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嫌疑人投票

七八秒鍾後,孫笛第一個表態:“雖然我也是嫌疑人之一,甚至被指控的疑點還不少,但這並不妨礙我行使投票權。愛之深恨之切,越是最親密的人越容易因為私欲走向極端,生活中這種例子並不少見,而最親密的感情也往往成為真凶最不容易識破的偽裝。所以這一輪我投趙悅,對不起了悅姐。”

程淺雖然第二個舉手,但意見很幹脆:“我也投趙悅。”

輪到章娟了,她轉著眼珠摳著雙手似乎在做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就在驍翎忍不住要催促她的時候對方開口了:“我還堅持我的意見。”

“你投孫笛?”對於章娟的選擇,驍翎並不感到意外,但他還是想知道原因,“為什麽?”

“雖然目前發現的證據大部分都指向趙悅,但我仔細想了想,事件的發生還缺少個關鍵觸發器,即凶手的殺人動機還不夠充分直接。”見驍翎欲開口,章娟示意他稍安勿躁,“說她因愛生恨起意殺人聽起來也算沒錯,說她購買機票和服裝是畏罪潛逃也有一定道理,但話反過來,說她恨極而恩斷義絕、遠走並重新開始也未必沒有可能。”

“感情是把雙刃劍,一旦破裂結果會產生兩種可能,即進可殺退可避,從傷害的角度講,其威力勢必不如一把專屬恨意的刀。以我對趙悅的了解,她選擇避的可能性比較大,就算曾有一度有過殺心,但最終還是下不了手。相比之下,妒極卻更容易成禍害,坐享其成、鳩占鵲巢,貪念成災、欲望泛濫,這足以泯滅一個人的良心!”

孫笛側顏問道:“在你眼裏,我孫笛就是這樣一個人?娟姐?”

章娟則目不斜視:“我隻是就事論事,對你沒有任何偏見,換做張笛、王笛,我一樣會指控TA。”

“你呢?”驍翎把期待而又忐忑的目光交給王憑。這一票很關鍵,如果他也選擇趙悅(投支持票),餘下的三人無需表態驍翎就能安然挺過這一關。如果他投了別人或者棄權,那形勢將不再樂觀,畢竟趙悅不會自己投自己,李嬸那邊他也沒有多大把握。

王憑咽了口唾沫,他看看趙悅、再看看孫笛,最後把視線停留在驍翎臉上。

“我投悅姐。”王憑終於舉起了手。

“我冤枉!我真的沒有殺人!”大勢已去的趙悅高聲呼道,“你們會為自己的錯誤選擇付出代價的!”

章娟即把詫異的眼睛瞪向王憑,好像後者背叛了她,但王憑不屑一顧。

“我理解你的心情,同時我也捍衛你最後投票的權利。”驍翎按捺住心頭的興奮,平靜地對趙悅說。

趙悅苦笑一聲,伸手點著驍翎、孫笛和王憑的鼻子:“恭喜你們,我被你們成功做掉了!”

“別這麽說,小心郭導聽見又要K你。”低聲勸誡完對方,驍翎沉著臉提醒道,“該你投票了。”

“我棄權。”盯著驍翎,趙悅恨恨吐出這三個字。

“李嬸你呢?” 驍翎轉問李嬸。

李嬸那邊遲疑了片刻:“我也投趙悅吧。”

究竟李嬸是自主判斷還是順水推舟,這對驍翎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獲得半數以上支持,安然挺過了第一關。

驍翎走到趙悅跟前,用手銬鎖住她的雙腕:“我覺得,離場之前你有必要供述一下你的作案經過。”

“我沒殺人,你讓我供述什麽?”相較剛才,趙悅的語氣平靜了許多,大概覺得木已成舟無法力挽狂瀾。

驍翎想說“你真嘴硬”,但生生忍住了。他抬手看看表,對包括趙悅在內的6位嫌疑人說:“天色已晚,離島不便,今兒晚上我看還是在這兒湊合一夜吧,大家各回各的房間,我睡客廳沙發上,等天亮了再帶真凶離開。”

“那——冰冰的屍體怎麽辦?”住在三樓的李嬸似乎有點顧忌。

“暫且停在原地。”驍翎回答說,“明天我回局裏將案情匯報一下,然後會有痕跡專家和法醫過來現場做補充鑒定,完了之後遺體隨隊帶走。”

李嬸半懂不懂地哦了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過身拖著遲緩的腳步上樓去了。章娟緊隨其後,接著是王憑。程淺也起身,然後拽了孫笛一下,後者看了看驍翎,跟著離開了。

“你還有什麽事嗎?”驍翎望著仍坐在沙發上的趙悅。

趙悅沒好氣地撐著雙手:“我戴著這個怎麽睡覺、洗臉、吃飯、刷牙、上廁所?”

驍翎拿出鑰匙幫她把手銬打開,摘下:“料你也逃不了。”

趙悅撫摸著自己的雙腕,緩緩起身,一雙利目直盯著驍翎的眼睛:“驍警官,我很為你的智商擔憂,照你的破法,那是找不到真凶的。”

驍翎邪肆一笑:“謝謝提醒,我這人的確很笨,但聰明這一次就足夠了。”

“祝你好運。”趙悅冷冰冰拋下四個字,轉身上樓。

驍翎仰躺在空****的沙發上,舒展出一個愜意的姿勢:“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