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避風
要說這個世界的最大不同，應該就是自然災害的神話特色了吧。
許君歡依稀記得在天山某個村子歇腳的時候遇到了龍卷風，那是真她媽的有龍啊！
狂風暴雨中，巨龍的龍吟震天動地，那狂暴的威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自己如果不是老瘸子領著躲進水井裏，估計也跟著村子一起被卷上天了。
所以區區沙塵暴能攜帶四品武者修煉出來的罡氣，許君歡那是一點也不驚訝的。
這邊車隊一動，另一頭的商隊已經打馬狂奔了，他們也選擇了山的一頭避風。
“快，把不要的東西都扔了！”鄧永招呼著手下的騎兵。
河西騎兵都是一人雙馬，另一匹戰馬攜帶騎兵的盔甲和食物，看到有人還在把東西往馬背上拿，鄧永都急了。
三輛馬車在碎石地奔跑著，在沒有減震的馬車上，幾乎能把昨天吃的東西都顛出來。
但是為了活命，感受到沙暴威脅的挽馬也使出了吃奶勁撒蹄狂歡。
然而人在快，也沒有這風快。
上一秒，風暴還在天邊，下一刻，無數的沙塵“沙沙”地打在馬車蓋頂上，旁邊還沒跟上來騎兵吃疼，“嗷嗷”慘叫。
他們沒辦法，隻能抽打著戰馬，讓它再快些，再快些，因為罡風就在黑塵當中。
突然，一聲悶響，隨即而來是戰馬的嘶鳴聲。
“姚闊！”
幾個河西騎兵往後麵喊起來，原來是一個騎兵的戰馬不小心摔倒了，直接被沙塵吞沒。
“不要管他，繼續跑，不然，都他媽得死！”鄧永頂風怒吼。
盡管他們跑得很快，但仍然有好幾個河西騎兵被沙塵吞沒。
許君歡手心冒汗，車邊的扶欄多出兩道深刻的劃痕，顯然，罡氣已經跟著上來了。
“小心！”
耳邊一道罡風呼嘯而來，為許君歡驅馳挽馬的馬夫悶哼一聲，肩膀上多了一道血痕，而馬車被罡風破開一條大縫。
許君歡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幫他穩住韁繩：“堅持住，馬上就到了。”
馬夫已經被嚇得沒有血色了，轉過頭想說話，又一道罡風襲來，噴薄而出的鮮血撒了許君歡一臉。
“咕嚕咕嚕”
馬夫的腦袋落到了車廂打著旋，許君歡愣了愣，一抹臉上熱乎的血，將馬夫的屍體推下車，自己拉著韁繩鞭打著挽馬繼續奔跑。
無數的罡風飛旋而來，地麵附近的碎石被劈得砂石亂飛，許君歡咬著牙，臉上盡是被飛濺的碎石劃破的小口子。
“噅噅”
這些日子他也和駕車師傅學過怎麽駕駛馬車，盡管馬夫隻是應付式地說一說，許君歡卻聽進去了，一扯韁繩，挽馬迅速轉彎。
帶著巨大的慣性，馬車幾乎要被甩飛出去。
“落！”
許君歡狠狠一拍馬車地板，硬生將快起飛的馬車拍回地麵。
進了大山的遮蔽，風勢明顯減弱，不過頭頂還能感受到那可怕的罡風掃過的嗡鳴聲。
進入低風速的區域，許君歡扯住了挽馬，再回首，三十多鐵騎隻有不到二十騎活著進入了小山的遮蔽。
幸運的是陳二娘的馬車毫發無損地衝過了沙塵，馬夫隻是灰頭土臉的，一點傷也不帶。
“哎，咱們的糧食沒了。”鄧永摘下頭盔掃了掃灰塵，肩甲明顯凹下去，估計也挨了下狠的。
“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了。”許君歡歎口氣，鮮血貼在臉上，然後風塵一吹，感覺臉上好像塗了一層泥土盔甲似的。
這時，在小山的另一頭，那支車隊的人也陸陸續續跑進擋風區，他們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也不知他們是走錯路還是太過自大，明明是先走的，卻比許君歡他們要慢到，以至於隻剩下七八個人狼狽地騎著馬跑進來，那些馬車物資什麽的，都沒了。
不過最讓許君歡驚奇的，這群人裏居然有個女人。
這不是許君歡看到的，而是聞到的，盡管沙塵覆鼻，他也嗅到了一股屬於少女的清香。
都什麽時候還想著女人！許君歡暗罵自己一聲，想去摸馬車上的水壺卻摸到馬夫的腦袋。
“哎，走好吧！”
許君歡將屍體用布包裹著馬夫的腦袋，將他放在一個角落。
“驍衛營，檢查物資。”鄧永一穩定下來便發揮著身為將領的職責。
不過情況不太樂觀，因為跑回來的人中，很多戰馬都遺失了，他們的物資自然也就沒有了。
“將軍，我們車上還有點吃食，先給你們吃吧，我們母子不用吃那麽多。”
見物資不夠，陳二娘主動把東西拿出來。
鄧永卻擺擺手：“無妨，這裏去最近的小鎮不用一天，到時候從請那裏的鎮官派人送點東西也一樣。”
另一頭那僥幸存活的七八個人中，壯漢也過來，拱拱手：“這位將軍，我們這邊物資全毀在沙塵暴中了，不知道能否接濟一二，回去敦煌必當百倍奉還。”
“好說好說。”鄧永看到壯漢出示的一枚玉佩，臉色微變，態度恭敬了許多。
按人頭算，分出食物後，多餘的全被鄧永送到了另一邊，許君歡好奇了，偷偷問道：“那邊什麽情況？”
鄧永猶豫片刻，隻好道：“宮牌，開頭不小，世子莫輕易招惹。”
那就是宮中來人了，沒想到會在周國的邊疆遇到宮廷的人，不過也不奇怪了，也就宮廷才能動用五品武夫為他們保駕護航吧！
其實許君歡更好奇那個女人的身份，從氣息判斷她應該也是武者，難道她也是護衛？
畢竟練武要錘煉身體，武道一途更考驗意誌，那些金枝玉葉哪裏受得了！
“不好，風向變了”
宮廷那邊的武者突然喊起來，確實，頭頂的罡風正往地麵掃著，越來越偏向遮蔽的地方。
“進山洞！”
鄧永指著半山腰的一個山洞，眾人連忙牽著馬上去，然而卻發現，山洞洞口最多容許一個成人進出，馬兒是沒有辦法進去了。
“放馬。”
鄧永果斷讓手下人把馬兒趕跑，不然待在這裏都是死路一條。
至於其他的已經無從多想了，先活下來再說。
馬兒也能感受到危險，在風向變換的時候，第一時間朝著安全的地方跑去，眾人這才魚貫而入。
許君歡連忙爬上馬車，將老瘸子的盒子抱下來，這才鑽進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