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深度懷疑
事情進展到現在，我們都沒想到被害人的養父會卷入這個案子裏來，準確的說，我們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我們的調查視野中。當然，這也可能是極為巧合，畢竟蔡啟明完全不在我們的懷疑隊列之中，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並不受我們監控，他也完全有理由出現在D市，隻不過他出現的方式實在太巧，剛好撞上我們的調查，而且他到底為什麽會在案發第二天重返D市，這也是我們不得不懷疑的一點。
不過我們也並沒有太重視這一點，後續的調查也有條不紊的進行，在當天鎖定了那輛別克轎車之後，我們很快從車輛網絡中查到那輛車的車主。這輛車的歸屬權在一個本地人身上，此人是本地戶籍，而且車也是多年前在本地上戶的，看來我們的確是多想了，蔡啟明的出現可能隻是一段小插曲。
但在接下來的調查中，我們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蔡啟明身上。因為當我們查到這輛車的具體來源時，我們發現車主常年進行非法租車生意，這也就是說，租車人並不需要出示明確的身份證件，他們隻要支付一筆叫大額度的租金和保險金，就能租來這輛車……
我們很快來到車主家中，對他進行問訊，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關於凶手的一些信息。但出乎我們意料的事，凶手的確太狡猾了，他連租車都不是本人出馬。
“做這生意多久了？”我厲聲問道：“不知道這事兒違法嗎？”
“這……也不廢話了，你們該罰的罰吧，被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人明顯是個萬金油，看起來這種非法手段已為他獲取了大量利益，以至於在他眼裏這點處罰金根本不算什麽。
“我們是來查其他案子的，現在你必須如實回答，在去年12月29日，有沒有人在你手裏租走一輛車牌號為B56184的白色別克？”我徑直問道；“實話實說，要是有什麽漏子，你就有包庇凶犯的嫌疑！”
這人顯然是被我嚇住了，他連忙翻開自己的賬本，上麵潦草地寫著一些信息。“有，這個真的是有，當天好像是中午，那人就來租車了，而且隻是短租。”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麽？”我繼續問道。
“哎，那人根本沒點素質，直接把車停在了環城高架橋上，後來我們是在交管部門通知之下才交了罰款取回這車的。”他冷哼一聲道：“不過後來那人也沒出現了，好像連一萬多的保險金都不要了，這才彌補了我一點損失。”
“那你還記不記得租車人的大概身份信息，或者相貌特征？”我繼續問道。
“租車信息嘛，這個我是有記錄的……”他在那個賬本上看了半天，最終說道：“這人叫好像嚴莉莉，是個年輕女孩，但用的駕照應該不是她本人的，反正我們這行也就是賺個快錢，所以一般不會難為主顧。”
“什麽？女的？”一旁的老刑警皺起眉頭：“你確定自己沒看錯？”
“這個是千真萬確，反正她是來租車，至於租給誰用就得另說了。”這人聳了聳肩，顯然是覺得我們在他身上查不出什麽來。
案子查到這兒，我們的確是碰了一鼻子灰，凶手上演了在C市工地一樣的伎倆，花錢遣人為他辦事。看樣子這個人的確還算有點經濟基礎，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裏來回揮金派人辦事，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會故伎重施，用這方法去幹其他的事。
就在我們的案子有點分析不下去的時候，方冷忽然給我打來電話，她說是被害人的屍體已經冷凍封箱，現在送往了墓地，而所有的屍檢結果全部都出來了。她還問我要不要現在回市局去將屍檢檔案查看一下，畢竟現在時間不多，多一條可疑線索總歸是好的。
既然目前我們的調查舉步維艱，那也暫且隻能兵分兩路，由陳意涵帶領三名老刑警去其他方向找找線索，而我則回到市局去看屍檢結果。
到達解剖室後，方冷已經準備好了一大遝資料，這些都是對錢媛媛的屍檢分析，角度之全麵是我前所未見的。看起來方冷的確是個厲害的老法醫，很多時候有些細微線索隻能靠她的一雙手來挖掘。
“怎麽就一個屍體你都能搞出這麽多資料？”我笑著道：“真是可惜你是個法醫了，你要是去搞臨床，說不定真是個妙手仁心的好醫生。”
“別廢話，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兒，我已經給你分門別類弄好了。”方冷伸了個懶腰：“別以為隻有你們成天東跑西晃，我也是堅守在解剖台一線的勞動者……”
我簡單道謝之後便開始埋頭整理資料，拿到手的是一疊厚厚的圖文信息，但我其實並不是能將它們全部看懂。不過還好冷姐細心，她在每一個報告結果上都標有注釋，比如一處細微的傷口或者劃痕，她都在上麵寫好了這個痕跡的各種來源可能，以及痕跡產生的時間和此人的護理程度。當我草草將折疊資料讀完的時候我才發現，幹這行的真是純技術人才……
而屍體上的可疑部分也被冷姐重點標記了，其中有五處重點部分，而除開最開始我們知道的關於致命傷口之外，還有兩處細微疑點。
一是關於錢媛媛身體上的角質重疊，通俗來說也就是細微的皮膚繭，在她背部有一些常年形成的皮膚磨損，但對於她這種愛美之人來說，護理皮膚應當是十分重要的事，而背後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常年形成的磨損，這就很耐人尋味。
二是錢媛媛發達的淚腺，根據冷姐的注釋，淚腺發達的可能有兩種，分別是先天的淚腺發達，以及後天形成的淚腺腫大。而錢媛媛則屬於後者，她必然有過長時間的傷心期，而且不止三五年，這段時間裏她經常哭泣，導致淚腺異常發達。
第三點線索比較奇怪，是通過解剖觀察錢媛媛的卵巢和子。宮得來的。根據冷姐的記錄，錢媛媛經常服用緊急避。孕藥，導致卵巢產生部分畸變，內分泌已經嚴重失調，而且還不排除她有人工流產的可能。這樣來說這個所謂的‘萬人迷’背後的確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怪不得她一直念叨著要和龍蟠私奔，從她常年哭泣結合這一點來看，錢媛媛的生活肯定並不如意，而且結合第一點背部磨損，她可能與人不定期發生強迫性。行為。
分析到這兒，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網絡女神到底經曆過什麽，她背後又會又哪些肮髒的交易發生，我們的確很難知曉。但就目前來說，方冷提供的這些信息雖然很獨到，但好像對案情並不能產生一點推動作用，或許這些線索隻有在之後的調查中配合其他相關線索並且一起串聯，才能得到最終答案。
當我看完這些報告並從市局出來時，陳意涵那邊又傳來消息，他說自己又發現了關於蔡啟明的蹤跡，而且這次的蹤跡十分可疑。
在事情沒有其他突破口的時候，為何我們又三番五次的遇到蔡啟明這個看似與案子毫無關係的人？難道我們之前的偵破過程中真的疏漏了太多？
根據陳意涵的消息，他們在今天分頭行動後去了一趟當地一家出租車公司，因為之前我們鎖定的那輛別克是在環城高速上停下的，而這種地方一般來說不允許停車，那麽在之後他極有可能是就地叫了一輛出租，試圖通過這種換乘方式躲過監控。
而D市的出租公司早就換配了智能GPS和交單記錄係統，這種係統能查到所有交易記錄以及其行車路線。這本來是為了避免宰客或者私營拉客才設立的，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兒派上了用場。而且現在大多數車裏都安裝了車內記錄儀，這也對很多突**況的問責形成強有力的證據，而我們當然可以因此找出當天換車的嫌疑人。
在查詢了當天的大多數車輛行駛記錄後，我們也很快找到了那個在環城高速上拉客的車輛，畢竟環城路上不允許停車，就算暫時停在也不行，所以這種違章記錄很快能被找出來。而我們查閱了當時的車內視角後，就再次發現了蔡啟明的身影……
事情難道真的如此巧合？在當天晚上那段時間，應該不會有第二件相同的事情發生了吧，而如今的證據真的已經開始指向蔡啟明，我們的懷疑自然而然的加深了。
在叫來當天拉客的那名出租司機後，我們也將當天的情況大致問了一番，他說是看這人在高速上行走十分危險，才答應將他載上，而他的上車地點，也剛好與當天那輛別克轎車的停放地點不遠。蔡啟明莫非真的有縱火嫌疑，這樣的話，真凶豈不是……
後來我們兵分兩路，陳意涵又去了當地交管部門，在查詢了當時那輛車的拖拽記錄後，發現車的後備箱裏裝著一個大號礦泉水瓶，而瓶子裏含有殘存的汽油！他很有可能是使用軟管將油箱裏的汽油通過虹吸原理引流到瓶中，然後前去縱火，在成功縱火後，他隻顧著逃離，而來不及將瓶子處理掉，所以就遺留在了車上。而我則再次來到那個非法租車行，試圖在車裏找尋相關可疑線索，但我們所說的那個瓶子，好像早就被扔掉了，而且在車上也沒有找到類似引流汽油的工具，看起來現在基本上提取不到有效物證。
在結束了這一階段的偵破之後，我們實在想不到案情會忽然走向一個我們始料未及的方向，這也由於我們對蔡啟明了解實在太少，而且根本沒有產生任何懷疑，於是他就像一個能夠暗中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讓我們在其中打轉……