不好了,有刺客。”這叫聲嚇得初一魂都快沒了,她自認沒有發現人的影蹤,為什麽會有人的聲音呢?貝索也被叫聲嚇得不輕,他直起身子,忽然之間,又響起了鳥兒振動翅膀的聲音,此起彼伏,初一和貝索同時察覺到,他們的上空布滿了小鳥,即使在黑夜,初一也能辨出這些小鳥的顏色不是相同的。貝索心裏暗怪自己太大意,當時光顧著將石頭還原,卻忘了觀察身邊所處的環境,他太莽撞了,他推測這裏或許是女王的花園,媽媽曾經向他提過鳥語城女王有著世上獨一無二的花園,美得令人無法呼吸。有花香的地方一定會有蜜蜂,還有小鳥,貝索的視力好,他的眼睛停落在最東邊的一條長廊,那時還不斷有鳥兒飛出,原來長廊是鳥兒的棲息地。隨著鳥兒的叫聲,貝索在心中叫一聲不妙之後,他和初一的麵前就現出一隊士兵,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像拎小雞一樣提起來,為首地甕聲甕氣地喝道:“哪來的小毛孩,竟敢私自跑到女王的後花園裏。”初一奮力反抗著,然而她覺得說話的嗓音是故意憋粗,她馬上明白了,頭領是女的,或許這一群人都是女的,除了貝索。想到這裏,她都有點想笑的衝動。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錯了,頭領是女的沒錯,而那隊士兵個個是男的,在鳥語城出重力的全是男人,女人隻從事相對輕鬆的職業。頭領又聲色俱厲地問:“老實交代,你們是怎麽溜進來的,說,你們的內應是誰?”初一不明白她幹嘛穿鐵皮衣,動一下身上就咣咣直響,而且這一身行頭絕對是重量級,穿在身上多累,她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看一眼,看一眼便會對眼前這個人多一分憐惜,還不如不看。

“我們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裏,誰知道這是女王的後花園,又沒人告訴我們?”貝索的衣領勒得脖子疼,這天殺的士兵提著他的衣服領,說完他猛烈地咳嗽了幾下嗓門眼就像卡住了東西似的。

“把他們的眼睛蒙上,嘴堵上,既然不願對我們說實話,那麽對女王一定會開口的。”頭領又下了命令,立即有兩人上前分別照辦。貝索與初一也被放了下來,後麵的人推著他們動腳步。路似乎很平,一路上初一都沒有絆倒,天曉得走了多久,初一也記不清楚經過幾個轉角,路上有三人向頭領說過話,都是同一句話:“帶去女王那?”回答也是一個“嗯”字,這個頭領惜字如金,或許認為這樣才能表現出威嚴來。初一還聽到了蛙鳴聲,聞到了花香味,隨著她越走越遠,花香味也就越來越淡,後來,她的兩隻胳膊被人提起上了台階,又走了許久,才停在了一個地方。即使隔著紗布,初一也能感覺到光線的強烈。她擔憂起貝索來,不知道這樣的光他能不能受得了,她豎起耳朵聽著,沒有貝索的慘叫聲,或許貝索對於是日照的光線不能接受,而照明方式是能夠接受的。她啞然失笑,自己第一次見到貝索,他家是亮著燈的,自己真是杞人憂天。她臉上與嘴裏的布被人拿開,白光刺得她一時適應不了,用手捂住了眼睛。她偷偷地將五指張開些許,透過指間縫觀察著一切。第一個進入她眼簾的是白蘿卜,他怎麽在這裏呢?又一想,花老板不是曾說有個老頭在找自己,那麽,老頭非白蘿卜莫屬了。她將頭偏了偏,從指縫隙又瞧見三級台階上麵高高坐著的一個女人,肯定是這幾天耳朵都快聽穿的女王,她驚歎於女王的那張臉,在她的腦海裏,女王應該與胭脂紅一樣的老,胭脂紅油膩的頭發、鬆垮的眼袋、下垂的眼瞼與嘴角還有肥碩的腰肢,讓初一印象極為深刻。初一的媽媽綠如意雖說也沒有過多的在臉上花工夫,但看起來幹淨整潔,連黃逗逗的媽媽黃安琪的頭發每天都梳得一絲不苟,還不談臉上花費的時間。逗逗曾講她媽媽每天用冷水洗臉,不管春夏秋冬,洗完後要用手啪啪打臉一百下,從未間斷,稱這個動作能令皮膚緊繃。這個女王約莫與花絲兒差不多的年紀,頂多大上幾歲,她實在太年輕了。

“你看夠了嗎?”女王不動聲色的話語在大廳裏回**。初一依然將手遮在臉上,她沒料到女王會主動問話,根本沒聽到女王的話,她沉浸在用指縫看世界的樂趣中,通往女王金黃色寶座的台階上鋪滿了白色的花,女王的銀白色高跟鞋踩著綠色的地毯,將她鞋上的白鑽石襯得銀光點點。她身上是一件白色的拖地裙,裙擺也同花一樣散放在綠毯上,女王斜倚在高背椅上,微微伸出腳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初一的視線悄無聲息地向下探,她又見到了地上的花絲兒,他雙手反剪被繩綁著,嘴裏塞一塊布。她還沒來得及看仔細,手被一隻無禮的大手撥拉開,就是那個討厭的頭領,一張馬臉衝著初一喝道:“女王在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初一的嘴唇卻沒動,她有點幹,感覺唇上已起了皮,她一天沒喝水了,對水她有一種渴望。不防備她的腿被誰踢了一腳,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清晰地聽見頭領炫耀的聲音:”我不動腳,你還舍得跪下來?”初一的膝蓋碰到生硬的地板疼得齜牙咧嘴,她的眼角瞥到了貝索,他怒目而視頭領,嘴裏那大塊布竟然被忘記幫他取下來了,難怪一直沒有聽到他憤怒的嗓音。莫名地初一的心顫了一下,她依稀瞧見了逗逗的小身影,她眨了眨眼,等再往柱子方向瞟去,哪裏有什麽人影,隻可能是她眼花了。

“你是怎麽到我這兒來的,我可是第一次見著你。”女王神清氣閑地問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意識到她是在問初一。

初一還沒回話,有一個衛兵冒冒失失地衝進報告:報告女王,吉祥旅館的花老板求見。”士兵跪在地上,頭快挨到地麵。

女王的麵上露出嘲諷之色,她的長手指在金澄澄的扶手上彈了彈,慵懶地下令:“讓他進來吧,他是什麽花老板,充其量也隻是個打雜的,沒有一次考試過關,他不配。”士兵唯唯稱諾退下。少頃,花拜月被帶進來了,他的後麵還跟著邋裏邋遢的胭脂紅。花拜月的腳一踏進宮殿,便有了怯意,他是被胭脂紅逼迫,來求女王放過花絲兒他們兒子的命。他自慚形穢腳不停地向後退,頭垂得厲害無法同女王的視線相遇,雙手互握著放在胸前僅是為了遮擋一大塊油漬。

女王死死地盯著他,大笑起來:“花拜月,你不是始終躲著我嗎,為什麽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你算了沒有,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哎喲,你的變化可真大,簡直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了。”麵對女王的嘲諷,花拜月的酒糟鼻翕動了一下,本來不白的臉微微發紅,他不安地絞著雙手,無意間,他的眼睨到跟他成平行線的鏡子,他右側一麵牆上整麵鑲著茶色玻璃,那個腆著大肚子,一臉風塵仆仆,頂著一堆雞窩頭的男人是他嗎?還有身後麵的那個婦人是自己的婆娘嗎?他迷茫了,繼而是深深地自卑,他又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地方,他不應來的,不應來到這裏受她的羞辱。然而,如果不來,胭脂紅的撒潑更要命,活到今日,他僅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男人。生不出女兒來,他和胭脂紅永遠是世間的一個笑談,生活的不如意早已壓垮了他往日的意氣風發。地上有什麽在不停地蠕動,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垂下眼皮,恭敬地向上麵的人請求道:“請求女王放了我的兒子。”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但正是這種語氣令女王卻了怒。

“我為什麽要放了他?當初不是說好他回來是女兒身,你們一家便都是自由身。現在,你兒子看起來倒真的像個女人,但是不是真的女人,得讓人檢驗下。對了,聽說你上月的考試又沒及格,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了,所以你如此不努力,這麽多年沒一次考好,要不讓你去做苦力?”女王的雙眼眯成兩道線,耐人尋味地瞧著她的初戀情人。初一看著這一幕,於心不妨,她琢磨著為什麽花老板不逃走呢?每個月都考試,還每次都考不過,想想就可怕,這得多強的意誌力支撐到現在,或許他已是破罐子破摔無所謂了。胭脂紅像瘋了似撲到花絲兒麵前,一把扯下他嘴裏的白布,抱著他嚎啕大哭起來,花絲兒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丹鳳眼凶惡地落到了初一身上,初一渾身不自在,她覺得花絲兒這樣看著自己,一定不是好事。她求救地向貝索投去目光,貝索也正望著她,他向她眨了眨眼,示意要鎮定。

“我完全能夠變成女兒身,隻要喝了那個女孩子的血。”花絲兒的嘴努向初一這邊,初一打了一個寒噤。花絲兒又繼續說道:“我今天來這裏,就是要帶她到渺茫城,女王如果不相信,可以問問白醫師。”說此話時,胭脂紅正手忙腳亂地為兒子鬆綁,有好幾個衛兵見狀躍躍欲試上前製止胭脂紅,女王的眼神震懾了他們,令他們不敢輕易動彈。女王隨著花絲兒的視線盯住了白蘿卜。

“呃,公主說的,是實話。”白蘿卜為花絲兒的說辭證實真實性。轉而,他又說:“不過……”

“沒有如果,是我的夢告訴我的,這個初一能令我圓了我所有的夢想,假若女王不相信,請殺了這個女孩子,將她的血給我。”花絲兒的眼睛紅紅的,聲嘶力竭地吼叫道。

女王的眼睛眯得更細了,她饒有興趣地瞟了一眼初一,漫不經心地吩咐道:“那,就殺了吧,我也想喝一點,看能不能實現我所有未圓的願望。”女王說完,意味深長地掃了花拜月一眼。

“哎喲,是誰扔的石頭,疼死我了。”貝索的聲音陡然響起,初一的心滿是失望,當聽到女王同意殺自己時,她以為貝索會奮不顧身地站起來反對女王,他倒是說話了,不過不是為了初一,而是因為有人用石頭打他。地上真真切切地滾動著一個鵝卵石,滾到了初一腳下就不再動彈。女王的眉峰一挑,是誰如此大膽,所有人都被石頭吸引,倏爾,狂風大作,大廳裏一片漆黑。正中間的那盞油燈無緣無故地熄了火,同時,柱子上所所有的油燈也罷了工,初一感覺有一雙手在拉自己,她正欲掙脫,耳邊響起貝索壓低的聲音:“是我,快溜,我爸爸媽媽來了,他們在窗戶外麵接應我們,來,我看得見帶你走。”他們繞過亂作一團的人影溜了出去,貝索驚訝地看到白蘿卜竟然臉上帶著笑容,而花絲兒歇斯底裏地叫著:“快,快把燈修好,另讓那女孩趁機跑掉了。”沒人理他,或許是已有人去找修理工了。女王獨自走下台階,她提著裙子,走到了花拜月的跟前,柔聲問他:“這麽多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悄悄關心著我,因為你有好幾次能夠出逃的機會,而你卻放棄了,是不是?”她說話的聲音很小,然而,剛經過他們倆旁邊的貝索與初一還是聽見了,初一拽了拽貝索的手,意思是想聽到花老板的回答。令她失望的是,似乎很久她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貝索覺得再沒時間在這裏耗下去了,爸爸和媽媽拚命地在向他們招手。趁著人亂,他拉著初一從窗戶外麵跳了下去。好險,在他們剛落地,大廳裏立即燈火通明。貝索爸爸媽媽沒有多餘的時間同他們說話,扯著他們沒命地跑,沒多會,就很清楚地聽見後麵叫囂的聲音:“抓住那倆小孩子,別讓他們跑了。”叫聲最大的就是那個頭領,尖細的嗓子格外刺耳。初一倒沒有害怕,她心裏最多的是驚慌,因為她知道貝索一家人會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的。藍爸爸帶領他們很快來到吊橋邊,一行四人晃晃悠悠地走過了橋,倘若不是逃命,初一很希望再走一遍這木板橋,懸在半空的感覺令人特別刺激,是一種別樣的新奇。橋頭的門是開的,貝索爸爸飛速推開門,將身後的三人一個個抓進來後猛地又合上,從地上摸出一把大鐵鎖吧嗒一聲鎖上,這才長出一口氣道:“那兩個士兵已被我灌醉了,好吧,我們現在再不用提心吊膽了,不過還得加快腳步,將初一送到前麵的夢想城才行。初一,你看,翻過了那座山,鳥語城的人就不會追過來了。”他的話音剛落,大鐵門就響起了劈裏啪啦的拍門聲與怒喝聲,貝索爸爸神色一緊,低沉嗓音說:“快走,門一會就要被他們撞破,反正他們隻是做最後的努力,明知道我們要去哪。”初一第一個撒腿就跑,她是怕再落到花絲兒手上,這個人非常可惡像一個吸血鬼一樣,硬要喝自己的血液,難道她的血真的很厲害?她一邊跑著一邊對自己提出了各種疑問,在她分神的時候,貝索一家人已超過了初一,看起來他們的體力要比初一強許多。有樹枝劃破了初一的胳膊,她感到了疼,但她沒有去細看,這點小痛能算什麽呢,在活命麵前。她不敢往後望。但是,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他們的速度似乎也很快。在初一的心愈發混亂之際,她覺察有一股力阻止她的腳步上前,她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她終於被抓住了。僅僅是一瞬間,她又清醒過來,鉚足勁兒又往前衝,她意識到了什麽,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旋即那股力量消失了,她又能順利地跑了。“爸爸,你的煙霧劑呢?”貝索不知在哪高聲叫著,在這緊張的時刻,貝索爸爸回過身,讓初一與他擦身而過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東西對著後麵,滋滋的聲音響後,又傳來眾多迷茫的聲音:“哎呀,哪來這麽多煙?”

“怎麽看不見路了,明明我都快抓住她了,結果是她的衣服。”一個懊喪的聲音很響亮地說著。

“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這煙熏得人眼淚直流,看不見東西。”這是一個狼狽的腔調。趁著這空兒,初一和貝索一家人跑遠,初一痛快地笑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在玩捉迷藏遊戲嗎?她的腳下並不平坦,幸好,貝索爸爸手上拿著一把刀在披荊斬棘為他們開辟出一條道來,要不然會吃很多虧。藍幽幽的夜幕下這些靜靜守候的樹木像一道屏風保護著四人,貝索爸爸說話的聲音也淡然了,他說:“好了,這下我們應該安全了,那群蠢貨不折騰兩小時不會出得來,幸虧有人提醒我帶上這件寶貝。”伴隨著哢嚓聲,一根粗樹枝被砍倒,藍漢斯自己一手撐著立著的樹枝,從倒地的障礙物上一躍而過,身體輕巧得仿若一隻燕子。初一當然做不到,她異常小心地用手探了探躺在地上的龐然大物的高度,這一椏樹枝不服氣地弓倒在地,最高的地方差不多夠到初一的肩膀,初一想都沒想,從下麵鑽了過去。地上滿是落葉,腳踏在上麵簌簌作響,初一隻顧腳下,一不留神,另一棵樹上突然掉下一節細枝,差點劃破初一的臉,虧得藍太太及時地將她拉了一把。她剛站穩,頭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她脖子一縮,沒有躲過去。貝索在後麵看見了,他說:“是鬆果,這裏是一片鬆林。”他的聲音驚醒了一隻鬆鼠,它不知從哪兒蹦出來,伸出了自己的小腦袋,一會又不見了。

“你是在指我嗎?你一向不是丟三落四的。”貝索媽媽的聲音一點也沒惱,他是在對藍漢斯方才說的話做出反應。

“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來了?”貝索幾步竄到最前麵,一蹦坐在一根橫著的樹幹上,他們來得可真是太及時了。

貝索媽媽悠悠地說:“你一天一晚沒回來,難道我們就放得下心來?”

“貝索,你一錯再錯,既然初一在吉祥旅館,你隻需將她帶到女王那兒去,女王應該也會放她走的,結果,你耽擱太多時間,不光等來了花絲兒,還將自己和初一送進了後花園。要知道,後花園可是女王的最愛,那裏有她最美好的記憶和最痛苦的回憶,她是在那裏碰見花拜月,也是在那裏,花拜月向她提出分手。”

貝索爸爸的話令初一很感興趣,她不禁問道:

“女王很愛花老板嗎?她一生未嫁,也是為了花老板?”

“未必吧,女王或許就是不甘心,明明她比花拜月條件好上許多,結果卻是花拜月主動向她提出分手。等她準備放棄時,已過去十年,身邊已沒有合適人選,幹脆還不如不嫁。”這是貝索媽媽的見解,但凡女人還是了解女人,初一有點不明白貝索媽媽話裏的意思,她認為女王實在不值得,花老板完全配不上女王。盡管在石洞裏看到的那本書裏,花拜月年輕時高大俊朗,現在他那一言難盡的形象完全能稱為猥瑣,女王自己有錢有權還有貌,為什麽就放不下往事?自己的爸爸可不像花老板有那麽大的肚子,想到爸爸,初一心頭陣陣的難受,她不再言語無聲地走著路。身後再無了任何響動,也許是突如其來的大霧令追趕的士兵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初一他們的痕跡。

“花拜月應該心裏一直裝著初戀情人,要不然他可受不得這麽折磨,早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也許,就是見不著,能夠聽到她的消息,他也感到心安。”貝索爸爸的剖析引來了藍太太的嗤之以鼻,她立即反唇相譏。

“搞得你同花拜月是一個人似的,說得這麽深情,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心裏藏著一個初戀情人,戀戀不忘?”藍太太的嘴巴真有點兒狠,弄得藍漢斯無言以對。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太太的脾性,嘴上說得痛快心腸卻不壞,因此他也不準備在這件事情同她爭論下去。貝索沒有插言,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能多嘴,這是媽媽總是告誡他的事情。另外,他同初一一樣的心理,女王實在死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