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運

頭皮發麻,太陽脹脹的,好像要長腦子一樣。

當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許君歡感覺身體顛啊顛的,從眼角餘光發現自己掙被人放在一塊門板上抬著走。

既然不用走路,許君歡也懶得“醒”來了,而是查看鬼瞳。

上次吸收了女鬼一點鬼氣就讓自己突破了九品,這次吃了個飽還不得起飛咯啊?

果然,全身流淌著尚未處理的森森鬼氣,運轉鬼瞳,那森森鬼氣很快就化為了陰氣在四筋百脈中與真氣交融。

隨著氣血滾動,身體的力量再次翻倍。

武者九品是最低階的,名為鍛體,感受到真氣後,隻要埋頭錘鍛身體,讓氣血飽、滿豐潤,積累足夠,便能輕鬆進入八品煉氣勁。

那個才是武者艱難修行的開始。

待陰氣都化為真氣滋潤血肉,許君歡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雙眼的灼燒感也降了下來。

不過大拇指的月牙卻也全黑了,顯然這鬼氣進一步侵蝕了自己的身體,該怎麽才能清理這麻煩的侵蝕呢?

這讓許君歡頭疼起來,如果老瘸子還在就好了,他是自己唯一能求解的人。

可惜……

“咳咳。”臨近都護府,許君歡咳嗽起來,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

“殿下別動,剛剛你被那女鬼擒住,吸食了陽氣,需要好好休息。”劉弼的聲音從耳旁響起。

點點頭,許君歡也沒有勉強,任人將自己抬回白虎堂的宿舍。

回到房間,其他捉刀人也離開了,雖然這次沒有抓到那個巫鬼,卻搗毀了厲鬼的老窩。

如此一來,那厲鬼便是無水之萍,想要繼續害人,那就沒那麽容易逃竄了,所以他們要加緊布置。

待他們離開,許君歡沒有起來,而是好好的睡了一覺,直到劉弼過來叫他起床吃晚餐。

“殿下感覺如何?”

“還行,就是腳步有些虛浮。”這是用功過度的虛脫,劉弼卻以為是陽氣被吸收的後遺症。

話說誰能想到活人還能吸取厲鬼的陰氣?這不是反著來嘛!

劉弼笑道:“沒事,多吃點肉,這裏有一瓶鄒銘大師長安帶過來的藥酒,好像叫什麽氣動山河,能夠有效補充氣血。”

“好,晚點我去謝一下大師,坐下來一起喝吧!”許君歡邀請道。

“不了,這酒大師點名讓您喝完,我可不敢僭越。”說完,劉弼便退出了房間,留下一桌酒菜。

一股濃鬱的酒香,哪怕許君歡並不怎麽喝酒也被勾起了興趣。

這巴掌大的酒瓶也不知道蘊含了多少能量,許君歡隻是輕輕呷了一口,蓬勃的熱、流從胃部衝到全身。

“哈——”

許君歡閉著眼,享受著酒力的衝刷,沒過多會,小瓶酒就見底了。

察覺外麵沒有人,許君歡悄悄睜開眼,眼前似乎多了一層濾鏡,當他注視著某個物體的時候,裏麵居然逸散著透明的氣息。

這是啥?

再看桌前的飯菜,也漂浮著氣息,這不是食物加熱後的蒸汽,反而有點像——能量?

不對,食物的能量肯定比那些鍋瓦瓢盆要強,但是看上去卻沒有什麽區別?

看人會怎樣?

許君歡輕手輕腳來到窗前,從門縫看出去,外麵剛好有兩個雜役正在清理落葉。

在他倆的頭頂上,一人冒著灰色的氣,另一個冒著透明的氣。

人有區別?

這個到底是什麽?

許君歡朝自己頭頂看了看,居然也是透明的,那說明什麽?

他隻好耐下心繼續看著,然而兩人除了掃地就是掃地,也沒有什麽看點。

有些無聊,許君歡隻好回到桌子前準備吃飯。

“哎喲”

門外的雜役驚呼一聲,許君歡連忙跑到門邊,隻見灰色氣息的那個雜役摸著頭,地麵多了一根斷掉的樹枝。

顯然,剛剛他們在樹下清理的時候,那樹枝落在了灰色氣息的人腦袋上,力量之大,那雜役流了不少血。

旁邊的雜役連忙扶著他離開,不過就在他扶起夥伴的瞬間,頭頂的氣息突然由透明轉向淡黃色。

嗯?居然是會變化的!

果然,那個受傷的雜役腦袋上的氣息從灰色變成了透明。

這有什麽關係?

然而直到兩人離開院子也沒發生其他事,許君歡隻好先把晚餐吃了,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子,媽耶,還是先搞點錢吧?

真是尷尬,明明被當作權貴,身上卻翻不出一枚銅板。

不過,能不能把這個看別人“氣”的能力當作占卜去掙個錢?

錢啊錢,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許君歡在庭院打了一桶水簡單衝洗身體,聽著外麵熱鬧非凡,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把老瘸子的身體找回來。

洗刷過後,一道昏黃的光輝落在屋頂,臨近傍晚,許君歡準備出去看看能不能有啥線索。

出了大門,許君歡再次看到了那個頭頂黃色氣息的雜役,不過那顏色已經變成了透明。

不同的是,他手裏多了一串銅板。

原來黃色是財運,灰色是黴運。

把這個默默記下來,許君歡繼續往外走。

可能是最近女鬼肆虐,導致還沒有天黑街邊都沒啥人了,這讓許君歡的觀察計劃沒得實施。

回到以前經常乞食街道,這裏已經沒啥人了,茶樓也關上了大門。

哎,冷清。

許君歡轉向城東,那裏是她第一次遭遇瘋婆娘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這樣想著,腳步不慢,穿過兩條街,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大郎,把我豆子裝進桶裏,聽到沒?”

這是陳二娘的聲音,許君歡露出一抹微笑,沒曾想這就來到了集美坊。

正準備上前打個招呼,他突發好奇,不知道他們的“氣”是什麽顏色的。

給布帶悄悄拉個縫,遠處陳二娘正在井口打水,而院子裏,尤大郎正不情不願地往桶裏倒豆子。

嘴裏還嘟囔著:“賣啥豆腐,沒錢跟姥爺拿就是了……”

許君歡笑容漸消,因為他看到兩人的頭頂都是黑色的氣。

灰色都是走黴運了,黑色豈不是有血光之災?可是這災從何而來?

陳二娘就是一正經做買賣的,尤大郎雖然是個二流子,但也不至於惹上殺身之禍。

倒是陳二娘的丈夫尤煒是個讀書人,而且現在他還進關中科考,如果他招惹了什麽麻煩牽連到二娘,那就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