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殺手
很難想象，會有什麽人會一對普通人家的母子下毒手。
既然正常人做不出來，排除人為，那要麽是天災，要麽就是那個厲鬼。
許君歡覺得厲鬼的可能性非常高，首先尤大郎有被厲鬼襲擊的前科，其次自己兩次傷害女鬼，她找不了自己的麻煩，卻可以找自己認識的人的麻煩。
想了想，許君歡沒有去找陳二娘說出緣由，他怕人家不信。
其次，他也沒有回去找劉景田支援，從上次的情況看，如果一切正常，那個女鬼應該是害怕自己的雙眼的，正麵戰鬥不用擔心那隻厲鬼。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個巫鬼，居然可以通過厲鬼的身體傷害到自己，不過這次已經有了準備，巫鬼就沒這麽容易得手了。
許君歡沒聲張，悄悄在集美坊的街區躲藏起來，就等那個厲鬼現身了。
入夜，風急，夜梟長嘯。
都護府沒有宵禁的傳統，但是各家各戶都很自覺沒有外出，當月亮升起來的時候，街道隻剩清風與明月。
一隊負責夜間巡視的捉刀人從街口走過，為首的人手持黑色的羅盤，這個時間最容易遭遇鬼物，容不得他們不小心。
許君歡抱著自己的木棍靠在牆壁，夜間的都護府溫度有些冷，何況春秋季最容易天氣突變的時候。
“沙沙沙”
握著手裏的木棍，許君歡睜開眼睛，兩個挑著扁擔的販夫走卒從街頭走了進來。
若是以前，許君歡都不一定會注意他們，但是現在許君歡卻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般販夫走卒的腳步聲很重，尤其是擔著東西，都很容易辨別出來。
但是這倆位卻很奇怪，腳步聲很輕，有一定武者的底子，而且籮筐是空的，裏麵有個金屬在晃**。
許君歡猶豫了一會沒有動，他的目標是那個厲鬼而不是這兩個灰色氣運的倒黴蛋。
“沙沙……”
不過許君歡不想理會他們，他們卻在陳二娘家門口停下。
“篤篤”
輕輕敲著院子的柵門，其中一個賣貨郎喊道：“有人嗎？”
“我們不要貨。”尤大郎打開門嘟囔了一句就關上了房門。
那賣貨郎繼續敲著門，尤大郎有些不耐煩了，打開窗罵道：“耳朵聾了是吧，不要貨，滾！”
“您就是尤煒相公膝下公子？”那個賣貨郎拱拱手問道。
“是啊，我那個窮鬼老爹出去喝花酒沒給錢，被老、鴇抓了讓你們過來拿贖金……”
尤大郎還沒有說完，一個棒槌便將他放倒。
陳二娘連忙推開門，歉意道：“教子無方，兩位見笑了，不知道家中不良子有什麽消息讓二位前來？”
說話的那個賣貨郎笑著說道：“尤煒相公高中今年恩科榜首，為相公賀！”
陳二娘聞言並沒有多高興，而是謹慎地看著兩人：“奴家這裏謝過吉言，隻是天色已晚，恕奴家不能接待二位，若是不良子真的高中，奴家自當掃榻相迎。”
許君歡在小巷裏點點頭，不愧是二娘，很謹慎，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喜訊衝昏頭腦，而且這裏太詭異了，恩科高中，就算沒有大張旗鼓來宣傳，至少也是官府通知，哪裏輪得到兩個賣貨郎過來。
倒是屋子裏的尤大郎聽到父親高中的事一蹦三尺高。
“噫，中了！”尤大郎衝出來，“我要告訴姥爺他們……”
“砰”
尤大郎再次仰麵倒下，陳二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棒槌：“二位，見笑了。”
賣貨郎見狀也不廢話，冷笑道：“好個狀元夫人，不過很遺憾，狀元郎已經相中禮部尚書的千金，讓我兄弟二人送夫人上路，識趣的，就別讓我們難做。”
陳二娘身形晃了晃，卻道：“不可能，尤煒不會負我。”
“容不得你不信！”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個賣貨郎抽出長刀越過了院牆，直逼陳二娘。
“娘，小心！”尤大郎搶過棒槌直接砸向衝來的賣貨郎。
“哐當”一刀將棒槌砍成兩半，卻也遲滯了他的速度。
尤大郎趁機拖著二娘往屋子裏跑。
剛剛的對話許君歡早就聽得一清二楚，沒辦法，那賣貨郎的嗓門太嘹亮了，別說他九品武者，就算隔壁鄰居都聽得明白。
感覺就好像專門說給他們聽的一樣。
所以在賣貨郎放狠話的第一時間，許君歡就拎著木棍出來了。
“忒，小子，看刀！”
許君歡大喝一聲，站在院子外的那個賣貨郎連忙拿出武器格擋。
誰知許君歡的木棍改劈換成直直戳過去。
“噗”
賣貨郎來不及罵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家夥不講武德，隻覺得胸口一悶，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軟軟地靠在柵欄上倒了下去。
一擊命中，許君歡立刻翻身過了院牆追上另一個賣貨郎。
那人才追到屋子門口，聽到後麵的動靜後，握住大刀準備回身砍去。
“看我撩陰腳！”
幾乎是下意識的，那個賣貨郎夾住雙腿，卻沒想到許君歡矮身掃過去。
“砰”
賣貨郎被許君歡的一記掃堂腿打翻在地。
趁他病要他命，許君歡拎著木棍朝著他臉上拍過去。
“當”
鋼刀很好擋住了木棍的攻擊，不過畢竟是九品武者的力量，這個人卻隻是一個武夫而已，雖然沒有被木棍直接命中，但是握刀的虎口卻一陣發麻。
“嘿嘿，忘了告訴你，我最擅長的是拳頭。”許君歡睜著鬼魅的紫色瞳孔用盡全力一拳將這個人捶進大門處。
“轟”
隻聽見一陣家具破碎的聲音，那人癱在零散的木塊中，已然沒了氣息。
這些事發生的時間很緊促，等周圍鄰居反應過來，兩個人都已經被許君歡打趴下了。
“瞎，瞎子？”尤大郎小心地探出頭來，驚訝至極。
“閉嘴！”陳二娘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對門口的許君歡感激道：“感謝世子，隻是救命之恩，無以回報。”
“二娘客氣了，在我落魄時，那食盒的豆花，也是我的救命之物，該是我感謝您才是。”許君歡拱拱手。
集美坊的動靜自然躲不過捉刀人的注意，很快，他們就趕了過來，隻是讓他們意外的是，許君歡也在這。
捉刀人連忙見禮，從周圍鄰居七嘴八舌的補充裏，得知什麽情況，便將兩個殺手抬了回去。
“二娘，等會查清什麽情況，我會回來告訴你。”許君歡猶豫了下，說道，“我覺得尤大哥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奴家知道，他不會負我。”二娘眼眶有些發紅。
許君歡不知道該接什麽話，歎了口氣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