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澈捏了捏被嗆人的味道衝得有點痛的鼻梁，緩慢地蘇醒過來，嘴巴裏全是艾草特有的青澀的苦味，身上也像被好多小針紮了一樣，麻麻地難受。
“怎麽……”他掙紮著撐起身體，腳無意踩到了什麽東西滑了一下，探身過去一看，地上滾動的正是那隻翠綠色的小藥瓶。
這個藥還真是不好喝呢！澈在心裏感歎，可是，怎麽已經睡過覺了，身體還是這麽不舒服呢？他努力地將鉛一樣沉重的眼皮抬起來了一點，模模糊糊地看到手邊的鬧鍾離預定的時間還有……
40分鍾！
搞什麽鬼！女人果然都沒有時間觀念！
“喂！你叫早了！”澈半眯著眼睛，眼神凶狠地朝諾蘭殺了過去。
結果並沒有遇到意想中的那隻嚇得顫抖的小蘿莉，而是……好模糊的一張臉——不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而是因為靠得太近才變得模糊的一張臉。而且這個和澈臉對臉幾乎相距不到一厘米的人好像——還是個男人！
澈連忙後移了十多厘米拉開距離，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這張臉。精幹的根根豎起的紅色短發，筆直入鬢的劍眉，還有劍眉下那副瓶子底式樣的超級近視眼鏡。
澈收起了剛才差點和同性親密接觸而導致的0.01秒鍾的慌
張，隨意地搖了搖才清醒的腦袋，懶懶地問：“你是誰呀？”
“睡傻了吧？臭屁澈！我是和你簽訂了契約的……哼！”紅色短發的家夥說到中途突然想起了什麽，狠狠地瞥了一眼躲在一邊牆角裏的諾蘭，表情變化了幾次，最後還是活生生地把後麵的話吞回了肚子裏。
“……”
澈歪著頭看著他，依舊是一副沒有睡醒的迷茫模樣。
“你……”短發男還打算找點別的途徑來解釋一下，卻猛然間發現澈的嘴角那種淡淡的譏諷的笑意又揚起來了。
這樣的笑，絕對是在故意裝傻！
短發男狠狠地瞪了澈一眼，抬起了他的左手，隻聽見轟的一聲，一團閃爍鮮豔的火焰憑空在他手中燃燒起來。
“如果不是怕勝之不武，我真想趁你睡著的時候一把火烤焦你這張趾高氣揚的臉！”短發男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啊？”澈歪了下頭，就像沒看見麵前的超能力實況展示一樣。
短發男的麵頰上出現了憤怒的紅色，手中的火焰越燒越大，越燒越熱，連他身邊的空氣也因為灼熱而膨脹扭曲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微小的聲音喊了聲：“火。”
之後，嗞的一聲，一杯水被諾蘭淋到了短發男的左手上。
“著火啦，小心手！”諾蘭雙手抱著杯子，怯怯地注視著男孩子的左手。可她一片好意澆下的水，不但沒有讓火焰減弱，反而讓掌心的火越燒越大。失控的火苗不再單一地向上燃燒，而是猛地向四麵八方飛散開來。
怎麽會這樣？火怎麽澆不滅？小蘭是不是又做壞事了？諾蘭害怕地望著短發男，隻見一個火星閃過，一點點蛋白質燒焦的糊味從短發男的頭頂飄然而出，短發男趕緊拍了拍他的頭發，亂飛的火焰差點燒掉了他的劉海。
“喂！蠢女，你幹什麽？”短發男摘下附著了好多黑色頭發灰燼的瓶底式眼鏡，一臉凶相地衝著諾蘭吼，“你究竟是哪來的？和臭屁澈是什麽關係？”
諾蘭嚇得蜷縮到角落裏，縮起腦袋委屈得不敢再吭聲，隻是不時地偷偷抬起眼睛抱歉地看著短發男。瓶底眼鏡取下來後，出現在諾蘭麵前的竟然是一雙清亮透明如海水般的藍眼睛，她不禁小小地吃了一驚。
那雙澄清明媚的眼睛，形狀狹長還帶點微微的上翹，配合著劍眉、高挺筆直的鼻梁還有刀刃一般的嘴唇，讓人感到一種天生的英氣和火焰一般的張揚。即使是安寧的神情，他的臉也讓人覺得有點凶巴巴的，諾蘭想著想著更害怕了。
“哦——”看著短發男怒氣衝衝的樣子，澈的臉上再度浮起微微的笑意。
嗬嗬，這家夥還是這麽好玩，就先拿他開胃吧！澈恍然大悟地做了個捶手心表示“我知道了”的動作，神采飛揚地對著
短發男說：“想起來了，你不是那個什麽什麽眼神不太好的‘魯伊’嗎？”
“羅伊！是羅伊！！”短發男看來已經瀕臨暴走邊緣，而澈卻似乎毫不察覺，頑皮地一笑，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那個是……”澈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突然指著短發男羅伊的身後叫了一聲。
“啊？”羅伊暫時放下暴走的情緒，轉頭往後望了過去。就在這時，澈從羅伊麵前滑行一般走過，停在他身後輕聲笑了起來。
他的手上轉眼間多了一個東西，仔細一看，剛才還在羅伊手中的眼鏡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到了他的手裏，在他的五指之間靈活地轉呀轉。
“臭屁澈！你幹什麽？把眼鏡還我！”羅伊懊惱地捏緊了拳頭，朝澈衝了過去。
“嗬——”澈伸出他長長的手臂將羅伊擋在麵前，微微勾起嘴角，挑著眉毛似笑非笑地對他說，“弱點落到我手上了，你的麻煩可大嘍。”
“什麽！你要挾我？”反應過來的羅伊，眉間立刻燃起了更凶猛的怒火。嗯……他忽然感覺到身旁還有一個顫抖的小東西的存在。
你拿我的，我就拿你的！想到這，羅伊一把把諾蘭拉到身前，狠狠地一隻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演技很爛地做出猙獰狀對澈說：“現在，你的弱點也在我手上了！你……”他眯著眼睛貼得老近地把已經嚇得發
抖的諾蘭上下打量了個夠，接著說，“你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居然還為了這種蠢女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澈懶懶地撐著身體，漫不經心地看了諾蘭一眼，淺笑著說，“我隻是順道過來看看朋友。”
“少廢話啦！”羅伊氣憤地抓著諾蘭向前疾衝了兩步，來到澈身旁的椅子前。
不是吧？難道沒了眼鏡，他連我和椅子都分不清楚了？一陣子沒見，這家夥的近視程度好像又加深了……澈小心翼翼地側移了幾步，饒有興趣地盯著羅伊。
“把眼鏡還我！不然，你的女朋友……哼哼……”羅伊絲毫沒有發現說話對象的更替，繼續狠掐著諾蘭的脖子，對著麵前的椅子大吼。
不理我？！羅伊看對方毫無反應，狠下心來，在手上加了把力，諾蘭忍不住輕輕地叫出了聲。
“真會惹人生氣呢！這女孩可不是給你欺負的。”
澈的眸子裏突然射出了兩道冷冽逼人的光芒。他扳過羅伊的肩膀把他的方位擺正，將眼鏡重重地砸回到他的身上。
羅伊立馬條件反射地放開諾蘭，趕在眼鏡落地前伸手接住，然後用救火的速度飛快地戴回到臉上。有了眼鏡的他，看著澈的表情終於不再是一片茫然。
他興奮地一邊往外麵跑，一邊對澈說：“老規矩！到外麵一決勝負。這一次我一定贏你！”說完，一個後空翻，騰空兩米多高，嗖的一下飛出了小木屋。
“咳……咳……”諾蘭揉著被羅伊捏痛的喉嚨，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羅伊飛出去後還在不停搖動的窗戶。他是超人
嗎？好可怕！
諾蘭怯生生地轉過頭來，有點怕怕地盯著目光鋒利的澈，小聲地問道：“那個人？是澈先生的朋友嗎？”
“朋友？是孽緣罷了。”
澈答完，出氣似的冷笑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一尺見方、橢圓形、表麵紋飾著一個女神圖案的銀色盾牌走了出去。
才踏出門沿，一股灼人的熱浪立即朝澈撲了過來，熱浪的溫度和伴隨著的刺眼亮光使得他不得不半眯上了眼睛。隱約間，他看到噴射著熔化的金屬火星的巨大火球向他迎麵罩了過來。
“哦……”
澈慢條斯理地抬起了手中的盾牌，輕輕抖了抖手腕，那個眼看就要吞並他的火球，在與盾牌碰撞發出咚的一聲之後，就彈向了遙遠的北方，飛得好遠，轉眼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天幕中。
“還是那個縮在盾牌後麵的膽小鬼澈呢！”羅伊嘲諷地大笑著朝澈走了過來，雙手合抱到胸前，看來是在思考著第二波攻擊的方案。
澈極其乏味地看了他一眼，將盾牌往旁邊一扔，優雅而緩緩地打開一隻臂膀，露出胸口的空擋。
輕視，這絕對是對我百分百的輕視！羅伊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對著澈大叫道：“試試這個！你馬上就
笑不出來了！！”
深藍色泛著冰冷銀光的電弧嘶吼而出，從羅伊的身上向四麵八方飛散開。而幾乎就在同時，澈也迅速地舞動身體圍繞著羅伊移動起來，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看上去就像是出現了無數個澈的幻影把羅伊包圍了。
電弧與澈的幻象碰撞產生的銀色火花不斷從戰圈的四麵八方爆發出來，淹沒了兩個人交戰的身影。
不斷發射出藍色電弧的中心，已經完全看不到羅伊的身形，四周火花越來越多越來越明亮，終於在短暫的漸進之後，光芒達到了最大值，耀眼到完全不能張開眼睛的光線開始猛烈地爆炸……
當光線再次回歸到十月天空下的平靜和晴朗，隻見羅伊喘著氣，額上密布著一層汗水，雙手無力地耷拉著，已經無法再繼續逼人的攻勢，而澈的幻象組成的圓圈依舊滴水不漏地包圍著他。
羅伊盯著不斷移動的澈，又是憤怒又是佩服：“渾蛋！你這家夥又研究出新招數了！這次是製造幻象的秘術對不對？”
“幻象？什麽幻象？”語音落下，莫名其妙的澈從高速運動中靜止下來，在離羅伊三米遠的地方站定。
羅伊的視野一下清晰了很多，麵前的澈連同幻象因為運動停止的關係也隻剩下三個。
澈輕蔑地一笑，慵懶而不失華麗地說：“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了？我可沒用秘術，我隻是很單純地跑圈，是眼神差的家夥自己打不中而已。”
“你——”
羅伊氣得大吼一聲，眉間憤怒的火苗迅速燃燒成熊熊烈火。他猛抬手，將手高高揚過頭頂，身體如直升飛機一樣騰到半空中，然後手臂一揚，暴怒的聲音如雷音一樣響亮：
“風！”
話音剛落，天空的雲層便遵命般在羅伊頭頂交替層疊，雲層深處一團團卷帶著濃重水氣的黑色旋風從天而降，紛紛在羅伊的雙臂邊低首臣服，蓄勢待發。率領了黑色旋風的羅伊放下手臂，朝澈輕輕一指，那些夾雜著水氣的黑色冰冷旋風便呼嘯著朝澈夾攻過來。
麵對著咆哮而來的旋風，澈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一臉的不在乎。他的盾牌就躺在旁邊的地上，他的雙手也隨意地垂在身側絲毫沒有要做動作的跡象。這一次他似乎根本沒有想要采取任何防禦措施的樣子，眼看著那些黑色的旋風摩擦著空氣，帶著劈裏啪啦恐怖的聲音一個又一個朝他衝了過來，然後……
狠狠地打在他旁邊、更旁邊、更更旁邊、更更更旁邊的地麵上，衝擊出一個比一個大的土坑，但就是與他毫無幹係，傷不到他一絲一毫。
“怎麽回事？全打偏了？”羅伊禁不住扶了扶眼鏡，“我、我不是已經戴好眼鏡了嗎？”
“啊，對了！”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皺著眉頭對羅伊抱歉地笑了笑，“剛剛我拿你的眼鏡的時候，好像不小心抹了點腐蝕玻璃的藥水上去，抱歉！
現在眼鏡的度數大概會有點偏差了吧。”
“氣死我了！”羅伊暴躁地一把扯掉鏡片被腐蝕了的眼鏡，麵孔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他飛快下落的身體和勁風，在地麵揚起了厚重的沙塵。
羅伊砰的一聲重重地落在了澈的麵前，橫著眼睛盯著澈身邊的一棵小樹，怒不可遏地叫道：“不管你在哪個位置，這回我要一次解決你！！我要把四周都炸個幹淨！！”
深藍色霹靂炸響的閃電、灼目滾燙的火焰還有黑色的旋風依次在羅伊的手邊積聚，隻等著他已繃緊的手臂一揮便要呼嘯而出把四周的一切通通撕碎。
澈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他，無聊隨意的眼神裏終於有了一點點期待：因為看不準我的位置，所以打算做無視方向的亂舞攻擊嗎？是個不錯的戰術嘛。
“澈先生！”
就在這危險的時刻，諾蘭卻從房裏跑了出來，一邊喊著澈一邊指著遠方的一縷青煙驚慌地對他說：“那邊、那邊好像著火了！”
“唔？”澈點點頭，眯著眼睛望向諾蘭說的方向，好像他早就知道那裏會著火。
“臭屁澈！你在看哪裏呢？”
已經憤怒得什麽都顧不上了的羅伊，大吼著決定讓這個數度無視自己的對手付出代價。
澈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見那些閃電、烈火和旋風
已經全部糾結在一起，並且對準了諾蘭所在的方向。
“唉……”澈微微地歎了口氣，瞧了瞧遠方的青煙，露出相當無聊的表情淡淡地對羅伊說，“沒空跟你玩了。”
“啊？”
又是這句台詞，難道說他要……不好！羅伊立刻在心裏叫了出來。
果然，強烈的火藥味隨著澈話音的落下凶猛而迅速地將他團團包裹起來。
“這回又是什麽……”羅伊還來不及叫完，就被一種不知用什麽東西引爆產生的巨大氣浪整個卷起，丟進了西邊無盡的天幕中。
咻——
羅伊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隻聽見一個同樣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的聲音在憤怒地大喊：“你好卑鄙呀，臭屁澈，澈澈澈……”
最終，羅伊和他的聲音都溶解進了一片蔚藍的天空中，化成了一個看不見的點。
“有空再來玩啊！”澈對著西邊的天空，微笑著揮了揮手。
諾蘭擔憂地看著羅伊如流星般消失的方向，憂慮地對澈說：“澈先生的朋友不會有事的吧？”
“嗬。”澈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對諾蘭說，“放心，那小子使用元素的能力舉世無雙，他的命硬得很。”
說完，他將目光移回那縷青煙，淺笑著地對諾蘭說：“諾蘭，你的朋友來了。”
“朋友？柯斯丁？柯利爾？是他們來了嗎？”諾蘭在澈身後小聲地追問著，臉上有點欣喜又有點擔憂的表情連石頭看了也忍不住要心生憐憫，可澈卻絲毫沒有動容，拾起銀盾一揚頭，徑直走進了小木屋。
諾蘭不敢多說，緊跟在澈身後，踩著碎步跑進小木屋。
澈放好銀盾，走到窗戶旁邊，按照特定的次序拉了幾下窗簾拉索。忽然，一張質感厚重的白色幕布從層層窗簾中垂落了下來，窗戶頓時變成了一塊碩大的白幕。
潔白的幕布是用東歐特有的一種小山羊的皮製成的，上麵一些微微凸起的符紋若隱若現，看起來很像符咒和祭祀花紋。但仔細去看上麵有什麽時，卻又什麽都看不見了。就是這種朦朧模糊的樣子，讓人覺得古樸又玄奇。
諾蘭乖巧地走到澈的身邊，迷惑地望著那塊白幕。
澈再一次戴上了他那副鏡片不同、樣式奇怪的眼鏡。他有意瞥了諾蘭一眼，一種令諾蘭倍感熟悉的如罌粟花一般的紫紅色光芒從他的左眼鏡片中閃耀躍出。
看到諾蘭迷迷糊糊的表情，他更加高興了，笑了笑，也轉頭朝白幕看了過去。
在紫紅色的光芒與白幕相交的刹那，奇怪的事情
發生了——
在紫紅色的光芒照耀下，一些景物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白幕上，慢慢地，那些景物居然立了起來，變得越來越立體、越來越真實。
最後，一個絕對真實的微縮場景出現在諾蘭眼前——
廢棄的汽車、深紅色鏽蝕的金屬廢棄物透過眼前一道緊鎖著的鏤空鐵質大門上欄杆間的空隙展現成一幅畫，映入了諾蘭的眼簾……
這不就是小蘭在夢裏見到過的地方嗎？諾蘭更加疑惑了。
這時候，一條人影在畫麵的左側越拉越長，終於，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諾蘭的視線中。
“柯利爾！！”諾蘭禁不住驚喜地叫了出來，差點就要撲到白幕上去。
可白幕上的柯利爾卻毫無反應，似乎完全聽不到諾蘭的呼喚。諾蘭又試著小聲地叫了聲“柯利爾”，還是一樣沒有反應。
幕布裏的柯利爾徑直地走到了大門邊，抓住了大門的把手。
“咦……”完全陷入不解中的諾蘭，怯怯地抬起眼簾，試探地朝澈望了過去。
澈似乎完全知曉她心裏的疑問，指了指自己的眼鏡，冷冷地說：“我是用這個把入口處發生的事情投影到這塊幕布上的。”
看著諾蘭更加疑惑的樣子，澈再次胸有成竹地淺笑了一下：“我讓你看看你的朋友們的表現，這樣你就會明白，為什
麽我說，隻有依賴我才是解除詛咒的唯一出路。”
“可是……”諾蘭雙手抱在胸前，定定地盯著澈，像是有好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樣子。
澈饒有興趣地挑起眉毛，輕聲問：“可是什麽？”
“可是……”諾蘭猶豫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大聲地對澈說，“柯利爾和柯斯丁已經和小蘭約定了，他們一定會找到索·比昂卡之石，幫小蘭解除詛咒的！”
無聲地對視……
她說完後好久，澈都沒有回答她，兩個人都沉默著，靜靜地對望著。諾蘭感到又緊張又害怕，全身的汗都要流出來了。
“一定的……”諾蘭又重複了一遍，可這次的聲音卻小到幾乎聽不見，而澈回應她的則是——
“嗬嗬……”他調皮卻略帶諷刺地輕笑著。
澈翹起眉毛，深沉的聲音仿佛在故意誘導別人，身體也故意向諾蘭靠近了過來，在她的耳朵能感受到吐氣的地方慢慢地說：
“他們一定不行的。我們打個賭，如果他們能成功地通過我的測驗，我就承認他們的能力，甚至，我還可以協助你們。但是如果他們失敗，你就要跟我走，幫我一起恢複索·比昂卡之石的魔力，消除詛咒。”
“啊……”
諾蘭閃亮的大眼睛閃過一絲猶疑，似乎想再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