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追蹤(下)

四十分鍾後,一路狂飆的鄧姐、張瑜和顧垚三人趕到了水產批發市場。

到了地方,這仨人才發現,這水產批發市場太大了,橫跨五條街,大大小小的商戶不下二三百家,密密麻麻的庫房門檔晃得人直眼暈,縱橫交錯的小道宛若一張蛛網。這麽一大片地,別說找兩輛冷藏貨車了,兩節火車廂都能藏得妥妥的!

“鄧姐……接下來怎麽辦?”張瑜望著一排排店鋪和倉庫,徹底傻了眼。

鄧姐把車子熄火,拉起手刹,從上衣兜裏掏出了一隻膠皮手套和一個浸透了汗漬的口罩,看著顧垚沉聲說道:“這是拆換貨的人丟棄在現場的,嗅樣我給你拿到了,看你的了!”

顧垚咧嘴一笑,拉開車門,吹了一聲口哨,緝私犬可樂和芒果一個縱躍,從後排座上跳了下來,蹲坐在了地上。

顧垚將嗅樣放在手上,讓可樂和芒果嗅了一陣,隨後五指並攏成拳,向前方一張,平伸五指,低聲喝道:“蹤!”

可樂和芒果聽到指令,拔腿便跑,顧垚、張瑜和鄧姐跟在後麵,一頭紮進了一條漆黑的巷道。

與此同時,洪記魚檔的冷庫內。

高強帶著四個手下分別從兩輛冷藏車上走了下來,對麵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頂著一頭錫紙燙,戴著一副茶色的墨鏡,領著三個腰裏別著手槍的壯漢迎了上來。

“我是高強,潘先生的人!”高強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我不管你是誰的人,我買貨,你運貨,錢貨兩清!”錫紙燙的語氣很是冷淡。

高強笑了笑,從上衣兜裏掏出了煙盒,輕輕一捏,發現裏邊沒有煙了。當下尷尬地攤手,抬眼問道:“兄弟!有煙嗎?”

錫紙燙推了推臉上的墨鏡,盯著高強的眼睛說道:“煙分五湖四海,不知道你抽哪一門?”

高強瞳孔一縮,上前一步,冷聲答道:“花有百樣紅,紅不過藍牡丹,我抽軟藍,不要硬白!”

錫紙燙哈哈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盒藍色軟包的上海牡丹牌香煙,抽出一支,遞給了高強,高強接在手裏,叼在嘴上,錫紙燙從兜裏掏出了一盒火柴,劃著了火,攏著火苗,給高強點上了煙。

“呼”高強長吐了一口煙氣,一抬手,身後的四個手下,連忙打開了冷藏貨車的貨廂,捧出了四個保溫盒,用刻刀割開膠帶纏裹的封口,掀開泡沫蓋子,撈出裏頭的魚蝦,從冰塊底下,拽出了幾個包裹妥當的黑色塑料包。

高強彎腰撿起一包,遞到了錫紙燙的手裏,錫紙燙用手指一戳,拽開一個孔洞,用手指摳了一把裏麵的白色粉末,在拇指和食指中間一撚,細膩的白色粉末瞬間近乎消失,錫紙燙點了點頭,聞了聞,嗅到了一股草酸的香氣,隨後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苦得要命。

“呸……”錫紙燙吐了一口唾沫,朝著高強點了點頭,一擺手,身後的人就要上前卸貨。

“哢嗒”高強這邊的人瞬間掏出了手槍,指住了錫紙燙和他的手下。

“您這是什麽意思?”錫紙燙咧嘴一笑。

“您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兒!”高強沉著臉提醒道。

錫紙燙哈哈一笑,一拍腦門子,滿臉悔恨地說道:“你看我這腦子,這些年是越來越不好用,哎喲,吃了好些核桃了,一點沒補出作用來!”

錫紙燙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十指極其靈活地在上麵敲擊了一陣,隨即將屏幕翻轉過來,遞到了高強的眼前。

那屏幕上顯示著一個賬戶匯款的進度條,進度條剛一讀寫完畢,高強的手機就響了,高強拿起電話,看了一眼短信,點了點頭,示意身後的手下讓開。

“不送!”錫紙燙擺了一個“請”的手勢,高強一扭頭,帶著手下的人撤出了洪記魚檔的冷庫。

高強前腳剛走,錫紙燙就拉下了卷簾門,一扭頭鑽進了冷庫深處,貨架後頭,躺了一地的屍體,血流了一地。

“魏局!”錫紙燙一把摘下了頭上的假頭套,摘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嶽大鷹!

嶽大鷹蹲在一個坐在地上、腦袋半靠著牆的老頭兒旁邊。

在那老頭兒旁邊,二十幾名荷槍實彈的公安幹警死死地盯著八個手腳被捆死,嘴上粘著膠布,頭上扣著黑色頭套的毒販。

“魏局……”嶽大鷹輕輕地推了推那個老頭兒,那老頭兒抹了抹大腿上的槍傷,甩了甩腦袋,坐直了身子,燈影下,那老頭兒的臉緩緩浮現!

這老頭兒正是濱海市的公安局局長魏錚!

半個小時前,魏局長接到了一個聶鴻聲的短信:“老魏!毒販已到達水產市場等待交易,地點在洪記魚檔冷庫。”

魏局長放下手機,帶著早已待命的警員,開著兩輛和高強駕駛的一模一樣的冷藏車,直撲洪記魚檔。

“哢!”戴著錫紙燙頭套,披著西裝外套的嶽大鷹帶著三個警員,從冷藏車裏蹦了出來。

一個細高個兒的毒販一擺手,兩個大漢拉下了卷簾門。

“你是……潘先生的人?”

嶽大鷹一撇嘴,幽幽笑道:“你買貨,我送貨,大家初次合作,何必問那麽多呢?”

細高個兒點了點頭,衝嶽大鷹挑了一下大拇指。

這時,嶽大鷹一抬手,從上衣兜裏拽出了一個煙盒,輕輕一捏,攥著空煙盒笑道:“兄弟!有煙嗎?”

細高個兒一眯眼,盯著嶽大鷹說道:“煙分五湖四海,不知道你抽哪一門?”

嶽大鷹瞳孔一縮,上前一步:“花有百樣紅,紅不過藍牡丹,我抽軟藍,不要硬白!”

細高個咧嘴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盒藍色軟包的上海牡丹牌香煙,抽出一支,遞給了嶽大鷹,嶽大鷹接在手裏,叼在嘴上,細高個從兜裏掏出了一盒火柴,劃著了火,攏著火苗,給嶽大鷹點上了煙。

“呼”嶽大鷹吐了一口煙氣,張口問道:

“錢呢?”

“貨呢?我要先看貨!”細高個兒的語氣很是堅決。

嶽大鷹嘬了一口煙,指了指後麵的冷藏貨車。細高個一擺手,七八個毒販上前拉開了貨廂的門。

然而,就在開門的一刹那,這七八毒販瞬間驚在了當場,因為貨廂裏根本沒有運來毒品,而是一幫槍口已經瞄準了他們的緝毒警。

“砰砰砰”一陣槍響傳來,這些毒販來不及掏槍,就被打倒在地。

“我?菖”細高個兒瞪大了眼睛,剛掏出槍,就被嶽大鷹一個虎撲,按倒在地,兩人在地上一頓翻滾,其餘的毒販不敢亂開槍,此時,廂貨車裏的緝毒警也跳了出來,和外麵的毒販混戰在了一處,槍彈齊飛中,帶頭衝鋒的魏局大腿中槍,倒在了地上,但是很快,緝毒警這邊就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將所有毒販一網成擒。

魏局看了一眼手表,扶著貨架子站起身來,大聲下令:“快!還有十分鍾,打掃好場地,把這倆冷藏車藏起來,屍體搬到後麵去,活口捆好,別發出聲音,地上的血衝幹淨,衝不掉的用魚血遮一下……”

在魏局的指揮下,這邊剛打掃好戰場,高強的車就開到了冷庫門外,魏局一瘸一拐地帶著十幾個幹警躲進了冷庫深處,嶽大鷹深吸了一口氣,正了正頭上的錫紙燙發套,開始了他新角色……接頭毒販的扮演!

“魏局!您這傷……”嶽大鷹緊張地問道。

“這算個屁!前麵進展得順利嗎?”

“順利!走私的人已經走了,沒有起疑!”嶽大鷹篤定地答道。

“那就好……”魏局挪了挪腿,掏出手機,撥打了聶鴻聲的電話:“喂……老聶啊!我這邊一切順利,走私團夥運毒的人已經從水產市場出發了!你們可以跟上了,我也很好奇……這個潛伏在濱海市地下,藏身雲霧中,偶爾露崢嶸的潘先生是個什麽人物。”

“很快咱們就能見麵了!”聶鴻聲一笑,掛斷了電話。

“咱們撤!奔下一個地點!”魏局把電話揣在兜裏,被嶽大鷹攙起來,帶著緝毒的幹警以及抓獲的毒販和擊斃的屍體一起,直接開著高強運毒的那兩輛冷藏貨車,從洪記魚檔的冷庫離開。

魏局長前腳剛離開,顧垚、張瑜和鄧姐也追到了洪記魚檔的冷庫門前。

可樂和芒果收住腳步,繞著洪記魚檔不停地轉圈兒。顧垚下了一個噤聲的指令,可樂和芒果瞬間退到了陰影處,坐了下來。

“Good boy!”顧垚笑了一聲。

鄧姐繞到冷庫後麵,指了指樓外牆上的消防爬梯。顧垚會意,兩手一撐,身體前傾,支在了牆上,鄧姐和張瑜一前一後,踩在了顧垚的肩頭,晃晃悠悠地抓住了爬梯的下沿,向上爬去。

到了二樓窗邊,鄧姐兩手抓著爬梯,伸出左腳,輕輕推開了窗戶,探身進去,張瑜依法效仿,兩人相繼鑽進了冷庫的二樓。

冷庫內非常安靜,安靜到隻有張瑜和鄧姐兩個人的呼吸,兩人順著樓梯來到一樓,昏暗的燈光地下,鄧姐看著一片狼藉的冷庫,喃喃自語道:“咱們來晚了?”

“來晚了?什麽意思?”張瑜小聲問道。

鄧姐伸手摸著牆上的一處彈痕,低聲說道:“這是手槍擊發留下的……這裏爆發過槍戰!地上的血跡,雖然做了偽裝,但是仍然能看出刻意處理的痕跡……”

張瑜勘探了一圈,蹲身從地上撿起了一隻煙頭,在指尖一撚,還未燃盡的煙絲還帶著一抹溫熱!

“鄧姐!人剛走!煙頭還沒涼!”

“追!”鄧姐一咬牙,兩人直接掀開了卷簾門。

突然,張瑜彎下了腰,繞著洪記魚檔轉了兩圈。

“怎麽了張瑜!”顧垚問了一聲。

“車印!門口這兒有個水坑,車一過水,就會在水泥地上留下痕跡,你看這花紋,應該是咱們跟著的那兩輛冷藏貨車,你看這車是從冷庫出來的,向南去了,市區在北邊,他們是奔著郊區走的!去北郊,隻有一條路!”

鄧姐一點頭,拉著顧垚和張瑜上了車,一腳油門躥出了水產市場,直奔濱海北郊,上了主路疾馳狂奔,沒跑多遠,就見到那兩輛冷藏貨車。

鄧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放慢了車速,保持好距離,緊緊地跟了上去。

此時,高強已經驗看了多遍賬戶,確定毒販的款已經全部到賬結清。

“呼”高強笑著吐了一口濁氣,將車停在了北郊一座四合院的門外,對著倒視鏡,整理了一下頭型,推開了車門,大踏步地奔著潘叔的書房走去。

書房裏,潘先生手裏正拿著一本《史記》攻讀,時不時還拿出鋼筆在上麵勾勾畫畫。

高強走到潘先生身邊,輕喚了一句:“潘叔!”

“嗯!回來了!”潘先生將手裏的書放在茶幾上。

“事情都辦妥了!”高強從公文包裏掏出了筆記本,點開了賬戶的頁麵,讓潘叔過目。潘先生仔細地看了看賬戶上的數字,滿意地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孟磊、孫長青也趕了回來。

“你們都順利嗎?”潘先生沉思著敲了敲桌麵。

“順利!特別順利!潘叔,這回咱們是不是發大財了?”孫長青喜形於色,和孟磊七嘴八舌地問道。

潘先生緩緩起身,在地上轉了好幾圈兒,一扭頭,皺著眉頭嘟囔道:“不應該!不應該啊!海關一點兒都沒察覺嗎?”

“沒有啊!潘叔你放心吧,海關現在上上下下一團糟,咱們的那些老對頭裏,陳三河和郭聰死了、沈學軍沒了影兒、聶鴻聲在家養傷,現在整個濱海關一盤散沙,群龍無首……”孟磊掰著手指頭,給潘先生解讀著濱海關的現狀。

“不對!不對!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想不出來……”潘先生使勁地晃著腦袋,眼神裏滿是苦惱。

就在潘先生苦思每一個走私環節的當口上,濱海關緝私局的人馬在聶鴻聲的布置下,已經尾隨高強來到了北郊的這座四合院外,三分鍾後,行動人員完成了合圍,重要出入口全部被卡死。

後半夜,天外陰雲密布,開始淅淅瀝瀝地潑灑雨滴,隆隆的雷聲漸起。聶鴻聲從暗處走出,對著對講機,輕喝了一聲:“斷電!”

“哢嚓”一聲響,四合院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麽回事?”書房內一黑,高強下意識地喊了一嗓子。

孫長青撓了撓頭,嘀咕道:“可能是打雷,變壓器跳閘了?”

潘先生瞳孔一冷,扭過身來,指著眾人喝問:“你們在這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兒!好好想想!”

眾人紛紛搖頭,唯有孟磊撓了撓頭,探聲說道:“我在換貨的那家廢木材倉庫外麵,發現了一條車印……是新的,不過我沒發現車,應該是附近的村子有村民出入留下的吧……”

潘先生聞言,驚得睚眥目裂,一把揪住了孟磊的脖領子,大聲喊道:“為什麽不早說!”

孟磊嚇了一跳,看著潘先生眼神裏吞吐著要吃人的凶光,兩腿顫顫,顫抖著說道:“我……我以為沒什麽事兒!”

潘先生一聲長歎,緩緩鬆開了孟磊:“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孫長青沒聽懂潘先生的話,一臉懵懂地問道:“潘叔……什麽輸,什麽盤慎?”

潘先生伸手拍了拍孫長青的臉頰,幽幽地歎道:“我說……這燈不是雷劈斷電的,而是海關到了!”

“什麽?”眾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平地裏跳了起來。

“砰”院內傳來了第一聲槍響。聶鴻聲對著對講機下達了四個字的指令:“破門!強攻!”

“怎麽辦?怎麽辦?潘叔!”孫長青掏出手槍,就要衝出去拚命。

隻見潘先生臨危不亂,沉著冷靜地指揮道:“孟磊,帶著手下的兄弟,分頭突圍,高強抓緊時間去賬房,把所有紙質的、電子的賬目全抹掉。快去!”

孟磊和高強得令,快步出了書房。鄒三兒和潘先生對視了一眼,兩人一點頭,開始換衣服,潘先生穿上了鄒三兒的西服,鄒三兒換上了潘先生的唐裝。

“保重!”潘先生拍了拍鄒三兒的肩膀。

“放心吧!潘叔!”鄒三兒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隨後看著孫長青說道:“長青,帶潘叔從井下的地道離開,一定保護好潘叔!”

孫長青重重地一點頭,護著潘先生消失在了書房的屏風後頭。

四合院內,亂槍如雨,孟磊帶著幾十號手下和聶鴻聲帶隊的緝私幹警混戰到了一起,沒過多久,就被分割包圍,孟磊死於混戰之中,聶鴻聲帶隊衝進了賬房,滿地的濃煙和紙灰中,高強穩穩地蹲在地上,將最後一遝子賬冊扔進了火盆裏。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高強平靜地一笑,站起身,舉起了雙手……

四合院內零星的槍戰還在繼續,沒過多久,魏局也趕到了四合院,帶著手下的公安幹警前來支援。聶鴻聲迎上了魏局,張口便問:“毒品呢?查到沒?”

魏局一指身後的冷藏貨車,笑著說道:“查到了,足足兩大車,我過來看看,這邊要是有漏掉的毒品,直接裝上車,一塊兒帶回市裏!”

這兩人正說話的當口上,一路尾隨的鄧姐、張瑜和顧垚也趕到了現場,剛到四合院兒外就聽到了院牆裏的槍響,和一排排海關緝私的公務車。

“這……”張瑜傻了眼,看著不斷有緝私的同事押著抓獲的犯罪嫌疑人從院門兒裏走出來,腦袋裏不禁閃過了一大排問號,再一回頭,發現鄧姐和顧垚也是一樣的震驚和茫然。

“走!過去問問去!”鄧姐拉了一把張瑜和顧垚,上前正要問問情況,突然,一個被押解的大漢猛地一撞,頂開了押解他的幹警,一個縱躍跨到了鄧姐的身側,戴著手銬的兩手兜頭一套,“嘩啦”扣住了鄧姐的脖子,向後一勒,扼住了鄧姐。

“一個本兒!兩個賺!誰也別活!”那大漢歇斯底裏地一聲大喊,手上陡然加力,鄧姐眼看就要窒息。

“砰”槍聲響起,子彈從側麵貼著鄧姐的脖子打了出去,準確無誤地打斷了那大漢腕上的手銬,那大漢兩手勒空,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再來抓鄧姐的脖子!

“可樂!芒果!”顧垚一聲大喊,從側麵抱住了大漢的腰,向斜下方一拉,可樂和芒果從車上飛身躍下,就來撕咬。此時,旁邊支援的同事也撲了上來,七手八腳將那大漢製服,壓倒在地。

張瑜抹了一把冷汗,扭頭看去,隻見一輛緝私的警車後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雙手持槍,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

那身影,張瑜極其眼熟,以至於她根本無法相信,這驚豔到神乎其神的一槍,是他打出來的。

“你……你……蔣科長……”

張瑜指著那身影,結結巴巴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的!那人正是蔣煥良!隻不過眼前的他沒有戴那副厚厚的眼鏡。

蔣煥良衝張瑜笑了笑,放下槍,走了過來,看著張瑜笑道:“怎麽?不認識了?張瑜同誌,你的檢討寫完了嗎?”

“你……你不是……你怎麽?”顧垚和鄧姐徹底傻了眼,實在無法將腦中那個迂腐無能的草包科長,和眼前這個幹練果敢的神槍手重合在一起。

蔣煥良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嘲道:“看來我這個角色扮演得很成功,以後我可以考慮出道做網紅了!好了,不鬧了,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蔣煥良,濱海關緝私局辦公室文檔科科長!現代任濱海關旅檢一科科長!”

“文檔科……”顧垚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嗓子,看了看蔣煥良,又看了看他手裏的槍。

蔣煥良看出了顧垚的疑惑,晃了晃手裏的槍,笑著說道:“怎麽?誰說做文檔工作的,就打不準槍了!要不是我槍打得準,郭聰也不會請領導找我來當你們的代科長,他就是怕你們一衝動再出什麽事兒,才讓我來看護著點你們……”

“等一下!你說……是郭聰讓你來的?他早知道自己會……在出事前提早安排了你……這……怎麽可能?”張瑜腦袋裏的所有疑惑快把自己逼瘋了。

蔣煥良歎了口氣:“這個局太大了,說來話長啊……以後有機會再跟你們解釋吧。”

院內槍聲漸息,轉眼間收網行動已經接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