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尤年

回到驛站,門口還挺熱鬧,一輛看上去不錯的馬車停在門口,後麵一隊人吹吹打打,為首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男人。

驛站住著不少人,許君歡便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側邊進入。

剛進來,陳二娘便欣喜地迎來:“世子殿下,夫君派人來接我了,妾身特意等您道別。”

“又來人了?”許君歡下意識地想到當初那兩個刺客。

陳二娘看到他的反應,笑道:“別擔心,這次是尤家的人,他們在夫君中了狀元後投靠過來的,這次積極請命來西域接我們娘倆。”

許君歡還是有些擔憂:“別的我先不說,他們說自己是尤家的你就信了?有什麽證據嗎?”

“好叫世子知道,我們確實是狀元派來的人,這是狀元給我們的貼身信物。”門外為首的人走進來,遞過一塊軟玉。

入手柔暖,這確實隻有西域的出產的玉石才有特質。

陳二娘也在旁邊說道:“這玉石是我們定親時,我母親送我隨身攜帶的,已經帶了十幾年,友郞出去考試,妾身擔心他路費不足,便將玉佩交給了他。”

這下許君歡都不得不信了,尤煒遠在千裏,玉佩就是無懈可擊的理由。

“好吧,看來是信得過的人,所以二娘準備先啟程了?”許君歡問道。

“沒錯,我們的狀元郎思念家人,叫我等務必日夜兼程來到西域,沒想到,隻在河西就碰到了夫人。”男人說道。

碰到?有這麽巧的事嗎?

許君歡抬起頭,透過綢布,直接用鬼瞳查看氣運。

二娘和尤大郎的氣運都是純色的,說明接下來並沒有什麽危險,而這個人就有點意思了。

頭頂灰色的氣運,應該是不太走運的人,人看上去很忠厚的模樣,隻是雙手虎口帶著老繭。

如果是普通民夫,雙手的老繭肯定就是拿著農具磨損的,如果不是農夫,那他們什麽人?

“不知這位兄台哪裏人氏?”許君歡問道。

那人拱拱手,笑道:“擔不得,不敢在世子麵前稱大,小人是尤狀元的本家,賤名單字年。”

“尤年兄弟,這一路過來辛苦了,這二娘曾是我乞討時遇到的恩人,對我恩重如山,這回去還得多多麻煩您照顧。”許君歡握著他的手熱情道。

尤年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抽出手向二娘躬身:“狀元夫人的安危就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必不敢輕待。”

許君歡點點頭,說道:“路途遙遠,你們這一路過來應該遇到很多盜匪吧?”

尤年回道:“還好,多得沿途官府相助,我們還算平安。”

“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可不可以保護二娘。”許君歡道,“我說話有些直,別怪我多嘴,如果這路上能和我們一起走,還是相當安全的。”

“這個不勞世子費心,狀元對家人已望眼欲穿,隨行二十人,雖然不是武者,但自小在田埂間長大,蠻力還是有的。”尤年說道,“何況路上我們打著狀元的旗號,各地官衙都願意給我們保護。”

“那就好,那就好。”許君歡這次不再糾結了,而是問陳二娘,“二娘,你們這就要去了?”

陳二娘回道:“聽說夫君在長安時長腹瀉嘔吐,可能是水土不服,妾身想盡快去見他。”

思念心切,許君歡還是可以理解的,加上今天上午練刀導致渾身乏累,他現在巴不得躺在**好好睡一覺。

便點頭說道:“那一路小心。”

“對了,大郎,還不過來?”

尤大郎聽到娘親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跪下:“世子殿下,小的之前多有得罪,在這裏給你磕頭,還望殿下大人有大量。”

“過去的事別在提了。”許君歡沒有去攙扶他,隻是擺擺手。

結結實實地磕了兩個響頭,陳二娘便帶著尤大郎出了驛站。

“世子殿下,小人先行告退。”尤年也拱拱手,走出大門。

這時,白鹿杖刀微微震動:“咦,你不知道他撒謊了嗎?”

“我知道。”許君歡點點頭,但是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虎口和食指有厚厚的一層繭,掌心的繭卻很少,這個是經常練劍一類輕兵器才會這樣,如果手持農具,都是掌心和虎口的老繭比較重。

所以這個尤年應該是個武者,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是和常人不同的呼氣頻率是很難假裝的。

隨著陳二娘兩人上了馬車,許君歡有些不放心地目視著隊伍離去。

不對勁,許君歡深吸一口氣,眼睛死死看著那幾個舉著旗幟和儀仗的人,這些人居然也是武者!

武者和普通人散發氣運的強度不一樣,如果把氣運比作火焰,普通人就像普通的木柴焚燒。

而武者就好像澆了汽油點燃一樣,越強,氣運越發強烈,以後鬼瞳再提升一點,說不定還能從氣運看到更多的東西。

這樣一個接送隊伍裏居然還藏著這麽多武者,需要嗎?

如果說有一個武者,狀元郎平步青雲有人投靠很正常,這麽多武者加入保護隊伍,這規模也太誇張了。

隻可惜自己的鬼瞳隻能發現武者的氣息,卻不能準確判斷品階,看來這個需要後麵再提升。

主要還是本身實力太弱了,要是自己強點或許就能看出他們的品階。

不過就算如此,護送隊伍太豪華了,哪怕長公主才有這個待遇吧,許君歡忍著身體的不適直接找到了鄧永。

“去追蹤陳二娘他們?”鄧永撓撓頭,“迎接的隊伍都來了,應該沒問題吧。”

許君歡隻好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這下鄧永也認真起來,派出一個擅長做斥候的騎兵跟著去追查,如果狀元的家屬在這裏被害,他們也難逃罪責。

望著飛騎卷起的塵土,許君歡突然抓住鄧永的手,這把鄧永嚇了一跳。

“世子又怎麽了?”

“不對勁,你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要叫上軍中同袍麽?”

“當然不用,我一個手就能捏死她們。”鄧永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他們在隊伍裏藏那麽多武者幹嘛?”許君歡喃喃道。

鄧永也品出些不對味,先不提狀元能否找到這麽多武者,單說如果狀元喜新厭舊,要滅殺妻兒,隻派普通武夫就行了,何必派遣這麽多武者呢?

“追上去!”許君歡咬著牙道,之前被尤年的表現給迷惑了,加上陳二娘急切要去見他丈夫,隻是心神稍微鬆懈,居然把這麽大的錯漏給放掉了。

正因為殺陳二娘兩人不需要這麽多武者,他才會覺得這些人不會對付她們,但是現在這情況,那些人的意圖恐怕不止是要殺人,可能還有很多的目的。

不管他們的計劃是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要執行其他計劃,陳二娘就是目擊者,那就不可能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