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更親密的關係
比如，凶手為什麽會選擇用玫瑰作為凶器？因為鄧建國對玫瑰有特殊的情結，他堅信這種原生態的物品才是最好的。
但是，林英雄依舊還有一些疑問，比圖……付和複活的謎團，以及鄧建國為什麽要殺付和？
這是方同第二次與林英雄見麵，在警局的會客室。
間隔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方同和上次好像沒有什麽差別，可是又好像有一些不用。他依舊穿了保守的灰色格子襯衫，外麵是大街上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的黑色棉襖，下身搭配著網上俗稱“直男最愛”的土黃色直腿西裝褲。林英雄雖然常被夏穎笑話，作愛穿“男男最愛”的花棉襖和緊身黑長褲，可他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品味還是蠻自信的，尤其在看到方同這樣的打扮時。
但！方同肯定是和之前有不一樣了。他的鳥窩頭至少從一個炸毛的鳥窩成了一個整齊的鳥窩，他臉上不是之前見到的加班許久的疲倦，相反還帶著一些笑意——很顯然，沒有人會因為要來警局接受調查而感到開心。麵對這種羞澀又有些得意的溫暖笑容，林英雄幾乎沒有猶豫，他那顆婦女之友的八卦心立刻判斷。
“喲！方同你戀愛了啊！”
方同的臉“唰”地變紅了：“林警官也知道了啊。”他遮掩不住的喜悅。
林英雄了然：“毛憂！”
方同點點頭，林英雄一臉了然。
方同害羞地抓了抓腦袋：“上次魏小雨和許麗的事情曝光後，魏小雨和我的關係也被人知道了，包括毛憂。”他頓了頓，“當時外界對於我和魏小雨的關係，流傳著很多添油加醋的版本。我本來以為這件事情之後和毛憂肯定是完了，可沒想到她居然站了出來支持我，而且甚至答應和我在一起！”
看著方同臉上再一次露出滿足又喜悅的笑容，林英雄仿佛也覺得自己的心跟著變得愉悅了起來。
方同又回想起毛憂那張漂亮的臉，和她細細的聲音：“毛憂還說，她相信，喜愛植物的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因為植物不會說話，它們甚至不會動，不如動物，它們不懂得及時反饋，需要人們用大量的耐心去灌溉它們。喜愛植物的人一定是溫柔富有愛心的。所以她相信我，願意給我一次機會。”
“很浪漫美好的故事。”林英雄讚許道。
此時會客室的門口傳來一些腳步聲，還有人交談的聲音，林英雄聽出了來者是誰。他的表情變得些許遺憾，他朝著方同聳聳肩：“下次我和夏穎一起去找你們吃飯，恭喜你們。可是現在，你懂的，咱回歸正題啦。”
這時門正好推開，朱洪湧與肖虎走了進來。
朱洪湧朝著方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引著他往審訊室走去。
朱洪湧這次依舊委任林英雄作為方同的審訊官，因為在場的人唯獨林英雄與方同私下有一點交情，而鑒於方同是一個相對內向的人，朱洪湧希望他在被問話時，可以放下防備心，順暢地將所知所見講出。再加上朱洪湧也有意鍛煉林英雄，所以現在，林英雄坐在審訊官的位置上，肖虎拿著本子坐在林英雄的旁邊，記錄員的位置上。朱洪湧站在單向玻璃背後，看著監控器裏的三人。
而第一次進審訊室的方同顯然有些不習慣，他坐在這個冰冷冷的地方，尷尬地看著四周，林英雄貼心地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放鬆點。”林英雄笑了笑，“我隻是問你幾個問題，沒有大事。就和上次問魏小雨的事情一樣。”
方同點點頭，依舊還是緊張地看著前方。
林英雄開了個玩笑：“我居然不知道小鄧的全名就是鄧建國，我從來都沒問過。”
方同顯得有些懊惱：“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是一個那麽恐怖的殺人凶手。”
林英雄哈哈一笑：“這些都是你們公司的謠言吧，殺人凶手還沒定論呢！我們還在調查中。”他翻了一下手裏的資料，“鄧建國在25號下班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對嗎？”
“準確說應該是25號中午。”方同道，“因為他中午就請假了，離開了公司。我還挺詫異的，鄧建國是個工作狂，很少請假。”
林英雄示意方同多講一點。
方同把手從桌子上放下，他微微皺了皺眉，陷入回憶。
鄧建國比方同年長不少，來公司的時間也比他長，而且鄧建國一直是公司營業部最厲害的銷售員之一。他對顧客熱情、對工作上進、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即使如此，鄧建國依舊沒有能升職。甚至在方同進入公司的第二年時，鄧建國還成了方同的手下，以助理為稱，幫助方同策劃產品，負責市場推廣一塊。
方同一直不解老板為何對鄧建國一直不器重，直到他們因工作開始深度的合作，方同才似乎明白了一些老板的意思。
“鄧建國是一個好人。”方同肯定道，“但是卻不是一個惹人喜歡的好人。他對別人的好太具有侵略性，甚至是很有操縱性。”
“怎麽說？”林英雄反問。
方同解釋道：“他會強迫將他認為好的東西強加在你的身上，但這往往給你帶來一種不安與反感。我相信老板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我隻是作為他的一個小領導，我就有這種感覺，如果我要為我的小組選一個負責人，我不會選擇他。因為作為公司的領導，不論大小，至少是需要有基本的情商與判斷力的，顯然鄧建國並不是很適合。”
林英雄點點頭：“所以他人緣不是特別好？”
方同沒有否認：“雖然在公司裏大家好像對他都挺熱情的，但是在下班後，我算是唯一一個與他還會有聯係的同事，也算是半個交心哥們了。”他聳聳肩，“所以與他交心後就會知道，他真的不是一個壞心腸的人，甚至是一個很好心的人，真的隻是一個不太會表達自己善意的人而已。”
說完，方同又安靜了一會兒：“我是不是廢話說的太多了？”
林英雄朝著他搖搖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方同喝了口水，繼續道：“因為沒什麽朋友，所以鄧建國對工作特別上心。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家人？這麽大也一直是單身？他時常會到公司加班，大半夜，周末，假日，所以大家都習慣了。25號他請了假，走得很匆忙。”
“對了！”方同突然說了句，“他走了後還回來拿了一趟東西，說是忘抽屜裏了。”
如果鄧建國是25號中午失蹤的，那他很可能是，在公司拿了某件特別重要的東西，然後去見付和。晚上再對付和下狠手，接著跑路。
所以，鄧建國中午究竟拿了什麽重要東西？
林英雄蹙了蹙眉，並沒有將自己的疑惑顯露在外麵，他繼續鎮定地問方同，試圖引導方同回憶鄧建國可能會拿的東西。
方同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接著他又盯著前麵水杯發呆了好久，猛然開口：“對了，我想起來了。”他說，“25號上午，我聽到鄧建國打一個電話在吵架，說要帶什麽證明給對方看。”
林英雄不解了。
那個神秘吵架的人是誰？而且證明又是什麽意思？
林英雄推測這個神秘吵架的人應該是付和。所以他拿起事先準備好的付和的照片，推到方同麵前。
他看見方同的眼裏一片茫然，很顯然，他並不認識這個人。接著，林英雄又將鄧建國與付和的大學照推到方同麵前。這一次，方同的眼裏露出了略微詫異的表情。
方同指了指照片：“這個照片我見過，在鄧建國的錢包裏。”他又指了指上麵的付和，“這人是他弟弟吧？鄧建國很關心他，經常會去看他。”
“你見過？”林英雄的聲音有些激動。
方同搖搖頭：“沒有親眼見過，但是鄧建國一直把他掛在嘴邊。他弟弟讀書很好，和他一起來這個城市，他很以弟弟為驕傲，而且，他總把好吃好用的節省給弟弟。”他停了一下，略打趣道，“這個我親眼見過，有次公司聚會，他偷偷留了一些好菜帶回去說要給弟弟。”
方同的話讓林英雄又有些不解了，既然鄧建國對付和如此好，那他怎麽忍心對他下毒手？想到凶手殺害付和後，還特意留下的斷脖傷口，那絲毫沒有猶豫與心軟的動作，顯然是覺得付和的死已經不能解決心頭之狠，還要再殘忍點才行。
林英雄搖了搖自己腦袋讓自己先冷靜下來，等一邊肖虎把方同的話記錄好，他又繼續下一個問題。
他希望方同可以告知他更多關於鄧建國對玫瑰方麵的想法。他拿出從鄧建國座位上抽屜裏收集到了許多報紙與雜誌剪下的報道，麵對這些時，方同沒有一絲驚訝，看來他之前是見過這些的。
方同曾經對付和桌上的這些特殊報道好奇過，他本以為付和是一個喜歡獵奇的人，後來才知道，他隻是一個特別喜歡研究玫瑰的人。這和毛憂很像，讓方同覺得又親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