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可見人的地下室
這難道就是連環凶手布置了幾起殺人案的最終目的？林英雄突然覺得心裏莫名的有些慌。那夏穎去了哪裏呢？為何這個凶手會盯上夏穎做替罪羔羊？
難道是夏穎發現了玫瑰祭祀什麽致命的東西？
而且，她逃開了卡車，為何不聯係警方，要選擇失蹤？
林英雄跟著又想到，夏穎還拿走了自己的備用鑰匙。這是她留給自己的隱藏線索嗎？她是想告訴自己什麽？
林英雄的記憶慢慢倒回，倒回到九年前，高一的他在當了夏穎跟屁蟲一年後，順利將夏穎騙上早戀的賊船。
那時候，林晟失蹤一年，夏穎也正好搬了新家半年。
搬了新家的夏穎，懷念還住在院子裏的時光。她喜歡他們兩家門前的大樹，喜歡樓下老奶奶聽收音機的聲音，喜歡隔壁大爺大嗓門說話的樣子；經曆家中變故的林英雄，想念曾有夏穎的院子，他討厭回到少了一口人的家裏，他貪戀和夏穎黏在一起的時光。
那時候的林英雄，為了博夏穎一笑，也為安撫自己的內心，便將自家的備用鑰匙藏在門口的腳墊下。
“我家就是你家，你想回家了，就到門口拿鑰匙，自己進門。”高一林英雄拉著高一的夏穎，暖心地道。
其實在分手前，夏穎從未用過林英雄的備用鑰匙，畢竟男女有別，她也極少單獨出現在林英雄的家裏。但這把鑰匙，卻像是一個鄭重的承諾，林英雄的世界隨時為夏穎敞開著門，而夏穎也是可以溫暖林英雄內心的唯一一人。
那麽現在，她拿走了備用鑰匙，到底是什麽意思？
突然一個顫巍巍的小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大家回頭，發現是杜琪琪站在那兒。她的眼睛裏還是紅紅的，看上去像是剛剛躲在什麽地方哭過了一樣。
“學姐最後一次和我打電話時，說的話有一點奇怪。”杜琪琪說，“她問我，如果我是凶手，接下來我會怎麽做？我會選擇對博天企業的玫瑰下手，還是對冷凍劑下手？”
“你當時怎麽回答？”朱洪湧問。
杜琪琪抿了抿嘴：“我說，我為什麽要對玫瑰或者是冷凍劑下手，我直接讓博天企業出醜聞，玫瑰節代言人出醜聞，更或者是製造更大的新聞來蓋掉玫瑰節的風頭，方法多得是。”
“然後她又問我，一定要二選一呢？”杜琪琪繼續道，“我說那我也不會偷呀，我讓玫瑰質量受損，讓冷凍劑質量變差等等，我完全可以做一個簡單又讓博天企業名聲受損的方式，這可比讓它還能哭著說自己是‘受害者’的方式強多了。”
朱洪湧看著杜琪琪：“夏穎是什麽時候問你的？”
杜琪琪想了想：“就是在戴中華來報警詐保的上午。”
林英雄堅信，夏穎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和杜琪琪討論這種問題，尤其，討論的時間點還如此敏感。
一個想法油然而生，會不會凶手的目的，其實不是在玫瑰上麵，他的目的是在冷凍劑上？至於夏穎，她會不會是被人要挾了？
林英雄的腦海裏又閃過錢夾裏的照片，如果凶手真的把他當做是一個目標的話，抓不到他，抓他身邊的人，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我們去確認一下，博天企業的冷凍劑還在才行。”林英雄說著。
肖虎點頭：“已經確認過了，是在的。博天企業除了玫瑰，沒有其他東西的遺失。”
那夏穎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林英雄有一些不理解了。
三隊派人地毯式搜查博天企業，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吳任天一反往常不合作的態度，讓三隊人們很是頭疼。對於丟失的玫瑰，他似乎並不在意能不能找出，反而連夜叫玫瑰商再運玫瑰來，頗有“我不反抗，你也耐我不了”的氣勢。
朱洪湧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他發現了，博天企業上上下下都有一次大換血，上至公司高層，下至小清潔工，外至合作商與供應商。這麽一次大換血，肯定有深意。
“時間正好就是在兩年前。”朱洪湧指著白板上的資料。
林英雄皺了皺眉：“這個時間和辛孔奇離開的時間一樣。”
“辛孔奇的離開肯定有秘密，要不博天企業也不會大換血了。”徐旭飛說著。
肖虎很快又應承道：“我已經派人去聯係了博天企業的老成員或者老合作人，高層們大多數都已經移民出國，而其他的人，聽到博天企業，也更是閉口不談。”
那看來果然有貓膩了！朱洪湧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如果吳任天嘴巴那麽緊，他撬不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其他的知情人又閉口不談。他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能找到吳任天想隱藏的秘密嗎？
林英雄的腦子裏突然浮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我知道有一個人，她跟著吳任天身邊時間特別長。”
“魏小雨。”林英雄說出這個名字。
林英雄還想起了一個事情：“我記得在查許麗墜樓案時，我曾翻過魏小雨所有的微博，我在她微博上看到過兩年前的照片，其中就有博天企業的。魏小雨第一次去博天企業，參觀的是他們的實驗樓，那時候實驗樓還不是現在的這棟，是後麵那棟。”
“那棟現在放雜物的，儲藏間？”徐旭飛挑眉，他叫林英雄把魏小雨的微博調出來，然後迅速找到兩年前的照片。
博天企業兩年前的照片與現在進行對比，除了實驗樓換了一棟之外，沒有其他的變化。很明顯，這裏麵很可能就藏有三隊在尋找的秘密。
可話說回來，這棟現在淪落為儲藏間的樓，三隊也安排過人檢查過。裏麵髒兮兮灰蒙蒙的一片，雜亂堆放著所有過氣的廢品，實在看不出什麽貓膩。
朱洪湧當機立斷：“吳任天把一棟實驗樓變成廢品樓，或許就是為了讓其變得髒亂，讓人不好調查。我們更加要迎難而上，徹查這棟樓裏到底有什麽貓膩！”
三隊的一行人馬，再一次踏入博天企業實驗園裏，最後麵那一棟半報廢的大樓。這一次，所有人都打著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在樓裏每一處都細細的檢查。
一旦知道了這大樓曾經是一個實驗室，而並非一個普通的儲藏間時，大家在搜查時，確實發現了不少不尋同的地方。
比如，有的房間牆麵上，會有被化學試劑腐蝕過的痕跡；有的角落，還殘留著破碎的燒杯和攪拌棒；有的地方還有通氣到外麵的管道。
徐旭飛在一樓最裏麵的一個房間裏，踟躕不肯出去。一邊肖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喂，幹嘛站著不動？別發呆了，去樓上看看，樓上人手不夠。”
“我覺得這兒有點不對勁。”徐旭飛皺著眉頭，“這個房間裏，居然找不到任何實驗過的痕跡，沒有髒舊的實驗品，沒有任何痕跡。”
肖虎不解了：“那就是這房間之前沒被使用過，你快上樓吧，樓上忙得不可開交呢。”
“一般不可能啊！這兒又不背光，麵積也不小的。”徐旭飛嘟了嘟嘴，“憑啥前麵的房間用了，對麵房間用了，樓上房間也用了，就它不用？它不要麵子的啊？”
肖虎嘴裏吐槽著徐旭飛的不靠譜，人卻彎腰了下來，細細地陪著他檢查這個房間。
突然，肖虎猛然雙眼放大，他來回仔細看了那一塊地好幾次——隻見角落地麵處有一條裂縫——這一條裂縫很整齊，和其他地方磕碰出來的裂縫不太一樣。
這一塊地麵與其他地麵不一樣。
這塊地麵下有一個地下室！
“一樓109號房間，這裏有新發現！”肖虎朝著對講機講著。
這個地下室，吳任天在之前的任何一次警方搜查之中，都未提起過。
難道說，這個地下室裏麵，就有吳任天所隱瞞的、連環凶手一直期盼揭露的，博天企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