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震怒

“廢物!”

誰曾想,僥幸撿回一條命的王遠義非但毫無感激,相反,他此時臉色陰沉沉的,對著王遠文怒罵道:“當真是廢物,如此良機,你竟沒把握住?”

王遠文麵無波瀾,並未言語,似對這等辱罵,早已習以為常。

“閣下如此修為,何必屈於人下,受此屈辱?”短暫交鋒後,雙方卻是沒再出手,對峙著。

“閣下若不棄,可來我長順鏢局,我們公子高瞻遠矚,待人親和......”瘦猴目光轉動,眼見這主仆二人關係不甚和睦,卻是動起了心思。

“哼,賊子好膽,竟敢公然打我王氏家奴的主意,當真活膩了?”王遠義一聲厲喝,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竟當著他的麵挖他王氏門人?雖然在他眼中,王遠文隻是一個家奴,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然,他王氏威嚴何存?

“還愣著做甚?還不將那賊子首級給本少取來?”王遠義不由分說,瞪了一眼王遠文的同時,他整個人緊握銅尺,已是攻到了刀疤近前。

咻!

與此同時,王遠文亦是沒閑著,手中長笛微動,竟是以笛為劍,直取竹竿而去。

二對二,大戰便又一觸即發。

“呂兄、趙兄,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王遠義銅尺橫空,向著一邊的赤雲眾人大喝。

“殺,一個不留!”

呂少炯也未猶豫,這,說回來,其實是他們赤雲宗與長順鏢局的事。

隨著呂少炯一聲令下,混戰一觸即發。

術法縱橫,煙塵四起,原本繁華的街道,早已被破敗不堪,琳琅滿目,除了對戰雙方外,其他無關之人,早已是逃得遠遠的,唯恐受到波及。

轟隆......

兩方人數雖然相當,但實力卻是有所差距。

長順鏢局一方,上得了台麵的,除卻刀疤與竹竿外,便隻有沈勳、朱偉、許慶懷及施明宇沈勳、朱偉、許慶懷、施明宇、馬順等五人。

這五人雖然在此前長順鏢局的擂台廝殺中大放異彩,被蘇黎升為了鏢頭,但,此時此刻,麵對赤雲宗一眾天驕,他們那點實力,著實不夠看。

赤雲宗一方,除呂少炯、趙萬洪外,竟還有不少天驕弟子,如袁燁、諶煥、龐爍、彭炳均、孔鶯、賀淑琴等,一個個實力竟都不在呂少炯、趙萬洪二人之下。

如此陣容,再加上王氏王遠義及王遠文兩位天驕,不用多想,長順一方已是毫無勝算。

“今日,便是爾等螻蟻喪命之時!”

亂戰伊始,不過片刻,長順一方便損失慘重,已有數人喪命。

“啊......”

慘叫聲時不時響起,甚是淒厲。

“哼,小小長順鏢局,山野匪類,米粒之光,豈可與皓月爭輝?”眼見長順之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呂少炯和趙萬洪說不出的興奮。

二人嗜血地舔著嘴唇,心下好不暢快,此前受的屈辱,今日終於得報了。

“啊......”慘叫聲不絕於耳。

赤雲宗一眾可謂摧枯拉朽,不過片刻,便又讓長順近十人倒於血泊之中。

但,饒是如此,長順眾人卻是毫無懼色,非但沒有任何一人求饒,相反,一個個竟是目露瘋狂,不顧一切地奮力搏殺,縱然身死,也要拉上對方一人墊背。

“不準退,給我殺,一個不留!”呂少炯麵色難看。

無他,長順眾人的殊死搏殺,臨死反撲,一時間竟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少損失,已是近十名弟子喪命;使得其他人,心下竟是萌生了恐懼......

“不!”眼見一個個兄弟先後倒在血泊中,刀疤已是狀若癲狂,心下在滴血,止不住嘶吼。

這些,可都是一直跟著他的兄弟啊。

曾幾何時,他帶領著他們占山為王,打家劫舍;許諾他們,有朝一日,定讓他們榮華富貴,吃香喝辣,衣食無憂......

而如今,他們才跟了“明主”,苦盡甘來......誰曾想,此時此刻,他們一個個,就這樣死在他眼前?

“啊......你等,不得好死!”刀疤瘋狂嘶吼,雙目猩紅,臉上兩道長疤**,宛若從那地獄爬出的惡魔。

“死!”

狼牙大棒如那擎天巨柱,淩空砸下,似要將王遠義轟成肉泥。

此時此刻,王遠義縱使自傲,但麵對如此瘋狂的刀疤,他麵色亦是止不住變幻,不得不凝重對待,手中的銅尺毫不遲疑地在頭頂一橫......

當......

一聲巨響,巨大的狼牙棒直接轟到銅尺上,但見王遠義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直直自空中落下,竟是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

“咳咳咳......”王遠義臉色一陣慘白,艱難地蠕動著身體,想要爬起來。

奈何,他才微微一動,便隻覺得周身一陣劇痛,全身骨頭好似都散架了;甚至,他的雙手,竟是被適才那一棒給震得失去了知覺,不再屬於他。

“死!”刀疤不給對方喘息之機,紅著眼,一往無前,淩空便又一棒。

“咳......哇......”王遠義瞳孔一縮,或許是因為驚恐,他隻覺得心下一陣翻滾,氣血攻心,又噴了好幾口鮮血。

“廢物,你莫不是巴不得本少死?還不快擋住他?”眼見刀疤又一棒即將落到自己的腦袋上,王遠義不由驚恐大吼。

另一邊,正與竹竿鬥得難舍難分的王遠文,當即舍了竹竿,手中長笛緊握,呼地一聲,向刀疤衝了過來。

“哪裏走!”竹竿厲喝,又豈會任由對方救援?

但見他手中長棍向前一掃,不偏不倚,向王遠文後背掃去。

砰!

出人意料的是,對於竹竿這一棍,王遠文竟非但毫無避閃之意;相反,其更是不惜重傷,借助這一棍之力,飛快衝到了王遠義身邊。

說時遲,那時快,刀疤一棒就要落到王遠義腦袋上,間不容發之際,王遠文手中長笛自下而上,斜掃而去。

當......

“噗!”

一大口鮮血,自王遠文口中噴出。

不過,事態緊急,他也顧不得自身傷勢,另一隻手一探,抓過王遠義後背心,飛快向一邊移去。

“哼,償命吧!”刀疤與竹竿又豈會輕易讓此二人逃了?

當下,二人很有默契地兩麵夾擊;今日,說什麽也要讓他們給死去的兄弟們償命。

“好膽!”

也就這時,呂少炯與趙萬洪眼見事態不妙,猛然殺了過來。

話說回來,此間之事,一切緣由,皆因他們赤雲宗與長順鏢局的恩怨,王遠義與王遠文隻不過是他們攛掇來的幫手。

若此番真讓此二人命喪於此,那他們回去如何向兩位師長交待?

又如何向王氏交待?

折了兩位天驕,王氏豈會甘休?

到那時,他們赤雲宗可謂首當其衝,需要承受來自王氏的怒火。

當然,若是此番能救下王氏這二人,那今後,長順鏢局的敵人,便又多了一個......

滋滋滋......

巨大的火掌,探過蒼穹,淩空向刀疤摁下。

咻咻咻......

漫天的火箭,暴雨梨花,向竹竿激射洞穿而去。

“王兄,快走!”呂少炯喝了一聲,王遠文二話不說,直接帶著王遠義,飛快逃到一邊。

轟隆......

當當當......

火星四濺,刀疤和竹竿各自揮動著手中的法寶。

“就這點微末道行?雕蟲小技爾,還奈何不得我等!”刀疤長發淩亂,嗜血地舔著嘴唇。

巨掌?他此前便轟碎了兩隻,而當下的這一隻,也是毫不例外,被他一棒轟碎。

“你......”呂少炯和趙萬洪麵色難看至極。

他二人乃堂堂赤雲天驕,現今竟連兩個山野土匪都對付不了?

甚至還被對方譏諷?

若非此前本命法寶被這些無恥的賊子搜刮了去,那此時此刻,又豈會容得他們囂張?

一切,都是因為失了本命法寶。

一念及此,二人心下更是怒不可遏......

“啊......”

慘叫聲不斷,戰況愈發焦灼。

眼見又有不少兄弟喪命,不管是刀疤,還是竹竿,心下無不大急,有心救援,奈何二人被呂少炯和趙萬洪死死纏住,脫不得身。

“公子,你再不來,那便隻能為我等收屍了!”

亂戰中,瘦猴憑借自己的速度,四處避閃,躲過一次次攻擊;而眼見眾兄弟死傷殆盡,他心中亦是隱隱作痛,非他不願拚命殺敵,實乃他身負重任。

無他,此番采購的材料,皆由他一人保管著。

這些材料,乃布置劍陣之用,關乎他們長順的未來。

為此,在出發之際,蘇黎不僅將至寶須臾珠交予他,還鄭重叮囑:“茲事體大,務必將材料帶回,不容有失!”

“公子,你為何還不到?”又躲過一道攻擊後,瘦猴頗有些絕望地看了看遠方天際。

“殺!”

場中,刀疤與竹竿各自被呂少炯和趙萬洪二人纏上,而沈勳、朱偉、許慶懷、施明宇、馬順等人亦是與赤雲一方袁燁、諶煥、龐爍、孔鶯、賀淑琴等人鬥得難舍難分,至於王氏王遠義和王遠文,二人已是各自傷得不輕,退出了戰場。

當然,二人也未就此離去,隻因為王遠義忍不下心中的惡氣,要留下親眼見證刀疤等人喪命。

“嗬,跑得倒快!”赤雲天驕彭炳均舔著嘴唇,饒有興趣地向瘦猴看去。

亂戰伊始,他便不停地收割著長順眾人的性命;可以說,長順大部分人,皆是死在他手下。

而此時此刻,不曾想,瘦猴竟能在他手下逃得一命?

“有意思!”彭炳均嘴角微勾,眨眼間卻已是出現在瘦猴身前,抬掌便拍了下去。

“什麽?”瘦猴麵色大變,他速度再快,卻已是來不及。

咻!

然而就在這時,陡然間,空中一聲呼嘯,一道劍氣竟是突兀落下。

“啊......咳......”

彭炳均突然一聲慘叫,又戛然而止,鮮血自他咽喉飛濺而出,更是濺了瘦猴一臉。

砰!

瘦猴隻覺得臉頰一陣滾燙,血腥撲鼻,睜眼間,便見得彭炳均雙目圓睜,身體直直倒了下去。

“這......”瘦猴瞪大了雙眼,轉而又露出狂喜:“公......公子!”

但見此時一個白衣少年禦劍而來,在他身後,卻是載著一個白發男子,這男子亦是一襲白衣,腰間掛著一個白色玉葫蘆,肩頭趴著一隻毛茸茸的小家夥,正張牙舞爪。

“公子!”

“公子到了!”

“殺啊!”

霎時間,長順眾人那叫一個老淚縱橫,士氣大振。

蘇黎目光掃過場中,但見腳下盡是鮮血,一個個長順的兄弟橫屍街頭,兩邊房屋已然倒塌,甚至還有眾多無關之人受到波及,葬身火海,成了焦炭。

原本,他猜測赤雲宗不會善罷甘休,但礙於上清觀,以及那鋪天蓋地的傳言,對方想必會有顧忌,不敢明目張膽。

然而,他卻是錯了,錯得離譜,他高看了赤雲宗,沒曾對方竟真如此毫無顧忌,於這鬧市中動手,視人命如草芥。

他恨啊!悔不該如此急躁,應待事態平穩後,再安排瘦猴等人出來購買材料,如此,這些無辜之人,便不會因此喪命。

“你等,當真該死!”蘇黎臉色鐵青至極,已是震怒。

“都殺了,隻需留一個活口傳話便是!”他目光掃過赤雲眾人,沒有絲毫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