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韜遠,你還欠我錢呢。

魏忠賢勉強的支起笑容:“起碼這裏當官的不錯,他們不搞自己人,專門搞外麵的人,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要專門去拜訪一趟。”

“大明的人才,要靠這種另類的方式去看待。”

“林小可,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林小可不解。

魏忠賢悵然若失:“因為這個世界不正常了。”

“而這個世界別人眼中不正常的人,往往才是真正正常的人。”

政治家最不想知道的真相,就是政策之下的人類並非絕對理性。

他們入閩地,就聽到官府門口議論聲四起,百姓看熱鬧看得起勁,原來是有人把戰俘財產偷偷占為己有。

林小可隨口一說,“不就幾個鋼鏰嗎?”

魏忠賢就當他隨口一說,此時通賢靈女還未誕世,跨越數百年的故地重遊,隻是這次他不在沿海的對岸。

他不用於天天念鄉愁,但他把鄉愁記在了心裏。

閩地的飯菜普遍略貴,海鮮那類的反而例外,錦歌四管齊下鬧蔥蔥,琵琶洞簫木魚樂融融。

崇山峻嶺斷了福建與中原的商路,但這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此時隻是還沒迎來它的黃金時代而已。

魏忠賢見林小可吃了口陳年炸蚱蜢,津津有味,還和他說這玩意真好吃,就是不知道是什麽,真正的牛人從不畏懼環境,他也馬上換了表情搖頭:“不知道。”

“可能是死老鼠吧。”

“······”要知道魏忠賢會放屁了,林小可撇頭。

但在這裏麵,他們吃的更多的是海鮮。

什麽魚啊,什麽肉啊,如果他們想吃菜的話,他們摸了下口袋,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

出於政治的宣傳,鬧蔥蔥這場錦歌出演完了,就開始播放魏忠賢一生事跡的影片。

“這算什麽?屋簷下的洋蔥:根焦葉爛心不死。”林小可不得不很快地懟過來。

魏忠賢眼睛微微挑上,所以他說這裏是個好地方。

落後,凋敗,就像是一個家境貧困的灰姑娘,正等待著她的王子來拯救。

而他,就是那個王子,至於是黑心王子,還是紅心王子,那就是世人眼中的事情了。

他們住了一晚,那天的馬匹吃了烈藥粗魯的撞上一個女性,林小可反應過來正要追擊過去,就被後麵趕過來的一群粗壯大漢圍住了,他們直呼其名:“臭小子!你跑哪裏去!”

林小可用手指了自己,又看了眼聳聳肩的魏忠賢,一時之間發現怎麽解釋都說不通。

“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的,這麽有問題,你們看······”

林小可想要把那匹馬錮下,哪成想到發瘋的那匹馬起勁地撞開了他,然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這下子林小可欲哭無淚,他不明白該怎麽解釋,他不是故意的。

清白無辜的人陷入了自證的尷尬與無力。

有一個領頭的大漢著急下馬,他鐵漢柔情地把那女子抱在懷中查看一下,然後又小聲地說了一些話,這種方言旁人聽不懂,魏忠賢偷偷的側了個耳朵,聽到那個女子說她隻是擦了邊,沒有什麽大礙,不會很疼。

那大漢他才放下心來。

魏忠賢這懸著的心也跟著他們放下來,他定眼看去,那女子樣貌不似國人,有點像,日本人。

日本人的麵容雖然和中國人很相似,但是兩者之間的氣質還是不大一樣的。

大漢後麵的跟隨者麵帶不善地攤開雙手說:“大哥,做了吧?”

魏忠賢這行人聽不懂這句做了是什麽意思,是殺了以絕後患,還是什麽。

他們不敢繼續往下想,隻能個個警惕地看向四周。

抱起女子的男人輕輕掩著她的樣貌“蠎二,不得無禮。”

“把他們所有的東西都扒了,再讓他們走。”

林小可難得緘默下來:這就是南蠻之地的禮?

魏忠賢這次沒有第一時間怨懟林小可軟弱,平日裏他們一有機會就給對方找不痛快,現在他寂靜無聲地思量什麽,最後不大確定地開口:“鄭芝虎?”

最後他又把目光放在了那個日本女人旁邊的男人身上,這次語氣更輕了,帶著明顯的試探:“鄭芝龍?”

鄭芝虎臉色發臭:“你誰啊你?”

魏忠賢驚奇地看了看天,看了看地,隨後大笑起來:“韜遠,你還欠我錢呢。”

鄭芝虎靜候長兄的吩咐還沒到,聽到魏忠賢這麽一句話,高高揚著的下巴垂下來,一時之間毛手毛腳,置若罔聞。

他什麽時候欠錢了?

他陷入了沉思的窘迫中。

鄭芝虎來不及回憶,就聽鄭芝龍歎了口氣:“既然是認識的,那就一起帶走吧。”

他們不認識魏忠賢,但是魏忠賢認識他們。

鄭芝龍,閩浙沿海海盜。

他曾去日本經商,取妻日本人,為田川氏。

就是現鄭芝龍懷裏抱的這個。

不過雖然鄭芝龍姓鄭,但和鄭和他們那些是沒有任何的相熟根源,他的祖先於五胡亂華後為避中原戰亂來閩。

就是在今年年初,鄭芝龍做了現在官府還沒有做的事情,他招撫數萬人赴台拓墾。

現在他過來,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按照後世學者統計,他已有船700艘。

足夠他在此後的歲月,把整個福建轉移空空。

但是他這種行為是犯法的,因為大明有法律規定海禁。

不過,現在糾結以前的問題沒有用了,這種非法人員真的可以這麽大搖大擺嗎?

很快,魏忠賢整個人都麻了。

他看到鄭芝龍所到地方,就接二連三的有老百姓過來通報官府蹤跡,這哪裏是逃犯,就簡直是神仙人物了。

鄭芝龍挑眉:“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故意接近我們?還知道騙我二弟,呃,說你們欠他錢。”

“恐怕我妻子被你們撞馬這件事情也是你們故意維持吧。你們這個不大地道,婦道人家的,你們和他講心計。”

魏忠賢苦臉,原來有些事情還真的是有這種解釋啊:“能有什麽目的呢?你為什麽寧願相信你妻子是被我們故意撞馬,也不願意相信你二弟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