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口甜西瓜
火鍋咕嘟咕嘟地煮著，勢均力敵的番茄香味和牛油辣味在空氣中擠來擠去，似乎誰也不甘示弱。
白花花盯著鍋裏的丸子，終於躍躍欲試地伸出了筷子。
很不幸，白花花未能掌控這滑溜溜的圓形丸子，筷子啪嗒一下掉進了鍋裏。
“……”白花花慘兮兮地看著言楨楨。
“看來博物館沒教會你怎麽拿筷子。”言楨楨把筷子撈上來，“沒事，我去給你找個勺子。”
說著，言楨楨放下手裏的碗，去了廚房。
白花花憋著眼裏的淚花，她戳了戳白茂，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別多想。”白茂的語氣稱得上溫柔，“好好努力，說不定你以後會幫上大忙呢。”
“真的嗎？”白花花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見白茂點頭了立刻破涕為笑。
有了勺子，白花花立刻如魚得水了，撈食物就像貓抓老鼠一樣容易。
白花花吃了幾口，突然像一個木頭人一動不動了，仿佛被施法定住了。
“我能吃的！”十分鍾後，沒有任何不舒服的白花花雀躍地端起碗，“我能試試辣鍋嗎？”
“當然可以。”
“吃西瓜麽？”涮完火鍋，言楨楨抱著切好的半個西瓜。
“嗯？”
“試試甜不甜。”言楨楨用圓勺挖了一大勺西瓜。
“你們不吃嗎？”
白茂的目光不經意落到她的勺子裏——是西瓜中心，最甜的一口。
“辣鍋吃了不少，西瓜性涼，我怕她身體沒適應。”言楨楨頓了頓，笑了，“至於我，女生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
白茂麵上瞬間浮上了緋色，他慌亂地接過勺子，尾指卻因為匆忙不小心擦過言楨楨指節，白茂的手立刻頓住。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又瞬間挪開。
言楨楨抽出手，咳了一聲，“那個，西瓜你吃，吃不完就放冰箱裏，我去給白花花洗澡了。”
白茂懷裏猛得被塞了個西瓜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哦，好，那我來收拾鍋碗。”
言楨楨拉著白花花進浴室，反手鎖門，後背貼在了門上，神情莫測。
奇怪，她明明也沒少擼貓型的白茂，也沒覺得有什麽，怎麽突然心跳有點快。
言楨楨呼了一口氣，用手扇了扇風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一定是因為自己母胎單身多年，和異性沒有什麽親密接觸的原因。
言楨楨直起身，猝不及防對上了白花花好奇的眼睛。
白花花歪著頭，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問：“我們為什麽不拿換洗的衣服就進浴室？”
“……”言楨楨強顏歡笑，“呃，這裏有浴袍，你用我的好了。”
合情合理。
主要是，讓她現在溜出去，怪尷尬的。
白花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吧。”
白花花下了水，興高采烈地一會兒把浴球拋來拋去，洗澡才洗了一半，水弄得到處都是，連她這個沒進浴缸的人身上都染上了不少水漬。
言楨楨看著浴缸裏撲棱撲棱像條魚在劃水的白花花，一陣頭痛。但白花花隻是在這裏玩兩天，關在博物館沒見過世界的小孩子新奇也很正常，言楨楨隻能由著她瞎胡鬧。
已經在浴室裏待了三四十分鍾了，就算是泥人也該洗幹淨了。
言楨楨趁其不備，一把將白花花從水裏撈了出來，裹上浴袍，對外麵的白茂喊道：“白茂，你還在嗎？”
“什麽事？”白茂剛把鍋碗收拾幹淨，這會兒坐在沙發上休息。
“過來一下。”言楨楨一手抱著白花花，一手把浴室的門打開。
“吹風機在沙發旁邊的收納盒裏，你給她吹吹頭發。”
白花花裹著言楨楨的浴袍，嚴嚴實實地仿佛一隻小白熊。
白茂下意識地接過白花花，“？”
“我衣服都濕了，得趕緊衝個澡。”
白茂目光劃過言楨楨半濕半透的白襯衫，抿了抿唇，好不容易被洗碗時的涼水衝去的浮躁又重新湧上心頭，甚至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好。”白茂說完不太自在地移開目光，生怕自己被難以名狀的**拽入深淵。
言楨楨的房子雖然不大，隻有幾十平，但可以說是五髒俱全。除了客廳、浴室、廚房、主臥，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房——書房裏有一張小床，剛好可以給白花花睡。
言楨楨洗完澡，發現白茂已經給白花花吹完了頭發，正在給白花花讀童話書。
柔和燈光籠罩在白茂身上，顯得人格外溫柔。
而小家夥鬧了那麽久，也終於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看見言楨楨，白茂放下手中的童話書，輕輕按掉了床頭燈，走了出去。
言楨楨帶上門才低聲開口，“沒想到你還挺會哄孩子的。”
白茂眼尾帶著笑意，向大門走去，“不早了，你忙了一天，也早點睡吧。”
“那——晚安？”言楨楨揮了揮手。
“好夢。”
……
陽光明媚的早晨，言楨楨醒來，還沒走出臥室，便聞到粥和小菜的香味。
言楨楨刷著牙，慢吞吞踱步到客廳裏，發現白茂已經做好了早餐。
燉得香香軟軟的粥，清爽的小菜，幾塊鬆餅，和切好的剛剛上市的新鮮白桃。
都不是非常難操作的早餐，但看起來就非常賞心悅目。
“你又怎麽進來的？”她昨天明明親眼看到他回去了啊。
“我今天可沒翻陽台。”白茂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
“嗯哼？”因為刷著牙，言楨楨的口音含糊不清，聽起來有點兒可愛。
“白花花給我開的門。”白茂笑著指了指書房。
言楨楨往書房看去，白花花穿著新買的小裙子，在書房裏赤著腳走來走去，不時還轉個圈，裙角轉成一個優美的弧線。
洗漱好，言楨楨拉開客廳的窗簾，陽光立刻前赴後繼地跳躍進屋子。
初夏的索拉鎮樹木更為茂盛，遠山疊翠，湖水通透，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瓦礫裏開著花。這樣的風景讓人及其的安寧，平和，又有發自內心的快樂，似乎可以消解一切不愉快，似乎一切鬱悶和疲憊在此刻都無足掛齒。
陽台種下的花兒還埋在土裏，看上去沒什麽起色，不過言楨楨知道它們都在吸取養分。
言楨楨放了一支輕柔舒緩的鋼琴曲，然後喊白花花過來吃飯。
“今天帶你出去玩，想去哪兒？”
“可以去哪些地方？”白花花問。
事實上，為了保證妖管局的私密性，索拉鎮五公裏都沒什麽大型商場和娛樂設施，隻有一些妖怪開的保證基本生活的小商鋪。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裏隻是一片未開發的小村莊。昨天她帶白花花去的購物商場，就超出了索拉鎮的管轄範圍。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言楨楨也就才來了個把月，又一直在做任務。
除了周圍五百米的布局言楨楨還算清楚，其他真是一竅不通。
言楨楨托著腮吃了一口白桃，問白茂：“你在這這麽久了，應該比我清楚吧。”
呃，除了做任務，他並沒有那麽愛出門的。
畢竟他是一隻貓啊。
白茂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想起來了，薑靚之前好像說過郵局那新建了一個無人化遊樂場。”
“遊樂場很好啊，很適合小朋友。”
正說著，突然聽見有人在敲門。
言楨楨不緊不慢地過去開門，“薑靚？！”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不是出差了麽？”
“提早結束任務，就回來了。”薑靚嫵媚地拋了個媚眼，“想不想我~”
薑靚說著換了拖鞋進門，沒走幾步，就和白茂四目相對，薑靚瞬間後退，狐疑地看著言楨楨，“孤男寡女有奸情啊，大清早的，他為什麽在你家？”
“不是。”言楨楨把背對著門口坐的白花花抱下來，“這裏還有一個。”
“她是不是叫白花花？”薑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
“你怎麽知道？”她不記得自己有和薑靚提過這回事。
“小錦告訴我的。”
……小錦的大喇叭屬性真是一點沒變。
“剛剛還說到你。”白茂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粥。
“說我壞話了？”
“不是。”言楨楨否認，“想帶小孩兒出去玩，說到這附近新建的遊樂園。”
“遊樂園啊。”薑靚順手拉過椅子坐下來。“正好趕上我休假，我和你們一起唄。”
“當然可以了。”
“味道不錯啊，這早餐這麽豐盛。楨楨你做的嗎？”薑靚拿起一塊鬆餅。
“不是——白茂做的。”
“哈？你什麽時候還會做菜了？”薑靚一臉震驚。
她認識他這麽多年了，可從來沒有見著這嬌貴的貓給別人做過飯。
“你可以選擇不吃。”白茂抱著胳膊神色淡淡道。
“切，雙標。”薑靚翻了一個白眼，把目光轉移到吃瓜的白花花身上，“遊樂園好像是九點開門，快吃吧，我們八點半出發。”
小劇場：
晚晚：白茂，碰一下指尖就臉紅的純情貓
晚晚：屋頂著火、火花四濺、漸生情愫……
白茂：閉、嘴
言楨楨：明天想吃溏心蛋和陽春麵
白茂：好
晚晚、薑靚（大聲）：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