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狙擊隊標準
事實證明，陳山河實在是有些高估了這些戰士們的射擊水平。
在經曆了最初的三輪射擊之後，參與測試的前十名戰士，僅有一人射擊的位置，距離目標靶位達到了1.5米的有效範圍……而其他人，不是射的太遠，就是射的太近，最後離目標點都還差著老遠。
直到這個時候陳山河才猛地反應過來。
原來在這個時代，八路軍的人均擁彈量還不到五發，別說是進行什麽係統性地訓練了，就連真正意義上的開槍射擊，也有好多人是直到上了戰場才打出第一槍。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山河隨即也就有些後悔，畢竟四百米的範圍，即使是對於有著不少實戰經驗的新一團老兵來說，也確實是有著不小的難度。
沒曾想，沒等陳山河這邊主動開口，參與測試的戰士裏麵，很快就有人發出了不服氣的聲音。
“不行不行！這也太誇張了！足足四百米，單憑我們怎麽可能做到啊？”
“陳班長，陳班長你該不會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說話的是一營的一名戰士，陳山河知道他的名字叫王鐵柱，以前也曾在幾次戰鬥中立過功勞，現在同樣是一營的一名班長。
所以見狀陳山河也不惱怒，反而是笑眯眯地向前，然後朝著後者問道：“怎麽？王班長覺得這個太難了？”
“……”
雖然兩人的身份相當，但是想到陳山河昨天的傲人戰績，王鐵柱明顯還是有些犯怵。
但是稍一猶豫，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沒錯！四百米確實太難了，我覺得兩百米更合適一點！”
聽到他的話，周圍參與測試的其他戰士，此時同樣也是齊齊點頭，畢竟漢陽造的精準射程就是兩百多米，這個距離的話，他們也更能接受一點。
然而陳山河見狀卻是絲毫地沒有慌張。
從戰士們的表現來看，他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些人缺乏的是係統性的訓練和擊中目標的信心，所以眼前的測試已經不再重要，反而是需要想辦法樹立起他們的信心來。
想到這裏，陳山河也是微微一笑，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兩百米？那這不就是普通的射擊水平了嗎？我們要挑的是神槍手，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戰士。”
“這……”
聽到陳山河的話，王鐵柱的臉龐一下子就漲得通紅，顯然他也意識到了，200米的距離確實不是應該用來要求神槍手的標準。
但是盡管如此，他兀自還是漲紅著臉，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道：“就……就算是這樣，那四百米的測試標準也太難了，我不相信有人可以通過！”
說著這番話的同時，他跟著也就轉頭，然後朝著身後的戰士們說道：“你們說是吧？”
“……”
王鐵柱的話沒有得到太多人的響應，但陳山河還是看出，一部分戰士的臉上露出了確實如此的表情。
所以他稍一猶豫，隨即也就繼續說道：“難嗎？按照我原先的計劃，我本來可是打算讓你們射擊八百米的，不過考慮到是第一次，所以才特意降低了難度。”
“八百米？”
聽到陳山河的話，饒是剛剛沒有說話的那些人，此時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乖乖，四百米的距離他們就已經覺得難到不像話了，八百米？他們真的還可以看到射擊目標嗎？
思索間，人群中跟著就有戰士大聲叫道：“這不可能做到吧？那還是人類能夠射中的距離嗎？”
“沒錯沒錯，這個也太誇張了一點，八百米，我想都不敢想啊！”
“是啊，我在二營也算是個神槍手了，之前的最遠目標也就才打三百多米，八百米……乖乖，那得眼神兒好成啥樣啊？”
隨著先前那名戰士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也是再次傳出了一陣喧嘩，很顯然，作為對自己槍法頗有自信的老兵，他們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陳山河的這個說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參與測試的那十個人中，槍法最好的那名戰士，此時卻是突然冷聲冷語地說了一句，“這有什麽？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陳班長昨天射死的那幾個鬼子，距離他可是有著一千多米……”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人的話剛好說在了眾人討論的空隙，他的聲音在安靜的人群中一下子顯得意外地明顯，而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整個人群更是猛地一滯，然後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好幾秒之後，所有人才仿佛是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在經曆了最初的數秒鍾沉默之後，跟著爆發出了一陣猛烈的驚呼聲。
“什麽！？一千多米！？”
“這是真的嗎？不可能吧？！”
“俺的娘呢，陳班長這也太恐怖了吧？”
“誰說不是呢……”
“……”
一時間，整個場地都是陷入了一片喧嘩。
很明顯，雖然不少人都知道陳山河昨天的英勇事跡，但是因為宣傳的重點不在槍法，所以不少人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陳山河是以那麽恐怖的方式來完成了這一切。
此時此刻，等到有人真的將這件事情透露出來之後，顯然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的常識被粉碎了，他們滿臉迫切地望著陳山河，希望後者能夠給自己一個證明。
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匯聚到了自己身上，陳山河知道現在也差不多少是時候了，所以跟著就是點了點頭。
“嗯，沒錯，確實如此。”
他隨手拿起身邊一名戰士手中的98K，一邊瞄準遠處的瓦罐，一邊也是繼續說道：“老實說，等到你們加入狙擊隊之後，我對你們的要求同樣也是這個標準。”
“砰~”
隨著陳山河的話音剛落，他手中的扳機也已經扣動，然後伴隨著一聲槍響，擺放在四百米外的瓦罐，緊跟著就在所有人的震驚神情中變成了碎片。
但是陳山河卻並沒有停止手裏的動作，他一邊朝著身後退去，一邊也是繼續說道：“李團長可能還沒有告訴你們，我們今後將要執行的將是非常重要的任務，毫不誇張地說，那將關乎每一場戰鬥的走向。”
“砰~”
話音剛落，陳山河手中的98K也是再次輕輕一晃，然後隨著他的動作，遠處的一個瓦罐再次被子彈擊碎，而此時此刻，他的距離早就已經站到了六百米開外。
所有圍觀的戰士都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此時此刻，他們一邊聽著陳山河的話，一邊也是忍不住輕輕握緊了拳頭，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如果自己能夠加入狙擊隊，那麽那就是未來的他們。
“砰~”
伴隨著又一聲槍響，在瓦罐被擊碎的同時，陳山河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一千米外。
然而與之前不同，所有人望著這一幕，此時卻皆是一臉沉默的表情。
沒有人驚呼，沒有人質疑，也沒有人發表感慨，陳山河用實際行動粉碎了他們剛剛的借口，同時也告訴他們，作為一個狙擊手，他們將在戰爭中發揮處無限的可能。
他們就如同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一起默契地望向了遠處的狙擊步槍。
下一刻，已經進行完三輪射擊的十名戰士，在滿臉複雜的神情中，默默放下了手中的98K，然後緩緩走到了一旁。
而在他們的身後，早已準備好的另外十名戰士，此時同樣也是一起向前，然後拿起手中的武器，開始了後續的測試。
“砰~”
“砰~”
“砰~”
連續的槍聲不斷回**在空地上方，如果是換做往日，恐怕早就有人在罵他們是浪費子彈的敗家子了，但是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動作卻是如此地整齊劃一，就如同眼中隻有遠處的靶子一般，重複著他們僅有的三次射擊。
每當一批人射擊完畢，他們馬上就會如同剛剛的戰士一般，默默地退場，然後等待著下一批戰士的表演。
有人高興，有人失望，也有人悲傷，但是很顯然，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遠處的陳山河看到這一幕，臉上同樣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知道，這些戰士就算沒有成功通過選拔進入自己的隊伍，在往後的日子裏，他們必然也會成為一個個神槍手，然後成為另一個戰士的榜樣。
……
很快，今日的選拔就已經迎來了尾聲。
隨著最後十名戰士射擊完畢，測試的結果也出現在了陳山河的手中，
除了僅僅三名戰士確實是射中了四百米外的目標之外，其他參與測試的四十七名戰士，無一例外，全部都沒有通過。
這與陳山河原先預定的十個名額相差甚遠，但他還是忍不住會心一笑，畢竟相較於最初的那十個戰士，後麵這些人的成績確實是已經提高了不少。
而這與所謂測試選拔相比，顯然是讓陳山河更加在意的事情，畢竟現在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到收獲的時候，他們就將是一群無比強大的戰士。
想到這裏，他也是跟著就又向前，然後望著那些垂頭喪氣的戰士們說道：“怎麽了？僅僅隻是三發子彈沒有擊中目標，你們就已經失去信心了？”
“我告訴你們，在歐洲，蘇聯每消滅一個德國鬼子，就需要消耗1300發子彈……跟他們相比，你們可強的太多了！”
說著話的同時，陳山河也是跟著就又轉身，然後朝著眼前的眾人說道：“現在，我宣布，除了已經通過的三名戰士之外，所有人……將在一個月之後，獲得再次測試的資格！”
“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