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機械的笑聲仿佛帶著冰點的寒氣，柯利爾難以置信地倒退了一大步。
“小蘭……小蘭……”柯利爾慢慢地往前進了兩步，想要靠近諾蘭。
突然——
“手！”瑪卡驚恐地叫了起來，“我的手，自己在動！啊！”
轉眼的時間，他手上緊握著的刀已經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眼看他脖子上的皮膚就要被鋒利的刀鋒壓破。
“瑪卡！”艾米公主和瑪修幾乎同時叫了出來，一齊朝瑪卡衝了過去。可就在這個時候，諾蘭幾乎已經被冰冷填滿的眼瞳朝艾米和瑪修定定地平掃了過來。就在目光接觸到艾米和瑪修的瞬間，他們的腳步居然被凝固在了原地。
“動不了啊！身體……完全不聽我的使喚！”忽然間，艾米覺得連說話都要費莫大的力氣。
諾蘭機械地抬起手指指向柯利爾和柯斯丁，冰冷而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我就是他們的保護者，你們最好不要惹我生氣！”
然後，她的眉間猝然湧起一股煙霧，自言自語般沉
柯斯丁的眼角閃過一絲警惕的光，他注意到諾蘭說話的時候沒有用習慣的自稱“小蘭”，而且她剛剛提到“她”，“她”指的是……
難道？！
忽然，諾蘭又笑了，那笑容淺得可怕：“那就隨我高興了。”
她的話音剛落，瑪卡手上的刀鋒就向著自己的脖子重重地壓了下來，盡管他奮力地掙紮，手上已經青筋暴起，卻仍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行動。
“諾蘭！”
柯斯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瑪卡的身邊，一把攥住他手上的尖刀，果斷地對諾蘭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了，這一切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你不必這樣做！”
“哼哼哼……”諾蘭的笑聲像凝固的冰川般刺骨。柯斯丁微微蹙起眉頭，看來情況比想象中棘手。
諾蘭狠狠地看了柯斯丁一眼，冷笑著說：“真有膽，竟然教訓我！別搞錯了，我可不是被你們擺布的那個洋娃娃諾蘭！”
說完，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纖長的睫毛中那雙瞳孔居然變成了貓一樣的狹長型，若隱若現間還閃耀出金色冰冷的光芒來。
“她不是諾蘭！”幾個人一齊大聲叫了出來，臉上除了驚訝也多了一份恐懼。
“小蘭！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體了？別怕，看我的！”柯利爾急急地衝上來，扳著諾蘭的肩膀拚命搖晃，“該死的外星人，快從小蘭的身體裏出來，我們來光明正大地決鬥！”
“別碰我！閃一邊去！”諾蘭淩厲的眼神尖利地射向柯利爾，柯利爾一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嗬，差點忘了。”諾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我的能力對你
和柯斯丁沒用！不過……”她笑了笑，“別以為這樣我就拿你們沒辦法！！！”
金色的瞳孔裏再次發出異常的光芒。
“啊！”
站在一旁的柯斯丁身體一僵，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從身後伸過來的一雙手牢牢地鎖住了脖子。那雙手正是瑪卡還帶著自己的鮮血的手，諾蘭居然指揮瑪卡來攻擊柯斯丁！
“柯斯丁！！”柯利爾趕緊鬆開搖晃著諾蘭的手，衝到了柯斯丁身邊，但任憑他使盡了全力，也無法把瑪卡的手拉動分毫。
鎖住脖頸的手開始縮緊，柯斯丁的臉漲得通紅。
“哈哈哈……哈哈哈……”諾蘭放肆而瘋狂的笑聲聽起來那麽地殘忍和陌生。
笑聲中，艾米的目光忽然變得蒙矓，仿佛忽然間探索到了未知的黑暗……
“啊！！”諾蘭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奇怪的感覺，好像有電流從小蘭的身體裏穿過……”
——那是小蘭姐不小心碰到我的秘術力量強化腕輪時的反應。
“噫！你還真是不好控製呢！雖然外表看上去沒什麽特別，可我剛才卻感覺到你的身體裏麵似乎有什麽力
——綁架她的那個時候，也曾隱約感覺到她體內有著某種對抗的力量，當時以為她是秘術師，但現在看來……
那不是秘術！是小蘭姐的身體裏真的藏著厲害的力量！艾米在心裏確定。
可為什麽她看上去像變了個人？
艾米的雙眼都被焦急和迷茫占滿了，可她的身體卻還是不能解除諾蘭的控製。
“難道……”
艾米有點驚訝，她居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而且就在她能夠說話的同時，她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可以活動了。
艾米立刻朝諾蘭望去，隻見諾蘭的身體微微地開始晃動起來，仿佛身體裏正有什麽東西衝擊著她。
就在這一瞬間，柯利爾掰開了瑪卡的手，柯斯丁一個踉蹌，擺脫了出來，靠倒在牆上，一邊呼吸一邊緊緊地盯著諾蘭，像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麽似的。同時諾蘭的身體更劇烈地抖動起來，瞳孔中妖冶的金色時亮時弱，不停地閃爍晃動。
“不可以傷害他們！”諾蘭忽然大聲喊叫起來。
但馬上她又抬高了音量反駁：“不……不關我的事！是他們先搗亂的！是他們！”
“你答應過我的！”依舊是諾蘭在自說自話，隻是這一次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纖弱。
“小蘭在和誰說話？！”柯利爾不知所措地看著行為古怪的諾蘭，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看個究竟。
“……”柯斯丁的心裏隱隱升起一絲不安的猜測，為了安全起見，他不動聲色地按住了蠢蠢欲動的柯利爾的肩膀。
“你給我安心睡吧！”諾蘭大喊著抱住了頭。
“不行！不快點想辦法，諾蘭姐姐就危險了！”此刻，艾米也在心裏大叫，“動，讓我動起來，我一定要動起來！不管怎樣！”
“啊~哈哈。”
短暫的幾秒鍾過後，諾蘭再一次爆發出笑聲，並緩緩地垂下了抱在耳邊的雙手，邪惡的金色又一次填滿了她的瞳孔，並且比上一次更加燦爛更加刺眼：“好，意外結束了，我們繼續。”
貓一般的眸子均勻地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就像在看等待宰殺的小動物。突然，她的瞳孔訝異地放大：“她呢？！！”
地上變換的陰影似乎說明了什麽，諾蘭猛地抬頭，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艾米已經騰身來到了她的頭頂上。
“移動！”幻影一般的身影從諾蘭的頭頂掠過，轉眼間艾米已經來到了她的背後，交叉著雙手在空中畫好一個神秘的圖案，空靈的詞語從她的口中飛散出來，“秘術！夜女神的祝福——”
頃刻間，地麵如蓮花般騰起了一個虛幻的身影，仿佛是一位來自遙遠古國的女神，身上羅紗輕盈，背上的一對如蜻蜓般透明的薄翅在煙塵般的幻想裏閃耀著真實無比的淡青色光芒。
“安眠之吻！”安詳而舒緩的聲音仿佛是能讓萬物熟睡的咒語。女神的吻落在了諾蘭的額上。
碎裂的女神幻象中倒了下來。
還好在她的身下早已經墊了一層人肉墊子——艾米居然早在她的前麵暈倒在地上了。
因為這個原因……
“公主！！”巨大的號叫聲從瑪卡、瑪修剛剛恢複的嗓子裏爆發出來。
“諾蘭。”相比而言，柯斯丁的喊聲小了許多。
“小蘭！！！！！！”還是柯利爾的聲音最大。
被柔軟的織物填滿的**，兩個女孩睡得安詳而寧靜，隻是布滿她們額頭和鼻尖的汗水還有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的殘留。
“哎……”
四個大男孩居然像早就互相通知過一樣一齊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而且他們誰都沒有發現他們四個還……站在了一起就算了，居然還站成了整整齊齊的一排，就像是要在床邊築起一個人肉柵欄。
交界點還正好是柯斯丁和瑪卡，這兩個相加就能產生火藥的家夥。
“嚇！”發現這一點的柯利爾連忙跳到兩人中間，把柯斯丁藏到了背後，用眼神警告瑪卡和瑪修，“你們
“是嗎？”柯利爾難得地露出了極端不信任的表情。
“諾蘭怎麽樣？”柯斯丁拍蒼蠅一樣，把堅定地擋在他麵前保護他的社區年度好哥哥柯利爾拍飛，走到瑪卡的麵前。
“對啊！小蘭怎麽了？怎麽會暈倒的？！”柯利爾也像剛剛醒悟過來一樣，邊用能把大象震醒的聲音大吼著邊向**的諾蘭撲了過去。
柯斯丁惱火地掏了掏耳朵，決定暫時放棄原則，和瑪卡、瑪修組成臨時聯盟，一道把柯利爾強行架到了客廳裏。
“究竟是怎麽回事？”柯利爾的聲音終於有所控製，但還是滿臉都寫著“我想進臥室”。
“不用擔心，艾米公主隻是使用了高級秘術需要休息。”瑪卡說著還表情憂鬱地朝房間裏看了看。不過……柯斯丁和柯利爾貌似擔心的、問的都是諾蘭吧。
“我問的是小蘭耶！”柯利爾差點又用了獅子吼。
“她沒事。隻不過……”瑪卡警惕地瞥了柯斯丁一眼。
柯斯丁似乎自動屏蔽了那個不善的眼神，慢悠悠地轉移了話題：“那個女神的幻象是什麽？當然你可以不說，不過……”他的眼角稍稍向上揚了揚。
那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裏，是……
攝像頭！
“不知道《天下奇聞》節目組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柯斯丁邊說邊掏出了手機，順道還從某個地方摸出了計算器，“現在靈異錄像帶的價格很高喲，哦……還是賣給FBI會更賺一點呢？”
“柯斯丁，你……”
“喂，請幫我接美國國防部，我的信用卡號是……”
“等等！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們。”瑪卡大汗
淋漓之下終於妥協了。
“諾蘭為什麽暈倒？”柯斯丁想也沒想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這也恰好是柯利爾最關心的問題。
瑪卡咬了咬嘴唇，糾結地張開了嘴：“她是中了艾米公主的秘術暫時睡著了而已。”
“秘術？”柯斯丁推了推眼鏡，這是他對某件事產生興趣的標誌。
“我們是寇西人，你是一早就知道的吧？”說到這裏，瑪卡看向柯斯丁的目光裏帶上了一絲銳利。
柯斯丁毫不掩飾地點頭，柯利爾卻是一臉茫然。不過這並不奇怪，柯利爾對人文地理一貫無視，他沒有敏銳地發現寇西人和莫克洛斯人的區別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瑪卡繼續往下說：“秘術是我們寇西人代代相傳的古老技藝，相當於你們莫克洛斯人說的魔法，隻要施法者繪製出秘術印記，就能施展出相應的魔法。”
“那你們搶那本書卷……”柯斯丁刻意放慢了語速，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瑪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那本書裏很可能藏著恢複聖石魔力的方法。我們必須得到它！”
“聖石？難道是——索·比昂卡之石？！”柯斯丁一貫波瀾不驚的臉上現出一絲震驚，然後迅速轉化為憤怒，“原來失蹤的索·比昂卡之石是被你們竊取了！”
本書卷就是我們的目標。”
“是這樣的嗎？”被無視了很久的柯利爾不甘心地把一張堆滿問號的臉送到柯斯丁的麵前。柯斯丁立刻用“我又不是《百科全書》，不要什麽事情都來問我”的表情讓他退下了。
柯利爾隻能把問號臉翻邊對準瑪卡：“那裏麵也有能解除我們……”
“喂！你們兩個！”一個虛弱卻焦急的聲音打斷了柯利爾的問話。
“公主！”瑪卡、瑪修同時激動地回頭，卻發現他們的艾米公主正一臉嚴肅地向柯利爾和柯斯丁求助：“快！柯利爾、柯斯丁！小蘭姐很危險，如果不快一點，她可能永遠恢複不了了！”
房間內，深深地窩陷在一大堆柔軟而舒適的織物當中的諾蘭，依舊安靜地沉睡，還有點濕潤的眼角緊緊地閉合著。頭上的劉海向旁邊耷拉了下來，一個淡紅色的圖案隱約浮現在她白得削弱的眉心。
“小蘭怎麽了？”柯利爾好像又忘了他此刻身處需要安靜的臥室裏。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我們要快點行動起來！你們先照做，我一會兒再解釋。”艾米趔趄地走到諾蘭身邊，把手心放到了她的額頭上。
柯斯丁走了過來：“我們要做什麽？”
“你們兩個都把手放上來。”
柯斯丁和柯利爾一齊毫不猶豫地將手放了上去。
艾米最後看了一眼瑪卡和瑪修：“瑪卡、瑪修！我不在這裏的時候，一切就拜托你們了！”
“請你放心！公主殿下！”瑪卡單膝跪地，用最莊嚴的姿態朗聲宣誓道。
艾米點了點頭，再次用奇異的聲音朗聲頌詠起來：
“日之軌！月之軌！星之霜，請給我探究精神的力量！”
一抹綺麗而耀眼的光芒在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的刹那，從諾蘭的眉心那個淡紅的印記中發散出來。
光芒越來越大，越來越耀眼，仿佛要淹沒一切……
光芒中隱約還有微弱的人聲……
“啊！怎麽了？是UFO嗎？”
“閉嘴！柯利爾！”
……
……
黑洞洞的好像浮在水中央的感覺，柯利爾有點奇怪，這是哪裏呀？他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想尋找到一點線索，結果什麽都沒有，難道……這裏是……噗嚕嚕星球？
“噗嚕嚕行星大怪物！你別走！”
“忘記那個什麽星球吧！柯利爾！給我起來！！”
是柯斯丁的聲音，柯利爾好像記起來了點什麽。
不但穿了一身有點像發過水的廉價燕尾服套裝，還帶了一頂磨破邊高達一尺的黑色紳士帽。除此之外，他的下巴和嘴唇上還布滿了和他的年齡差距甚大的淡青色胡碴，好有生鏽的感覺。
而他旁邊的艾米就更加……
頭上好大的兩隻猴子耳朵，身上是絨毛猴子布偶裝，屁屁上還有很長的一條猴子尾巴，相信不用說她像什麽，大家也都知道她像什麽了吧。
“柯斯丁，你這是什麽打扮呀！啊？艾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覺得很可愛嗎？！”艾米張牙舞爪地喊話的樣子更加像那種動物了，連麵頰兩側似乎還浮現出兩坨極富裝飾效果的紅巴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下事就是這樣的，天要下雨柯利爾要笑攔都攔不住。
“你……”柯斯丁扶了扶眼鏡，額頭上似乎有幾個小十字在飄呀飄的，語氣冰冷陰柔地對他說，“你怎麽不看看自己？”
“啊？”柯利爾遲鈍得隻有1/3龜速的神經終於清醒了一點，“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他的裝扮居然變成了——一身華麗麗的法國洛可可式宮廷服飾，頭發也是華麗麗地梳得油光可鑒的樣子。這樣華麗麗的男子貌似就是宮廷裏專門供人消遣的伶臣吧。
“吱！”艾米露出了一個火大的表情，“這裏是小蘭姐的精神世界！我們都是以她精神世界裏的形象出現的說！”
怎麽我說話的腔調變成這個樣子？艾米對此相當火大。
“什麽？”柯利爾大驚失色，“我們在小蘭心裏就是這個樣子？！”
“沒錯的說。”艾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們現在的裝扮正反映了我們在小蘭姐心中的形象和地位。比如柯利爾的伶臣裝扮，說明在小蘭姐心中柯利爾是有些搞笑但很會逗人開心的人；而柯斯丁的林肯裝扮則說明小蘭姐覺得柯斯丁雖然是好人，但是有點過分嚴肅認真了。”
“我很搞笑？小蘭怎麽可以這樣看我？”柯利爾抱著頭哀號，但馬上又很High地指著艾米，“那麽你呢？周身充滿猴子氣息的人嗎？哈哈哈哈！”
他的爆笑自然引來艾米一陣憤怒地上躥下跳。
“比起這個……”柯斯丁頭上除了紅十字還多了暴起的青筋，“問清楚我們為什麽在諾蘭的精神世界裏比較重要吧。”
“這還用問的說！”艾米似乎漸漸適應了她的新形象，沒有那麽火大了，“是我用秘術把你們帶到了小蘭姐的精神世界，因為小蘭姐被自己的隱性人格控製了。”
“哦？”柯斯丁若有所思地暗暗垂下了眼簾，配合他的滄桑紳士形象，看上去很像陰險版的林肯大叔。
柯利爾頓悟似的狂擺油頭：“隱形人格？”
“是隱性人格的說！”艾米壓住心中的怒火，解釋道，“每個人心裏都有很多種人格，通常人們隻是在不同的場合表現出其中單獨的一種。就像你，現在是伶
來，華麗麗地揚了揚他那個油光發亮的頭發，“還有，印度阿三是什麽？”
“但是如果受到強烈的刺激，人格就可能發生分裂。”艾米完全無視柯利爾，繼續說，“今天小蘭姐性情大變，就是因為被分裂出的人格控製了內心。我們必須要消除分裂的人格找回原來的小蘭姐！”
“那麽……”柯斯丁抬起眼簾，“諾蘭分裂的人格怎麽能控製你們的行動呢？”
“吱！”艾米露出了好大一個“這個叫聲好怪”的表情，繼續說，“第一次見到小蘭姐的時候，我就隱約地發現她的身體裏似乎藏著很強的力量，而且好像就是這種力量激發小蘭姐人格分裂。”
“很強的力量？”柯利爾的“你就是《百科全書》”的視線又朝柯斯丁射了過來。
柯斯丁忽然鬆開打結的眉頭：“就是每個月15號讓諾蘭發生靈魂轉移的力量吧？”
“也許吧！吱！”艾米的臉上說著“不要再學猴子叫了啦”，嘴上還在繼續，“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要趕快進入小蘭姐的內心。”
“你不是說這裏就是嗎？”柯利爾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一片黃沙漫漫、斷壁殘垣、蕭瑟萎靡的樣子，除了說這裏是個巨大的垃圾場，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定位了。
艾米有點火大地看著他：“我什麽時候說這裏是小蘭姐的內心了？哪個女孩的內心會是這個樣子？！”
柯利爾好像還是很迷茫的樣子，艾米快要出離憤怒了：“這裏是處理心理垃圾和負麵情緒的地方，是她的精神最邊緣的部分的說。”
柯斯丁認真地看著艾米，問道：“我們怎樣才能進入諾蘭的內心？”
艾米吱溜一下躥到了柯斯丁身後的空地上，尾巴朝兄弟倆卷了一下：“坐過來喲！”
柯斯丁稍稍遲疑了一下，柯利爾卻立刻就坐過去了，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沉醉在“艾米你真的要變成猴子了嗎”的YY狀態中。
“來來！”艾米招呼他們兩個坐成一圈，突然很嚴肅地說，“這樣，我們要盡量想些和小蘭姐在一起的時候快樂的事情。如果能夠引起小蘭姐內心的共鳴，‘心扉’就會打開，我們也就可以進去了。”
“快樂的事情？”柯斯丁翹著眉毛看著她。
“是的！”艾米點點頭，“快樂的事情，你們兩個都有吧？”
“快樂的事情……”
柯利爾和柯斯丁似乎一齊想到了什麽……
後腦勺傳來的劇痛讓柯利爾感到一陣眩暈，耳膜邊似乎還充斥著剛才空氣中巨大的聲響，微微調整之後，柯利爾茫然地努力睜開了眼睛。
灰塵微粒從天窗的光束裏麵零散地落下來，像即將開場前與世隔絕的黑暗禮堂突然在上方打出的一股白色燈光，雪亮的光芒順著光線一路灑下，照耀在舞台中央。
“小蘭從小就跟著爺爺在各個地方跑來跑去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所以總是沒辦法交到長久的朋友。這次能遇見柯利爾和柯斯丁，碰到很多有趣的事，小蘭真的很開心。小蘭是真心地喜歡他們！所以——”
“小蘭願意繼續擔任莫克洛斯家族的騎士！”
……
“小蘭會打這種結哦。”諾蘭微笑著蹲下身，熟練地用手指捏起鞋帶，“看，像這樣……”
“係好了喲。”
鞋麵上已經被重新打好的漂亮蝴蝶結，和王子殿下打的結簡直一模一樣！
……
三個人忽然發現，諾蘭在他們每個人心裏留下的回憶都如同冬日裏的陽光一般美好。
三個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被陽光照耀的笑容，交錯的聲音一齊含著笑說了出來：
“遇到你真是開心的事情。”
隨著他們的話音落下，地底傳來了轟隆隆沉悶而巨大的響聲，地上的黃土和細小的石塊被一股超自然的強大能量驅使著四下亂飛起來。漫天的黃沙和煙塵將三個人包裹了起來，但他們還來不及害怕，三扇石頭壘成的十多米高的巨門已經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剛好均勻地分布在他們每個人的身後。
柯利爾拍了拍身上的土，有點慌亂地張望著說：“三扇？哪扇才是通向小蘭內心的？”
“吱吱！放心啦！不管是朋友、親人、還是戀人……所有人都
可以通過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途徑進入別人的內心。理論上，所有的路都是正確的。吱——”
柯斯丁看了看三扇巨門，推了推眼鏡說：“以防萬一，我們一人選一扇門，不管誰最後到達都可以。”
“嗯。”柯利爾點了點頭。
三個人分別來到了各自身後的大門前，大門後似乎是看不見底的隧道，颼颼地不斷有冷風從裏麵吹出來。
“對了，再提醒你們一下。”艾米語氣少有的沉重，“人格有很多種，精神世界裏的小蘭姐也有很多個，所以……”
她猛搖了幾下尾巴，鄭重其事地說：“不要被她嚇到哦！”
“知道啦！Go！”柯利爾翻了個白眼，率先衝進了他麵前的大門。
柯利爾跑了一會，依舊看不到前方有任何接近出口的跡象，而身後的光線卻越來越微弱了。四周都被灰白色的布滿了灰塵和青苔的石壁包裹著，隻有隔三四米才有一盞的昏黃壁燈光幽幽地折射到前麵深不可測的黑暗中來。
“真是的，居然聽一隻猴子嘮叨了那麽久！”柯利
想到柯斯丁臉上的胡碴，還是那句老話：天下事就是這樣的，天要下雨柯利爾要笑攔都攔不住。
“嗚……嗚……”
呼呼的風聲裏斷斷續續地傳來奇怪的聲音。
柯利爾終於製止住他白癡100分的大笑，把耳朵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
“嗚……嗚……”
柯利爾收起了好臉色，朝最深處狂奔了過去。
豆黃色的壁燈一盞盞從他的身邊擦過，突然他看到前方的隧道出現了一個轉角。他加大了步子，衝到拐角，轉過彎。
他忽然發現麵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