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傳說的四靈
這裏有一個小木屋，掩藏在樹木叢林之中，被藤蔓纏繞包圍著，毫不起眼。
說實話，哪怕在鄉下，言楨楨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小木屋這種東西了。
小木屋這種東西，似乎天生帶著一些魔幻色彩，讓人想起童話，想起五顏六色的毒蘑菇，想起白雪公主和小矮人，想起穿著紫黑色鬥篷煮著漿果濃湯的老巫婆。
“這裏是？”言楨楨側臉，疑惑地看向白茂。
白茂不語，在那緊閉的木門上重敲兩下，又輕擊一下，那木門嘎吱一下便打開了。
言楨楨伸出一隻手，試探性地推開門。
果然，門後卻空無一人，言楨楨不敢再貿然前進。
“孩子們，進來吧。”一個虛妄而空靈的聲音從不知名的地方飄來。
“這裏。”白茂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到這裏，看上去頗為熟悉。
言楨楨將信將疑地跟在白茂身後。
隻見白茂先行走進屋內，用手向上推開牆壁上的一個掛畫，按住裏麵隱藏的按鈕。
下一秒，泛黃的牆壁突然轟隆隆從中間打開，狹窄的視角一下子變得寬廣。
裏麵居然別有千秋——屋內是劈裏啪啦熊熊燃燒的火堆，牆角堆著半人高的木柴，牆壁上畫著不知名的紅色圖騰，像是炙熱的火焰。
言楨楨還沒來得及細看，後背便被拍了一下。
言楨楨一驚猛然轉過身——一個白發紅衣的美麗女子站在身後。
她的眉心有一顆朱砂痣，很美，但不同於薑靚那種奔放嬌媚的美，她的美如神明般聖潔而慈悲，她的眉眼蘊含著一種悲悸而濃厚的憂傷。
“想不到如今靈氣如此稀薄，居然還有人類異能者，真是罕見。”女子感歎。
“你知道我可以讀心？”言楨楨略有防備地看著她。
女子笑而不語。
當言楨楨試圖像往常那樣讀心時，卻發現除了得知她叫白靈外什麽信息也獲取不了。
白茂和白靈一個姓，難不成白靈是他的姐姐？
“白天下了大雨，地下都是泥，這一路上趕過來不容易，喝點熱茶吧。”
白茂對剛剛自己想要探知白靈的事情並不知情，但這白靈明明覺察到了，又為何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她難道不覺得冒犯嗎？
言楨楨心裏思緒萬千，捧著熱茶也沒注意溫度，嘴差點被燙傷。
看見言楨楨苦思冥想的樣子，白靈清冷的眼眸帶上一點微妙的笑意，終於顯得有點溫度。
“怎麽突然想到要回來？帶了客人也不和我打聲招呼，一點準備都沒有，可別嫌我不懂待客之道。”
“遇到一點棘手的事，臨時決定回來的。”
“什麽事？說說看。”
於是白茂講起熊野的事情。
“你是說你們懷疑那個熊貓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精神控製了？”
“沒錯。”白茂點頭。
“這種可能性不是完全沒有，但是一般的妖可做不到這個程度——”白靈眉宇間多出幾分擔憂，“要真是如此，妖界恐怕要出大亂子了。”
“楨楨小友，你回想一下當時的環境有沒有什麽異常。”
“異常？”言楨楨回憶起白天發生的事，“天花板上墜著很多燈籠，房間是密閉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腐爛味，好像是爛蘋果的氣味，其他倒沒有什麽。”
“我手上倒是有一個法器，叫做青綾，是上古天之四靈遺留下的東西，可以給你們用用。”
“天之四靈？”
“東方木也，其星蒼龍也。西方金也，其星白虎也。南方火也，其星朱鳥也。北方水也，其星玄武也。四星之精，降生四獸。雖然現在天之四靈早已不知所蹤，但遺留下的法寶都還在，這就是我意外得到的一件。”白靈神色淡淡地解釋，“這青綾可縛世間萬物，還可回溯過往，應付幾個大妖應該不成問題。”
白靈手裏的飄帶仿佛是流動的水，輕盈透徹，散發著通透的光。
“那太好了，有了這個，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沒有頭緒了。” 言楨楨忙不迭地接過“青綾”，沒注意到白靈眼裏複雜的情愫。
正說著，言楨楨的肚子裏突然咕嘟叫喚了一聲。
“你看我，自己不吃飯，又不出去，倒忘了你們人類是需要吃飯的。”
“你不吃飯嗎？”言楨楨眨了眨眼。
按理說妖管局的員工都是妖界的佼佼者，據她觀察，白茂、薑靚、小錦以及食堂遇見的眾多叫不出名字的同事他們都是吃飯的啊。
到底是什麽妖怪居然恐怖如斯。言楨楨心裏倒吸一口涼氣。
女子笑眯眯地看了言楨楨一眼，“你要不問問白茂？他也可以不吃飯。”
“嗯？”言楨楨側過臉看向白茂。
“我是可以不吃飯——但是也不能長時間不吃，三五天不吃飯還是沒問題的。一般來說，妖力越強，可以維持空腹的時間也就越長。”
況且對白茂來說，吃飯可不隻是為了飽腹。
小魚幹什麽的，還是很有必要吃的。
“或許你想試試蟾蜍嗎？罐頭裏還有兩隻，烤一烤應該能吃——”女子溫和地開口，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蟾？蜍？”言楨楨茫然地開口，食欲瞬間就沒了。
“你們人類不喜歡吃蟾蜍嗎？”女子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很不解的樣子。
雖然月宮也叫蟾宮，金蟾傳說是能夠跳財的靈物，是吉祥富貴，財源茂盛的象征，但言楨楨一想到那蟾蜍身上的疙瘩毒液和那滴溜溜轉動的眼睛就覺得毛骨悚然。
看得出白靈的確是很久不入人世了，言楨楨後退了半步，自我感覺退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才訕笑著開口，“這是從哪聽說的？”
她寧願幹嚼老樹皮也不敢吃這玩意兒啊。
“可是你們人類不是連蜻蜓蜜蜂蠶蛹烏鴉都吃嗎？蟾蜍和牛蛙好像也有那麽七七八八相像，據說現在牛蛙店的生意都很紅火？”
“呃——人類確實是雜食性動物。”
況且牛蛙也沒有奇奇怪怪凹凸不平的疙瘩吧。
“逗你的。”看著麵色蒼白的言楨楨，白靈忍俊不禁道。
“東西你們拿著，我這裏沒什麽可招待的，也就不留你們了，出了這裏有一個鎮子，那裏有飯店，別餓傷了身體。”
出了小木屋，言楨楨才後知後覺問起女子的身份。
“白靈在我還沒有靈智也化形還是隻小貓時就是她一直在照顧我——白茂這個名字應當就是她給我取的。”
“這麽說來，她算是你的養母嘍？”
“可以這麽說吧。”白茂頷首，看向頭頂漆黑的夜空。
言楨楨忽然聯係到剛剛白靈說自己不吃飯、白茂也不吃飯的事情，腦補了一下小時候的小奶貓抱著空碗試圖盯出一條小魚幹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唇邊勾出點軟肉，翹起可愛小括弧。
“你笑什麽？”白茂狐疑地看著言楨楨。
“沒，既然白靈是你媽媽，你為什麽直接叫她的名字？”
“一直就這麽叫過來的，小時候有次還被別人說我沒大沒小，我想改回來就叫了媽媽，沒想到她勒令我改回來，也不知道什麽毛病。”白茂皺著眉回憶道。
“對了，她的原型是什麽？白靈諧音百靈，她是百靈鳥嗎？”
白茂卻意外地沉默著搖了搖頭。
“不是？那是什麽？”言楨楨更好奇了。
“可能是，但我不知道。”白茂實話實說。
“你不知道？”言楨楨不可置信地重複。
“這個世道，本來妖就是不輕易現原形的。”
之前小錦也說過，這個言楨楨可以理解，但怎麽說這麽多年的母子情分，就算不是親生骨肉也不應該不知道吧，難道這年頭妖怪都喜歡搞神秘人設？
“白靈的具體實力我現在都摸不透，這種修為高深的人有自己的脾氣很正常的。”白茂頓了頓，輕飄飄瞥了她一眼，“之前怎麽沒見你對我這麽好奇。”
“你有什麽好好奇的？”言楨楨把白茂從上掃到下，“未知使人探索，我認識你第一天就知道你原型了，第二天還看見了，現在又天天待在一塊，沒什麽好奇的。”
“再說了，對漂亮的人有好奇心很正常的。”
“你之前還和小錦說我是你見過最好看的妖。”白茂涼嗖嗖地開口。
“我什麽時候說過——算了，是我說的又怎麽樣，人是會變的。”
這小錦真是嘴上缺個門閂，願望清單女神經群裏的話也往外說，以後聊八卦還是私下找薑靚好了。
“你是最好看的男妖行了吧，並不妨礙我覺得你媽媽最美的仙女。”
和自己媽媽也能爭，沒想到這小貓咪勝負欲還挺強。
見白茂不服氣的神色，言楨楨詫異地抬眼，“怎麽？你也想當仙女？”
白茂不吭聲了。
小劇場：
白茂仙男（妖嬈）：來盡情探索我
誤打誤撞見家長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