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渺茫
林英雄沒有反駁：“也有可能是米色羅蘭，畢竟最開始的觀點是他提出的。當然，我也傾向瘋狂玫者，畢竟你看，米色羅蘭開的三個帖子，都是很有創意性的假設貼，我傾向米色羅蘭隻是一個‘幻想家’，他的玫瑰預言隻是極端的猜測，而被瘋狂玫者所利用了。”
夏穎讚許地點點頭：“難得你說的道理，那之後呢。”
林英雄繼續在白紙上寫著：“接下來事情就簡單得多了，因為這幾個水軍的炒作，玫瑰預言在論壇裏大火，不少網友都來看熱鬧，也有不少人聽信了他們的話。網友們至此分為兩派，一派支持嫁接玫瑰預言，組成了以瘋狂玫者為首的隊伍，就是玫瑰預言隊伍；另一派也就是大多數人，依舊對這些猜測抱著看戲或者鄙視的態度。”
他說完，拿起手上的白紙，上麵有著幾十個ID名：“這些ID都是玫瑰預言隊伍裏麵出現過的。”他又將畫出了前麵四個ID，“然後，除掉可能是水軍的、隻發言過幾次也就是散客的、還有隻是好奇加入的，剩下活躍度最高的就是這四個ID。”
夏穎接過白紙，上麵赫然寫著：紅色玫瑰花、玲子ayay、咬人兔子123、左左丘人。
“你的意思就是，凶手很可能在這四個人之中？”夏穎問，然後又補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瘋狂玫者。”
林英雄搖搖頭：“我倒不覺得會是瘋狂玫者，凶手是一個思想縝密且富有冒險精神的人，通過兩起案子，他一直是自己親自動手殺人。但你看瘋狂玫者，他一直將自己處於幕後的位置，找水軍，煽動大眾。他是一個內斂侵略型人格，而凶手不是。凶手很衝動，如果瘋狂玫者是凶手，他要傳播嫁接玫瑰的概念，並阻止博天企業的嫁接玫瑰研究，他會選擇自己動手，而不是養這麽多小兵。所以，瘋狂玫者隻是個‘借刀殺人’的軍師思想者。我不覺得他是凶手。”
夏穎對林英雄的這番推理表示讚同，她看著這四個人的名字，其中ID咬人兔子是之前曾經出現過的。
夏穎有些驚訝：“水軍？”
林英雄點點頭，鄙視道：“你都有思想，你還不許水軍有思想啊？人家也許看著覺得玫瑰預言的話有道理，就弄假成真成了咯。”
夏穎點開ID咬人兔子的留言記錄，上麵密密麻麻顯示這個人上線極頻繁而且涉獵問題廣泛。夏穎微微蹙了蹙眉：“這個咬人兔子基本也可以排除。”
“怎麽？”
“你之前有對凶手畫過性格分析圖，凶手是一個有冒險精神，張揚但冷靜謹慎，且心思縝密的人。”夏穎推斷道，“我覺得，這樣的人，至少也是一個心理強大，且意誌力堅定的人。但明顯咬人兔子不是，他是一個水軍，後來很容易就叛變成了玫瑰預言組的成員，這說明他是一個很容易被說服與**的人。你再看看他的其他發言記錄，他是一個對很多東西都有興趣，但也僅僅隻是有興趣的熱血青年。”
林英雄滿意地拍了拍手：“那我們現在隻有三個備選人了。”
白紙上的三個ID赫然被圈了出來：紅色玫瑰花、玲子ayay、左左丘人。
答案範圍越縮越小，似乎都近在咫尺了。可是，沒有了警隊的幫助，兩人也不會任何IP追蹤技術，這三個人，要怎麽依次去查？
好不容易冒出的一點線索又好像前途迷茫，夏穎歎氣地把腦袋放在寫滿字的紙上，而林英雄，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捂著肚子。
奇怪，他明明剛吃好飯，怎麽好像又想吃泡麵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也許我們可以去騷擾騷擾。”夏穎突然開口，看著林英雄。林英雄看著她的表情，眼珠一轉，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兩人對視地奸笑一下，拍桌而起，就往學校後院衝。
此時的胡十月一如既往地在教工宿舍裏邊聽音樂邊看書，他還特意搬出了朋友最近送他的上好紫砂壺，有模有樣地泡了杯茶，剛想好好享受，就被門口一通急躁的敲門聲給打斷。
門外的兩人大喊著他的名字，“胡老師！”“胡老哥！”
胡十月隻覺得滿頭的黑線，心裏默默地吐槽最近總有人大半夜找他茬。
林英雄和夏穎笑嘻嘻地看著麵色不佳的胡十月，然後自覺地大搖大擺走進他的房間。他們先是和胡十月簡單地打了下招呼，然後就把先前整理出的三個ID放在胡十月的麵前。
林英雄先開口：“胡哥也算玫瑰好友之家的老會員了，你認識這三個ID嗎？”
胡十月拿著這三個ID，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搖搖頭。他先是表示自己對這三個ID很眼熟，因為這三個ID活躍地出現在所有攻擊博天企業，及科普維護嫁接玫瑰預言的帖子當中。但是他對這三個人的現實身份一無所知，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與三人沒有過丁點接觸。
就在林英雄和夏穎失望之時，胡十月突然給了兩人一絲希望：“但是我有一個線索可以告訴你們。”他在紙上寫下一串字。
林英雄拿過來，ID會飛的花朵。
胡十月問：“對這個ID有印象嗎？”
林英雄和夏穎同時搖搖頭，胡十月滿意地一笑：“那就對了！”
在兩人好奇的眼中，胡十月慢慢解釋道：“這個人曾經也是玫瑰預言小組的，甚至一度和瘋狂玫者在組中有著平等位置，在小組中占有不少話語權。但是後來他離開了小組甚至退出了論壇，而且還麻煩管理員刪除了曾經所有的發言記錄。”
林英雄和夏穎下意識地互看了一眼：“為什麽？”
胡十月搖搖頭：“不知道，我和這個會飛的花朵也不熟悉，沒什麽了解。”他說，“但是論壇上有傳言，這個會飛的花朵的離開，與左左丘人有關，說是左左丘人逼的。”
“會飛的花朵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半年前。”
“對了！”胡十月補充道，“之前有傳言，說會飛的花朵是一所高校的教授，但這個也隻是傳言，不知道真假的。”
最後，就在林英雄和夏穎告別胡十月的時候，胡十月又說了一句：“還有，你們兩要是能找到這些ID中的任何一人就行，網站上的小組都會有定期線下聚會的活動，玫瑰預言小組也一樣。所以他們大家應該都是互相認識的。”
林英雄想到了什麽，連忙問：“胡哥不是高級會員嗎？可是有內部消息知道玫瑰預言小組的聚會時間和地點嗎？這樣我和夏穎也可以去蹲點找人。”
胡十月搖搖頭：“小組聚會一般都是小組內部成員私下聯係的，我隻知道他們的活動一般是每個月的十號與二十七號，再具體我就沒法知道了。”
見林英雄和夏穎的表情更是煩惱，胡十月又多說了一句：“好像聽說這個月二十七號的聚會左左丘人沒去。我也是猜的，因為看見他們小組有人在八卦帖子裏吐槽少了一個人吃的量都少了一半。當然啦！這個缺席的消息，可能對你們也沒多大幫助。”胡十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
林英雄和夏穎連忙謝過胡十月，雖然前途還是渺茫，但至少有了新的線索，知道了ID會飛的花兒，也算是有一點進展了。
夏穎晚上回到寢室時，又是一個大半夜。經曆了一整天的頭腦風暴，她腦袋疼得要命。她機械地打開郵件，裏麵赫然是導師李莫合發來的最新作業任務。
她的導師肯定上輩子是一個惡魔！夏穎覺得自己都快要對論文失去曾經的喜愛了！
夏穎看著郵件裏長得要命的作業後，隻覺得今晚又是個不眠夜，在心裏默默詛咒著自己，為啥總是要多管林英雄的閑事，去摻和他的工作。她將這過多的關心，歸根結底為自己過剩的好奇心。而麵對這些，明天實驗課就要交了的作業，夏穎隻覺得原本就不舒服的腦袋，更加地要裂開了。
她翻著李莫合給出的命題——論玫瑰可生長的極限環境。看到此，夏穎隻覺得煩躁得很。
自從許麗案子發生之後，李莫合便像是更著迷了一般，整個人身心都對玫瑰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雖然她明白許麗案給整個業內帶來了不小的震動，很多業內人士紛紛討論，但如她導師這般敏感的，還真是僅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