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兵圍張府

新鄉縣城,一條還算繁華的大路上。

忽然從遠處開過來一隊隊的兵卒。

“劉二嫂,今天羊肉咋賣啊?”

“咋賣?還是原來的價兒!”

砰、砰、砰、砰……

一陣陣的腳步聲,整齊地傳來,正在街上做買賣的、趕集的,這時紛紛也都注意到了那些士兵正在快速的開過來。

特別是能看到那些兵卒們,身上衣甲齊全,手中持著利刃。

這登即就令得街上的人們敬畏不已,隻是那些兵卒們過來還有一段距離,這時街上倒是一些人們在議論起來。

“喲,怎麽這麽多兵啊?”

“瞧這?不會哪打仗了吧?”

“屁話,咱們衛輝府地界,向來安定的很,誰會在這兒打仗?”

“那出這麽多兵,看這架勢一兩千打不住吧?”

那些兵卒們很快便開到了這片繁華的街道上,一些沒來得及收攤的賣家,還有一些來不及躲的行人,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但是那些兵卒們卻是規規整整的隊伍一點沒亂,披甲持械就這麽過去了。

而在這些兵卒們後麵,則是一隊隊的衙差們也緊隨著,在後麵跑步跟著。

隻不過這些衙差們是護衛著兩輛馬車,在跑著。

而這時前麵的那輛馬車的車窗簾子忽然被人拉開,透出來的人臉,這不是別人,正就是梁平安。

他先是看了看天色,此時的天空中,一片片的烏雲已在天空中密集,眼看就快要下雨的感覺。

“風雨欲來啊,嗬嗬……嗬嗬……”

隨著窗簾子放下,低低地笑聲自裏麵傳來,徒留在馬車過處的這一方空氣裏。

這披甲執銳的兵卒們,還有後麵的衙役們、馬車,很快穿過這條街,便即就到了張府的大門口。

為首的一名軍官,當即手一揮,喝道:“給本將圍了!”

其他的兵卒們,紛紛行軍禮應道:“遵命!”

而這時張府附近的住戶的人們,這時也都紛紛被這邊的熱鬧吸引過來了。

那名軍將當即在張府的大門口,衝著人群們喊道:

“據可靠消息,張青來張府預備謀逆,此乃十惡不赦之大罪,奉指揮使盧大人,以及新鄉縣令黃大人等諸大人之令,相機決斷,

故派兵與衙役,來此鎮壓謀逆叛亂!”

雖說這軍將說的,在普通百姓中,這話有些繞,但大家都聽清楚了,這張家竟然敢謀逆造反,這,怪不得來這麽多兵呢?

這、這,看起來張家是要完了啊!

隨後這名軍將一聲吩咐,登即上千號如狼似虎的兵丁,直接就朝著張府大門闖進去。

聽到大門被人拍的山響,一名張府的門子立時打開了門,不耐煩的下意識嗬斥道:“你們瞎了你們的狗……”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登即隻見一把利刃將他穿膛而過,那門子睜大著眼睛,有些完全不敢置信地最後隻發出半句:“你們...怎麽..敢……”

旋即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大約過了一刻多鍾,那名軍將當即走到了前麵那輛馬車前,小心翼翼地恭敬說道:“梁公子,張府差不多都清幹淨了,您要去看看嗎?”

馬車裏傳出來一道稚嫩的少年聲音:“張青來和張昆都留著吧?”

那軍將當即頷首,道:“照您此前吩咐,要親眼看到他們二人死,我們隻把他們驅趕到了張家大廳。”

那少年聲音在馬車中又道:“勞煩蔣千戶了。”

那軍將蔣千戶一聽這話,登時一個激靈,忙道:“卑職隻是奉命行事,不敢說勞煩。”

這時從馬車裏跳下一胖胖的少年,他正是梁平駿,旋即他拿出一墊腳,放在馬車旁,隨後一名臉色略顯蒼白的少年,踏著墊腳,下了馬車,這少年正是梁平安,方才也正是他與蔣千戶在說話。

梁平安四個少年下了馬車後,後麵那輛馬車也下來人了,那下來的正是新鄉縣衙的管刑名的師爺——廖賴武,他是被他家縣令派過來的。

而梁平安也聽到後麵的動靜,當即轉身看過去,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道:“廖師爺,您先請?”

廖賴武心裏頓時有些膈應,這種情況,還要誰先請、誰後請嗎?

但是廖師爺這時心裏即便膈應一些,但臉上卻仍是春風拂麵:“無妨無妨,您先進!”

梁平安哈哈一笑,倒也不再多說,隻是他這麽一笑,登即頭更暈了,他一把扶住了梁平駿的肩,緩過來一點後,方不在扶他,向著張府大門口走過去。

而其他的人皆隨後跟著。

那些衙役們,拿著腰刀在前麵開道、護衛四周。

而看著那強撐著病體的少年,邁進了張府內,在後麵跟著的廖賴武廖師爺,這時也走到了張府的大門口,他就看著少年一步步向前毫不遲疑的腳步。

他的眼前有一陣恍惚,他看著前麵一個個被那少年踩出的張府血紅色的腳印,他的腦海裏不由又浮現出了半個多時辰前在縣衙小花園的那一幕幕……

“大人,一位自稱是本次縣試案首、您的學生的叫做梁平安的在門外求見!”

黃銘德的管家來到小花園,向黃銘德稟報道。

“喲嗬,你們看看,這說曹操曹操就到呀!”黃銘德笑著對在場的幾人說道。

旋即黃銘德便看向老管家,“方伯,讓他進來吧。”

方管家當即領命而去。

不一會方管家領著一位年紀極輕的少年,進來到了這裏。

那少年一進來,就瞧了瞧場中的局勢,當即對著穿著便服的縣令,作揖行禮:“學生,拜見恩師!”

這少年正就是梁平安,他見過這位縣令,因為在考場這縣令身為主考,曾在考場巡視,所以梁平安當即就認出了他,向他行禮。

黃縣令還沒說話,當即一旁的一個錦衣胖子先是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梁平安,旋即說道:“你就是梁平安?”

梁平安不知對方是誰,但這時也不敢怠慢,“學生正是。”

“你縣試文章寫的不錯,本官甚是喜歡!”那錦衣胖子當即說道。

梁平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聽對方自報是官身,知道不能怠慢,但貿然問對方是何官,似乎也稍顯不尊敬,正躊躇不已之時。

黃縣令這時正在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在喝茶,這時聽到那錦衣胖子的說話,當即抿了一口茶,將茶杯移開,道:“哦平安呐,他是本縣縣丞,高縣丞高大人!”

梁平安一聽原來是本縣縣丞,怪道對方知道自己縣試的文章,一定是看過了,這縣丞在一縣上,官位僅低於縣令,屬實是縣上的二把手,於是梁平安當即擺出恭敬模樣,對縣丞大人拱手一禮說道:“學生,見過縣丞大人!”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詩可是你作的?”忽然,在一旁走過來一個精瘦男子,他先是吟了一遍這首《七步詩》,旋即看向梁平安,不由問道。

梁平安知道了之前那錦衣男子正是本縣的縣丞大人後,已經心裏提了小心,對在這裏的每一個人告訴自己都不得怠慢,說不定都是官呢?

於是梁平安這時小心應答道:“這,正是學生所作。”梁平安也是心裏納悶,怎麽“自己”的這首詩,這人怎麽知道了?

而這精瘦男子這時卻是麵帶疑惑地看向梁平安,說道:

“這首詩,應是有什麽故事在裏麵吧?雖然全詩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最後一句‘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似乎在隱喻著什麽?”

梁平安當即頷首,旋即道:“這首詩……”他將他大伯收屋的事,和自己“無奈”之下、現場“臨時發揮”創作吟出的這首詩,就都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精瘦男子大笑,旋即用手點著梁平安,笑著道:“真真有臨場之才,那麽短的時間,因著場景而當場有感而吟作出這首詩來,真乃神童,對,是神童也了!”

梁平安聽完這精瘦男子對自己的稱讚後,一時也又犯了難,他這時又想問這位大人是什麽官,而這個時候貌似也應該這麽問。

但是,梁平安還是怕自己這麽問,一下感覺對上位者的不尊重,畢竟自己隻是一介學子罷了。

正在看花園景致的黃縣令,這時眯著眼睛看著花園景致,這時卻是輕聲道:“他是本縣的林縣尉。”

梁平安當即恍然,旋即對著那精瘦男子施了一禮,道:“學生,見過縣尉大人!”

“好了,我給平安你都介紹一遍吧。”適時的,黃縣令就走了過來,而後朝著梁平安一一介紹起在場的人的職務,和姓名。

梁平安當即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一個個朝著在場的幾人,挨個行禮。

隨後,黃銘德縣令方才看向梁平安,似笑非笑地說道:“平安來見本官,想必是有什麽事吧?”

梁平安不由心裏一凜,自己來找縣令大人,這縣令大人似乎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找他,難道,是張家?

張家竟然,和縣令大人有關係?

難不成,難不成,他們,先來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