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誰暗算我

由於洞內小妖已死了個幹幹淨淨,,從入口到地底深處妖洞的漫長隧道中,無一人看守。可進來的白蓮衣並不知道,她小心翼翼地貼著隧道前進,手中隨時準備捏著法訣,絲毫不敢怠慢。

隱身進來的吳逸倒是知道,從這往下一路上的妖怪都已被聖尊變化的“自己”解決了,可這條通往無邊幽幽的隧道隻有一人左右寬,他就算想先一步跑去探查黑山將軍的情況,也沒得法子。

又不會穿牆這種法術,他也隻能隱身乖乖跟在白蓮衣身後慢慢前進。

他二人潛入的工夫,隧道盡頭黑山將軍所在的洞府,此時也在發生著異變。

丹爐上冒出的血光籠罩著狹小的洞府,枯月嶺的大當家黑山將軍於蒲團之上,以標準的道門入定之姿端坐。黑袍周身五團血色鬼火縈繞,瞬間收入黑袍靈台,之後黑袍頂上紫光大盛,淡淡的光芒形成一道包裹住身體的氣牆,既將黑山將軍與外界隔絕,又吸收著周圍丹爐冒出的濃濃血光。

白袍道人也奮起指訣,麵上青筋隱現,劍指遙遙指著三尺外的丹爐,一縷從中冒出的血霧受他指頭所引,凝聚不散,緩緩飄至黑山周身的氣牆,被氣牆吸入。

這一縷血霧全靠白袍道人神意所聚,飄飄****,綿綿然,就像一條細線,被氣牆一點點地吸收入黑袍的體內。不知堅持了多久,當白袍道人臉上已經現出三分蒼白,最後一縷血霧,也成功地送到了黑山體內。

同時,黑山通體紫色氣牆也瞬間收縮,凝聚成頂上一點妖異神光,越縮越小,最終,光點隱於無形。

“黑兄……”白袍道人稍作調息,趕緊從懷中摸了一顆丹藥吞入,麵上血色瞬間回複如常,就趕忙朝黑山將軍問道。

黑山將軍那一襲黑袍包裹著的幽深黑暗中,綠光燃起,啞聲道:

“雲辰子兄弟,眼下五轉之氣已聚,五體血氣也已朝頂而流,還有一天,我就能突破九轉中境,到達第六轉妖丹,為二弟報仇了。”

被稱作雲辰子的白袍道人難掩喜色:“好!黑兄若凝丹至第六轉,屆時便要那陽城裏那小子和全城百姓都做供品,那是可別忘了分我一杯羹。”他一想到不久前“吳逸”潛入洞中,一口氣殺了多少小妖還不算什麽,損了自己久煉的靈針還未能拿下,說到後半句時,語氣已經由喜轉恨。

“那是自然。”

黑山將軍倒是沒有如他那般喜怒形於色,一切都被黑袍藏得極深,他緩緩道:“這個書生,莫非就是陽城縣那股不妙之氣的源頭?”

雲辰子在與“吳逸”一番交手過後,深知對方的實力,也點頭認可:“應當沒錯,隻有九轉境的高手,才有可能滅殺二當家,隻是沒想到,此人竟是個西牛賀洲的散修。”

“西牛賀洲?”黑山將軍聽到後也明顯有些驚異。

雲辰子道:“對,初聽時我也不大信,西牛賀洲距此相距至少十幾萬裏,天高地遠,什麽樣的散修會來這裏生事,還說是什麽鎮元子的弟子,不過交過手後,才知此人所言多半是真。這小子的法訣不像是南贍部洲幾大道門法派所有,也不像我等。唯一有些蹊蹺的,是他逃走之時,用了一張神霄宗的縮地飛捷符,可縮五百裏為一寸,不知他是從何處拿到的。”

“你與他交手,勝算如何?”

雲辰子想起吳逸以法訣破了自己的蝕骨靈針,雖有痛惜自己寶物受損,但見他也身子站不穩,便道:“他能破了我的蝕骨靈針,若讓我占得先機祭出黃龍印,應該能滅殺他,但又難保他無別的法寶逃走,若說擊殺便為勝的話,五六成吧。”

“你都隻有五六成?”黑山將軍語氣又變,“看來確實是他,那個在陽城周圍屢次截殺我座下妖鬼的人,那股不妙之氣的源頭。”

二人正說話間,忽然,雙雙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黑山將軍黑袍中青光頓閃,雲辰子也驚得站起身子:

“是那小子來了?不對……不對!這感覺,來的不是人……”

白蓮衣走出隧道看見的,已經隻剩下偌大洞府內早燒焦了一大片的遍地妖屍,斷刀斷槍插地,燒焦的灼煙還留在妖兵屍體上,久久不散。

她初見這情景,也不由得驚得呼吸一窒:“這滿地的妖屍,之前有人來此動過手?”

她身後隱身探出了半個頭的吳逸見了,也小嚇了一跳。

師傅姐姐真就殺了個精光啊。

白蓮衣還無暇細細查看周圍,就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瞬間衣袂飄起,美目寒光一閃,轉向了洞府中一側高處。

兩個人。

一個渾身黑袍,妖氣繞體不散,應該就是枯月嶺黑山將軍。而另一個,卻是個道人打扮,不像她所認知的二當家夜蝠王。

“是個女的,還有山精之氣,是個精怪?”雲辰子望著下方的白蓮衣,略一皺眉,就察覺到了她身上的異樣之處。

黑山將軍黑袍之中發出嘶啞威沉的聲音:“看閣下也是山間野精,並非凡人,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不請自來,闖入我枯月嶺?”

他說話間威勢自漲,周身妖氣變得越發濃鬱,白蓮衣遠遠相隔,也不免感到一驚:“妖氣如此濃鬱,這黑山將軍果然在九轉境中境!”

她刷地將長劍舉架胸前,捏起指訣,橫眉冷聲道:“五六天前陽城附近盤踞的幽鬼,前兩日潛進城中的夜蝠王,還有那場大雨,你們鬼鬼祟祟動這些手腳,莫非是想凝氣配丹?”

提起夜蝠王的名字,黑山將軍與雲辰子皆是一怔,相視一眼後,雲辰子露出狠厲神情:“你和那個殺了夜蝠王的小子是一夥的?”

夜蝠王之死就像是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黑山將軍身上妖氣瞬間暴漲,妖氣好似煙凝成的觸手在岩壁上瘋狂延伸,一下子便覆蓋住了洞內上空十丈,好似一片巨大的黑雲。

雲辰子默契十足,不由分說飄飛而下,長劍脫手,一手捏起劍訣,隔空禦劍,笑道:“先送你個見麵禮!劍斬妖邪,追形截影,去!”

劍指連劃數下,飛起的長劍受其驅使,劍身凝出一道極淡的青芒,整把劍以極詭異的飛行路線飛了數圈後,朝著白蓮衣飛繞而去。

劍路來勢奇詭,劃著弧線飛至半途又瞬間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變做直刺,二人之間相距不過十丈,那把凝著青光的長劍就已經幾個眨眼間在白蓮衣周圍各個方向劍路變了十餘次。

這劍路變幻莫測,白蓮衣還沒見怎麽樣,隱身了的吳逸卻已經嚇得急忙運起了雲體風身,輕巧躲過了幾次有可能劃向自己的劍刃,才沒露餡。

我去,禦劍術?

白蓮衣雖不明白他二人話中何意,但也不敢怠慢,凝神屏氣,長劍也離了手,飄至身前,手中撚訣嬌喝道:“地湧劍!”她的三尺長劍瞬間泛起白光,變作一副劍身雪白,火紅劍柄的模樣。地湧劍在指訣驅使之下,又瞬間變作七把一模一樣的劍來。

六把圍在白蓮衣周身護衛,瞬間就擋飛了雲辰子刺來的飛劍,飛劍釘在了她身側不遠處的岩壁上;一把則直指雲辰子本身,疾射而出。

黑山將軍居高臨下俯瞰二人相鬥,一聲冷哼,隻見黑袍彌漫,妖氣越盛。而與此同時,飛向雲辰子的地湧劍,在離目標不過二三尺之距時,雪白的劍身突然像是刺入一堵憑空出現在雲辰子身前的黑色氣牆,劍勢受阻,速度變慢,凝滯不前。

雲辰子對這一幕似乎早有預料,冷笑一聲,手上摸出幾張符咒,火速撚訣低語:“西河天宗正法,拘鬼符,聽令!”

言出法隨,手上幾張符咒燃起幽幽藍火,頃刻間燃燒殆盡,而雲辰子身前,也浮現出了五個瘦長鬼影。

隻見得五個體瘦見骨,禿頭紅眼,下身一團虛雲,脖子上還帶著枷板的幽鬼顯形於茫茫黑氣之中。

“上!”

雲辰子一聲令下,五個幽鬼紛湧而上,一個撲向被黑氣凝住劍身的地湧劍,鬼爪猛地一握,牢牢地抓住了黑氣罩住的地湧劍身,厲聲鬼嚎之下,反扔向白蓮衣。

這邊其他四鬼也齊攻而上,白蓮衣神情稍變,左手劍指驅使周圍六把劍齊刷刷寒光互照,右手也撚起訣,六把劍滋滋輕響,隱泛雷光,準備擋住來劍的同時,也迎向殺來的幾隻幽鬼。

“雷氣附劍?哼!道門雷法又如何?”黑山將軍原本一直不動聲色,此時也終於起手,抬手凝成劍指,森然喝道,“在我妖氣之內,我是主,你是客!”隨即,另一袖中射出十幾根長長的鋼針,頓時被黑氣吞沒。

這六劍與幾隻幽鬼正要相交的瞬間,籠罩住上方的黑氣中,瞬間伸出十餘根包裹黑氣的鋼針,襲向下方頭頂無飛劍相護的白蓮衣。

此時六劍飛出,白蓮衣身前沒有加護,吳逸見勢不妙,正想催動雲體風身出手。雲氣剛剛自腳底繞起,他卻看見,白蓮衣又有了新的動作。

她那身一直披在肩上的白裘,瞬間根根毛絲豎起,迎風一抖,整張披肩白裘與白蓮衣那一頭青絲逐漸黏結,化成一頭四散而起的白發,十餘根刺來的鋼針被白發卷起的風刮得紛紛失了方向,掉落四散。

“是一隻白鼠精?”黑山將軍此時才從白蓮衣身上,感知出她的本相來。

此時的白蓮衣,一頭白發無風自動,淡淡玄氣繞身,本就如凝脂般的肌膚容顏,在白發映照下,更添一分冷冽感。

六劍帶著絲絲雷氣瞬間破開迎來的幽鬼,也擊落了扔來的第七把劍,直射向雲辰子。雲辰子鬼兵被破,六劍頃刻殺至,本該是危險之極的境地,他卻是仍未有懼色,手中猛地掏出一樣東西。

“黃龍印!”

被雲辰子拿在手上的,是一枚不滿半掌大小,通體黃金的方形印章。

此物一出,觀戰的黑山將軍這一刻也發出了一聲冷笑。

黃龍印出,攻守自如。任你神兵多少,來勢多凶,被這印照了,也要掉轉槍頭,反傷自身。這下那個女妖精可有的受了,等到那白鼠將死,自己便收了她的九轉境金丹,到時修為還能更上一層。

雲辰子眼見六把地湧劍劍氣含雷,來勢洶洶,更是大喜過望,當即將黃龍印對向飛來的六把劍,高喝一聲:“反!”

長劍劃破血肉的聲音刷刷響起,雲辰子的身子帶著破碎的衣角與濺出的血飛跌而出,摔在地上。六把劍,則在半空中悠悠飄**。

“什麽???”黑山將軍完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大為驚詫。那地湧劍劍氣雖強,但黃龍印怎麽可能沒用?

“原來是這個東西。”隱身的吳逸拿出了懷裏的黃龍印,那刻印處印著對半“正”“反”二字,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玩意是她偷來的。

聖尊師傅對自己還真不錯。

就剩那個葫蘆了,是誰的呢?

雲辰子跌落的姿勢相當狼狽,他掙紮著爬起身,肩上,腿上,肋側都布上了劍劃過的血痕,虧得他危急之下運起玄氣護體,閃身躲開,才沒被這六把劍刺個對穿。

他那手上握著的黃龍印,此時全無任何反應。

雲辰子不敢置信,自己仰賴許久,正字可以定身困敵任己宰割,反字可以反天下諸般兵刃的寶貝第一次沒發揮用處,他不信,慌忙爬起身拿起黃龍印,對著白蓮衣的方向,連喊了幾聲:“正……正……正……正!”

白蓮衣撩著那如雪長發,隨手一鉤,將六劍收至身邊飛繞,站在原地,什麽事也沒發生。

“不可能,我的寶貝……”

雲辰子兩眼充血,青筋暴起,還是渾然不信,這時,他手上的那枚黃龍印頓時變了樣子,燦色黃金的外表,變作了一隻石頭做的烏龜。

白蓮衣不知個中緣由,雖然明知眼下正值大戰,但見了如此好笑之下,還是忍不住梨渦泛起,撲哧一笑,又顯出一瞬間的嫵媚風情。

不巧地,被雲辰子聽入了耳裏,他一雙早失了理智的眼睛瘋狂地盯著白蓮衣:

“是你,是你!是你動了我的寶貝!”

他當下怒急攻心,哪裏還能理智思考個中緣由,手中指訣撚動,咬著牙念道:“西河天宗正法,凝血為咒,驅鬼遣陰,蝕骨幽鬼,供吾號令!”

他雙手指訣高舉頭頂覆蓋著的黑氣,渾身道袍鼓**,嘶聲大喝:“你毀我至寶,我今天就讓你神魂永淪我手下諸鬼之役,永世不得翻身!”

“正。”

一聲短促的叫聲,雲辰子的身軀頓時一僵,定住了身形,道袍上飄飛而起的玄氣也雲消霧散。

雲辰子心中陡然一顫:怎麽回事?

血,雲辰子的血,自雲辰子胸口透體而出,將他前胸染了紅遍。

那胸口處漫出的除了血,還有一絲絲金黃色的淡淡氣體。

那是他體內殘留的金丹之氣。一根細長鋼針從背後貫入,不偏不倚,正從中間靈台處,刺中了體內金丹。

精準之至,毫無偏差。

他一個九轉境的高手,雖然仙體未成,還是凡體,平時就算真讓兵刃往此處捅一刀,也絕不可能傷及金丹。可是,在黃龍印的靈光之下,身形定住,他無從防備,玄氣便沒了作用,那根針,又來自一個同樣身負玄氣之人的手中,也裹上了一層玄氣。

還有一點,隻有自己知道的體內金丹位置,在開了鳳目的對方眼中,完全無所遁形。

捅了這一針的,自然是一直隱身摸魚的吳逸。他悄悄地撿住了被白蓮衣吹飛的一根鋼針,以雲體風身之術繞到了雲辰子身後,依照著他驅動黃龍印的方式,也輕喊了一個“正”字,果然,金光一閃,雲辰子動彈不得,吳逸也當即立斷,鳳目瞧準他金丹所在之處,一發入魂!

雲辰子施法到中途,就瞬間血染胸膛,倒地氣絕,在場的二人突見劇變,紛紛側目而視。

“雲辰子!”還是黑山將軍最先反應了過來,大喝道:“是誰?給我滾出來!”

白蓮衣也在提防黑山將軍的同時,美目流轉,運起望氣術,巡視周圍,卻也是半點也看不出端倪。

究竟是誰?此地還有別人?

雲辰子驟然身死,黑山將軍氣急,再也無法維持淡定,黑袍鼓動躍下地來,朝著白蓮衣森然叫道:“你還帶了幫手!很好!”

白蓮衣感覺到眼前之人妖氣大增,隨手將七柄地湧劍收回,合作一柄,架在胸前,隨時準備迎擊。

隻是,她想起就在剛剛,好像有誰說了一個……“正”字?

聲音很小,聽上去還有些耳熟……

吳逸仍是維持著隱身狀態。

剛剛暗算雲辰子那一下後,他就在擔心使用黃龍印會不會使自己暴露,現在看來,隻要不使出法術鳳目主動傷人,就不會暴露,這個附在隱氣珠上的隱身咒,甚至可以幫自己隱匿兵器法寶。

師傅姐姐,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好buff啊!

既然如此,接下來……

黑山將軍惱怒,黑袍之中雙目運起玄氣,將眼前一片地麵一覽無餘,可,還是看不到。

眼前一大片洞府,除了白蓮衣與死去的雲辰子外,再無他人。

看不到?難道對方修為在九轉境中境的自己之上?

不可能!真有這等高手哪裏需要隱身!

黑山將軍還在猶疑自己眼前所見,就忽覺後腦突然一陣巨大衝擊襲至,砸得他眼前頓時天地倒轉,上下失衡,裹著妖氣的黑袍重重一下摔了個倒栽蔥。

“是誰暗算我!!!!”

黑山將軍掙紮著起身,暴怒著嘶吼嚎叫。他自修煉成得九轉妖丹以來,攝風弄雨,百鬼懼怕,卻還從未受此奇恥大辱!

這仿佛就跟被愚弄一般。

話剛說完,他的頭便毫無征兆地挨了一個重重的巴掌,將他打得頭撇向一邊,原本遮在頭上的黑袍,此時也被掀了下來。

那是一個早就形如枯槁的幹屍頭顱,沒有頭發,兩眼凹陷,與骷髏相比也隻不過多了一層皮。黑山將軍的真麵目,是一個積年修煉的屍妖。

又是一下,這次直接把黑山將軍的頭顱打得向後倒仰,碧血直流,身子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著不至於摔倒。

而那個幹屍如枯骨的麵孔上,此時也終於開始出現了名為“驚恐”的表情。

看著堂堂九轉境的大妖黑山將軍莫名挨了打,渾如被戲耍的孩童,原本抱定了會有一場惡戰的心思的白蓮衣,此刻卻是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衝身一腳,將完全找不著北的黑山將軍又踹飛了一次後,吳逸在雲體風身之中,才開始對自己的身體能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眼前這個動作慢的要死,一推就倒的弱雞真的是九轉境中層的高手嗎?

自己單論修為,才剛剛邁入存神境,到這個地步,也不過是能開始學習入門道術的層次。可眼下是個什麽情況?自己玄氣加強後的身體能力,再加上雲體風身神速下的力量加持,竟然能揍趴下一個九轉妖丹已接近第六轉的大妖。

難怪夢裏聖尊師傅一個勁讓自己先練拳腳武藝,再學變化。如果不論會的法術多少,隻比拚肉搏,自己怕是能把眼前這個黑山將軍活活打死。

《元天妙真訣》恐怖如斯!

這樣看……好像也不需要用身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