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破落山寨
點點陽光透綠葉灑下,枝繁葉茂的山林,蜿蜒盤旋的山路,甚是崎嶇。
蘇黎和林浩被一眾山匪簇擁著,行走在山間。
“公子,你可是赤雲弟子?”蘇黎身側,刀疤腦袋上纏了不少破布,諂媚笑著,模樣倒是顯得滑稽。
這一堆山匪,他也懶得去一一記他們的名字,當然他也記不住,他隻是根據各自特征來稱呼這些人。
比如刀疤臉,他便稱呼其為刀疤;還有那清瘦矮小的“猴子”,他亦是稱其為瘦猴。
“赤雲弟子?”
蘇黎聞言,卻是白了刀疤一眼:“本公子身份豈會那般不堪?”
“不堪?”刀疤好一陣無言。
尤其是見得蘇黎那一臉蔑視的神情,擺明了瞧不上赤雲宗。
可是,非赤雲弟子,為何會有赤雲宗的療傷聖藥?
“那公子,你那些丹藥......”刀疤又小心問道。
“丹藥?”
蘇黎雲淡風輕:“嗬嗬,搶來的!”
“嘶......”
“搶......搶來的?”
包括刀疤在內,所有山匪皆是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
沒曾想,他們這新‘大王’亦是個狠角色,與他們竟是‘同行’,甚至連赤雲宗的丹藥也敢搶。
相比之下,他們這些人過往的種種,倒真像是小打小鬧,無比遜色。
畢竟一直以來,他們雖占山為王,但,向來都是恃強淩弱,隻搶那些勢力薄弱,實力低下的人。
而對於像赤雲宗這等仙道豪門,別說搶,他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
不知不覺間,他們不僅對於蘇黎這個新‘大王’有了新的認知,心裏更是愈發地佩服,憧憬著美好未來。
“那公子,你可是上清弟子?”刀疤又問。
“你如此打探本公子跟腳,莫不是心懷不軌?”蘇黎聲色一厲,不怒自威,竟是嚇了刀疤一個激靈,額頭止不住地冒冷汗。
“公子息怒!”
撲通一下,刀疤已是嚇得跪了下去,惶恐地擦著額頭的汗珠:“屬下的命,早已為公子所有......”
蘇黎:“你的命,為你自己所有,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屬下對公子一片忠心,天可憐見,縱是給屬下十個狗膽,也斷然不敢有二心!”刀疤匍匐,後背已是被冷汗打濕。
“我等對公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與此同時,其他山匪嘍囉亦是齊齊跪下,匍匐在地,以表忠心。
“都起來吧!”蘇黎擺手。
這些山匪向來桀驁慣了,野性十足,自是需要震懾。
而他之所以如此小題大做,便也是為了立威。
此刻威嚴已立,效果達到,他自然也沒有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他目光掃向前方不見盡頭的崎嶇山路,隨著問道:“離山寨還有多遠?”
“回公子,快了,按照此前的速度,再有半個時辰,便能到了!”瘦猴小心翼翼回道。
“半個時辰?”蘇黎臉色當即一黑:“本公子腳都腫起泡了!”
自出發伊始,他們一行人可是已經走了近一個時辰,生了疲意,然而,此時卻連那山寨的半點影子也沒看到?
“公子,要不我等,就此......略作休息?”旁邊,瘦猴卻是試探性問道,唯唯諾諾。
“休息?你很疲累?”蘇黎雙眼一橫,直接瞪了一眼。
瘦猴:“......”
一時間,眾山匪已是大氣也不敢喘,早已被這個新‘大王’給震懾住。
同時,對於這個新‘大王’,他們亦是有了新的認知。
這新‘大王’性情不可謂不多變,讓人難以捉摸。
原本,若是禦空而行,不出半個時辰,他們便能抵達山寨。
若非新‘大王’堅持要邁步前行,他們又何至於遭這種罪?
“唉,真實表示要邁步前行的是‘大王’,現在叫苦叫累的......也是‘大王’......”
眾山匪隻覺得心下那叫一個憋屈,有苦難言。
蘇黎:“都給本公子打起精神,繼續上路!”
......
嘩啦啦......
驕陽似火,流水潺潺,正行走間,蘇黎眯了眯雙眼,眺望而去,但見前方正值一處山窪,一條小溪流淌而下。
小澗上波光粼粼,葉影參差,小溪倒映著山林,山林掩映著小溪,可謂嫵媚動人,生機勃勃。
而就在這小溪邊上,山窪深處,炊煙升起,草屋木屋若隱若現。
“公子,那便是我等盤踞的山寨了!”刀疤指了指那冒著炊煙的山窪。
“吱吱......”
蘇黎肩頭,小家夥滴雙眼溜溜地,亦是盯著那點點炊煙,一對小爪子不停舞動,異常歡快,仿佛被那處景物所感染。
“嗯,帶路吧!”蘇黎點了點頭,同時也是探出手掌,摸了摸小家夥的小腦袋。
“公子,請!”
當下,刀疤也沒有任何耽擱,在前領路。
一行人穿過茂密叢林,踏過蜿蜒盤旋的小道,沒過多久,便抵達了山寨所在。
“這......便是你等口中的山寨?”
蘇黎乍一抬眼,但見這所謂的山寨,竟是破破爛爛,不堪入目。
山寨大門處,兩旁的護欄已是老舊不堪,東倒西歪,枯敗不已,手指輕輕一碰,便能化為粉碎。
一座座泥土和樹木建造的房屋,底部更是有無數破洞,像是被老鼠咬的,搖搖欲墜。
甚至,蘇黎更是懷疑,若是一陣風吹過,這些房屋,會不會轟然倒塌?
就連他們產那所謂的“聚義廳”,也是黑呦呦,光禿禿的,一言難盡.
這......哪裏是山寨?
說之為貧民窟,也不為過。
如此景象,蘇黎當真是好一陣無言,搖頭不已,硬著頭皮跟著走入寨中。
“啊,大王回來了!”
“大王回來了!”
“恭迎大王凱旋!”
這時,寨中留守的山匪,見得刀疤等人歸來,一個個皆是興衝衝地迎接而來。
“大王,收獲如何?”
“大王,慶功宴已備好,就等大王和兄弟們了!”
山寨的廚子,一個彪形大漢,腰間圍著一塊破布,熱切地迎了上來,卻是呼招著刀疤等人進廳入席。
隻是,他卻沒曾注意到,此時的刀疤,一張大臉已是黑了下來,止不住**。
慶功宴?
刀疤瞪了瞪眼,真恨不得一腳將這家夥踹開,誰讓他如此沒眼力見?
“公子,要不,先行用膳?”刀疤向蘇黎請示道。
“吱吱......”
小家夥著實通靈,聽得“用膳”二字,也不待蘇黎回應,便在蘇黎肩頭揮動著爪子,表示要進食。
“呃......小家夥,你還沒吃飽?”蘇黎哭笑不得,這一路上,他可是沒少給這小家夥剝鬆籽。
“如此也好!”當然,行了將近一個半時辰的山路,縱使是蘇黎,亦是覺得有些許餓乏。
“大王,這位是......”見得自家大王對一個“小白臉”如此恭敬,那廚子卻是雙眼微眯,滿是疑惑。
對此,刀疤先是白了其一眼,而後目光又掃了掃,見得寨中所有人均已到齊,於是,他正了正色,清了清嗓子,當即宣布道:“從今以後,這位公子,便是我等的新大王,今後,凡山寨一切事務,均由新大王說了算!”
“什麽?”
“新大王?”
“大王,發生了何事,怎會如此?”
隨著刀疤話音落下,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些留守寨中的人,此時一個個皆是盯著蘇黎,震撼無比,不明所以。
“肅靜!”
刀疤一聲厲喝,也不理會這些人,向蘇黎躬身道:“公子,請!”
蘇黎點了點頭,昂揚邁步。
“二當家,這......這是怎麽回事?”
“是啊,二當家,發生了何事,為何這個小白臉成了新大王?”
蘇黎才從眼前走過,一眾山匪便向瘦猴等人圍了上來,迫切地問道,想知道內情。
“噓!”
瘦猴示意眾人噤聲,待人眾人安靜後,才開口說道:“唉,一言難盡,總之,這位公子,以後便是吾等新的大王,吾等今後當聽從其差遣,不可違逆!”
眾人:“......”
同時,瘦猴看了看蘇黎的背影,更是對眾人叮囑:“還有,此後不可稱其大王,要稱其公子!”
說到最後,他更是鄭重的看著廚子,又道:“小白臉這等話語,切莫再出現,不然,惹惱了公子,誰也保不住你,切記!”
“嘶......這......”
眾人見瘦猴如此鄭重,早已是遲疑不定,心下久不能平息。
“公子,裏麵請!”聚義廳大門前,刀疤一臉諂媚。
而此時,蘇黎眉頭卻是止不住挑動,皺得老高,原本邁出的腳步,更是收了回來。
無他,隻因為他著實忍受不住,並非他矯情,隻是這聚義廳,實在是一言難盡。
所謂的聚義廳,若隻是破了點,那還好說,無甚大礙。
但,關鍵在於,此時此刻,他還未進入大廳,當即便有一股刺鼻難聞的嗅味撲鼻而來。
“嘔......”
汗味、餿味、酸臭味、腳臭味、甚至是死老鼠味,可謂五味雜陳,讓他難以忍受,隱隱犯嘔,又哪裏還有進食的欲望?
就連他肩頭的小家夥,也是被熏得吱吱叫個不停,一蹦一蹦地抗議著。
“呃......”刀疤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很是尷尬。
他們本就是一群粗人,隨性慣了,平日裏根本就少有打理,對這些臭味,早已是習以為常。
“來人,速速將酒菜搬出來!”他抬了抬手,將一個手下招呼過來。
然而,不待這名手下有所動作,蘇黎便直接擺手:“不必了,這裏麵臭氣熏天,那酒菜還能吃?”
“這......”
一時間,眾山匪無不臉紅,甚是尷尬。
“是我等考慮不周,還請公子匆要見怪!”刀疤想死的心都有了。
“無妨!”
蘇黎略微點頭,也未怪罪,他目光一轉,卻是看向了那個圍著破布的廚子:“你且再去重新準備一些酒菜來!”
“還不快去?你莫不是將我適才的話語忘了?”
廚子本猶豫不定,不知是否該聽新“大王”的命令,不過隨著瘦猴在旁邊一聲厲喝,他當即一個激靈,唯唯諾諾地便進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