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王擁有靈活的底線

怎麽自個兒裝了這麽久,底下跪著的柳蓉兒跟死了一樣沒個動靜?

終於,趙慶有些忍不住了,正臉依然對著竹簡做沉穩裝,目光卻是悄悄微抬,想要瞅一眼柳蓉兒的麵色。

“臥槽!”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讓趙慶跳起來!

柳蓉兒這會兒隻剩下的貼身裹衣也已經勾下大半,頷首抿嘴耳根子都是通紅通紅!

更尼瑪離譜的是,這娘們啥時候跪在地上已經挪到了桌前?

“咕咚……

趙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默默給萬惡的封建王朝點了個讚!

咱就是說,封建糟粕們選秀女的審美果真是那個啊!

但凡換個時候,趙慶哪兒還能穩坐案前?可今天實在不行,且不說這身子骨虛弱到了極點,單是初來乍到啥都沒整明白,就不合適沉溺女色啊!

還是按原計劃來,先穩住北境……,不!先穩住幽王府就成!

到那會兒,自己堂堂幽王爺,又身處這麽個水深火熱的封建王朝,還不得蕪湖起飛了?

沒錯就是這樣!

本王也是有底線的人,隻不過這底線嘛,它略微靈活了一些!

思緒至此,趙慶輕咳一聲收攏心神,冷著臉嗬斥道:“本王在你眼裏,就如此膚淺不成?把衣服給本王穿起來跪好!”

柳蓉兒蒙了。

她無比確信,就在前一秒,這幽王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立馬撲上來。

可怎麽下一秒就變了模樣?

可她也不敢多想,聽聞這冷聲嗬斥,急忙低下頭退後幾步,撿起素裙披在身上。

“殿下恕罪!奴婢思來想去,隻有這身皮囊能夠贖罪,卻也忘了殿下身份尊貴,我這等……”

“夠了!”趙慶見柳蓉兒那副模樣也覺著頭疼,看來有些高估她的腦袋瓜子了!

不過也好,在自己實力不夠的情況下,手底下的人太聰明,未必是什麽好事兒!

“既然你自己想不明白,那本王就直說了!”趙慶將竹簡隨手扔下,右手摁在桌麵陰沉著臉開口道:“王振那老東西的親信們,還有幾個家族安插進來的眼線,本王不希望他們看到明早升起的太陽!本王希望,從今天起,幽王府是本王的幽王府,你明白嗎?”

“奴婢明白!從今天開始,奴婢就是殿下的一把刀!”柳蓉兒渾身一顫。

她明白了!

幽王不是不想要她!

隻不過幽王想要的,絕不僅是一個空有皮囊,隻會阿諛承歡的花瓶和禁臠!

或許,京都城中最高處的那尊寶座,幽王也想要爭上一爭?

這個念頭乍一閃過,柳蓉兒如遭雷擊,卻也如夢初醒!

她知道,如果今天能夠活下來,如果能夠看到明日的太陽照常升起。

那麽,她柳蓉兒也走上了太多前輩們走過的那條路……

那是一條把身家性命和主子綁在一起,一步踏錯就墜入深淵連累九族,可若是有驚無險僥幸抵達彼岸,便能腳踏青雲梯,一人得道九族華貴!

“很好,看來你想明白了!”趙慶對柳蓉兒的反應非常滿意。

穿越至此身為藩王,他其實對那寶座並無追求。

可他同樣清楚一個道理,身在帝王家最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幽王腦疾痊愈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能傳回京都,他需要麵對的,絕不僅僅是北境幾大家族勾結成患,也絕不是北方遊牧民族的虎視眈眈。

朝堂之上,自己那些個胞兄弟們,隻需要哪天搭錯了神經,或是做夢覺著自己礙事,他們隨便一個眼神,或是勾勾手指,就有大把文臣武將,豁出命的要搞死自己。

所以,他必須趕在那些個胞兄弟們反應過來之前,打破北境家族勾結的僵局,打破幽王府無權無兵的枷鎖!

雖然經過十幾次默念係統無果,讓他明白金手指這玩意兒可能堵車了。

但是不要緊!他腦袋裏裝著不少現代數理化知識,以眼下大魏朝所屬年代科技水平,想要短時間內提升北境生產力和軍隊實力並不難。

等他弄出改良農耕用具,弄出黑火藥和新的鍛鋼衝壓技術,北境將真正意義上固若金湯!

到時候任你朝堂上東西南北風,我北境幽王巍然不動!

而這一切都需要一樣東西——銀子!

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銀子!

“別跪著了,去把幽王府的賬簿取來,本王倒要瞧瞧王振這個狗東西,六年時間裏到底挖了多大的坑!”

聽聞這話,柳蓉兒更加確信了心底猜測,急忙爬起身來,畢恭畢敬退至門口,出了門這才快步奔賬房而去。

要說柳蓉兒的執行力當真沒毛病,不過幾息功夫,她不僅帶來了賬薄,還帶來了兩個賬房。

“殿下,這兩人是幽王府的帳房先生,老的叫徐萍,小的是他徒弟小伍子。”柳蓉兒恭敬遞上賬薄,順帶介紹了一下這倆人的身份。

“小伍子?太監?”趙慶不禁多看了小伍子兩眼,不過十六七的年紀,身穿賬房的長褂,依稀還能看出不少小太監該有的特征。

“是,是太監!”徐萍見幽王麵色如水,生怕自己寶貝徒弟惹了禍事:“殿下您放心,小伍子雖然是太監,但他跟王振不是一路的,要不是老奴可憐收留,他早就凍死在來幽州的路上了!”

“這些本王不關心!”趙慶擺手打斷了徐萍的話,也沒去翻看賬薄,輕叩硬質封麵問道:“這賬薄,不止一份吧?”

“老奴該死!”徐萍當即跪下磕頭如搗蒜:“拿給殿下的,是老奴私自記下的真賬,糊弄王振的那一份,老奴,老奴不敢髒了您的眼!”

“哦?”趙慶心中暗讚又是個聰明人,這才翻開賬簿大致看了一遍。

這不看不要緊,眼瞅王振那狗東西挪用王府賬目每年都有數十萬之巨,趙慶恨得這叫一個牙癢癢啊!

“晁定嶽!讓晁定嶽給本王滾進來!”

屋裏趙慶的怒吼,哪怕身處外院的晁定嶽都聽得清楚。

“告示重寫,三日後午時,把王振那狗東西剝皮充草千刀萬剮!給本王去找最好的刑官,五百刀之前,本王要王振醒著受刑!”

這嗜血的低吼令晁定嶽心神震**。

他瞄了一眼如怒獅一樣,雙手摁在案台上身體前傾的趙慶,沒由來咽了口唾沫。

雖然知道不該說,可他還是低聲詢道:“殿下,王振那狗東西固然該死,可剝皮充草千刀萬剮屬實沒必要了吧?而且咱們幽王府的現狀,您恐怕還不清楚?刑官好找,可這,可這吊命用的藥石……”

“晁定嶽,你可知護衛所六年來被克扣拖欠的餉銀共計多少?”趙慶不等晁定嶽醒過神來,豎起了一根手指道:“且不談護甲兵刃所需銀兩,單說加上你的俸銀,護衛所滿編不過九十二人,六年來王振克扣拖欠你們一萬三千兩白銀!一萬三千兩啊,這錢都不夠他買一塊硯台巴結權貴,這錢可都是你們的血汗錢啊!”

“老狗怎敢?!殿下您就瞧好吧,我去找王朗中,跪下來求他進山采藥,都要讓王振那條老狗挨上一千刀!”晁定嶽匆匆行禮後,怒不可遏轉身離開了。

千刀萬剮了王振固然解氣,可銀子的問題卻得不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